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此下策,其實也是一時興起。


    良妃來此途中,一眼就看到了新鋪的那一塊鵝卵石路,當著雨兒的麵,她故意感歎幾句後踩了上去。


    意料之內,她剛踩上去的那一瞬間便摔入池中,鬧著很大的動靜,把陛下吸引來了。


    到了現在,如此幾番言語對峙之後,她心中不免有些後悔。


    她以為,以自己的言語口舌,完全可以讓陛下和宴嬪之間生出嫌隙,懷疑此事是宴嬪所為。


    隻是沒想到,宴嬪也是如此能言善辯之人,盛寵之下,心中也沒半分驕縱。


    早知道便不會兵行險招,從長計議才是,都怪當時一時衝動。


    此番已經落了下風,陛下也站在了宴嬪那一邊,良妃心中咯噔,隻想著盡快了結此事,但事情偏偏又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了。


    蕭策說完那些話之後,宴傾緊接著歎了口氣。


    她問良妃。


    “必經之路上那麽大片鵝卵石你看不到?那邊的土都是新翻過的,一眼便能看出不對勁,你既然已經提前知曉,又為何要踩上去呢。”


    宴傾又看向影子。


    “今日自有人看到此事全貌,但妹妹我不會把事情鬧大,如今前朝大事諸多,宮中又在緊鑼密鼓的修繕,你我幾人都是後宮中的姐妹,應當同氣連枝才是。”


    她垂眸,溫順的瞧著蕭策。


    “後宮妃嬪爭寵至此,傳出去有礙皇家顏麵,也讓陛下憂心了,我等一道安分守己才是,陛下本就辛勞,不能再為他徒增煩惱了。”


    蕭策心中一陣慨然激蕩,此事他的阿傾出於皇家顏麵著想,吃了一個悶虧,卻將事情完結的如此漂亮,不知死了多少心。


    她果真是個溫柔體貼的人,識大體而又知分寸,叫人欲罷不能。


    良妃沒了言語,無力跌坐原地。


    不過是一時興起的舉動,想著應該沒什麽太大的後果,畢竟自己落入水中,丟了半條命是受害者。


    可是……


    雨兒委屈著過來扶自己的時候,良妃的目光忍不住偷偷抬頭看去,但見陛下把宴嬪擁入懷中,二人琴瑟和鳴。


    恩愛的場景刺激的自己,她心中冷笑,閉上眼睛直挺挺暈了過去。


    宴傾在蕭策懷中,不慌不忙的彎了彎唇角。


    “剛好,不久之前去喊的太醫已經到了,來人,還不快扶著良妃娘娘迴去診治,若是出了什麽事,定拿你們問罪。”


    “是!”


    沫兒知道她話裏麵的深意,浩浩蕩蕩的帶著一大群人便去了,太醫戰戰兢兢地跟上。


    蕭策一個眼神,影子便帶人去那邊檢查鵝卵石,定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那人心腸既然壞到了如此地步,便不會留下什麽線索以供調查,但如今後宮中不過就她們三個嬪妃,除了她二人,也就隻有淑妃了。


    此番全力調動他們父子三人,便是奔著除去他們的,對於淑妃禁足一事,到了行宮,三人多有提起,原先的處罰也就不了了之了。


    淑妃本就不是個安穩的性子,今日竟然還能做出這種事情。


    宴傾從他懷中掙紮著探出個頭來,溫和一笑。


    “陛下,快先去處理事情吧,臣妾不能如此霸占您。”


    蕭策不太舍得和他分開,那股獨屬於她的香味,總是縈繞鼻尖,勾的人魂都沒了。


    哪怕是人走了,心也是留在此地。


    他伸手,把她額前被風吹亂的頭發捋平,靜靜感受柔順的發絲滑過指尖,終究沒忍住,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下人背過身去,影子默默擰著衣袖上滴下來的水。


    送走了蕭策後,宴傾鬆了口氣,影子正要迴去換身衣服,宴傾喊住了他。


    “我有件事要找你確認一下,聽陛下的意思,你應該看到是何人所為並且告知於他了吧?”


    影子一懵。


    “屬下沒有看到,剛剛陛下那麽說,應該隻是為了詐一詐淑妃,隻是沒想到宴嬪娘娘你也如此說。”


    宴傾歪頭,“啊?你沒看到?”


    影子無辜搖頭,他一直都在院子裏麵守著,也是聽到外麵的動靜才出來的,隻不過動作稍微快了一些。


    目送他離開之後,宴傾後知後覺,有些心虛。


    還好當時反應快,這事雖然漏洞百出,但陛下想看的絕對不是二人鬧起來,身為帝王,總是想看到後宮相對安穩的。


    如此一來,還給自己塑造了一個受委屈了的好形象,良妃這第一次出手,倒真是有些拙劣,像是臨場發揮一般隨意。


    那邊,沫兒很快便帶著消息迴來了。


    良妃的身子一直以來都很康健,沒什麽大事,讓太醫對著穴位狠狠紮了幾針,便醒了過來,剛剛明顯就是裝暈。


    宴傾失笑,卻又忍不住往那鵝卵石邊走了過去。


    大概看了幾眼,她喚來沫兒。


    “你去讓幾個小宮女和太監走動一下,最好是麵生、新來的,到淑妃那住處看看有沒有工具沾了新泥,這地方是有些特殊的黃土,應該很好辨別。”


    沫兒領命下去,順帶讓人去把來龍去脈稟報給太皇太後。


    其實從今日之事來看,沫兒倒覺得這位宴嬪有些本事,她若是能和太皇太後全心全意合作,何愁後宮安穩不下來。


    身邊的人陸續走了,宴傾站在河邊伸了個懶腰,打算迴去睡個迴籠覺。


    這幾日腰酸背疼,實在是疲累的很。


    要是再以如此頻率消耗下去,真的沒人能吃得消,等過幾天之後得找個借口躲一躲。


    再過不了多久,便能診出懷孕之事,雖然是假孕,好歹也需顧及一下,免得叫人起了疑心。


    今日沒空,等徹底睡醒了之後再去會會淑妃。


    宴傾眼尖,臨走之前看到了湖中有一個已經結成了的蓮蓬,看著大小已經成熟,吩咐人去摘了放在房中。


    而她揉著自己的腰,迴去睡覺了。


    一個時辰之後,阿琢過來輕聲喊醒了宴傾。


    她打著哈欠,翻身下床,阿琢低聲稟報。


    “打發去的小宮女和太監,一眼便看到了淑妃那邊有些東西,門口的鵝卵石小路明顯禿了一大塊就算了,那些個用過的工具是在院中清洗處理的,留了好大一片黃泥的痕跡衝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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