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奉儀不明白什麽叫誦經祈福,隻雙手交疊靜靜端坐著。


    而她對麵的袁承徽,目光時時落在她身上,眸中似有暗潮湧動的情緒。


    劉昭訓思緒飄渺著,攥著錦帕的指尖發白,想著若是袁承徽的臉被毒蟲咬了,不知該有多大快人心。


    白商枝去側間更了衣,換了一身月裙,沒有翩然的裙袂,行走間更輕快些。


    她帶了白芷和兩個力氣較大的嬤嬤,疾步趕去了澤蘭堂。


    昨日的事發生得突然,聶昭訓不是個愚笨的,知道立馬將宮宇圍起,以免有人通風報信。


    她剛剛提起此事,卻又沒將實情告知,那人定會覺得蹊蹺,心中焦急,可被她下了令困在柳溪閣,必定露出馬腳。


    到了澤蘭堂,門口的侍衛躬身給她行禮:“娘娘,我們守住了各處,期間無人出入。”


    白商枝微微頷首,向裏間去,聶昭訓眼見她來,立馬起身行禮:“娘娘。”


    她眼下烏青雖蓋了粉,卻難掩憔悴。


    白商枝心中歎氣,這也是苦命遭罪的。剛入宮時就因著身份被人冷嘲熱諷,下人做事也敷衍,夏日用的冰還被克扣,若不是她看出其中蹊蹺,處置了管事的,還不知身上要起多少痱子來。更別提月俸和吃食上的細碎折磨了,都是磨人心性的。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寵,又遭此一劫。


    “人關在何處,快帶本宮去審問,你也早些安睡。”


    太子妃平日素愛打扮貴重豔麗,今日卻穿了一身素色月裙,剛剛順著光影踏入時,恍若瑤池仙子翩然而至。


    聶昭訓有一瞬的失神,不愧是太子可以費心愛護的女子,濃妝淡抹皆相宜,蛾眉絕世不可尋。


    “人已經被妾關在柴房處了,娘娘妾來便是。”


    後院柴房處,門口守著的太監打開木門,昏暗一隅,一名綠色素衣的宮女被捆住雙足雙手,嘴中塞滿棉布。


    “把她嘴巴裏的東西拿出來。”


    白商枝微眯著眼,一打眼便覺得這宮女不是善茬。


    嬤嬤立馬上前,將她口中的棉布悉數取下,那宮女有些混沌的眼睛逐漸轉為清明,上來就死死咬住了嬤嬤的手。


    嬤嬤大叫一聲,另一個勁大的嬤嬤一手上去便捏住了她的牙關,指尖嵌進腮間細嫩的肌膚,那宮女吃痛,這才鬆開牙關。


    “還真是個狠角色。”


    白商枝在圈椅上緩緩坐下,淡淡道。


    春歸狠狠啐了一口,“什麽東西,髒了我的嘴。”


    白商枝高高俯視著春歸,眼中有淩厲之色,春歸被逆光刺得半眯著眼。


    “春歸,本宮來也不是看你唱戲的,有些事,你若早早交代了,大家都好過,你興許也能將功折罪。”白商枝身子慢慢向後一靠,“但若你依舊守口如瓶,那便讓你也嚐嚐生不如死——是何滋味。”


    春歸大笑一聲,臉上的泥塊隨著她的表情墜下不少塵土,牙根死死咬住:“白商枝,你也不過是空有一副美貌罷了,你當真以為太子殿下會喜歡你這種色厲內荏的草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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