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縣裏。”


    秦令年笑得甚是勉強,語氣也有些冷硬,和跑過來熱情搭訕的大爺比起來,顯得他十分冷漠、孤傲。


    他倒不是“飛黃騰達”了瞧不起村裏人,而是壓根就對這些人沒有一點好感。


    在他沒去部隊前,村裏大部分人可是沒少欺負他和他娘。


    雖然他爹那輩有弟兄五個,在村裏也是大家族了,但他爹隻有他這麽一個兒子,在村裏兒子少腰杆子就挺不直,少不得被人瞧不起,被欺負。


    在他小妹出生不久後他爹因病去世,又因著他娘沒有娘家人撐腰,別說村裏的異姓人了,就是他親叔親嬸子都要欺負他們家。


    因為鄰村有戶人家生了四個女兒而被人嘲諷是絕戶,十幾年來都遭村裏人欺負,但是自從那家的大女兒嫁給軍人後便沒人再敢欺負他們了。


    所以,他狠心“拋下”他娘和小妹,在16歲那年夏天去了部隊,除了能掙津貼養家外,還能用光榮的身份保護他娘和小妹。


    果然,三年後他第一次迴家探親,村裏人對他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他的眼神充滿了和藹,還有敬畏。


    以前當著他的麵指著他鼻子罵“他是有爹生沒爹教、天生就是吃牢飯的”人,再見麵卻是笑著誇讚:“令年,你真是出息了,不僅給你爹你娘爭光,還給咱們大秦莊的人爭光了”。


    不過,秦令年的冷漠疏離並沒有讓這些表麵“熱情”實則趨炎附勢的人退避三舍。


    有個以前常欺負秦母的大嬸瞅見秦令年嘴上的傷疤,一臉心疼地送來了關懷。


    “哎喲,令年,你嘴咋了?”


    不遠不近跟在秦令年身後的雲安歌暗搓搓瞪了一眼大嬸,心裏抱怨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秦令年肅重的臉上也浮現淡淡的羞窘,好在他極力克製著情緒,而且他皮膚黝黑不仔細觀察也看不出來異樣。


    “早上刮臉時突然躥出來一隻老鼠,手滑被刀片劃傷了。”


    這借口,秦令年在拿刀片自傷時就想到了,說起來倒也順口,讓人聽不出來說謊的跡象。


    雖然不少人都懷疑手滑也至於劃得這麽嚴重,但又看不出什麽名堂來,更找不出他說謊的理由。


    畢竟如果不是手滑的話,誰能這麽心狠手辣往自己嘴上戳兩個血淋淋的大口子啊。


    “每年等分了糧家裏就會招老鼠,我家新買的老鼠夾子可管用了,昨天放下去不久就夾到一隻老鼠,我這就迴家拿了送你家去。”


    “我家有好幾個老鼠夾子,個個都好用,我也送兩個到你家...”


    秦令年沒想到一個謊言竟然引得這幫村民如此熱心,但這幾個人都是他當年記在小本本上的,他們的好心不過是在刻意討好他,是想抵消他心裏的怨氣。


    所以,他一點都不會領他們的情,隻會讓他打從心裏更鄙視他們。


    “不勞大家費心了,那隻老鼠已經被我一腳踩死了。”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但頓了頓,那個最早跑過來打招唿的大爺笑著繼續諂媚:“你們一個個瞎操什麽心,令年身手那麽好,區區一隻老鼠算什麽...”


    不知道這些人是沒有眼力見呢,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愣是不把秦令年的冷漠當迴事,一個個撿著話茬來接話。


    秦令年饒是再不喜歡這些人,但都是一個村的,再者他們雖然可惡卻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壞事,且他如今身份又特殊,不能拒人千裏少不得要敷衍幾句。


    不過這些人雖然對秦令年熱情,卻把雲安歌當成了人形擺設。


    但礙於秦令年的威嚴,他們也不敢像以往那樣嘲諷羞辱雲安歌了。


    以前,這些人可是絲毫不給雲安歌留一點臉麵的,當著麵都敢罵她是黑心資本家大小姐,有些孩童還拿碎磚塊碎瓦片砸她。


    如今有秦令年在,這些人不敢罵她,甚至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厭惡、鄙視她了。


    果然,隻有秦令年才是她最好的保護傘!


    被當成空氣的雲安歌也沒去當顯眼包,隻低頭靜靜看地上的螞蟻搬家。


    即便她早就看見了秦鳳和欒英傑,但她強迫自己不去關注這倆人。


    倘若這對渣男惡女不來惡心她,那她自然也不會去惡心他們,遇見一次就無視一次,大家當彼此都是空氣。


    不過,欒英傑和秦鳳卻一直都在悄悄地關注她。


    即便他們倆表麵上不動聲色,盡可能的不去看雲安歌,但視線總是不經意間去瞅她。


    若要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出來欒英傑眼神裏透著些許的心慌。


    在聽到秦令年說要去縣裏,而且雲安歌還要一起去,他的臉倏地沉下來,死死盯著雲安歌想要同她進行眼神交流,可雲安歌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


    可把他給急壞了!


    但他麵上又不能表現得太慌亂,隻能在心裏幹著急。


    他們不是合計好了,她裝病躲過這三天,再堅持半天就能成功了,她怎麽打起了退堂鼓?


    難道是秦令年逼迫她了...


    秦令年帶雲安歌去縣裏的目的,秦鳳自然是不知道的,隻以為他是帶雲安歌去逍遙閑逛,順便再去供銷社買東西。


    這說起來,她就來氣,想罵秦令年是個被美色迷惑的色胚子。


    當年倘若腦子沒有被豬拱過的人都能看出來,雲安歌是故意撞秦令年懷裏的,假意失清白於他,就是想給自己找個鐵飯碗能過上好日子。


    那個時候他們苦口婆心勸秦令年拒婚,但他愣是不聽,執意要娶這個水性楊花的賤人。


    即便她當初的目的是想讓這個賤人嫁人,不要再癡心妄想纏著欒英傑。


    但她可不想讓這麽一個成分有問題且道德敗壞的賤人去禍害好男人,就她這樣的賤人,隻配嫁給村裏的二癩子。


    可她的命偏偏就這樣好,竟然賴上了秦令年。


    一想到雲安歌這樣的人竟然過的比她都要好,秦鳳就嫉妒得發瘋。


    秦鳳鼓著腮幫子,狠狠瞪了一眼雲安歌,扒拉開人群來到秦令年麵前。


    她醞釀了半天情緒,一臉悲戚地低聲道:“令年哥,你終於迴來了,你不知道啊,你不在家的這三年,俺大娘和明月可是沒過過一天好日子,頓頓吃糠咽菜不說,成天還得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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