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們清剿劫匪肯定不行,想出一個周全的法子短時間內肯定也不行。”東方總算搭了一句。


    “看吧,我就說吧。”


    沒管呂侯說的話,東方繼續說,“不過你們這樣做是清剿不了這夥劫匪的,甚至於連劫匪人影都不怎麽能看到,更不要說抓到劫匪人了。”


    在外是有這種傳言,但官府從來沒有承認過。為了安穩人心,對外說的都是官府大力追捕劫匪,成效明顯,抓獲匪徒若幹。


    確實軍隊的人來了後,劫匪出來的次數少了,普通百姓也就信了。


    至於抓到的是劫匪還是劫匪找的窮苦人家,一般人可分不清,反正官府把抓著的人遊街說是劫匪。


    所以外麵的傳言大多是沒人信的。


    要是把真實情況向外公布了。嘿嘿,先不說周邊幾個郡縣的麵子何存,周圍的百姓還不知道得亂成什麽樣子呢。


    不過呂侯是知道的,心裏也是憋著那口氣,所以才有事無事跟得商隊一起走,看能不能遇到那夥人。


    “瞎說什麽呢,沒看我們來了後匪徒少多了嗎?被劫掠的人也少了很多,抓到的劫匪都在各郡縣裏遊街示眾了。”呂侯肯定不會輕易認輸的。


    但這些話說得自己都沒有底氣。


    “行了,行了,這些話你們自己知道就行。”東方可沒去理會這些話。


    “你憑什麽說我們清剿不了這夥劫匪?憑什麽說我們連劫匪人影都看不到?我們可是朝廷的兵,上過戰場的,才不是官府那些隻能抓些小偷小摸的官差。”


    大夏總的來說還是安穩,可再安穩,與接壤的國家還是有些摩擦,加上當朝的皇帝也算是遠見之人,不時就把各地的駐軍輪流派到邊境洗禮一番,以備不患。


    所以就算是駐紮在國內的軍隊,也是經過血與火的,隨時都能拉出去征戰。


    “正因為這樣,所以你們才清剿不了,抓不到。”


    “什麽意思?”呂侯更聽不懂了。


    牛毅也聽不懂了,“東方兄弟,什麽意思,你就明說吧,知道我們武人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


    “好吧,看在牛兄的麵子上,我就給你們細說細說。”


    呂侯一直看不起東方二人,東方也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所以故意說是看在牛毅的麵子上才說。


    “劫匪遇到你們的話,他們能打過你們嗎?”


    “肯定打不過呀,就算他們有高手,我們軍中也是練過圍殺之法的,登堂境的武夫最多兩個百夫長帶人就能殺了,入室境可能就要一個千夫長帶隊了,剛剛進入遠行境的話,隻要舍得人命也是有可能圍殺的。”


    呂侯說得還是委婉,對於遠行境隻是有可能,但有一個前提是對方不想跑,要是遠行境的人想跑,軍中普通軍士還真攔不住。


    這話說出來牛毅倒是吃了一驚,僅從武功修為上來說,牛毅一眼就能看透呂侯的底,可能比自己還要差一點,隻是他們身份不一般,不敢輕易得罪。


    原本還以為,如果是自己師傅的話,百十來個兵士完全不在話下,輕鬆屠戮,師傅的刀芒一出,一刀十幾個總能殺了吧。


    結果沒想到,單個戰力不高的軍隊兵士,如果對上剛剛登堂的師傅,可能也就隻要兩個百夫長帶隊就能打敗甚至殺了師傅。


    看來軍隊的兵士不能小看。


    牛毅決定這趟江湖要走得更穩一點了。


    “嗯,看來戰力確實不錯,那劫匪知道遇到你們是什麽結果嗎?”


    “肯定知道呀,懸賞布告不是在周圍幾個郡縣都貼遍了嗎。主動投案,不追究責任,還給賞金。願意參加清剿,有立功的還給獎賞。冥頑不靈的,直接清剿。他們隻要不傻都知道和我們硬碰硬就是死!”呂侯很有自信。


    “那他們知道的話還會和你們對殺嗎?”


    “肯定不會呀!見到我們跑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和我們捉對廝殺。”


    “所以呀,你們是連他們人影都看不到,還怎麽抓人,怎麽剿匪?”


    “他們怎麽知道......”呂侯沒問完就知道了。


    東方指了指呂侯幾人的軍服,“軍裏有斥候,想來這夥劫匪也有探子,遠遠看到你們自然就躲開了,你們當然看不到他們人影。”


    “就算少數沒探子的遇上了你們,遠遠地看到你們,就和你說的一樣,跑都來不及,怎麽可能和你們硬碰硬,你們有馬的話倒也能追上幾個,如果隻論兩雙腿跑,逃命的跑得可不比你們殺人的慢。”


    豈止是跑得不比殺人的慢,是比殺人的快多了。


    好像真是這個理,難怪抓不到人,原來是因為軍服的原因呀。


    其實也是疏忽了,平日裏兵士多是與他國交戰,肯定要穿軍服的,這樣才能分清敵我,避免誤殺。


    除了碟子以外,穿著軍服的可當不了碟子。


    在國內很少有兵士剿過匪,畢竟大夏還算是安穩。


    在邊境倒有一些落草為寇的,但邊境圍剿也是身著軍服大麵積搜尋圍殺。


    過一段時間的話,軍裏也有人應該也能想明白這個理。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脫掉軍服?”


    “有何不可呢?你認為你們身穿便服,假扮為苦力,劫匪看到你們的話,是跑呢還是搶呢?”


    這個問題不用想。


    隻要人不是很多,看到幾個健壯的苦力,還是會上來的吧。


    呂侯端手摸著下巴的胡渣想了一會。


    可行!


    招手唿來一名普通的兵士,轉頭在耳邊嘀咕了幾句,那兵士就匆匆地朝來時的路跑去。


    看來是迴驛站給上麵的大人匯報去了。


    迴過頭來的呂侯再看東方臉色已然好多了,再也不是那一副倨傲的樣子。


    東方就是這樣。


    總是喜歡引導別人跟著自己的思路走,讓他們自己被自己的想法所阻,再自己想辦法打破自己的原的想法,解決自己的問題。


    要是東方直接對呂侯說,你們的方法錯了,這樣是抓不了劫匪的,連劫匪的影子你們都看不到,就這樣還想剿匪?就是因為你們出自軍隊,穿了軍服,劫匪看到了就跑得遠遠的,怎麽可能讓你們發現,你們應該把軍服脫了,裝成苦力引誘劫匪出來搶你們。


    這樣說的話,也是有理的,遇到理智點的人,還可能會反思反思,遇到不那麽好說話的人,嘿嘿,先打一頓再說,就算後來想通了,可打已經打了,還能還迴去?


    人們總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想法、觀點、學問,容不得別人的直接反駁。自己的想法、觀點與學問,往往隻有他們自己最容易推翻自己。


    人最容易相信的是,永遠是自己看到的,自己推出的,自己悟出的、自己想出的!


    “那我們這樣就能抓到劫匪,清理了他們?”呂侯開始放下身段主動請教。


    “嗯,抓到一些劫匪不難,可想靠這個方法清除匪患,不太可能!”


    想來也是,怎麽可能這麽簡單就把這麽久都沒什麽頭緒的劫匪給簡單清剿了。


    “那東方老弟可有良策?”


    牛毅也想知道,畢竟東方說的是四全之法,其中一全就是清剿了這夥劫匪,順便領取朝廷的賞銀。


    “先把他們送到城裏再說吧。”東方沒有迴答這個問題。


    呂侯也沒有追問,牛毅更不好追問,約摸著東方不好當得呂侯的麵說。


    商隊要去的地方叫顧縣,以現在的腳程,兩天時間就應該能到了。


    中午分別吃了各自的飯,小憩一會後就又起程了。


    雲遠的練字之法又成功吸引了呂侯幾人的目光。


    見呂侯不時看向雲遠的竹竿,有所思考卻也沒有發問。牛毅以為呂侯和自己才見時有一樣的疑問呢,沒等東方他們自己解釋,主動就和呂侯幾人說開了。


    可呂侯聽了隻是點了點頭附和了幾聲而已。


    估計是看出什麽來了。


    頂著呂侯的眼光,雲遠練得很不自在,可也不好不準別人看了,中途瞟了幾眼東方,東方也沒反應。


    估計東方有解決這法吧。


    印象中,好像一路就沒遇到什麽是東方解決不了的。


    看著東方如此淡然,雲遠也逐漸靜下了心,繼續練字、劍,與氣。


    劍氣訣雖說和人字樁不同,可也是氣的運用之法,或者說人字樁主要是為了茁壯那口氣,最終目的是要通過劍氣訣使出那口氣。


    有呂侯等人的陪同,一群人走得更快了,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呢,眾人就趕到了驛站。


    在領隊老頭的盛情之下,牛毅今晚還得在外露宿一夜,不過時間還早,又臨近驛站,相信劫匪也沒那麽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來上一出。


    所以牛毅說服了領隊老頭,先去驛站和東方、雲遠吃上一頓,保證在天黑前重新迴來。


    畢竟驛站的吃食還是比商隊的好很多,隻是也貴上不少。


    現在牛毅可不怎麽太擔心錢的事,有東方在,牛毅已經視同朝廷的剿匪賞銀到手了。


    雖說東方沒說,可牛毅就是相信東方說的四全之法不是空穴來風。


    也許這也是東方的魅力之一吧,總是能讓人信任。


    朝廷的賞銀到手了,直接將這段時間的花銷給東方?那肯定是不可能的,太顯生分了。


    在分賞銀的時候多分一點給東方,甚至也算上雲遠這個小屁孩一份 ,這是最好的了。


    在牛毅看來,就算東方想出了什麽好的方法,可畢竟麵對的還是拿刀拿槍要殺人的劫匪,不可能就憑讀書人的嘴把他們說趴下吧,最後還是要靠自己的大刀。


    到時自己有錢了,除了多分他們一份外,再請他們吃上幾頓好的,後麵的同行路上,自己在銀兩方麵也多擔待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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