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燒那麽久,嘴裏都是苦味,雲安歌沒啥胃口。


    但為了能有體力去縣裏領證,她還是忍著不適把秦令年端過來的早飯給吃完了。


    這肚子裏有食了,體力也恢複一些,不過頭還是昏昏沉沉的。


    雲安歌強打起精神起床,打算把碗送廚房去,順便拿臉盆打點水來洗漱。


    “...娘!”雲安歌走出自己住的東屋,抬頭便看到正坐在堂屋邊吃飯邊小聲聊天的秦家母子三人,淺笑著同秦母打了招唿。


    這一聲“娘”可把秦母和秦明月給驚呆了,母女倆神同步地瞪大眼睛張著嘴,半天都沒緩過神。


    雲安歌以前別說喊秦母娘了,就是連嬸子大娘都不會喊一聲。


    每次有用得著秦母的時候都會指使秦明月去傳話...唉,秦明月,你讓你娘如何如何。


    秦母和秦明月想當然的認為,雲安歌這般和顏悅色地開尊口喊娘,是特意裝出一副溫婉賢惠樣給秦令年看的。


    不過,她們母女倆雖然在心裏吐槽雲安歌虛情假意,但並沒鄙視或憎恨她。


    而秦令年自然也認為雲安歌是在裝模作樣,其目的是在向他證明她要痛改前非。


    但細細審視探究,好像,又能從她清亮的眸子裏看出些許的真誠。


    從三年前到現在,幾番較量之下,他倒覺得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善於偽裝的人,通過她臉上的表情就能看透她內心的想法。


    可是,從她發燒清醒過來,她的所做所為,倒是讓他有些看不透了。


    要知道,他剛迴家時她甚至連拿正眼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好像看到他會灼傷她的眼睛。


    即便她都在努力隱忍,但眼裏對他的嫌棄和排斥還是掩飾不掉的。


    當時他以為她看到他嘴上的牙印子,誤以為他要侵犯她時被她咬傷了,她會發瘋般罵她打她,沒想到她卻不了了之,還親口說要去領證,要去隨軍。


    難不成,她真的要洗心革麵?!


    可這變化也太快了吧...


    “安歌,你覺著還有哪裏不得勁?”半晌,就在被晾在一邊的雲安歌獨自尷尬時,秦母終於緩過神來,放下筷子急急忙忙跑出來,“要不,娘帶你去衛生室再看看?”


    “好多了,不用去看了。”其實,雲安歌並不是在刻意討好秦令年才對秦母這麽溫和的,而是被秦母臉上的和善以及發自肺腑的關切給暖到了,“娘,您快去吃飯吧。”


    “噯,好嘞。”秦母嘴上這麽說,但並沒有迴屋,看到她手上提著臉盆,忽然伸手接過,“是要洗臉對吧?天涼,要用熱水洗,我去給你兌水。”


    “娘,你迴屋吃飯吧,我自己來。”即便秦母是自願替自己倒洗臉水,但雲安歌可不敢當著秦令年的麵讓她幹活,忙奪過臉盆。


    就算她沒有去看男人,也知道他的臉有多冷多黑。


    不過,秦母還是跟著雲安歌進了廚房,搶先一步拿水瓢去缸裏舀了半瓢水,暗暗瞅了眼雲安歌,小心翼翼地問:“安歌,令年說,吃過飯你們要去縣裏領證?”


    “嗯!”雲安歌點頭,把碗放到案板上,端著臉盆去接水。


    “好!真好!太好了!我等下去大隊供銷社看看能不能買到豬肉,等你們迴來咱們包餃子吃...”


    秦母臉上不由得浮現興奮激動,雖然已經從自家兒子口中得知雲安歌要和他去領證,但聽雲安歌親口承認,她這懸著的心才終於落定。


    要是今天雲安歌還病著,那這結婚證就領不了。


    令年明天一早就要走,他這樣的身份可不是想迴來就能迴來的,等下次迴來不知道是兩年還是三年以後了。


    雖然這倆孩子沒有領結婚證也沒有擺酒席,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都抱在一起了,雲安歌又在她家住了三年,他們就是兩口子了。


    雲安歌是不好相處,但木已成舟,她就是令年的媳婦。


    所以,她想讓他們早點把事辦了過了明路,她也能早一點抱上孫子。


    雖然令年從來沒給他講過部隊上的事,但她知道他這些年不僅辛苦,還隨時都可能會丟了性命。


    她也知道,令年打從他踏上這條路,這命就不是他自己的了,


    她這個當娘的也不能扯他後腿,能做的就是每天祈求上天保佑他,也盼著他能早日成家生子...


    雲安歌無法洞察秦母心裏的想法,但她看得出來,她是個好母親,也是個好婆婆,所以她也要當個好媳婦。


    洗漱完,雲安歌還用熱水擦了身子。


    發燒出了太多汗,頭發還有裏裏外外的衣服都被打濕了,她很想洗頭洗澡,但時間緊且身體也不允許,隻能隨便擦一下。


    好在原主也是愛幹淨的,即便現在都深秋了,她也時常洗澡洗頭,身上的味不是那麽大。


    等雲安歌收拾好走出東屋,和從堂屋出來的秦令年打了照麵。


    隻一眼,雲安歌就看到男人下嘴唇上有兩塊小指甲蓋大小的傷口,還滲著血,她原本想拿這事套近乎,問問男人怎麽受傷了。


    隻是剛張嘴,忽然就想起來了...他是故意弄傷那裏,用來遮掉牙印子的。


    不愧是部隊出來的,真是個狠人啊!


    秦令年見女人看到他就趕緊移了開視線,已經猜出她的心思了,尷尬還有羞窘旋即從心裏蔓延到黝黑的臉龐上,連耳根子都泛著淺淺的羞紅。


    他私下裏拿鏡子照了才知道,這牙印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清晰百倍,這樣出門實屬抬不起頭啊。


    他娘和雲安歌可以誤會他,鄙視他,但外人不行。


    所以他想來想去,拿刀片把嘴唇給割傷了!


    秦母和秦明月去大隊供銷社了,家裏隻有這對準夫妻,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氣氛甚是尷尬。


    過了一會,秦令年暗暗歎了口氣,有那麽一丟丟不自在地開口:“可以走了吧?!”


    “嗯!走吧!”雲安歌不敢再看男人,像做錯事的孩子,垂著頭朝大門口走去。


    唉,瞧這仇報的,讓自己尷尬的都想扣個地洞鑽進去了。


    她當初腦子真是燒糊塗了,竟然下那麽重的力,還好這男人是能忍的,否則痛得難以忍受的話,多半會扇她幾巴掌的。


    就在兩個人都揣著一腔尷尬默默走出家門沒兩步,竟然遇見了秦鳳和欒英傑。


    秦鳳家和秦令年家隻隔了一條胡同,這會兒秦鳳和欒英傑正被一群村民圍著,有幾個大娘大嬸還七嘴八舌地誇秦鳳身上穿的裙子好看。


    “喲,令年,你們這是要出門嗎?!”有個大爺瞧見秦令年和雲安歌,忙樂嗬嗬地走過來打招唿。


    一時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了雲安歌和秦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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