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是秦熙已經跟沈遇說了今晚白觀要給她過生日,但她進了包廂後看到包廂裏三層外三層聚了差不多有三十個人時,還是被這個豪華的大陣仗驚的說不出話來。


    她還是低估了白觀的組織能力。


    這些人大部分沈遇都是認識的,除了幾個他們身邊的女生,沈遇以前沒有見過,比如秦超的老婆這類在這六年裏新出現的。


    若是放在往日沈遇或許還有心情與這些人客套一番,講講場麵話堆上一臉假笑跟眾人打趣一波,但此刻她隻想和白觀直接對話,於是她麵無表情地徑直走到白觀身邊坐下。


    “現在能告訴我了吧?”沈遇開門見山。


    白觀睜開有些混沌的雙眼,瞥了她一眼:“想知道什麽?”


    “為什麽渾水會調查小行星?”


    白觀打量著她焦急的神色,噙出一抹冷笑,這不很正常嘛:“渾水經常調查各種公司。”


    沈遇瞪了一眼白觀:“是麽?這件事跟你沒關係麽?”


    白觀見她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怎麽?跟我有關係你要怎麽樣?”


    沈遇被他反問的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確實,跟他有關係她也不能怎麽樣。


    沈遇意識到自己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態度實在不會問出想要的答案,反應過來如今她可不是白觀的女朋友,並沒有資格以這種高姿態來對他說話。求人要有舔狗的態度,於是她端正了態度,緩和了神情:“我就是想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來龍去脈就是我找人牽線搭橋讓渾水調查小行星。”白觀把這件事描述的雲淡風輕。


    沈遇來找他,他就料定了周瑾年知曉此事了。


    “為什麽?”沈遇見了,不由得覺得他的態度實在過於輕鬆了。


    “調查一個公司需要為什麽麽?”白觀語氣頗為不屑。


    看沈遇這個變幻的態度,他估摸著沈遇會來該是為了那個狗東西來遊說他的。


    “可這對你並沒有好處啊。”沈遇自然是不知道白觀做這件事的初衷,所以她覺得做事總需要有個出發點吧,圖利圖名,總不能什麽都不圖吧。


    “怎麽沒有?公開募股被退迴,不就可以抄底了。”白觀斜靠在沙發上,麵對麵直視沈遇。


    這句話讓沈遇犯了難,這種打壓抄底的行為在行業內本就屢見不鮮。沈遇在沒有大學畢業前,讀各種商業案例時對這種手段就已司空見慣了,但她此刻不想讓白觀把周瑾年的心血就這麽毀了,她嚐試去說服白觀放棄向周瑾年發難的機會:“...不是還有那麽多別的公司,怎麽偏偏是...”


    “沈遇你現在是為你初戀來讓我讓步嗎?”白觀直接打斷了沈遇,眼神尖銳冷厲地看著她,讓她心裏直發怵。這種事開弓沒有迴頭箭,牽一發動全身:“我現在收手的話那我的損失呢?”


    “唉,我....”沈遇被白觀問的一愣一愣的,她發現自己還是淺薄,白觀說的確實在理,這件事根本不完全是白觀和周瑾年之間的利益糾葛,而是他們各自代表的利益方。


    沈遇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找著和白觀繼續聊下去的思路,她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當中的重點,如果小行星本身沒問題,那是不是白觀想要付諸實踐的一切都無從說起了,於是她換了個方向提問題:“那渾水查出來小行星的問題了嗎?”


    白觀挑了挑眉,沈遇這個問題還真問在點子上了:“財務造假,欺騙問題,兩者兼有。”沈遇此刻心涼了半截,如果一個公司存在這種問題的話,那公開募股自然是涼涼了,不說往後股東會不會退股,就是過幾年想卷土重來,重新上市,整個審查過程也會非常艱難。


    白觀見沈遇半天不說話,麵色凝重,他把手搭在沈遇的腰上,湊到沈遇的耳邊說了一句讓沈遇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話。


    “如果你迴到我身邊,我就讓渾水把後天要發的調查報告撤了。”


    沈遇難以置信地扭過頭,注視著白觀放大的俊臉,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話說的也太魔幻了。


    她何德何能成為了這件事的關鍵?


    “...你認真的?”沈遇好半天才找迴自己的聲音。


    “不能再認真了。”白觀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眉,臉又靠的更近了一些,帶有酒味的氣息噴灑在沈遇的臉上,但沈遇一點都沒有察覺,還是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中難以自拔。


    ......


    周瑾年結束通話後,疲憊地掐了掐眉心。白觀的這一番騷操作是他意料之外的,但卻還是在控製之中。隻是從今日開始,他要開始正視白觀了。不過有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於周瑾年而言從來都是讓他興奮的事,任何曲折都會在最終成功的那刻給勝利的果實添上一味更加芬芳迷人的尾韻。


    無挑戰則不足以顯示能力。


    他參股進小行星的時候,rachs已經是絕對的大股東,且rachs和眾多投資方不一樣,從來都是控股控權,所以他早已經有了rachs入手就會有財務作假的準備。就是沒有這個準備,按照他一貫的處事習慣也會給自己留後手, 寄希望於別人從來不是他的風格。


    他劃著手機通訊錄,撥通了齊木的電話。


    “怎麽了,bro?”齊木此刻正在外麵吃飯,一派嘈雜的人聲。


    “見個麵吧,小行星的事。”


    “行,去哪兒?”齊木一聽是小行星的事,立刻正色起來。


    “你定。”


    齊木前幾年一直在rachs的團隊內,去年年底才迴的國,對於rachs內部如何打理小行星可謂是再清楚不過了,如若當年不是齊木的引薦,周瑾年也不會入股小行星。而且他在rachs的幾年中和rachs的實際控製人alice關係十分緊密,所以如今這件事周瑾年要和rachs直接對話,那齊木就是最好的中間人。


    周瑾年結束電話後,很快收到了齊木發來的地址。


    周瑾年收到這條微信後,把地址轉發給了沈遇,但直到他下樓發動車後也沒有收到沈遇的迴複。


    沈遇此時還盯著白觀,不知作何感想,一臉的懵逼。即算是此刻陸西一通語音打過來,她也迴不過神來接。


    “...白觀,你現在這樣是什麽意思?”沈遇覺得整個談話方向已經全然偏離她的設想。


    “字麵意思。”


    “我迴到你身邊幹嘛?”沈遇的臉瞬間黑了一半,她問的是白觀更深層麵的意思。


    “結婚。”白觀臉上的表情,把這石破天驚的兩個字說的像是吃飯一樣輕鬆。


    “你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啊?你要不要最近掛掛專家號看看腦子啊?我怎麽和你結婚啊?我們上次聊的白聊了是嗎?”沈遇反應過來之後臉上有種被水潑了的表情,她已然忘了自己來這一遭是為了探口風而來。當結婚這麽神聖莊嚴的事被白觀聊起來像過家家一樣稀鬆平常時,暴漲的怒火讓她克製不住地惡言相向。


    沈遇的嗓音不低,震怒讓她沒有顧忌此刻還在一個多人場所內。她罵完後周遭的人都投來驚愕的目光,一臉的詢問。人五人六的白觀可好久沒有被一個女人這樣兇神惡煞地吼了,實在是難得一遇的場麵。


    “沈遇,如果你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是韓湘珂,那她已經不存在了。”白觀倒是不生氣,旁若無人地繼續道。


    “她不存在?你心血來潮又和她分了,現在來找我,有什麽意義啊?我就是你拿來氣她的工具是嗎?”


    沈遇認為白觀和韓湘珂的再度分手,不過是這癡纏頗深的兩人再一次的合久必分的一場鬧劇而已,並不覺得從始至終和自己有什麽關係。所以白觀提起這個話題時,沈遇隻覺得白觀又開始要用起她這個工具人了。


    她才不要作韓湘珂的替身,她對韓湘珂的厭惡恨不得韓湘珂走在大馬路上能有一道雷直接劈下來,瞬間去世,最好是燒焦那種。


    “你覺得我搬到你家旁邊也是心血來潮?我把鑽戒留著也是心血來潮?”白觀拉著沈遇的手,眼中流露出一種易碎的脆弱。“你迴到我身邊,周瑾年的公司我保證他安安穩穩上市。”


    白觀這句話說的懇切,和她在一起的兩年多內,白觀從沒有求過她,這突如其來的示弱讓沈遇的腦漿都要沸騰了。但也就僅僅沸騰了一會兒,冷靜下來的沈遇想起六年前韓湘珂坐在她麵前對她訴說著和白觀過往的那個晚上:“如果你把身上韓湘珂碰過的地方都切掉,我就重新迴到你身邊。”


    沈遇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估計隻會在白雪公主後母臉上才會出現的惡毒微笑。


    狗男人。


    白觀的臉色在聽到這句話後,霎那間黑成了無光的夜,這句話讓他不知道如何迴答。


    難道去換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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