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穿鞋子嗎?”上玄看林慕義那濕透的裙擺,光著的腳,突然問。


    “夢裏還在意穿什麽鞋?”林慕義撇撇嘴道。


    “聽說夢裏見水就會尿床?”上玄說。


    “那是膀胱不好的人才會的,而且這是你的夢,要尿床也是你。”


    上玄搖搖頭道:“我是長輩,怎麽會尿床,你一點也不怕我,居然會開我玩笑,可以,跟酉禾一樣。”


    “你在轉移話題嗎?”林慕義迫使自己放平心態,希望對方說什麽他都不要有太大的心情起伏,畢竟對方讓他去死的話都說了,還有什麽比讓你去死還過分的事呢?


    “不是轉移,而是讓你緩衝緩衝。”上玄說。


    “緩衝?”林慕義擺擺手,“算了吧,自我來到這裏後,你們每次藏著掖著的大事最後都是一股腦地被我知道了,你們的緩衝都是假的,隻會讓我打擊更大,你還是直截了當說了吧,說完了我好醒來,話說,我睡多久了?”


    “不久,現在不過半個時辰,夜晚還很長。”上玄道。


    林慕義鄙夷地看著上玄,總覺得他說的話很是詭異,像是什麽本子裏的東西。


    “你說吧。”林慕義再次要求上玄“有屁快放”。


    上玄再次嚴肅起來:“你想你那邊的家人幸福嗎?”


    “這話你已經問過了,當然想了。”


    “如果說我可以讓他們幸福快樂,無災無禍呢?”


    “你這句話怎麽那麽耳熟?”林慕義想了想,記憶力出奇的好,這不是他當初許願時說過的話嗎?


    “我隻問你,想不想他們幸福快樂,無災無禍?”


    “廢話,當然想了。”林慕義迅速迴答。


    “那好,”上玄點點頭,“那他們的幸福是以你為代價,你願意嗎?”


    “以我為代價?”林慕義笑笑說,“怎麽以我為代價?為什麽要以我為代價?因為我殺人了,所以我要為此付出代價?”


    “算是,也不全是。”


    上玄繼續說:“你雖然還活著,但其實已經死了,你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苟延殘喘,你能明白嗎?”


    好嘛,又在那死呀死呀的……


    林慕義懶得聽了都,敷衍地點了點頭。


    上玄耐心道:“我說了,酉禾給了你心,不過是堵上‘破容器’的漏洞,可是‘破容器’隻有漏洞這一個缺點嗎?漏洞四周會有裂痕,水還是會一絲一絲地往外滲,‘破瓷器’總歸是‘破容器’,雖然我說的不好聽,但這就是事實。你雖然活過來了,但沒幾日可活了,既然如此不如在有限的生命裏做些好事吧。”


    “阿?”林慕義半信半疑,“什麽我沒幾日可活?你的時間概念跟我的時間概念是一樣的嗎?你活了三千多,我才活二十,對你來說確實沒幾日。”


    “不,你確實是沒幾日可活,最多一周。”


    “你等等等等,”林慕義看對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又是神仙,再聯想對方人家確實費勁冒險把他招進夢裏,倒也有點害怕,甚至難以接受……


    他咳嗽了兩聲,看著上玄那緊繃著的眉頭,又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


    明明肌膚紅潤,精神抖擻,不像要掛的人呀。


    “你......確定?”他又憂又驚,人倒黴起來還能死三次也是可笑。


    “確定,我沒必要騙你,”上玄緩緩道,“你是不是經常睡覺?吃飽了就睡,或者說,不需要吃飯,一沾枕就睡,不分早晚?”


    林慕義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想這算什麽,甚至輕蔑一笑:“這就是要死了?很多人都這樣呀。”


    “可你不同呀,”上玄道,“酉禾救了你,又不完全救了你,天命不可違,何況你違了三次,哪怕上天網開一麵,也是事不過三。”


    “你要死了,壽命最多一周,從你醒來開始算起。”上玄再次強調,重要的事情說三次。


    林慕義舉起手,讓上玄打住先別說,他要消化消化,冷靜冷靜。


    上玄搖搖頭,依舊道:“你要的不是冷靜,而是逃避,抱歉,我不能讓你逃避了,我要繼續告訴你。”


    “我想讓你殺了黃溫騰,或者說,讓你與他同歸於盡,這就是代價,換你的家人幸福。”


    “為什麽?”林慕義歎息道,“什麽叫同歸於盡?我為什麽那麽做?我不要。”


    林慕義聽完上玄說的話先是五雷轟頂,緊接著就是自暴自棄,突然坐下地,也不管地上都是水,整一個擺爛,瞬間喉嚨發緊,有些哽咽到道:


    “既然我就一個星期可活,那我應該該吃吃該喝喝,過完我的人生最後階段,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唬我,我媽我哥現在可能就很幸福呢,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誆騙我,再者,我什麽都不會,我怎麽跟人同歸於盡,我最多單方麵被殺,我不要,我怕疼,我怕死疼了......我不要......我怕......”


    上玄看著林慕義的眼神倒多了些無奈與憐憫,他伸出手去摸起對方散在肩上的頭發,緩緩道:


    “中年喪夫,晚年喪子,你確定你母親會開心嗎?你哥哥聽不見吧,他的助聽器很貴吧?你不愛工作,可為什麽要接受剝削?因為錢對吧?你想幫你哥哥換一個助聽器對吧?你現在死了,雖然有補償金,可你覺得這補償金他們會想用嗎?怕是看見一次傷心一次,又怎麽會幸福呢?”


    林慕義抬起頭,睜大眼看著上玄:“你怎麽那麽清楚?”


    他是最討厭當牛做馬的,也曾反抗過,但最終還是被金錢打敗,吃喝拉撒外帶租房子,他自認為已經成年便要完全經濟獨立,每天過得扣扣嗖嗖也不管家裏要錢甚至給家帶錢去,死男人的錢給母親開了店,安置了新家便沒剩多少,自己的哥哥因耳朵的問題和早前家窮的問題沒讀大學隻能幹些雜貨,他的助聽器早該換了,可錢又要從哪來呢?作為家裏唯一的大學生甚至祖上唯一的大學生,錢自然要從他這來,每天從牙縫裏擠些出來罷,結果便是擠半天隻是零頭,死了才幫了大忙......


    “因為我是神仙。”上玄低沉著嗓音迴答道。


    林慕義嗬嗬幹笑,毫無感情,:“你是神仙?那你為什麽眼睜睜地看著悲劇的發生呢?你知道我那邊的事,你知道多少呢?你就是這樣眼睜睜看著我一家的苦楚,是嗎?”


    上玄搖搖頭,說道:“我是這裏的神仙,管不了你那邊的事,我之所以現在知道,是因為你來到了這,我可以管你的事。”


    林慕義“切”了一聲,繼續說:“你這也是管?我到頭來不還是得死。”


    上玄慢慢走上前,跟著林慕義一塊坐在地上,也不管全是水弄得他的屁股濕。


    “我不挨著你坐,不要套近乎。”林慕義往旁邊挪了去。


    上玄無奈地抿了抿嘴,像是威脅,又像是勸誡:


    “隻要你按我說的做,我保證你的家人不會再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中,他們會有新的生活,會幸福快樂,平安度過一生,如何?”


    “為什麽是我?”林慕義有些些心動,畢竟如對方所說,既然自己是要死了,那就在死之前再為自己家人做點什麽吧,“我想問,為什麽要我去跟黃溫騰同歸於盡,你自己去不行?讓那些門派的人去不行嗎?”


    “他要成仙了,你知道吧。”上玄問。


    “嗯,記憶裏看見過,他說他要成仙了,”林慕義嗬嗬笑了笑,“他殺我娘時雖然偽裝了,帶了麵具變了聲音,但偽裝得好垃圾,還是一下子就被年幼的我認出來了。”


    上玄也笑了笑,搖搖頭道:“他根本沒打算偽裝,因為知道是他的人都死了,他還有什麽好偽裝的……”


    “嗯?”林慕義想了想,確實,除了他這個bug一樣存在的人,確實知道是黃溫騰害人的人都死了……


    上玄說:“還記得黃英嗎?你爺爺?”


    “嗯……”


    林慕義知道,那是個對他很好的老人。


    “他現在成了神仙了,但他還沒許願。”上玄說。


    “許願?”


    “成仙時可許下一個願望,以此來與人間的一切斷絕聯係,好無任何私情成為真正的神仙。”


    林慕義點點頭:“我知道這,可是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個?”


    上玄沒迴答,又繼續問:“葉舒你知道吧?”


    “嗯,”林慕義說,“他是我舅舅,不過他死了。”


    “他被赤璋劍殺死了,”上玄補充道,“他的魂魄分散,本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無生還轉世投胎的可能,可他卻憑著無比頑強的意識,哪怕隻徒留一縷散魂,也飄上了天,甚至尋得正要許願成真仙的黃英。”


    “什麽?”林慕義一臉詫異,又帶著惋惜和好奇,“我舅舅他找到了黃英?那他……”


    上玄說:“他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全講給了黃英聽,黃英痛心嚎哭,心係過往,至今還未成為完仙,他現在隻想為自己徒弟報仇,可是仇人又是他的另一個徒弟,他不能許願讓自己的另一個徒弟死,這樣有違人道,甚至有違天規。”


    “什麽歪理?”林慕義有些憤慨,“他徒弟殺人了,而且不止一個,這樣都不能動手為民除害,難道要等到他成仙嗎?成仙你們就能殺了?”


    “成仙更不能殺。”上玄說。


    “那更不能殺什麽時候殺?”林慕義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就看見上玄盯著自己的眼神裏給予著期許。


    “阿?”林慕義恍然大悟,指著自己,“你們早就知道早就算計好的是嗎?借刀殺人,讓我滴滴代殺?”


    “倒也不是這麽說……”


    林慕義為自己抱不平:“你們那是什麽天規?為啥不能殺徒弟?他幹壞事了為啥不能殺?你們難道遇到人間的壞人也這樣放任?我是為我家人才做壞事,可你們就這樣揪著我不放,這眼下的大壞蛋比我壞上百倍你們就不敢碰他不敢跟他對線?什麽道理?哦,我好欺負是嗎?你別忘了,我還有甜甜呢,他很厲害的,很能打,你別想要挾我哦。”


    “不是不能殺壞人,而是情況特殊,”上玄連忙解釋,“天規規定的,你雖然可以許願找到仇人,但是要殺死一個人就複雜了,得通過天庭審判來判斷這人該不該殺才行呀,然而你知道的,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審判的請求剛遞到天帝天母那,人間怕是過了一年了,黃溫騰怕是要成仙上天了,這時便是成了仙對仙的審判,這事情就更複雜了。”


    林慕義聽上玄這樣說也依舊急躁:“哪複雜了?就讓他被審嘛,他成了仙被審不是更好?讓他得到報應被貶為墮仙嘛,這不是更好?麻煩什麽?”


    “你先別急著說,”上玄看林慕義激動的模樣,立馬打斷道,“先聽我慢慢說,聽我給你理清這理先。”


    “你舅舅是赤璋劍殺的,是他自己為了不讓黃溫騰拿走赤璋劍而自殺的,你母親是自己撞上殘刃的,他要殺的人是你,可你現在又活了,嶽家是殘刃蠱惑,後麵的事又是他讓那隻雀兒去作為,一切的一切,都算不得他親手作下,唯一的親手是你和你父親,你父親死了,可你沒事,哪怕你以後要死了,也是因為你本來就要死的。”


    “他最大的罪過在你的父親,可成仙前誰沒殺幾個人?”


    “哈?”林慕義又要反駁,上玄又立刻打斷,迅速道,“你父親是好人壞人,這也是要審判的,這一審二審審來審去,審得到還好,審不到白搭又費時,那黃溫騰殺你父親這事就不好判斷了,他殺的是好人,那好,他有罪,可這罪能不能讓他被貶為墮仙就不得而知了,他大可說是自己失手殺了人,留在天庭關上個幾百年懺悔也就是了,我跟你說了的,看人的事,天上的仙能將這前因後果看得明白清楚,可仙看仙的事就不行了,我們是同等的,不存在上克下,那怕現在我在這跟你說的關於他的事也不過說說,證據呢?沒有呢,再者,如果他殺的人、你的父親是幹過壞事的呢?你父親要是壞人呢?到時候怕是死了也留了個壞名聲了,黃溫騰反倒沒罪了。”


    “你要知道天上人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一個人你做一百件善事而隻做了一件壞事,人們便把你的壞放大,直說你無惡不作罪無可赦,一個人要是做了一百件壞事卻隻做了一件好事,人們倒說你仍存有善心良心未泯迷,甚至還要去探究你為什麽會做壞事,是不是世態炎涼世道不公害得你如此,而你那一點點的善心倒變得更加珍貴了。”


    林慕義震驚地瞪大雙眼,又是嚷嚷:“不對不對呀,我糊塗了,我不懂了,為什麽呀?就讓他被審判不行嗎?黃英就許願嘛,讓黃溫騰被審判,他都間接做了那麽多事還沒罪嗎?還有哦,我舅舅又為什麽要自殺,他居然真是自殺,明明赤璋劍給就給了嘛,為什麽呀?他這是何苦呢?說不通說不通呀……”


    上玄無奈笑了笑:“你真的太小了不知事,這其中的厲害你是不能清楚的了,聽我慢慢說吧。”


    “如果黃溫騰拿了赤璋劍,不是搶奪而是拿,那他怕是早就成仙了,他那樣陰險的人成了仙,誰能看出來呢?若不是你舅舅以身試險,最後來天上告知你黃英仙尊此事,這大禍害真就無法無天了。”


    林慕義撇嘴輕蔑一笑:“你們好沒用呀,居然會看不出來,那你是怎麽看出來我幹的那些事的,怎麽?搞針對?”


    “不是針對,是因為你是凡人,凡人的事很容易得知。”


    “那還不是針對?”


    林慕義鼓著腮,帶著些氣憤:“接著呢?舅舅隻能自殺,自殺了就不能讓赤璋劍到黃溫騰手裏了?”


    “赤璋劍嚐到了自己主人的血,知道自己主人所想的事,它便永遠隻能歸它主人所有,黃溫騰光是碰一下就會被邪侵,赤璋劍甚至還因此四分五裂,散於各地……”


    “不對呀,”林慕義疑惑道,“既然是四散各地,那為什麽黃溫騰手裏還有一下節,還拿來殺我,還有……”


    林慕義想到樹兒姐,想到自己小的時候遇到的嶽家人。


    為什麽好人沒好報呢……


    “為什麽赤璋劍好巧不巧就落在嶽家的花樹林裏,那隻麻雀又為什麽……”


    上玄看著林慕義,歎了口氣:“你想知道真相了嗎?”


    林慕義翻了個白眼:”你都說了那麽多了,我又不是沒有好奇心的人,頭你都開了,我是不想知道都不行了,算了把,告訴我吧,當然,緩一點告訴我,你突然放個大的,我怕我接受不了,心情鬱悶……”


    “好,”上玄答應道,“害死嶽家人的殘刃跟當初殺你的是同一片,黃溫騰不過賭一把,賭能剜了你的赤璋心治療自己手上的邪侵,可惜不能,反而邪侵得更厲害,他就把那片殘刃隨便扔了,其實就是你所說的,好巧不巧,你與餘臨溪的結合就是一個巧,殘刃落在嶽家附近也是個巧,你的樹兒姐,她的經曆也是個巧,這就是為什麽我告訴你天命不可違,一旦逆天改命,後麵的災禍便接踵而至,巧到極致便是命定,不可更改。”


    “你這樣說是指所以的悲劇全是因為我活著嗎?全是我惹得這些事?”


    林慕義知道自己人生本就不幸,也會給別人帶來不幸,隻是沒想到這不幸太大,大到跨地域,大到害死人,他其實總有僥幸,遇到好事時會安慰自己沒那麽差,可壞事又太多了,多到他想自殺,埋怨不了天,埋怨不了自己,壞事多到讓他無力,想著不如一了百了,讓自己逃避......


    “你別難過,這不怨你。”上玄看出林慕義周身散發出的自責與低落氣息,安慰道,“有些事天注定,怪不得任何人,我說的天注定不是指天讓你如此,而是某種不可抗力,事實就是如此,改變不了,更怨不得你自己,不關你事......”


    “要是不關我事你又何必找我呢?”林慕義自嘲道,“你不用安慰我,你繼續說吧,你說的嘛,我要死了,我都要死了,那所有的過錯推到死人身上是最好的,人死了過錯也一同死去了,不沾惹任何人。”


    “不不不,”上玄連忙道,“你別那麽說你自己。”


    林慕義擺擺手:“沒關係,你繼續,我聽著,你也別想著安慰我了,我的情緒我自己清楚,你繼續說吧,要是不說,那就讓我醒吧。”


    “……”醒是不可能讓人那麽快醒的,上玄也不是個會安慰人的,於是隻得道,“抱歉......那我還是繼續說吧……”


    “殘刃可巧就落在嶽家人的花樹林園,蠱惑了嶽老爺嶽夫人,惹得嶽家家破人亡,黃溫騰的手是他碰赤璋劍而被邪侵的證據。”


    “你們會想著找殘刃,難道他不會嗎?當然,你們找是為了避免赤璋劍危害眾生,他找是為了自己,赤璋劍殘刃附近多有邪祟,每除一個便是一份功德,法珠不能與赤璋劍相感,但卻能讓他看見赤璋劍殘刃,他知道嶽家的花樹林園是個永久積功德的地方,便說辭自己要閉關修行,其實他一直在周村除邪,現在宣和內的人不是他,而是‘替身’,就像酉禾幫你離開‘靈域’時變幻出來的‘替身’是一個道理。”


    “那隻害你的麻雀是黃溫騰的好幫手,可以說,真正殺了好多人的是那隻鳥,下命令的是黃溫騰罷了,那隻鳥是他的刀,可我們沒有直接證據證明黃溫騰確實是幕後黑手,因此隻怕他成了仙,追究責任也隻能追究到那隻鳥身上。”


    “而且據我所知,那鳥不是什麽十分忠心的,隻怕黃溫騰早有防備,真到了天庭審判,能不能套出話來也未可知,免得到頭來白費勁。”


    “法珠移不了他手上的罪證,但赤璋心卻可以,不然他不會想殺你,不會在‘穀渠日’讓雀殺了你全家,也不會在知道你活過來後還讓那雀害你,目的就是剜走你的赤璋心。”


    林慕義極力消化著上玄說的東西:“所以是黃溫騰弄的那些妖怪,他要殺我,拿走我的赤璋心,治療他的手?”


    上玄微微笑,笑林慕義還是天真:“哪怕不是治他的手,他也要拿你的赤璋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秋鴻春夢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善而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善而著並收藏秋鴻春夢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