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們做了幾章有關中東戰爭的話題,不過在這幾章中,一直都沒有好好說說事件的重要當事人巴勒斯坦。所以為了內容的完整性,本章我們就來說一下關於巴勒斯坦的那些往事。巴勒斯坦這個國家追根溯源,本來是美蘇異想天開搞出來的。


    1947年11月29日,聯合國通過《巴勒斯坦將來處理分治計劃問題的(第181號決議)》。這個決議一拿出來,就把阿拉伯人的鼻子都給氣歪了。阿拉伯人人多,占的土地少還不說,所謂阿拉伯國的領土還被“猶太國”分割成了三塊,一旦爆發衝突,當地阿拉伯人首尾不能相顧,地圖怎麽能這樣亂畫呢?


    實際上,如果真的要執行當地阿拉伯人和猶太人公平分治,更合理的分配方式應該是將阿方領土就近劃給鄰近的阿拉伯國家,比如將南部阿拉伯人聚居區劃給埃及、北部歸黎巴嫩或敘利亞,東部則給約旦,這樣阿拉伯人的聚居區就不會有被割裂的問題,而與鄰近國家成為統一的整體,當地老百姓的生活會穩定很多。


    但主導這次分治的美蘇兩國卻偏偏不想采用這種方案,原因是他們擔心這樣劃分會更加刺激埃及、約旦或者敘利亞,吞並以色列的野心,所以巴勒斯坦的阿拉伯國的概念就被造了出來,他其實就是特地被拉出來跟以色列“配對”的。


    但整個阿拉伯世界一開始並沒有打算服從美蘇的這一安排。(181號決議)出台後,阿拉伯各國緊接著挑起了第一次中東戰爭。在參戰的埃及、敘利亞、約旦等國的戰後規劃圖上,以色列雖然被抹掉了,卻並沒有在原地填充上“巴勒斯坦”這個名字,各國想的是在戰後重新劃分中東疆界,哥幾個合起夥來瓜分掉這片土地。甚至還提前做好了對聖城耶路撒冷的方案。


    其實,阿拉伯人的這種想法在他們信奉的道義上無可指責,因為正如後來的埃及總統納賽爾所說:中東星羅棋布的阿拉伯國家本就是帝國主義強加給他們的概念,每個阿拉伯人都想生活在一個統一的“阿拉伯共和國”中,這就是所謂的泛阿拉伯主義。


    於是埃及和約旦在第一次中東戰爭之後,都心安理得的占領了原本屬於巴勒斯坦的土地,也沒有費心去幫助巴勒斯坦忙活什麽建國事宜,你直接並入我們不就得了嗎?所以,以色列雖然是在1947年就宣布建國了,但巴勒斯坦想起建國卻要等到1988年。


    但四次中東戰爭中,以色列是越打越猛,越打越強,埃及等國逐步意識到,打著“解放巴勒斯坦同胞”的名義瓜分以色列是不可能的。自己能不被生猛的以色列人吃掉,都得感謝真主了。於是在利益計算下,阿拉伯國家開始紛紛放棄這麵“解放巴勒斯坦”的大旗,轉而跟以色列搞起了“土地換和平”。


    比如1977年的時候,埃及總統薩達特訪問耶路撒冷,在這場埃及與以色列之間的破冰之旅中,薩達特全程隻字未提巴勒斯坦獨立建國的問題。據說在訪問的最後,有隨緣寫了張小紙條給總統,提醒總統還是應該提一下這事兒,畢竟埃及是阿拉伯世界“解放巴勒斯坦”這麽多年的棋手,不提一句迴去實在是沒法交代呀。


    但紙條遞上去之後,就看見薩達特總統隻瞄了一眼,然後卷吧卷吧,握在手心裏,就像是沒看見,埃及此時自家的西奈半島還在以色列手裏,蘇伊士運河還停運著呢,哪還有心思談這種勞什子?巴勒斯坦?不要了,大哥埃及是這個態度。其他約旦、敘利亞就更不用提了,在這些國家的對以和約中,幾乎都沒有提及巴勒斯坦問題。巴勒斯坦此時已經被阿拉伯世界放棄了,就讓以色列人站在那裏好了。但是有一群人最不滿意這種安排。


    你可能不知道的是,雖然阿拉法特出生在耶路撒冷,後來成了巴解組織的領袖,但這個人的前半生一直是個埃及人。他畢業於開羅大學土木工程係,先後以埃及軍人的身份參加了兩次對以中東戰爭。


    1958年,由埃及和敘利亞牽頭的阿拉伯聯合共和國成立,阿拉法特興奮的給他的埃軍戰友寫信說,等將來將可惡的以色列人消滅後,我們這個國家的首都要定在耶路撒冷。由此可以看出,此時的阿拉法特滿腦子還是當時阿拉伯青年普遍都有的“泛阿拉伯主義”的思維,並沒有什麽讓巴勒斯坦獨立建國的理想。但也正是在1958年,受埃及情報機構的秘密指派,阿拉法特迴到了巴勒斯坦地區,參與秘密籌建,巴勒斯坦民族解放運動組織(即“法塔赫”)。


    在“法塔赫”建立之初,該組織一直是受埃及的資助甚至直接控製的。埃及軍方對該機構的設想,是當下一次中東戰爭來臨時,這個機構可以帶領以色列境內的阿拉伯人“中心開花”,減輕埃及軍隊在正麵戰場上的壓力。而由於是間諜機構找的“手套”,巴解組織在成立之初的很多行動就非常激進,暗殺、屠戮、劫機、爆炸,無所不為,以今天的標準來看,都是百分之百的恐怖主義行動。


    這種習氣一直在很後來還在延續。比如1985年巴解組織劫持的意大利“阿基萊勞羅”號遊輪,看到遊輪上有一位坐輪椅的69歲美國殘疾老人克林賀夫,巴解士兵居然殘忍的將這位老人推入海中。


    1993年,阿拉法特因為與拉賓簽署《奧斯陸協議》獲得諾貝爾和平獎。在記者會上,有位美國記者認出站在阿拉法特身後的一位幕僚,就是那場截殺案的組織者,就站起來追問他,“請問克林賀夫為什麽浮屍海上”?沒想到那位幕僚居然迴答:或許他想遊泳吧。而後阿拉法特與他一同相視大笑。而這位幕僚就是阿拉法特的親密戰友、接班人、目前的巴解組織領導人阿巴斯。當然,巴解組織雖然以狠著稱,但卻沒有給資助他的埃及帶來多大的幫助。


    1967年第三次中東戰爭,埃及還是被以色列揍了個鼻青臉腫。崇尚“泛阿拉伯主義”的納賽爾下台,他的副手薩達特接任。講究務實的薩達特,一上台就開始逐漸減少對巴解組織的援助,失去金援的巴解組織在以色列的驅趕下迅速節節敗退,最後不得不跑到另一家兄弟那裏尋求幫助,而這次求助,卻又引發了一場更狗血的阿拉伯內鬥。


    約旦這個國家是哈希姆王朝建立的君主立憲國,原本過得也挺好。


    1967年,失去埃及支持又被以色列人趕得走投無路的阿拉法特,帶領4000多名巴解士兵和40萬巴勒斯坦難民東向扣關。約旦國王侯賽因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好心對他們進行了收留。但侯賽因國王沒想到的是,剛進門坐穩的阿拉法特很快就開始了“劉備行為”,吃你的,用你的,還給你添亂,瞅準機會還要反噬你。


    進入約旦國境之後的巴解組織拒絕服從約旦法律。為管理本國難民,巴解組織在約旦的國土上運行自己的司法係統,還散發武器對難民進行武裝,儼然是國中之國。大量持槍巴勒斯坦難民在約旦國內遊蕩,讓犯罪槍擊在約旦屢有發生。雙方矛盾是日益尖銳。更糟糕的是,阿拉法特還以約旦為基地,不斷對以色列發動襲擊。不勝其煩的以色列最終在1968年對約旦發動了報複性打擊。於是約旦又不得不出動軍隊跟以色列硬抗,爆發了約以戰爭,在付出慘痛代價之後,總算跟以色列勉強打了個平手。


    而讓侯賽因吐血的是,此戰的勝利迅速的被巴解組織拿來吹牛,阿拉法特在對外陳述中完全忽略了約軍對他們的保護作用,儼然將自己說成了“以色列克星”。這可不得了,要知道當時阿拉伯大部分國家都已經被以色列揍得服服帖帖了,猛然出來這麽一個說自己用一幫難民和非正規武裝就打平以色列的神人,一眾阿拉伯青年頓時誤以為他是納賽爾之後,實現“泛阿拉伯主義”的明燈,紛紛前去投奔,阿拉法特的巴解組織隨之急速壯大,兵強馬壯的巴解於是又開始搞起了老本行。恐怖襲擊。


    1968年,阿拉法特指揮的巴解組織一口氣劫持了五架民航客機,全部在約旦強行著陸,將旅客劫持為人質,將他們囚禁於沙漠之中。事後,雖然大部分人質得救,但卻讓約旦在國際上名譽掃地。侯賽因國王特地約見阿拉法特,嚴禁他在做同樣的事。阿拉法特嘴上答應,但拒不改正,反而鼓動約旦境內的巴勒斯坦人發動罷工,想迫使政府組建,包括巴勒斯坦代表在內的國民議會,而他自己則準備借此參政,進入約旦政府。而為了熬自己“以色列克星”的造型,積累在約旦從政的政治資本,他當然不能真的停止空襲。


    1970年9月,巴解組織在同一天的不同地點先後劫持了五架國際民航,其中三架又被開到了位於約旦的機場,這一次,侯賽因國王終於忍無可忍了。與英美展開秘密談判,準備用武力給巴解組織下逐客令。但沒想到的是,阿拉法特動手比他還快,在恐襲發動當天就宣布自己為巴勒斯坦解放軍總司令,並要求約旦國內的“泛阿拉伯主義”激進派加入自己,一起“推翻帝國主義走狗、腐朽君主侯賽因”的統治。


    侯賽因國王這才如夢初醒,原來你這是要鳩占鵲巢啊,於是,約旦內戰打響,期間,阿拉法特說動了敘利亞對約旦進行武裝幹涉。敘利亞在蘇聯的支持下,派出200多輛坦克悍然入侵約旦,試圖幫助阿拉法特奪取約旦政權。危難之際,誰也沒想到是此時還與約旦處於戰爭狀態的以色列突然出手,幫了老對手侯賽因國王一把。在偵查到敘利亞軍隊的動向之後,以色列出動戰機,在敘利亞坦克集群上空來迴飛掠示威,意識到自己的防空能力幾乎為零的敘軍頓作鳥獸賽,阿拉法特的武裝奪權計劃破產了。但關鍵時刻,此時半條腿都踏進棺材的“阿拉伯英雄”埃及前總統納賽爾出麵調停,要求侯賽因國王看在同族的份兒上繼續收留阿拉法特。


    於是,1970年10月,侯賽因國王又捏著鼻子跟阿拉法特簽署的正式協議,規定巴解組織必須承認約旦主權和國王權利,並從城鎮及村莊撤出武裝,禁止成員在公開場合攜帶武器。但主客間的和平隻持續了一年。


    1971年,正在處理巴解和巴勒斯坦難民問題的約旦總理塔爾在首都安曼被暗殺,一查居然又是巴解組織幹的。塔爾總理當時正試圖與阿拉法特爭奪對40萬約旦境內難民的控製權。阿拉法特覺得,這些人不能給你啊,他們是我的籌碼啊,不對,是我的人民呀。於是就把塔爾給暗殺了。實在忍無可忍的侯賽因國王,終於在1971年對巴解以及傾向於他的巴勒斯坦難民展開武力驅逐,刺刀、機槍、坦克統統上陣,用槍炮逼著阿拉法特趕緊走人,示意巴解組織在約旦的所有據點被完全搗毀,3000至4000名成員被擊斃。連以色列人都沒能取得過的輝煌戰績,居然在阿拉伯內鬥中達成了。以色列人後來開玩笑說該給侯賽因國王頒一枚總統勳章。但事後證明,侯賽因國王這次下狠手是值得的。長痛不如短痛,看看其後“接盤”收留巴解的黎巴嫩有多慘就知道了。


    上世紀70年代以前的黎巴嫩,在中東地區非常特殊,他民族、宗教混雜,卻是中東地區最穩定的國家,旅遊、銀行、過境貿易給其帶來高額收入,人民生活水平十分富足。首都貝魯特更成為與蘇黎士並稱的國際金融之都,號稱“近東巴黎”。黎巴嫩是當時中東極少數不依靠石油和外援經濟,卻已經接近發達國家水平的國度。但所有這一切天堂般的幻影,隨著巴解組織和其裹挾的難民的到來都戛然而止了。


    1971年末,巴解殘餘與大批難民在約旦軍隊的武力摧逼下,被趕出約旦,湧進了黎巴嫩南部。在這裏,在阿拉法特的“英明領導”下,他們又重演了當年的那一幕,搭帳篷建立難民營,“巴解戰士”分發槍支,將難民進行武裝,武裝人員持槍上街,讓難民營獨立於政府之外,儼然國中之國。然後“巴解”向當地民眾大肆散播種族、宗教仇恨和“泛阿拉伯主義”,甚至公開屠殺當地的基督教馬龍派,“幫助”黎巴嫩阿拉伯人下定決心。


    1975年4月13日,巴解組織成員衝進巴嫩一座基督教教堂,進門二話不說開槍掃射,打死數十個正在做禮拜的當地基督徒。慘案發生後,早已經忍無可忍的黎巴嫩基督教長槍黨終於以牙還牙,在當天就伏擊了一輛載有26名巴勒斯坦人的公共汽車,將其乘客全部殺害。而後巴解更加瘋狂的報複,基督徒開始對所有穆斯林還擊,殘酷至極長達16年的黎巴嫩內戰由此展開。


    直到1981年,受黎巴嫩基督教勢力要求,後來成為以色列總理的沙龍將軍,率以色列軍隊武裝幹涉黎巴嫩內戰,幫助黎巴嫩驅逐其境內賴著不走的巴解組織。在以軍對貝魯特完成包圍發動總攻時,連黎巴嫩的穆斯林武裝居然都開始配合以軍作戰,主動提供了阿拉法特指揮所的位置,並語重心長的附言稱:趕緊把這家夥送去地獄。不然那貝魯特就快變成地獄了。是的,巴解組織在黎巴嫩賴的這些年,把這個中東原本最發達、最有民族文化融合希望的國度,硬生生的改造成了各民族、各宗教民眾共同的地域。


    1981年後,黎巴嫩政府對巴解組織又展開了長達十年的清剿“送客”,一直到1991年才借著巴解一大金主蘇聯解體的東風,終於“清毒”完畢。但時至今日,內戰留下的創傷依然讓這個國度滿目瘡痍,再起不能。


    總而言之,自巴解組織成立以來,阿拉法特領著這個組織和巴勒斯坦難民,雖然沒有解決巴勒斯坦的解放問題,卻成功的搞殘了兩個阿拉伯同宗兄弟約旦和黎巴嫩。周邊各阿拉伯國家看在心裏,記在心上,不由得發出一聲讚歎,老二,你還真是個天才,本來巴勒斯坦難民問題不是什麽大事兒,願意加入以色列的阿拉伯人入籍,不願意的投靠一下埃及、約旦、敘利亞、黎巴嫩都是阿拉伯人,過個幾代人,誰還分得清誰是誰呢?


    但有了約旦和黎巴嫩的前車之鑒,更由於巴解組織堅持不願意放棄對流散到他國難民的管轄權,再也沒有哪個國家願意成建製的接納巴解組織和巴勒斯坦難民。好家夥,別的難民放進來是要飯要錢,你們巴勒斯坦人可好,直接要命啊,接待不起,接待不起!


    於是巴勒斯坦難民去無可去,巴解組織成功的將自己的人民綁架了起來,走投無路的他們隻能跟著巴解組織跑迴故土,一門心思跟以色列死磕。正好以色列這會兒出了個“和平總理”拉賓,權衡再三之後,表示願意承認巴勒斯坦建國。


    於是有了1993年的《奧斯陸協議》,阿拉法特還因此“蹭”了一個諾貝爾和平獎。但好心的拉賓可能沒有想過一個問題,之前收留阿拉法特的約旦和黎巴嫩都吃了癟,如今被其視為世仇的以色列親自下場,會有好果子吃嗎?所以我們看到,雖然《奧斯陸協議》簽了,但巴以衝突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是愈演愈烈。


    拉賓以後,以色列其實是在重走約旦和黎巴嫩的老路,扮演新的收養蛇的農夫。英國首相布萊爾和美國總統克林頓對阿拉法特有一個統一而中肯的評價,他們說:這個人對巴勒斯坦人來說也許是父親,但對其他國家的人來說卻是絕對的噩夢。是的,為什麽阿拉法特和他留下的巴解組織無論走到哪裏都要拚命的製造事端,一刻不消停呢?這是由這個組織的一些特質決定的。如前所述,巴解組織並非是在巴以分治後就誕生的,阿拉伯人最初甚至沒有想過服從決議,讓巴勒斯坦單獨建國。


    巴解組織的最初成型是1958年受埃及資助產生的,其誕生時的最主要目的就是給以色列添亂,以策應埃及的對以鬥爭。而自此之後,反以也就成了巴解組織和類似組織,擺脫不了的“生意”。埃及對巴解斷供後,冷戰又剛好進入了“蘇攻美守”的勃列日涅夫時代,蘇聯出於在中東與美國抗衡的目的,開始支援巴解。


    80年代,蘇聯援助削減之後,又趕上伊朗伊斯蘭革命,切齒痛恨以色列和美國的伊朗。又成為了該組織的大金主。所以巴解這些年來一直是在靠各種外國金援維持著。這些國家對巴解的要求是統一的,跟以色列死磕!跟以色列背後的美國死磕!想多拿金援,就必須不斷“搞事情”,宣示其存在感,所以這個組織是不能停下搞事情的。如果不反以、不反美,巴解組織治下就隻有遍地嗷嗷待哺的窮難民,組織上層還怎麽恰飯呢?


    所以,反以、反美是巴勒斯坦唯一的“支柱性產業”,不能丟。至於外國金援的那些錢都到哪兒去了?不知道。我們隻知道巴解組織的腐敗問題一直備受詬病,我們隻知道曾經宣誓為了革命終身不娶的阿拉法特,在62歲高齡時娶了一個小他38歲的金發碧眼的嬌妻,並在死後至少留給她價值10億美元的財產。


    這我就很奇怪了。按說阿拉法特整個後半輩子都在領著難民和他的巴解東躲西藏,哪兒攢下這麽多錢呢?這就不好說的太細了。而無論他還是他的繼任者阿巴斯,都在給新生的巴勒斯坦人灌輸這樣的想法,我們的困難都是以色列人造成的,等到你們用犧牲獻身爭取到了民族的獨立,巴勒斯坦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了。可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真相是,巴解組織上層領導人的生活其實一直都過得很好,甚至可以說是窮奢極欲,而巴勒斯坦難民們活得不如狗,反而方便了他們,鼓動民眾仇以、反以,因為老百姓越窮困,就越願意“舍得一身剮”去充當恐襲的炮灰和人肉炸彈。巴以民族情緒越對立,衝突製造起來也就越方便,巴解的上層也就越能顯示出自己的存在感,也爭取外國援助。這種特點在這些年變得更加無解。


    因為巴解組織的“反以”生意有了強有力的競爭者,哈馬斯(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近些年,阿拉法特親手創立的“法塔赫”,因為站穩了“代表巴勒斯坦”的地位,收入來源也比較穩定,所以消停了不少。相反,哈馬斯因為是“草根新生代”,急於宣示自己的存在價值,所以更加激進。兩派之間經常爆發齟齬衝突,為的往往都是誰能代表巴勒斯坦接受外援的那點破事兒。


    比如在2021年5月10日到5月13日的38小時內,哈馬斯一口氣向以色列發射的1750枚火箭彈,造成了以色列六名無辜平民的死亡。發出去這麽多火箭彈,才死這麽幾個人,哈馬斯這個戰鬥力也真是相當感人。而這些火箭彈不可能是工業孱弱的加沙地帶自己生產的,其主要提供者據稱是敘利亞和伊朗。明明效果不顯著,哈馬法斯為什麽還幹的這麽過火呢?其實是在用這次激烈的行動證明自己的“業務能力”,以便日後越過法塔赫,直接從這些國際金主那裏“接單”。


    換句話說,“反以”這項事業現在在勒斯坦也“內卷”了,為了互相競爭,以後兩派反以的調門可能會越來越高,這片土地怕是沒個消停了。隻是可憐的巴以雙邊的普通平民,哈馬斯要借這場衝突拓展他們的業務,卻要白白耗費平民的財產,生命,當作賭本。


    在歐洲曆史上,曾有個普魯士國,被戲稱為是一個“有國家的軍隊”,因為這個國家的組成目的不是給其民眾謀福利,而是在戰場上征伐。那如今巴勒斯坦又算是什麽呢?極端主義恐襲本來是他們尋求建國的手段,到頭來反而成為了這個組織的目的,起初,人民組成了組織,組織提出了綱領,人民本來是目的。最後。高領綁架的組織,組織裹挾的人民,人民發現自己成了手段,這真是一出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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