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醫院。


    周雲海推開病房的門,看到雲安歌就焦灼地說:“安歌,令年部隊的首長來電話,通知你即刻動身去隨軍,你趕緊迴家收拾行李,到時候我送你去市裏坐火車。”


    “...”這消息來得太過突然,雲安歌、秦母、秦明月都驚訝不已。


    即便秦令年不久前來信已經告訴她們隨軍申請批下來了,但他信中也說等新一批家屬院建好分了房才能過去,估計最快也要明年夏初。


    沒想到,這突然間就要走了。


    “好。”雲安歌抿了抿唇,恢複平靜,但眉心卻是不自覺揪了起來。


    她詫異驚愕之餘,也在琢磨部隊那邊怎麽會如此著急突然的讓她過去...越想,越有些忐忑不安。


    甚至,腦海裏都升出不好的預感了...


    畢竟隨軍這事根本不需要部隊親自通知,而且還焦急地打電話給周雲海,連拍電報都等不及了...會不會是秦令年遇到啥事了?!


    但是,部隊隻通知讓她過去,顯然不想讓秦母知道,所以她壓下心裏的疑惑,也沒多問。


    不過心裏卻是默默祈禱,都是她在胡思亂想,秦令年肯定沒事!


    “嫂嫂,你怎麽突然就要走了呢?!”秦明月眼眶紅紅的,盡管極力忍著但眼淚還是堆在眼眶要掉不掉的,“我哥來信不是說,你要明年夏天才走...”


    聽秦明月這麽說,周雲海心裏的疑慮也加重了,忙笑著搪塞:“每年下半年隨軍或者探親的人會特別多,有時候部隊也會特別安排人過去,是想讓分隔兩地的軍人和軍屬們過個團圓年,西北比咱這的冬天來得早,也要冷很多,怕到時候大雪封路,所以部隊才讓早點過去。”


    秦明月倒是沒有多想,隻是突然難以接受要和自家嫂嫂分開,不過秦母和雲安歌一樣有些忐忑不安,但聽周雲海這麽解釋,秦母也沒再胡思亂想了。


    雲安歌雖然覺得周雲海說得有道理,也想相信這個說法,可腦子還是不受控製的要亂想。


    原本見雲安歌突然要走,孫靈芝謝瑤琴還有點擔心,不過聽周雲海說,部隊那邊已經明確表示要管這事,平邑縣的領導們不敢強勢要帶走秦大富,她們也都放心下來了。


    部隊能派人調查,那肯定比省委派的調查組還要值得信賴,到時候肯定要拔出蘿卜帶出坑,徹查到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周雲海把孫靈芝、謝瑤琴還有楊明偉這些知青都安排到武裝部去了。


    如今有了部隊的首肯,周雲海沒有什麽顧慮了,便光明正大保護這些證人。


    雲安歌馬上要離開,雖然沒有等到最後的結果,沒有看到秦大富秦萬糧這些惡魔伏法,心裏有一點失望,但並不多,畢竟她的心不知不覺飄到了大西北...


    等周雲海把孫靈芝謝瑤琴他們安頓好,給齊榮華打了電話,他們倆昨天商量好的,昨晚都在辦公室守著,方便互通消息。


    齊榮華有親戚在鐵路部門工作,周雲海托他給雲安歌買張今天下午發車的臥鋪票。


    現在才七點多,很多單位都沒上班呢,車票一時半會也買不到,周雲海便先送雲安歌她們娘仨迴家。


    避免引起轟動,雲安歌隻讓周雲海送她們到公社,然後她們走路迴家,等車票定下來了周雲海再來接她去市裏。


    反正餘下的路也不是太遠,她們娘仨邊走邊聊天,很快就能到家。


    冷不丁的,雲安歌馬上要走了,即便是去和秦令年團聚,但秦母和秦明月還是很舍不得她,而她也同樣舍不得她們。


    所以,娘仨的情緒都很低落,尤其是秦明月忍不住掉了好多瓜子,再加上一晚上都沒怎麽睡,眼睛又紅又腫,看著可憐又哀傷。


    “喲,安歌,你們迴來了...”


    “靈芝和瑤琴怎麽樣...”


    雲安歌她們娘仨剛到大秦莊就被一群村民圍著,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打聽孫靈芝和謝瑤琴的情況。


    巧合的是,這會子秦萬糧家緊閉著的大門也突然打開了,要去衛生室給李仙娥拿藥的秦鳳走了出來。


    她不經意瞥了眼前麵聚集的人群,看到雲安歌她們娘仨也在,而且一個個哭喪著臉,像是剛奔完喪迴來,她那腫得都快睜不開的眼睛立即瞪大,眼底還迸出欣喜若狂的亮光。


    “嗬嗬...雲安歌,你個不要臉的賤人,你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哈哈...你舍命去幫孫靈芝,結果卻是做夢都沒想到那個不要臉的蕩婦竟然和秦令年搞破鞋...啪~”


    見雲安歌她們仨哭喪著一張臉,秦鳳自認為她二哥秦大富的陰謀成功了,便無視所有人的鄙視唾棄,大搖大擺走過來,肆無忌憚嘲諷羞辱雲安歌。


    隻是,她怎麽都沒想到,雲安歌不疾不徐從人群裏擠出來,來到她跟前,猝不及防抬手打了她一巴掌。


    啪!


    就在秦鳳捂著紅腫的臉要張嘴罵人時,秦母揚手狠狠打在了她另一邊臉上。


    秦鳳下意識又捂著另一邊臉,哀嚎著搖搖晃晃便跌坐在了地上。


    當然,她不是因為臉疼摔倒的,是被秦明月狠踹了下膝蓋,吃痛站不住摔倒的。


    “秦鳳,辱罵軍屬,造謠詆毀軍人,何況你還如此惡劣的造謠詆毀正營級軍官,光這兩項罪名就足夠你蹲上十年大牢了。”雲安歌眯眸瞅著跌坐在地上的秦鳳,神色和語氣沒有半點怒氣,但說出的話卻讓人背脊發涼。


    不過,秦鳳內心滋生出來的自信和狂妄很快又戰勝了恐懼,她認為秦大富肯定會自殺,隻要秦大富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就能拖秦令年下水,所以,她想當然的認為雲安歌在死鴨子嘴硬。


    她冷笑兩聲,仍舊厚顏無恥地叫囂:“我根本沒有造謠,秦令年和孫靈芝就是有不正當男女關係...”


    “啪...”秦母氣得渾身顫抖,又打了秦鳳一巴掌,這次可是拚盡了全力,直接把秦鳳給打得眼淚鼻涕橫流,耳朵嗡嗡作響,以至於都沒聽清雲安歌接下來說的話。


    不過,躲在大門口偷聽的秦萬糧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秦鳳,你在家裏坐著就知道秦大富在縣城造謠詆毀我家令年,所以說,是你或者是你們全家一起給秦大富出謀劃策,支持他造謠汙蔑令年的,那正好,等部隊的調查組過來,你們這一家從犯也是要接受調查的。”


    圍觀的村民還沒消化掉秦鳳剛才的汙言穢語,就聽雲安歌又拋出一波又一波炸裂的信息,純純給他們的大腦加重了不少負擔...


    秦鳳說孫靈芝和秦令年搞破鞋!


    雲安歌說秦令年是正營級軍官...


    不僅在場所有人的腦子,就是躲在院子裏偷聽的秦萬糧和楊秋花也都被“正營級軍官”給牢牢困頓住了。


    他們震驚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打從心底滋生出深深的畏懼!


    但是秦鳳卻是越挫越勇,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死都不服輸的蠢勁,等頭暈目眩過去後,紅著眼眶委屈又憤怒地繼續怒吼。


    “我二哥是發現了孫靈芝和秦令年的奸情,氣不過才打了孫靈芝,可那個賤人為了脫罪竟然誣賴我二哥殺人...嗚嗚...我二哥現在都被這對狗男女給逼死了...”


    雲安歌扯了扯嘴角,眼中劃過一絲老謀深算,突然覺得秦鳳蠢得有些可愛。


    “秦鳳,果然是你們全家給秦大富出的壞主意,所以你們才能門清,一早就預料到秦大富會自殺,會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候孫靈芝和令年有口難辨,對吧?!”


    秦鳳不由得縮了縮脖子,發現自己話說多了,不過她腦子這會倒是轉得快,“雲安歌,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是看到我二哥留下的遺書才知道真相的...


    不過,和我二哥比起來,雲安歌,你真夠窩囊的,我二哥起碼還敢打孫靈芝一頓出口惡氣,可你為了過上好日子,竟然窩囊得要忍受秦令年睡別的女人...”


    “哈哈!”雲安歌被秦鳳給逗笑了,還是故意仰天長笑的那種,把秦鳳都給笑懵逼了。


    “秦鳳...哈哈...”雲安歌拍著胸口止住笑,甚是驕傲地說:“我已經接到令年部隊團長打來的電話,今天我就要動身去部隊隨軍,所以我沒時間給你在這裏浪費口舌,我要迴去收拾行李呢。”


    說完,在眾人詫異震驚的目光中,雲安歌挽著秦母的胳膊,“娘,咱們迴家。”


    隻是,剛邁開步子,雲安歌突然頓住,迴頭看了眼被她牽著鼻子耍得雲裏霧裏的秦鳳,假裝突然想到了什麽,恍然道:“哦,秦鳳,我忘了告訴你,秦大富沒自殺,如今正被周部長關押在武裝部,等著部隊派來的調查組請他喝茶呢...”


    秦鳳驚愕得眼珠子狠狠縮了下,整個人都僵掉了。


    其實圍觀的村民也怔愣住了,瞪大的眼睛裏迸出好奇不解的光......他們到底錯過了什麽一波三折的好戲啊?!


    “令年媳婦,大嫂,你們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秦鳳這個不長腦子的死妮子一般見識。”這時,秦萬糧蒼白著一張老臉衝出來,布滿紅血絲的眼中除了憤怒還有恐慌,笑著望一眼雲安歌,轉眼又憤憤地瞪著秦鳳,幾秒內情緒大起大落,都快把自己整出腦溢血了。


    “我呸!”秦母照著秦萬糧的老臉吐了一大口唾沫,“秦萬糧,你少在這裏裝模做樣,你當我們大家都是傻子嗎...你們家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惡事,你們心裏最清楚,如今紙包不住火了,你們覺著秦大富鐵定要死,可是又不想讓他白死,便讓他那個殺人犯拉我兒子一起下水...


    說到這,秦母火氣加重,對吐了秦萬糧一口唾沫,“我呸,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家令年堂堂正正頂天立地,不是你們幾句話就能詆毀得了的,而且部隊也很相信令年,劉團長都發話了,他相信令年,已經派部隊的人過來調查了...”


    雲安歌懶得搭理秦萬糧,等秦母教訓完他,便拉著秦母的胳膊朝家走。


    在喧鬧的議論聲中,秦萬糧氣得一口氣沒有提上來,急火攻心險些暈倒...秦大富這個王八犢子竟然沒有自殺!


    這個畜生,為了能多活兩天竟然不顧他們這一家人的死活!


    還有秦鳳這個蠢貨,嘴賤的非要逞能...


    “你個不長腦子的賤蹄子,我讓你胡說八道...啊啊...”


    秦萬糧把火氣都撒在了秦鳳身上,對著她拳打腳踢,圍觀的人也沒人去拉。


    一時間,秦鳳的哀嚎聲驚得村裏的雞亂飛狗狂叫,最後還是臥床不起的李仙娥強撐著爬出來救下了秦鳳。


    即便秦萬糧的怒罵和秦鳳的嚎叫時不時飄進院子裏,特別刺耳朵,但雲安歌、秦母、秦明月卻充耳不聞。


    秦明月幫雲安歌收拾行李,秦母在廚房忙著給她準備路上吃的幹糧。


    雲安歌的東西不太多,就是帶些衣服和幾樣生活用品,一個帆布行李包,一個秦母手縫的大布包就能裝完。


    原主是有兩個大皮箱的,但雲安歌覺得太沉,而且那皮箱也太奢華了,怕提著太紮眼,她身份本來就敏感,還是越簡樸越安全。


    一個小時後,行李剛收拾完,秦母端著一碗煮雞蛋一饃筐子烙的油餅進來了。


    “安歌,你先把雞蛋和油餅裝起來。”說著,秦母把東西放桌子上,然後從褂子口袋裏掏出一遝零零碎碎的錢,數出幾塊錢給秦明月,“明月,你去大隊供銷社買兩斤雞蛋糕兩瓶黃桃罐頭,好給你嫂嫂帶著路上吃。”


    “娘,不買了,這些就夠我吃的。”雲安歌趕緊拉住秦明月,“光是這些雞蛋和油餅,都夠我吃十天了。”


    一大碗雞蛋估計有十幾個,家裏那兩隻老母雞死了,因為原主每天都要吃雞蛋增加營養,即便現在雲安歌多次表明不想吃,但秦母隔一段時間還是會去供銷社買一些迴來,盡量每天讓她吃上一個。


    當然,雲安歌現在不吃獨食了,也讓秦母和秦明月吃,不過秦母每次都不吃,隻讓她們倆吃。


    油餅是純白麵用豬油烙的,每一張都快有洗臉盆子大了,雲安歌看了一眼,也有十來張。


    天爺喲,她家婆婆這是怕她路上餓著啊。


    她的飯量並不大,一天吃一張油餅都夠了,要坐四天四夜的火車,帶四張油餅再帶五六個雞蛋絕對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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