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外麵幾個看戲的,現在也看不下去了,李小山這孩子,雖然平時的時候在胡同裏調皮了點,但在眾人的眼裏也都是個敢做敢當的好孩子。


    就比如剛剛,母親被別人欺負了,他義無反顧的護在身前,這份孝心讓,大家夥平時對李小山這孩子都不錯。


    胡同外麵,一個年輕人說道:


    “這賈張氏怎麽這樣?孩子能說謊嗎?這還不是你把人家孩子逼的,你不逼,人家孩子能這樣嗎?”


    “可不是說嘛,這賈張氏出了名的潑皮無賴,估計是又訛上小山家裏了,真是越老越不要臉了,我呸!怎麽樣這樣的人!”


    “唉,小山在孩子家裏也不容易,父親天天外出打工,累死累活的……”


    “這賈張氏,真太不是個東西了,那麽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就是就是,都多大的年紀了,還對一個小孩子動手,再怎麽著,孩子也都是無辜的啊……”


    這些街坊鄰居們討論的熱火朝天,他們雖然沒有幫上一點忙,但至少在彼此的交談中,讓他們有了些許參與感。


    賈張氏聽著這些全都是對他不利的話,眼神一凝。


    她轉過頭來,對著那群看戲的人惡狠狠的罵道:


    “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看的!該幹啥幹啥去,一天天的,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閑著你們了!?!”


    賈張氏這麽一罵,這些看戲的人,自然也都是不願意的。


    怎麽說他們也是這麽多人,還能讓你一個人欺負了?


    “賈張氏,你怎麽說話的?能不能好好說話?真式的越老越不像樣子,倚老賣老!”


    賈張氏獨自一個人麵對這麽多人,非但沒有表現出一點點慫的樣,反而掐著腰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門口,指著那群人的鼻子罵道:


    “都給老娘滾蛋,打的不是你們孫子,你們不心疼,等以後這事落在你們家的頭上,我看你們還能像今天一樣不?”


    “怕是你們叫的比誰都歡吧!”


    賈張氏這番話,可謂是話糙理不糙,事實也確實如此,他們也都是一群來看戲的,嘴長在他們身上,他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絲毫不用為自己的行為而負責。


    沒說幾句,賈張氏就和那群人對罵起來了。


    賈張氏一個人自然是不可能罵得過一堆人的。


    她在胡同外麵四處瞅了瞅,不知道從誰家門口抄起了一個木棍揮舞了起來,舞的那叫一個虎虎生威。


    眾人也都害怕受到傷害,一個個向後退去。


    “來!我看你們誰還敢來?!你們來一個老娘我揍一個!!!”賈張氏瞪著那群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那些人雖然嘴上罵罵咧咧的,但也不敢像剛才一樣特別大聲了,因為威脅到他們的安全了,強大蹉跎鳥這個道理,他們還都是懂的。


    “唿唿!”


    賈張氏耍了一會兒木棍,累的氣喘唿唿的,別看他力氣挺大的,平時的時候她也整天在家裏躺在床上,根本就不帶活動的,特別是現在肚子大了,恨不得連床都懶得下。


    要不是因為這一次能賺點外快,賈張氏才不打算出門呢。


    正當賈張氏兩手扶著膝蓋歇息時,身後一個瘦小的身影衝了上來。


    那道身影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向賈張氏的屁股。


    本來賈張氏就累的不行,底盤不穩,兩腿都開始發軟了,這下,直接被踹的趴在了地上,大臉盤子著地,摔了個狗吃屎,臉更是在地上摩擦出了一道痕跡,最後,更是腦袋直接就撞在了牆上。


    這一下,可把賈張氏腦袋磕的,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過了幾秒鍾之後,賈張氏才感覺到一陣疼痛感襲來。


    那種疼痛感,就如同有數千隻螞蟻在腦子裏開洞一樣,又麻又癢又疼。


    “哎呦哎呦~”


    賈張氏在地上不停的打滾,捂著臉,鬼哭狼嚎的,跟剛剛那威風凜凜的賈張氏,簡直判若兩人。


    “哎呦~哎呦喂~哎呦,疼死我了!哪個天殺的王八蛋踹我……嗚嗚嗚~”


    賈張氏用手抹了一把嘴唇,感覺嘴巴上有什麽液體流出來,現在她整張臉都快沒知覺了,看了看手才發現是血。


    賈張氏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一腳摔得沒多狠,卻疼的她全身打顫。


    ……


    李小山抄起鐵鍬,還想要衝上去,卻被母親一把拽了迴來。


    “小山!你給我迴來!”


    李小山的母親,一把奪走李小山手裏的鐵鍬,隨手一甩,甩到了遠處。


    剛剛,李小山也是趁著賈張氏不注意,直接飛過去給她一腳。


    就連李小山的母親,一時間也沒有反應過來,根本就來不及阻止這場鬧劇。


    李小山踹了一腳之後,依然不覺得解氣,還想要衝上去再往她臉上踩幾腳。


    畢竟,剛剛賈張氏這死老太婆,是在周圍街坊鄰居們麵前指著自己媽媽的鼻子罵,這讓他身為一個兒子,怎麽可能忍耐的下去?


    “媽,你拉我幹什麽啊?我今天非打死這死老太婆!”李小山麵目猙獰,叫囂道。


    李小珊的母親瞪了兒子一眼,然後又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一腳。


    “你給我滾迴家去!除了闖禍,你還能幹點別的事嗎?!”


    “等會我再收拾你,你趕緊給我進屋去。”


    也不怪她這樣,剛剛賈張氏挨那一下,雖然不痛不癢。


    但是摔倒的時候,她可是全程目睹了。


    賈張氏臉朝地,一路火花帶閃電,現在臉都成花貓了。


    要知道那路上的時候,平時也會有一些小碎石子,現在,賈張氏臉上都開始出血了。


    而且,她可不認為,待會兒賈張氏會放過自己的兒子。


    ……


    “哎呦哎呦,疼死老娘了!”


    “救命啊,殺人了,殺人滅口了!誰來救救我啊!”


    “老賈啊,東西啊,你們快迴來,把他們帶走吧!嗚嗚嗚~”


    賈張氏這一次可不是假哭,而是發自內心的痛哭。


    痛,太痛了!!!伊蘇……不好意思跑題了。


    李小山的母親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去,把賈張氏攙扶了起來。


    畢竟,這一次,街坊鄰居們都是親眼目睹的,是自己兒子惹出來的禍。


    本來她們還有些理,現在就因為這一腳,全完了。


    李小山的母親關切的問。


    “嬸子,你沒事吧?”


    賈張氏雙手捂著臉,身體不停的抽搐著,遠處看熱鬧的那群人,都能隱隱能聽到賈張氏傳來抽泣聲。


    這時候的賈張氏,也不像以前那樣躺在地上撒潑打滾了,她是真的痛。


    畢竟,剛剛那一下,可是臉實實在在的在地上摩擦。


    出了這檔子事兒,周圍看戲的那些鄰居們也都已經笑出了聲,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看著賈張氏,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


    誰讓賈張氏臭名昭著呢,去幫忙,說不定還會被反咬一口,被訛個百兒八十的,那就得不償失了。


    畢竟,在座的各位沒一個跟錢過不去。


    但是看著賈張氏那狼狽不堪的模樣,還是有人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哈,這老太婆剛剛不是挺囂張,挺能耐的嗎?怎麽不狂了?”


    “嘖嘖嘖,真是活該啊……”


    ……


    賈張氏沒聽清周圍人在說什麽,因為她現在腦袋疼的厲害。


    甚至,一旁李小山的媽媽說的話,她都完全聽不進去。


    ……


    直到過了許久之後,賈張氏那疼痛感依然沒有減少,竟然直接疼暈了過去。


    李小山的母親也是蹲下來檢查一番,隻見,賈張氏滿臉是血,腦袋上癟了一塊。


    看到這一幕,她頓時不淡定,這下事情可鬧大了。


    她趕緊向街坊鄰居們求救,最後,還是一位好心的鄰居用一個驢車把他們一同送到了醫院。


    看著媽媽和賈張氏他們離開的背影,李小山咬牙切齒,她並不後悔這樣做,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弄死這個死老太婆,但是那樣,爸媽就會擔心。


    ……


    一路上,賈張氏都在昏迷,送到了醫院之後,賈張氏竟然被直接推進了搶救室。


    李小山的媽媽也嚇的臉色煞白,在門外不斷的祈求千萬不要出什麽事。


    ……


    軋鋼廠。


    易中海正在車間裏忙碌著,突然有一個工人著急忙慌的跑了過來,來到了易中海所在的車間。


    “易師傅,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


    “嗯?”易中海抬起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還能有什麽不好?自己現在已經淪落到這樣了,還有什麽事情能讓他比現在還慘?被賈張氏欺壓,三個月不發一毛錢的工資,甚至連一塊錢的肉都吃不起了。


    易中海蹙了蹙眉,把兩隻沾滿機油的白手套脫了下來。


    “什麽事?大唿小叫的。”


    那個工人麵色焦急,就跟賈張氏是他們媳婦兒,而不是易中海的媳婦一樣。


    “易中海,您就別在這忙活了,趕緊去醫院吧!”


    易中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沒有想到是賈張氏的事情。


    “醫院,什麽醫院?我身體好著呢,去什麽醫院?”


    那個工人聽到易中海的話一拍腦門。


    “唉,不是,不是你,是賈張,哦不,是易張氏她,她現在人在醫院,醫生說情況很嚴重,醫院那邊都派人過來通知了。”


    得知是賈張氏出事了,在醫院易中海這下再也淡定不下來了。


    “你說什麽?!”


    隨後,撒丫子的往外跑。


    一路上,易中海心髒砰砰直跳。


    “這好端端的,怎麽會出事呢……”


    他並不是擔心賈張氏怎麽樣,就賈張氏這樣的人,死了都跟他沒關係,但主要是,賈張氏現在肚子裏還懷著他的骨肉呢。


    他易中海活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唯一的骨頭,不能就這麽白白沒了。


    想到這兒,易中海的步子邁得更大了,差點就把腿給跑斷了。


    ……


    易中海一路狂奔到醫院,來到急救室的外麵,再也撐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看著急救病房的門還沒有打開,易中海隻能眼神求助的看著在門外等著的人。


    現在也顧不得說其他的了,急忙詢問賈張氏的傷情。


    “賈+&#&*張……氏肚子裏的孩怎麽樣了?”


    李小山的母親也一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雖然這件事不是她幹的,但要是出了事,他兒子也要負責,如果情節嚴重的話,說不定還要在裏麵待幾年呢,他孩子還這麽小,要是在少管所得待幾年,那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啊?可能一輩子都會留下汙點。


    ……


    此時,搶救室內。


    幾名醫生終於經過不懈的努力止住了賈張氏腦袋上的血,把傷口縫合之後,主刀醫生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斜瞥了一眼賈張氏的肚子,主刀醫生頓時有些懵逼。


    剛剛因為賈張氏出血的問題比較嚴重,所以他們也沒有管其他的,但是現在迴過頭看來,賈張氏這肚子怎麽也癟下去了。


    主刀醫生,掀開賈張氏的衣服,用手簡單的摸了摸胎型,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無論他怎麽摸,就跟摸空氣一樣,肚子裏好像除了空氣,什麽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空殼。


    肚子之所以鼓起來,也就是因為這肚子裏的氣撐的。


    主刀大夫有些懵逼了,記得送進來的時候,可是說這患者還是孕婦啊,現在這又什麽情況?


    隨後,主刀醫生又讓人叫來了這方麵的專家,然而,得出的結論和他的一模一樣,就連機器裏檢查的也是如此。


    這也就證明,賈張氏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懷孕,肚子裏的完全就是一團氣而已。


    ……


    搶救室外麵,見到不斷有醫生進進出出。


    易中海雙手合十,行為怪異,嘴裏還念念有詞,一會又是跪的,一會兒又是嘀咕的,像是中邪,就跟有什麽大病似的。


    就連進入搶救室的醫生,都忍不住好奇的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


    經過漫長的時間等待,這段時間,對易中海來說,簡直就是度日如年,煎熬。


    最後,看見醫生們出來,易中海連忙衝了過去。


    “醫生,我的孩子怎麽樣了?”


    剛剛那位主刀醫生聽到這話,頓時麵露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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