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劍,不是我們在秘境裏見過的那把嗎?”,裴願驚奇地道,“但是怎麽可能呢……”


    “是啊,怎麽可能呢。”微生羨麵上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至高邪佞一魄的封印之地,有一把絕世好劍屹立不動,任憑誰人前往,都拔不出來那把劍。


    微生羨不是為了這把劍前來,不過是在打探鎮邪城消息的時候,偶爾得知了關於這把劍的事。


    他原以為那該是一把出自名匠之手,打從一現世便已是鋒利無比所向披靡的劍,也隻有那樣的劍才能千萬年立於至高邪佞的封印之前而不倒。


    他倒是也沒想到,原來是把平平無奇的鏽劍。


    “師姐,你看我替你尋的這把劍如何?”微生羨轉頭同薑盞月半開玩笑地道。


    其實這把劍看起來著實有些寒磣,微生羨誇下海口的好劍,至少光看外表,隻能說是和好劍二字毫不相關了。


    薑盞月沒有搭理他,反正他本來也沒幾句真話,沒有聽的必要。


    她走上前,近看這把插在鎏金燈盞前的劍。


    劍身依舊帶著鏽跡,比在秘境之中看到的更嚴重,她已經快看不清這把劍本來的模樣了。


    但是說來也蹊蹺,這把劍所插的位置仿佛與她在秘境裏下手的位置絲毫不差,就仿佛那不是秘境,當真是她萬年前做過那樣一件事。


    而她曾經隨手插的劍,在這裏等了悠長的歲月,也還是不偏不倚,屹立依舊。


    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幻境就是幻境,真正在萬年前至高邪佞被封印的那個時間裏,插下這把劍的另有其人。


    “這地上好像刻了字。”裴願在劍旁邊打量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地上的印記。


    經他一提醒,薑盞月和微生羨兩人也一起往地上看去,看看會是多麽高深的鎮壓符文會出現在至高邪佞的封印之處。


    “這把劍真的拔不出。反正我不行。”


    定睛一看,這一行字引得三人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就是遊客素質嗎,走到哪兒都要刻個到此一遊。


    就算是至高邪佞封印前,也不能避免這種糟心的群眾。


    更可怕的是,這行留言底下還出現了一小行署名。


    “昆侖上宗,北辰留。”


    薑盞月、微生羨:“……”


    失蹤了十年杳無音信的師父,第一次在外發現他的線索,竟然是以這種方式。


    “北辰劍尊說拔不出的劍,那還有誰敢說自己拔得出。”裴願樂嗬嗬地道,他看著這對師姐弟一言難盡的表情,心下都樂死了。


    以前隻聽說北辰劍尊出劍有多可怕,曾經誅殺過多少妖邪,提起他的威名總歸是個正經高冷的劍修楷模。


    誰能想到本人是個拔個劍拔不出還要寫句感慨的奇才。


    “他似乎前麵還寫了一句話,隻是塗掉了。”微生羨甚至不願喊他一聲師父,他指著那句拔不出的留言上麵的位置。


    那個位置已經被其他法寶壓住了大半,但確實可見有抹掉的痕跡。


    薑盞月俯下身子推開法寶,隱隱看出北辰劍尊在寫下拔不出以前,寫過的句子。


    “鏽萬年而不斷,凡劍也可成神。”


    北辰劍尊的字體端正中又添幾分隨性,又仿佛劍氣刻字時的劍意尚有殘留,即使被幾條粗線破壞,也依舊有金戈鐵馬的銳意。


    他這一句概括,便如殺氣襲來般,又因此處曆史悠久,裹挾著歲月沉澱的風骨,寫盡了這一把鏽劍的漫長時光。


    “看來二位的師尊,還是個小心眼的人。隻是因為自己拔不出這把劍,就收迴了對這把劍的高評價。”裴願開口調侃道。


    微生羨沒接裴願的話,他對北辰劍尊可沒什麽師徒感情。


    雖然頂著北辰劍尊弟子的名號,但畢竟從來都沒見過。


    甚至還因為這個名號,他也沒少被宗門內外的修士們嘲笑刁難。


    想來他的師姐師兄們也都是如此,沒有誰真正將北辰劍尊當成了師父。


    “或許吧。”薑盞月也是敷衍地應了一句,她已經起身,目光重新落在了鏽劍上。


    這把劍,她要帶走。


    即便有北辰劍尊都拔不出這把劍在前,她也要拿起這把劍。


    不是因為她尋不到好劍,更不是因為微生羨說替她尋了此劍。


    或許有薑遊說的那句話的影響,他說這把劍在等她。但更重要的,還是她心情如此。


    與撿扶疏劍作為臨時之用不同,那時在她看來扶疏劍也並無特殊。


    可此刻她的心確實有因為眼前之劍而澎湃了幾分。


    “師姐,既然你已經送我到這裏,那麽剩下的事我自己可以處理。你可以帶著裴願先行離開。”微生羨忽然往前走了一步,背對著薑盞月和裴願的方向,開口道。


    裴願未料到,這種時候微生羨會突然開口趕走他們。這就好像是在告訴他們,他已經利用完他們了,所以到丟棄他們的時候了。


    可是他們才剛到封印的中心之地,這裏雖然暫時不見機關,但絕非安全之所,微生羨這種時候趕走他們又是為什麽。


    薑盞月卻是麵色平靜,從她臉上很少出現驚訝之色。


    “微生羨,你想要取走的就是鎏金燈盞嗎?”薑盞月開口問道。


    微生羨對上薑盞月的目光,她看著他時沒有半分師姐弟情誼該有的柔和,全然是一片看陌生人時的冷淡。


    一次又一次,每每在他覺得和她關係總算近了一些時,很快他就又會明白,那些短暫的親近都是假的。他還是從未在她心中擁有一絲的重要性。


    “是。除了鎏金燈盞,這裏也沒有更值得我來偷的東西了吧?”微生羨麵上揚起一抹笑容,看起來頗有些惡劣。


    他看起來真的像是利用了他們一路,最後露出了真麵目的惡人。裴願對微生羨現在差不多就是這麽個感覺。


    薑盞月沒有反駁他什麽,鎏金燈盞當然是這裏最重要的東西。因為至高邪佞的一魄就封印在那裏麵。


    但是微生羨想要輕易拿走至高邪佞的一魄也真是太異想天開了。


    此刻她的手心已經疼痛得牽連了心口和四肢百骸,就像是至高邪佞要現身的前兆。而地麵也確實微微開始顫動了。


    走到這個地方,並非結束。此刻就安心地以為可以取走想取的東西,未免為時過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氣運被奪後,她虐哭宗門所有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大佬喝酸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大佬喝酸奶並收藏氣運被奪後,她虐哭宗門所有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