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個俠士真難,想得太多,限製太多,規矩太多!


    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難怪自在的好人少,逍遙的壞人多。這樣看來,“逍遙法外”這個詞還真有點道理。


    “怎麽做件好事就這麽難?”牛毅皺著眉頭。


    出門前還以為行俠仗義很簡單呢,見到壞人為惡就打殺,見到好人有難就救下。


    出了門才知道,不是所有的壞人都能打殺的。


    以後他還會知道,不是所有好人都能救下。


    “其實也不難的。”聽了這麽久,東方總算插話了。


    “哦,東方老弟有法子?”


    “法子倒是有,就看牛兄願意不願意了。”


    “願意!願意!心裏正憋著這口氣呢,隻要能把這口氣出了,我都願意!”


    “有牛兄這口俠義之氣就好!那我就給牛兄出一個四全之法。”


    本想是兩全其美,沒想到還能是四全之法,不光是牛毅,雲遠也有點好奇了。


    “什麽四全之法?”


    “很簡單呀,隻是牛兄被我小師弟給繞進去了,不就是要保這群人平安,還能將這群劫匪給清理了嘛?我不說牛兄自己也能想到。”


    “東方老弟就不要繞圈子了,快說吧,急死人了!”牛毅始終還是個粗線條。


    “我們先將為夥人送到城裏,然後再去找那群劫匪,將他們全清理了不就好了。”


    “一來呢護了這群人平安,沒有違背自己的承諾。二來把這群劫匪也處理了,不用擔心他們再為禍一方。三來清理了這群劫匪還能從官府取一大筆銀子,不用為以後一段時間的生計發愁。當然我知道就算沒錢牛兄也會這麽做,不過出門在外,錢總是多多益善嘛!這又不是偷來的搶來的,收了這筆錢也算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也沒什麽!當然最重要的是第四點。”沒等東方說第四點,雲遠就把話搶了過去。


    “第四點嘛,自然是清理了這群劫匪為民除害,附近的百姓肯定會傳誦你的俠義之名,在江湖上也一戰揚名了,聽過的武林同道見麵了少不了抱拳說上一聲‘牛大俠,佩服佩服!久仰久仰!’弄不好還會有第五點,哪位俠女聽聞了牛大俠的英勇事跡,萬一芳心暗許,隨你一同遊走江湖,最後抱得美女歸,還能留下一段江湖美談呢!哈哈哈哈!”


    第五點說完直說得牛毅臉紅耳燙的。


    “去去去,少在這搗亂,第四點倒是說中了,這第五點嘛,相信牛兄也不會太在意。”


    聽聞東方為自己搭話解圍,牛毅連說“對對對!行走江湖為民除害,能保一方百姓平安對於牛某就夠了。至於其餘虛名、錢財乃身外之物,不可刻意追求,至於美人嘛。”


    東方和雲遠順著牛毅的說法想去,加之剛才鬧得牛毅臉紅耳赤,以為他肯定會說些什麽“對於願意同遊江湖的俠女、美人,目不斜視、婉言謝絕”之類的話。


    結果聽到的是,“至於美人嘛,還是可以有的。”


    看著牛毅嘿嘿笑著的那張羞澀黑臉,兩人真不知道說什麽了。


    看著兩人的怪異目光,牛毅淡定說道,“怎麽了?有人同走江湖總比一個人好吧,更何況是美人,你們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對吧?”


    牛毅果然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難怪剛遇到自己二人的時候會那麽激動。


    “牛兄果然性情中人,不拘於世人之虛偽,佩服佩服!”


    也聽不出東方是真佩服還是假佩服。


    “哪裏哪裏!”這時的牛毅還真不臉紅了。


    因為出門前師傅師娘還真叮囑了自己,最好遊曆完了迴去的時候不要是一個人。加之又被雲遠以玩笑的形式說開了,太過扭扭捏捏也不符自己的性格,不如就大方承認了吧!


    “哎,牛兄,我們在這聊,看前頭的領隊老人時不時迴頭看向你,你是不是去寬下他們的心?”東方靠近牛毅一邊小聲說一邊朝車隊前方努了努嘴。


    寬什麽心自然不用明說,牛毅雖說看起來傻,可不是真的傻,隻是性子直了點,不太喜歡彎彎繞繞的東西而已。


    其實牛毅也看到了,隻是氣不過,不願意搭理而已。


    聽了東方和雲遠的一番話,牛毅也算想開了,加上也不是個記仇的人,就向老頭那邊走去了。


    看牛毅走遠了,雲遠才嘀咕道,“什麽性情中人嘛,完全就是臉皮厚!”


    “說什麽呢?”東方一邊敲了下雲遠的頭一邊說,“背後說人壞話可不是讀書人所為。”


    “這也算壞話?我看你就是手癢了找個由頭想敲我頭吧!”


    “你要這麽想的話也沒法。”東方攤了攤雙手。


    等了一會東方又繼續說道,“我細想了下,‘臉皮厚’好像真不算壞話”


    看來就是手癢,總有一天要敲迴來,哼!


    一會牛毅就迴來了,不是一個人迴來的,領隊老頭笑嘻嘻地跟在身後相送。


    看來談好了。


    “東方老弟,天也不早了,要不我們加緊趕路,早點趕到下個驛站?”牛毅走到東方身邊轉過身來一邊走一邊問道。


    那領隊老頭也跟著,沒急著迴去領路。


    “行,一切聽牛兄的。”說完東方還對領隊老人點頭一笑,領隊老人也迴了一笑。


    幾人之間的尷尬就這樣化解了。


    說完幾人在領隊老頭的陪同下又走到了車隊最前麵。


    感覺車隊周圍的空氣都輕鬆了,車隊的氛圍都輕鬆了不少。


    好在沒多久眾人就趕到了驛站,還引起了驛站的一點小騷亂,出來一群拿刀的兵士,還以為那劫匪已經膽大到敢來搶劫驛站了呢。


    結果出來一看是一個大漢和一大一小兩書生連同一小隊行腳商人,大失所望。


    這倒是把商隊的人嚇了一跳,就怕被誤認為是劫匪。


    其實這就想多了,哪兒有這樣的劫匪呀!


    不過聽說商隊遇到了劫匪,引得一陣咒罵,什麽汙言穢語都冒出來了。又說到多虧牛毅出手才護了平安一事,自然是引來一陣稱兄道弟的讚美之聲。


    好在領隊老頭沒說自己攔住了牛毅,還給了一筆錢給劫匪這段經過,否則就算錯不在牛毅,雖說不至於引來嘲笑,但至少也不會有什麽讚美之言。


    所以,聽著入耳的聲聲讚美,牛毅並不是很高興,受之有愧。


    東方三人又準備入驛站休息,引得老頭所帶商隊之人一陣側目,經過簡單解釋才知道,原來三人之中,那書生才是發話之人。


    經過一小會思索,知道不好開口,領隊老頭還是開口了,希望牛毅能留下,和商隊住一起。


    商隊趕到了驛站,可不能就在驛站邊上安營夜宿,得離很遠一段距離,要是能就在邊上,遇到戰時諜子死士,文官武將可就危險了。


    就算不是戰時,普通百姓在驛站邊上吃喝拉撒睡,吵吵鬧鬧的,也有影響不是。


    商隊現在是驚弓之鳥,雖說估計劫匪一般不敢在驛站周邊劫掠,可也架不住入剛才遇到的事,始終還是有些害怕的。


    為了安心,牛毅與東方他們約好次日出發時間,就跟著老頭走了。


    領隊老頭當然高興,把自己的帳篷讓了出來,盡量讓牛毅住得舒舒服服。


    第二天一大早,東方和雲遠按約好的出發時間與牛毅匯合出門。


    因為前一日遇見過劫匪,驛站的兵士呆著也是呆著,就由一位伍長帶了幾個兵士和東方他們一起了,看能不能再遇到劫匪。


    這次就由牛毅三人和兵士一起走在了前麵,商隊的人隔了一段距離跟在後麵。


    由於前一日聽說了牛毅的所為,加上都是武人,一來二去也就熟了,天南海北的趣聞都能談上一談,沒多久就開始稱兄道弟了。


    牛毅也將前日真實的情況給呂姓伍長說了說。


    “真他奶奶的憋屈!”


    “對,憋屈,奶奶的熊,一群孬貨!”呂伍長一邊說著一邊吐了口痰,還瞟了一眼領隊老頭。


    伍長叫呂侯,希望能夠封爵作侯。


    領隊老頭隻得當沒有看到,劫匪都惹不起,劫匪不敢惹的官家兵士就更惹不起了。


    牛毅的機會來了,拍了拍呂侯的肩膀說,“兄弟,其實也不能怪他們,挺理解的。”


    然後就把領隊老頭本來的打算和雲遠、東方的說辭又說了一遍。直聽得呂侯連連點頭,“想不到牛兄不光是個武人,還是一個深明大義的武人,當得了俠義二字,佩服!佩服!”


    “哪裏,哪裏,其實這些是我東方兄弟和雲遠小老弟說的,我隻是照搬他們的話而已。”


    原本呂侯是不想和兩個讀書人打交道的,很多人當兵的都不喜歡和讀書人打交道,太酸。


    “哦,想不到牛兄結交的讀書人還有這份見識,與一般的窮酸書生不一樣,牛兄果然好眼光。”呂侯前一天眼見東方二人入住了官驛,知道不是普通的讀書人,可還是不願意深交。


    話說得委婉卻也不算好聽,東方也不介意,要是介意的話三方兩語就可以頂迴去,相信一個普通的伍長還是說不過東方的。


    雲遠有些介意,可東方沒說話自己也不敢說話,萬一對上了,沒東方出手幫忙自己可就吃虧了。


    這叫識實務,東方教的。


    牛毅打了個圓場:“兄弟,我這兩位老弟可是有大智慧的人,搞不好迴頭就給我想出一個清剿劫匪之法來呢。”


    “他們?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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