因為,司維是與雲遠一起朝大夏書院那邊走去的,沒從黃沙書院備戰的房間那邊離去,不是坐實了他被大夏書院收買了嗎?


    這黃沙書院的弟子怎麽受得了,不痛罵一番才是怪了。


    雲遠問司維為什麽這樣。


    依司維的話說,他從自己書院那邊走的話,估計才進屋,就有不少人會衝進來質問自己,與其受這樣的煩惱,還不如來大夏書院這邊呢,至少暫時不會有人來煩他。


    “那以後怎麽辦呢?”雲遠問。


    “到時再說唄,大不了出去躲一段時間再迴來,這有什麽。”當事人可是一點不擔心。


    迴來後等著上場的雲遠師兄也好奇為什麽對方會跟著雲遠一起迴來,也好奇為什麽對方就這樣認輸了,難道雲遠真收買了他?


    雲遠簡單解釋一番後,師兄抱拳真心說了一句,“真性情也!”


    “感謝誇獎,承認承讓!”司維也抱拳受了這一誇獎!


    雲遠想,這司維與紅紅一定能玩到一起去,一會就讓他們認識認識。


    接下來的比試雲遠十分關注,要是師兄贏了,這場武試也就結束了,最後一場比試都是自家師兄弟,誰輸誰贏沒什麽。


    見雲遠神情專注,躺坐在他邊上的司維說,“小遠,別看了,這場你們輸定了。”


    司維也是個自來熟的人,總共沒聊幾句呢,就“小遠、小遠”地叫得很順口了。


    “呃,為什麽?前幾場比賽我也看了呀,她沒展現出什麽很強的實力呀。”


    雲遠用的“她”!


    不錯,那是個女的!


    “那是前麵的人沒值得她認真出手的,你要是不信,要不我們打個賭?”司維坐直了身子,一臉不懷好意地看著雲遠。


    見司維一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樣子,雲遠直接就迴絕了,這不擺明了給自己挖坑嗎?


    “怎麽?你也認為你師兄要輸喲,怎麽對自家人實力這麽沒信心。”


    “不用激我,我相信我師兄的實力,但這賭呢就不和你打了,十賭九輸。”


    “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有人輸就有人贏呀,況且我們又不賭大了,玩玩唄。”


    想了一下,雲遠同意了,“好呀,那我們就賭一文錢。”


    司維翻了翻白眼,“一文錢?多沒意思,我不是說錢太少呀,而是賭錢太俗,我們賭點有新意的怎麽樣?”


    “你想賭什麽?”


    “這樣吧,最近我們書院給安排了一篇訪學遊記,就是寫對你們來我們書院訪學的感想。我呢不想寫,要不你輸了就幫我寫了?”


    雲遠防賊一樣看著司維,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賭注。


    “你好歹是個讀書人吧,怎麽連讀書寫文章的事都想讓別人幫你做。難怪剛才那麽多人罵你無恥、臉皮厚,還沒真冤枉你呀!”


    “我也沒說冤枉呀。嘿嘿,怎麽樣,要不要賭?”


    雲遠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你個奸人,才不和你賭!”


    “沒意思。”


    說完司維又躺坐了下去,一條腿耷拉在椅把上,比紅紅還不在意形象。


    斯文敗類!


    不過這樣雲遠反倒感覺司維這個人很真實,確實值得真誠結交。無君子之形而有君子之意,假小人,真君子也!


    場上比試已經開始,黃沙書院上場之人與雲遠與算有一絲關係。


    她叫岩堇。


    岩風的姐姐,親姐姐!


    才看到參賽之人姓名的時候,有過懷疑岩風與岩堇是不是有什麽關係,這個姓太稀少了,可也沒太注意這些,對於比試並無影響。


    得知兩人之間的關係是在雲遠打敗岩風以後的事。第二輪比試黃沙書院那位被雲遠以近身之技打敗的弟子,在雲遠打敗岩風後的一天無意中相遇,提醒了下雲遠,後麵還有岩風的姐姐要小心,就是岩堇。


    兩人之間的一絲關係來源於此。


    而且岩堇所使兵器雖不和岩風一樣都為奇兵,可使用之人不多。


    箭!


    岩堇所使為弓箭!能在有限的場上範圍之內,以弓箭之術與人對戰一路取勝至此,絕對不簡單。


    也是從那兒雲遠才知道,其實岩風是很強的,誰都沒想到岩風會淘汰在第三輪,進入第四輪的岩堇不敢穩說比岩風強,但另一人是肯定沒有岩風強的。


    現在才知道,說的另一人就是司維了。


    “喂,司維,你是不是打不過岩風呀?”雲遠一邊看著場上的比試,一邊問司維。


    “對呀,我是打不過他呀。所以對上你我象征性地打幾下就直接認輸了嘛。連岩風都打不過你,我怎麽可能打得過你,不是自討苦吃嘛?”


    司維的話讓雲遠為之側目,“你能不能要點臉麵,收斂收斂,不要這麽直接。”


    “不能,反正最終結果都是一樣,那麽虛偽幹嘛!”


    這是個比雲遠還直接的人,現在的雲遠已經在學習中庸之道了。


    很多人對中庸之道有誤解,以為中庸就是中立不作為、不表態。包括雲遠,以前也是這樣認為的,對中庸之道嗤之以鼻。


    後來雲遠才知道自己錯了,要是這樣的話,中庸之道怎麽可能傳承千年、萬年。


    中庸之道,是在合適的時候,以合適的方式,處置合適的事物。


    這可是門大學問,無論是俗世還是廟堂,江湖還是朝野,隻要與人交往,都繞不過些道。


    但中庸也不會因此成為唯一的道、最好的道。像紅紅、司維這樣的人也很不錯呀,沒有多大的心眼,作為朋友,結交起來很舒服。隻要能保護好自己,什麽道都一樣;要保護好別人,就不能隻求自己自在了。


    “看,你師兄要輸了喲。”司維突然對雲遠說。


    雲遠看得正起勁呢,兩人鬥得難舍難分,為什麽司維會說自己師兄馬上就要輸了呢。


    場上的岩堇以弓臂擋住雲遠師兄的一箭,在咫尺之間拉弓引箭飛快地向射向雲遠師兄的眉心,驚得他連連後退!


    這麽近的距離射出的弓箭威力一般不大,可對於岩堇這樣的箭術高手,可不敢掉以輕心,射中眉心多半得死在這!


    如此兇險的一招讓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冷氣,好在雲遠師兄躲了開去。


    拉開距離的雲堇更是後退了幾步,進一步拉開距離,對弓箭之術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射出的箭離目標太近殺傷力不足,太遠了殺傷力又會衰減,隻有在合適的距離才能發揮箭的最大威力,雲堇這樣拉開距離定是為了確保所射之箭保持最強威力。


    雲堇左手握弓,右手四指從身後取出三箭捏於指間,三箭齊發。


    還沒等雲遠師兄拉近距離,對方的三箭已經射到身前,第一箭躲在雲遠師兄的身前一步,要不是減速停了下來,恐怕雲遠師兄得自己撞到這一箭之上,另兩箭落在了他的身側,他才停下身形三箭也正好射入地麵,深入地下半箭之深,可想而知此箭威力。


    射出三箭的岩堇收了弓,朝著雲遠師兄嫣然一笑,似乎勝券在握了。


    不好!


    見岩堇如此,雲遠師兄心中暗叫一聲,還來不及做出反應,身邊的三箭發出了猛烈的爆炸,地上塵土紛飛,擋住了大家的視野。


    當塵埃落定之時,隻見場中雲遠師兄狼狽躺在地上,衣衫襤褸、灰頭土臉,而岩堇的弓弦已經抵在了他的脖子。


    比試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怎麽樣?我說你師兄一定輸吧。”


    “這是什麽招呀?”


    “這是她的獨門絕技‘爆烈箭’,不過我估計她是故意使給你看的。”


    “我?”


    “對呀,不信你看那邊?”司維指了指場上。


    雲遠轉過頭,正好與岩堇目光相對,對方還挑釁地抬了下頭。


    “為什麽是故意的呢?”


    “因為對付你師兄是用不著施展‘爆烈箭’的,多拖一會也能贏。現在用這一招完全就是做給你看的,讓你洗幹淨脖子準備認輸吧。”


    ......


    “而且她這箭隻用了一半功力,你別看你師兄灰頭土臉的,但傷得應該不嚴重,都是些皮外傷,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呀?”雲遠有些尋味地盯著司維。


    “同門之間相互之間了解得清楚些不正常嘛。”


    表麵司維說得理直氣壯,但雲遠還是嗅到了一絲不安。


    “老實交待!你和她之間是不是有什麽不同尋常的關係?你要不說的話我一會可就找人問了喲。”和司維這樣的人待一會,自己也變得和他一樣,無恥了些!


    “別!別!別!”司維連起身直接拉住雲遠,“你怎麽也學壞了,看來你平日裏也挺裝的,虧我一片真心對你。”


    “別轉移話題呀,老實說!”


    “唉,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呀!要是被她知道你這樣傳我與她有不尋常關係,不止你死得慘,我也死得慘!”司維一臉苦樣,“唉,我為什麽了解得如此清楚?因為我吃過這一招總行了吧!”


    “哈哈哈哈,剛才我聽著就不對!”雲遠得意地說道,“來來,再說說那一箭威力到底怎麽樣。”


    “反正那次,我躺了半個月才能下床,你說威力怎麽樣?”


    “這麽厲害?”雲遠摸了摸下巴,“不過,你幹了啥,讓她這麽生氣?別告訴我是你們書院平日裏切磋喲,切磋可沒必要切磋到需要躺半個月那種地步。”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說的。”司維一副舍身求仁的樣子,看來是真不能說了。


    “好吧,好吧,我們初識就不逼你了,免得以後你我結仇。”


    司維心裏深深地出了口氣,要是被岩堇知道當初她射了自己幾箭的原因,那下次自己就不是躺半個月這麽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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