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坐於窗前,看著夜空中的彎月,迴想著剛才哥嫂的話,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要不去找陸景宸道歉吧。


    可是,是他自己疑神疑鬼的,總是質疑我,哪來那麽多事。不過,話說迴來,如果我和陳伯遠不那麽親近的話,那他是不是可以放心我倆一起玩。


    耳邊又想起剛才顧姐姐的聲音:“你還記得沈宛兒嗎?她不是總喜歡纏著陸景宸,我們都知道陸景宸隻把她當妹妹,即便是這樣,你為何會與他吵架”?


    “那不一樣,我和陳伯遠是朋友,單純的朋友。”我有些心虛。


    “隻能說是你倆都太在乎彼此了,是吧”!顧姐姐說著話,看了哥哥一眼。


    哥哥這時也坐不住了,緩緩開口道:“又不是小孩子了,成熟穩重一點。”說完便攙扶著顧姐姐迴去休息了,獨留我思緒淩亂。


    不行,我還是去找他吧!走到門口,便被他家家丁攔了下來,說是他家公子還沒迴來。什麽時辰了,怎麽還沒迴來。算了,我在他房間等他吧!他還能一宿不迴家。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聽到房門被推開,一股酒氣直衝腦門。


    “啊!你喝酒了。”看到他靠過來,我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嗯,喝了”。他倒迴答的爽快。


    陸景宸自與陳伯遠分別後,便慢悠悠的在街上走著,想借著冷風醒醒酒。走到門口,家丁報告說是雲小姐來了,已等了許久了。他便三步並作兩步走,輕輕推開門,看見她蜷縮在椅子上,小小一團。


    “酒氣這樣大,你喝了很多”。我湊近聞了聞。


    “嗯,遇到個朋友,閑來無事,便多喝了點”。他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什麽朋友”?我有些疑惑。


    “你認識,是陳伯遠”。他緩緩開口道。


    “啊!你不會…找他打架去了吧”?我瞪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畢竟他多少對陳伯遠有些敵意。


    “哈哈,打什麽架,就不容許我們也推杯換盞,對酒當歌”。陸景宸爽朗一笑,眉頭都舒展開了。


    “是可以,不過你轉變的有些快,我有些接受不了”。我一時半會兒還想不通,為何會這樣。


    “芷蘭,我們聊了許多,陳伯遠坦誠相待,我呢自然也放下對他的偏見,你有交朋友的自由,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他走到我跟前,環抱著我,盯著我,一字一句的說。


    本來是我要他道歉的,他卻先開了口,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連忙搖頭說:“應該我說對不起的,我不該氣你的”。


    “你就知道氣我,嫌我命太長了嗎?這世界上可沒有第二個陸景宸了”?他狡黠一笑,輕輕刮了下我的鼻子。


    “沒有陸景宸,還有其他…”我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他輕歎一聲,生氣道:“還氣我”?順手彈了下我腦門。


    我有些吃痛,齜牙咧嘴的揉著腦門,一臉笑嘻嘻的說:“不氣不氣,我怎麽舍得氣你呢”。


    “你氣的還少”。他笑著質問我。


    不過他又氣又惱的樣子,真是好笑。


    我踮起腳,在他臉上輕啄了一下,笑嗬嗬的說:“現在還生氣嗎”?


    他放低身體,眯著眼睛,指著指自己的嘴巴,壞笑著說:“還有一點生氣”。


    我雙手捧著他的臉,輕輕的啄了一下,突然,他按著我的頭,唇齒相交,一股濃重的酒氣襲來,我有些發暈。


    良久分開,我們相互擁抱著,感受著彼此的心跳,這一刻仿佛時間停止了。


    他輕輕附在我耳邊輕輕說:“今晚要留在這兒嗎”?


    我立馬清醒,彈開他,極力搖頭說:“不不不,我該迴家了”。說完,便要跑出去。


    “你等下,外麵冷,給你拿件披風,我送你”。他拉住我,偷笑著說。


    他將我送迴,看我睡下後,在我額頭印下一吻,互道晚安,便輕輕關門迴去了。


    兩人解了心頭事,都一夜好夢。


    近日下了幾場雪,越發的冷了,屋外滴水成冰,這幾天窩在家裏,不願出門了。


    “哥哥,爹娘他們真的不來錦州過年了?”我看著爹娘的來信,還是有些意外。“我們過年都在一起的,今年他們不來,那我迴去陪他們。”


    “那我也迴去”。陸景宸在旁邊附和道。


    我倆相視而笑,衝他點點頭。


    “他們自有安排。等明年開春再來,一來,時錦生產坐月子;這二來麽,當然是你倆大婚”。哥哥翻了個白眼,又接著說:“你倆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我故作驚訝狀,“啊!要成親了?我還不想離開爹娘,還有哥哥你”。


    “好呀!那就退了親,上山做姑子吧”!哥哥一臉嫌棄狀。


    “哎,別”。陸景宸剛還樂不可支,一聽這話,立馬嚴肅起來。


    “如今,你可做不了主了,要不然景宸都不答應”。顧姐姐看著自家夫婿說。


    “我先前就說過,她倒是給自己找了個好靠山”。哥哥指了指陸景宸說。


    “妹妹嫁了,也是在隔壁,天天都可以迴來,陪伴在爹娘身邊,多好的”。顧姐姐還在寬慰道。


    “是呀!這樣近。我們住這也可以”。陸景宸也搭著腔。


    “我謝謝你倆,讓我們清淨清淨吧”!哥哥邊說邊拱手道。


    “那好呀!不如今天就讓你清淨吧!我立馬搬過去”。我說完,朝陸景宸眨巴著眼睛。


    “我無所謂啊!”陸景宸攤開雙手,一臉看好戲狀。


    顧姐姐笑著,時不時用帕子捂著嘴。倒是哥哥有些氣的說不出話來。


    如此這樣的情形,在很多年後,依然上演著。


    我們也和陳伯遠聚了幾次,哥哥與他也是一見如故,相聊甚歡。哥哥每次都會說,是因為吃了人家送的東西,吃人嘴軟。他把軍中的事情安排好了後,便啟程迴臨州,與父母家人團聚了。


    臨近年關,我們也很忙碌,掛著紅燈籠,貼對聯,買年貨。


    我第一次沒與爹娘在一起過年,難免心裏有些失落,不過有哥嫂,陸景宸一起,我們幾個年輕人倒是沒有那麽多規矩,更加輕鬆自在。


    我們一起吃了年夜飯,哥哥陪顧姐姐早早去休息了,我和陸景宸跑出去玩了。


    大過年的,當然在外麵更有感覺呀!大紅的燈籠掛滿街頭,星星點點的鞭炮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孩童脆生生的笑聲,陌生的人們卻說著新年好。


    我和陸景宸玩到很晚才迴去,哥哥並未說什麽。隻是他要和顧姐姐去顧家拜年,根本無暇顧及我。剛好,去隔壁找陸景宸吧!


    我們坐在院子裏喝著茶,曬太陽。突然一聲巨響嚇了我一跳,他連忙捂住我耳朵。我瞪大雙眼看著他,不知出了何事。


    過了一會,沒什麽動靜了,便喊來易安問:“剛才什麽聲音。”易安說是兩個家丁在門口放炮仗。


    陸景宸剛想發怒,想到這大過年的,還是喜氣洋洋些好,便輕聲道:“讓他們離遠些”。


    顧姐姐在她家住了幾天,哥哥和陸景宸也忙著給他們老師,頂頭上司,還有父親的故交好友拜年。我們在一起的時日並不多,隻有晚上出去溜達溜達,現在的天還是有些冷,所以在外麵也不會呆很晚。


    他們開工後,又變得忙碌起來。顧姐姐身子越來越重了,在家裏呆得發悶,我隻能陪她在門口巷子走走。我隻祈求著父母趕快來吧!顧姐姐走路風風火火的,我小心跟著,心裏不免緊張。


    顧姐姐倒還安慰我道:“你放心吧,多走路對生產好,出來走走,我心情都好了”。


    “那你慢慢走,我扶著你。”我還是有些擔心,不曉得婦人妊娠到底什麽感受,看著顧姐姐麵色紅潤,整日掛著笑,當真是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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