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喬伯閑話些有的沒的。午飯過後,有些年輕力壯的的工人前往茶廠外的空地,開始布置喜宴的場地,譚霽也來到現場監督。以前她還是一個需要照顧的人,現在變成一個監督別人的人,真有點桃花依舊笑春風。


    我看了看旁邊的婷婷,她也看了看我。我們走過去,我和譚霽打了個招唿。


    譚霽看了看我們,說:“你們還在?”她好像不太喜歡我們一樣。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我禮節地問,也沒有抱多大希望,她會說有事要我幫忙。


    “沒有!”她一如我所想地說。其實我真的好想知道當年她為什麽一聲不吭地不告而別。至少讓我知道我錯在哪裏好讓以後不會重蹈覆轍。不過今天是她喜慶的日子,我也不想過去的事打擾到她現在的生活,我猜她也是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才會,不想見到我出現。


    “那我們出去走一下。”我說。


    “好。”


    我和婷婷,走出茶廠,放眼望去對麵不遠處的小山一片綠油油,我和婷婷走了好幾裏路去到那邊。有人攔著不讓進,我說我是茶廠的客人,過來視察一下茶樹的生長環境,他們才放我們進去。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茶樹,這些叫樹的植物,其實真正是灌木,不高,剛好到我腰間,葉子呈長橢圓形,可能我不是專家,看上去就像街邊的綠化灌木,婷婷在這裏自拍,高興得不亦樂乎。


    我們遊覽一圈迴去招待所,看到譚霽正拖著一個行李箱走過來,後麵緊跟著她的是,她的父母,譚衡,郝文佳。這巧合,我都不知道該不該走向前打招唿。


    出於對長輩的尊重,我還是走過去了。


    我說:“譚叔叔,郝阿姨。”


    譚叔叔郝阿姨都十分驚訝。譚霽好像並沒有想到譚叔叔郝阿姨會來,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一禕啊!”郝阿姨有點吃驚地說。


    “郝阿姨,我現在不叫一禕。我叫郭夏炎,夏日炎炎。”


    “好端端的,幹嘛改名字!”


    “我和我的同父異母的姐姐相認了,她對我挺好的,就給著她吧!”


    “那挺好的,難得你看得開,你旁邊那位是?”


    “哦,她是馮婷婷,我的女朋友。”郝阿姨看了看譚霽,我和馮婷婷,歎了一聲。


    譚霽不以為然,還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一禕,你怎麽到小霽的婚宴上的。”


    “這個,我是來當主持的。”


    譚叔叔忽然發起火來,怒罵:“胡鬧!”然後就走進招待所。譚叔叔的反應是我始料不及的。但確實是挺離譜的。這前女友的婚宴居然叫前男友來當主持。這是要難堪誰,或者誰過得不好就是誰吧。


    郝阿姨跟著譚叔叔進去招待所。


    譚霽被罵好像清醒過來,看了看譚叔叔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我,想發作,又不好發作,鬱悶地走開了。


    “你不追上去看看嗎?”婷婷不嫌事大地說。這不追上去,說我冷血,追上去說我舊情未了。


    “她又不是小孩,都要做新娘子的人了,怎麽都有分寸的,用不著我來管,我管好我身邊的傲嬌小公舉就好。”我的身體就做出最誠實的迴答,我的身體在哪裏,哪裏就是我最在意的。


    婷婷拍了拍我,好像說,傲嬌怎麽啦。


    我給了她一個表情,可不要太喜歡了。


    她轉了個表情,轉了個口吻說:“好吧!那麽我們接著做什麽?”


    “我想進去看看他們兩老,畢竟相識一場,可以嗎?”我對婷婷說。


    “你怎麽啦,說得我像一個控製狂一樣,我也沒有這麽專製的好吧!”婷婷推著我進去招待所說。


    我們進了招待所,看到,譚叔叔,郝阿姨,和管理員丁姨正在管理處,僵持著。


    我和婷婷走上去,問:“怎麽啦?”


    譚叔叔看了看我,又轉而麵對丁姨,說:“我不知道怎麽和這個橫蠻無理的人說了。”


    “我也不想和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說。”管理員丁姨很是生氣。丁姨也不像沒有修養的人,今天早上還和婷婷有說有笑地走去吃早餐。


    我向婷婷使個眼色,讓她去探一下丁姨的口風。


    婷婷會意拉著丁姨到一旁安撫聊天。


    我上前,給譚叔叔,郝阿姨搭把手,把他們的行李拉到一旁的客廳,說:“譚叔叔,郝阿姨,一路上,又是高鐵,又是汽車的,辛苦了,別站著,我們先到一旁歇歇。”


    郝阿姨推了推譚叔叔,他看了看我,跟著我到客廳坐下來。我到管理處,倒了兩杯水出來,對譚叔叔郝阿姨說:“先喝口水。”


    譚叔叔本陰沉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或許真的渴了,或許給我麵子,譚叔叔喝了口水,郝阿姨也跟著丈夫喝了口。


    “譚霽,真的越來越不像話了,自己結婚領證這麽大件事,不和我們兩老說一聲。到對方家長要擺喜酒,見家長,才臨時通知。這都什麽話,什麽話?”譚叔叔越想越氣。


    聽到譚叔叔的話,我也十分驚訝,以前譚霽有什麽事都會和她爸爸講,我們確定關係那天,她就帶我去見譚叔叔,怎麽現在結婚這麽大件事,還瞞這麽久。要不是羅老廠長說擺喜酒要見家長,恐怕譚霽是打算要瞞很久了。這些年譚霽到底經曆什麽,讓她性格發生如此大的轉變。簡直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真的,我聽著都覺得氣人,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做人。結婚這麽大件事都瞞著家長。”我重複譚叔叔的話。


    “你看看,自己父母來了,招唿不打,自己跑開了,還有你……”譚叔叔看了看我,好像不好說話。這也挺尷尬的,自己的女兒的婚宴,居然要前男友來招唿,真的挺怪的。


    我說:“譚叔叔,郝阿姨,你看,我從小沒有父母,承蒙你們不嫌棄,把我當成兒子看待,每次我上你們家,你們都做一大桌子菜,還怕我我不夠穿,還買衣服給我。我早已經把你們當成我的父母,雖然後來,我沒有福氣孝順你們,但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成親人看待的。隻是譚霽不見那幾年,我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探訪你們,所以一直遲遲沒來見你們。今天一見,看你們神采奕奕的,身體依舊健朗,我也是挺安心的。”


    “一禕,說什麽話了,我們也好想你,譚霽離開你的那些年,我們也覺得挺對不起你的,你看看,這麽好的一個人,譚霽她都不去珍惜,說走就走,我們是真的沒有麵目見你,所以,我們才沒敢叫你來家裏做客。我想著怎麽譚霽就這樣不知道珍惜,好好的一個人說放手就放手。”郝阿姨心痛地說。


    “郝阿姨,其實,我現在也過得挺好的,你也不用擔心我,你看,”我指了指在那邊和丁姨在說話的婷婷,說:“我現在也算是有人管了,就是有點難伺候而已。”


    郝阿姨被我說得,笑了笑,說:“說哪裏了,挺好的姑娘,比小霽好。”


    “比譚霽好太多了。”譚叔叔說。


    “你看我,找到了好姑娘,譚霽也找到她的歸宿了,你們兩個懸著的心,也可以放一放!”


    郝阿姨笑著點了點頭。


    譚叔叔,臉色緩和了許多,說:“一禕,你還是那麽會說話。不枉我那麽看重你。”


    “我知道,譚叔叔對我的恩情,我這輩子都很難忘。對別人,我不敢說,但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你暗中推薦的,他們也是看著你的麵子,才給我一個實習的機會,不是你,我可能還要在社會上磕磕碰碰很多年,要走很多彎路。這份情,我到現在都不能忘。”


    “你也是用實力證明自己,才能留下來,我隻是拋了一個敲門磚而已。當初我真的沒有看錯你,從你第一天來我家,我就認定你了。我還對譚霽說,要你們好好相處,同舟共濟的。你看,一禕,你從小沒有父母,我們也挺喜歡你的,以前你和譚霽在一起的時候,時不時上我們家探訪,挺高興熱鬧的,我們兩老也都把你當半個兒子了,現在譚霽跑到這麽遠的的地方生活,我們兩老在家冷冷清清的,要不你就當我們的幹兒子,時不時過來和我們兩老聚聚,怎麽樣?”


    “好啊,我早就想了,隻是怕,自己的身份有點尷尬。那,我去給你們兩位,再倒兩杯茶。”我高興地說。


    譚叔叔說:“好啊,好啊!”


    我走到管理處,問丁姨:“丁姨,有沒有好的茶葉,給我一點吧,我想給譚秘書的父母衝茶。”


    丁姨看了看我,看了看婷婷,從抽屜裏取出一壺茶葉,拿了一小撮放到杯子裏。


    我聞了聞,說:“黃金桂,謝了阿姨。”


    “沒事。我不好意思才對。”


    我沒有再說什麽,去拿熱水泡開了兩杯茶,端到譚叔叔和郝阿姨麵前。


    譚叔叔和郝阿姨拿起杯茶,譚叔叔說:“喝過這杯茶,以後,你就是我們半個兒子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我點了點頭。


    譚叔叔和郝阿姨喝了一口。


    “不錯,人不錯,茶也不錯。一禕以後要常來我家看望我們啊!”


    “想不到今天,丟了個女兒,卻能多了個兒子。”郝阿姨說。


    和譚霽交往的時候,我總喜歡去她家蹭飯吃,他們的家庭氣氛很好,一家人都相處得很融洽,我經常羨慕譚霽有這樣的父母,父親是她最堅實的靠山,母親是她最溫暖的港灣,她總能在這裏找到再次起航的力量。所以我對他們特別用心,就好像對待自己沒有盡孝的父母,畢竟我就是和譚霽奔著結婚去得。但很多事情也不是由我控製的,譚霽的不辭而別,讓我才沒有理由去她家,我舍不得她,也舍不得她的這個家庭,一個父母健在的家庭。


    “譚叔叔。”


    “哎,叫什麽?”


    “譚爸。”


    “還有我呢。”


    “郝媽。”


    “挺順耳的就這樣子叫吧!”譚爸很高興。


    “譚爸,以後你不要嫌我煩,我可能會隔三岔五上來蹭飯吃的。”


    “那敢情好啊!把你的小女朋友也帶上,人多熱鬧。”


    “嗯,好。”


    “一禕,你女朋友做什麽工作的?”


    “高中的數學老師。”郝媽說。


    “喲,女孩子當數學老師,你可小心了。”


    “我小心什麽啊?”


    “哎,別亂說話,這都什麽時代啦?女孩子讀數學也很正常的,也不一定要女孩子讀文科吧!”譚爸說。“一禕,你呢?我知道你已經辭掉策劃的工作,現在在幹什麽?”


    “我在一家企業顧問公司當創意總監的。”


    “企業顧問公司?!”


    “望洋聞道信息數據與企業服務有限公司。剛剛開張的公司,現在正在攬客,這次來茶廠做婚禮主持,也是一次互相考察。”


    “是望洋的分公司嗎?”譚爸說。


    “譚爸,你也知道這家公司。”


    譚爸說:“知道,我們正談合作。既然你們是同一家公司。”


    “不不不,我們和望洋在名義上是從屬關係,其實是掛靠著它的名字,找投資,雖然現在一些行政上的事務還需要望洋扶持,但我相信上軌道後,應該就脫離總公司,自成一家。”


    “喲,聽著挺有想頭,來再給譚爸說說你們公司。”


    郝媽向我使了個眼色,好像叫我不要和譚爸說工作上的事。


    “譚爸不急,以後有的是時間,我還得好好跟你請教管理的事呢,你看,你今天奔波一天,你們都還沒有下榻的,我們先去辦入住吧!”我說。郝媽點了點頭。


    “入什麽住,那女人就不讓我們住。”譚爸說著有點生氣。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我不解地問。


    “我們是夫妻,住一間房有什麽問題,那個女人非要說這是規定,男女不能同房。你說說嘛,哪有旅店是不讓夫妻同房,非要他們分開房,有這個道理嗎?”


    “對,就是,對極了,我和婷婷,都被分房了,我可氣了,這我們小情侶,好不容易來一趟旅遊,居然叫我們分房住,我當時就氣炸了。”


    “可不是嘛!那現在呢?”


    “我們還是牛郎織女啊!”


    郝媽笑了笑:說:“一禕,還是你會說笑啊!”


    “苦中作樂嘛!譚爸,你看看,這裏去縣中心有一段路,你們舟車勞頓的,就將就一晚嗎,這不,譚爸今晚你和我同房。我們父子倆,說說生意經好了。”


    “好啊,好啊!”譚爸來了興致說。


    “那,就這麽定了,婷婷,婷婷。”


    “嗨,什麽事?”


    “過來一下,幫我的郝媽搬行李到你的房間,她今晚想和你住一個房間。”


    “郝媽?哦,好。”婷婷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還是過來幫郝媽搬行李。


    “挺好的一個姑娘”郝媽上下打量挺好,一臉姨媽笑。


    “譚爸,我幫你拿。”我說。


    “好好。有個兒子真好。這說話都能說到一起的,真舒坦。”譚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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