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宴傾醒來之時,周圍很安靜,隻覺得外麵天光有些刺眼。


    她口幹舌燥,動了動唇,有些不想動彈,整個人發懶。


    四肢好像被人拆解後又重新組裝迴去,那種疼痛又無力之感,讓宴傾翻個身都困難。


    隻要一動,就感覺全身的經脈都酸澀難忍,關節之處更是使不上力氣。


    而之所以會這樣,昨夜那些不堪迴想的記憶湧上眼前,她閉著眼睛,不想麵對現實。


    宴傾困得睜不開眼睛,眼皮過於沉重,睡意又湧上來,差點都忘記這是什麽地方了。


    眼看著就要睡著,耳邊卻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你終於醒了。”


    男人的嗓音有幾分喑啞,他目光直直的望了過來,不知何時醒來,就這樣靜靜的盯著宴傾側臉下頜,眸子安靜的像是一潭深水,幽深不見底。


    他喉結滾動,今日休沐,無需早朝,他醒來已久。


    佳人在側,溫香軟玉在懷,靠近時聞得到一股淡淡的香,便忍不住埋頭細嗅,等她醒來。


    不知不覺之中,一簇火苗被點燃起來,不知過了多久都沒有熄滅下去。


    等到宴傾大腦斷線重連成功之後,已經沒了反應的時間,被人攬著腰肢摟了過去。


    坦誠相對,宴傾有些不自然的伸手撐在他的胸膛上,不太好意思看男人灼灼的目光,卻躲不開他手上的動作。


    於是,在如此日上三竿之際,影子老老實實的在門外守著,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


    案邊需要處理的公文已經堆積,陛下卻在溫柔鄉裏沉醉著。


    真是難以置信,以前他可從未這樣過,若是往日,那些公文壓根堆不起來就被他處理了。


    而女人之事更不必提,陛下討厭淑妃,對良妃更是隻願錦衣玉食供養著。


    謝家如今過於特殊,雖說淑妃害怕陛下,但偌大一個謝家給她撐著,家裏人讓她不必忍受什麽委屈,就越發驕縱了。


    結合以上這些情況,也不知是哪個王八羔子對外說陛下有隱疾,和淑妃房事一向不愉快,導致她脾氣越來越暴躁……


    影子在門外偷笑,這下不擔心皇子的問題了,還得給陛下備些養身體的藥材才行。


    太皇太後聽了那邊沫兒送過來的消息,高興的中午多吃了兩碗飯,立馬抓緊時間讓人去修一修月華宮了。


    等到宴嬪真正得了盛寵,或者肚子有動靜之後,就可以賞賜個新的住處了,也好以此示恩,拿捏了她。


    這下子高興壞了,倒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她趕忙讓人吩咐太醫院,備上上好的藥材,熬出濃濃的湯送過去。


    一碗給宴嬪補氣血,一碗給皇帝補身體,再送些書冊進去,還能再戰!


    太皇太後樂的快要無心午睡了。


    她喚來宮女,“太極殿那邊到現在可有動靜?有沒有什麽新消息傳來?”


    宮女紅著耳根道。


    “用了午膳後……沒聽說叫人伺候筆墨,書房無人,好像還在寢宮。”


    好啊!太好了!


    淑妃那兒自然也得了這個消息,她正吃著飯後水果,臥在榻上看著話本子,聞言懶懶抬頭,漫不經心道。


    “假的,肯定假的,陛下有隱疾的,我和良妃到現在都是處子身呢。”


    宮女還要多說,被淑妃不耐煩的瞪了一眼之後,隻能退下。


    謝家隻有這麽一個嫡女,前幾年淑妃被送入宮的時候年紀還小,心性還和孩童一般尚未成熟,夜裏害怕,都要宮女陪著才能入睡。


    她平日裏打扮的珠光寶氣,戴的大多是些金簪、點翠的物件,加上入宮也有幾年了,讓人輕易忽略了她也才十七歲而已。


    午後,蕭策才不緊不慢開了寢宮的門,得了他的允準,早就準備好伺候沐浴、梳洗的宮女太監魚貫而入,輕手輕腳。


    門未關,從對著的窗間吹過來一陣風。


    影子得了命令去關門的時候,餘光不小心瞥見了裏麵的場景。


    羅帳輕揚,一隻纖細白皙的手掀開簾子,隻見青絲如瀑垂落,影子慌忙低頭避開。


    不過是耽誤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就堆積了一大堆事。


    昨日淑妃的事情已經傳到了宮外,謝家的人知道消息後,早早的就派人在外候著了。


    來人是淑妃二哥謝吟,他父親任中書令,他則是戶部尚書。


    戶部手中握著偌大的權柄,他來見,蕭策不好拒之門外。


    理好桌上奏折的間隙,門外的人已經進來。


    他進來之後直接跪地長拜,不肯起來,看著蕭策靜靜的問。


    “家妹年紀尚小,如今在後宮也沒有個照應,難免犯下如此大錯,還請陛下能夠寬恕。”


    蕭策擰眉,他昨日不過是小小懲罰而已,謝吟來的倒是快。


    見他不言,謝吟輕輕一笑,繼續道。


    “小妹是因為年少不懂事才犯了錯,太皇太後年事已高,如今宮中也沒有個能夠管教的長輩,我謝家旁支倒是有一位成熟穩重的長姐,送入宮中照顧、教育小妹再合適不過了。”


    蕭策冷冷掃他一眼。


    “不必,宮中有的是教禮儀和規矩的教養嬤嬤,”


    謝吟不緊不慢,“小妹身份尊貴,讓那些老嬤嬤教她恐怕不合適。”


    蕭策聞言,不怒反笑,四目相對,他彎了彎眼角。


    “那不如把她送迴你們謝家,什麽時候調教好了再說,反正從她入宮以來,我連她一根頭發絲都沒碰過。”


    謝吟臉色一白。


    父親已經不止一次叮囑過小妹子嗣的事情,如今後宮無論如何都塞不進去人,就隻能把指望放在小妹身上。


    可陛下居然……哪有成婚好幾年還如此的。


    蕭策隱隱有些不耐煩,隨手將手裏的折子丟在了桌子上,動靜在這安靜的書房內有些突兀。


    謝吟冷冷道,“那臣就先退下了。”


    話音落,他起身直接走了。


    蕭策習以為常,這謝吟有些自傲,倒是個直性子,裝都懶得裝。


    那中書令才是個老油條,麵上裝的滴水不漏,背地裏什麽事情都做過。


    這裏堆積的奏折裏,有不少幾個都是文官悄悄上折子彈劾謝家的,蕭策照例壓下,隱而不發。


    戰事已休,等謝家長子迴京後,就到了徹底拔除這棵參天大樹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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