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用過早餐後,顧應洲信步來到虎頭山寺廟前,見這寺廟規模並不大,香火卻是十分旺盛,才是早晨便有絡繹不絕的遊人進進出出。門口側麵有一廣告牌,上麵是對這寺廟的介紹。這座玄帝廟建於明永樂年間,建廟者為姚廣孝。雖幾經戰亂,多有損毀,卻是不斷修葺,寺廟始終香火不斷。


    顧應洲掏出手機,百度了下姚廣孝其人,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原來這姚廣孝乃是元末明初的人物,早年曾出家當了和尚,法名道衍,後又拜道士為師,學習陰陽之術,後為靖難之役的主要策劃者。那麽,陸吾所說先有一僧人來此勘察,後又建了佛道合體的寺廟就不難理解了。當時,定是姚廣孝發現了這裏的異常,陣法有所鬆動,才在這裏建了寺廟,加固陣法,讓陸吾不得逃脫。


    顧應洲到寺廟側麵小商店購買了佛香,踏進廟門,卻是前殿。大殿裏供奉的是玄武大帝。見正有人上香膜拜,顧應洲便站在一旁等候,借此時機,細看這玄帝形象。


    隻見這玄帝像,尊容壯偉,額寬頤豐,雙目低垂,神態寧靜;披發跣足,頜下留有長髯,垂腳正襟危坐,身披甲胄披肩,胸護鎧甲,兩臂、小腿及腹部刻雙龍紋,衣緣處雕飾龍紋、蓮花紋及雲紋,腰圍玉帶,衣紋寫實流暢。右手撫膝,左手結手印,手心向上放於左膝之上。


    顧應洲心中暗道,這便是上古帝王顓頊嗎,當年你絕地通天,雖然將為禍人間的妖魔鬼怪掃蕩幹淨,被後人尊為真武帝君,蕩魔天尊,但是也阻斷了人類升級之路,從此便囿於地球,似被圈養,直至現在,人類的科技雖然突飛猛進,可也是僅僅隻登陸過月球,有設備落到了火星,從未走出過太陽係。你的豐功偉績,既有利於人類的發展繁衍,可也將人類困於地球現在還在苦苦掙紮。


    再低頭看時,那上香之人已經離開,顧應洲燃上三炷香,跪伏在地三叩首後,便起身離開。他沒有求拜什麽賜福之類的願望,心中默念的是:玄帝在上,您老人家當年蕩魔驅邪,為人類帶來了和平和安寧,可是您想到今天的後果了嗎,人類猶如圈養的羔羊,如果當年想到了,可能就會采取另外一種方式同樣達到驅邪蕩魔的結果,雖然我不知這方式方法是什麽,可是如果換做是我,一定不會如此極端。


    在顧應洲走後,那玄帝神像,似是有心有靈犀,本來雙目低垂,神態寧靜,卻麵似迷惘,陷入了沉思之中。


    前殿之後,便是一四方形的院子,兩側偏房,後麵是大雄寶殿,中心處有一三足圓鼎,上麵手指粗的佛香,參差其間,香火繚繞。顧應洲暗道,這便是陸吾所說的大鼎無疑。圍繞方鼎繞了一圈,並未有任何異常,但是當他將靈氣注滿雙眼時,在鼎的下麵,發現在靈氣盤旋,顧應洲估計,這應該是十八路鎖魂陣其中的一路,既然陸吾說搬動此鼎,便不會鬧出動靜,那這個位置便是副陣眼。


    見有人圍繞著方鼎觀看,一個年輕的和尚走過來道:“施主,對此鼎莫非感興趣?”


    顧應洲手拂鼎沿道:“我觀此鼎,古色古香,必是年代久遠之物。”


    和尚道:“此鼎是寺廟建成時從別處運來,無人知道它的來曆,但是曆經千年,卻是依然如新,玄帝廟雖幾經戰亂,但此鼎卻從未有人移動過,此鼎無名,卻是鎮寺之寶。”


    顧應洲聽此人口齒清晰,普通話說的極好,便抬眼看了看和尚一眼,見這年輕和尚,眉清目秀,似有些麵熟,卻又一時想不起是誰,再看這和尚,兩耳長且耳垂較大,正是被人稱為“佛耳”的形狀。忽然想起此人是誰,便道:


    “師父可是法名釋永安?”


    和尚詫異道:“噫,施主為何知道小僧的法號?”


    顧應洲笑道:“記得幾年前,我在網上曾偶然看到一個帖子,上麵有你出家時的圖片,下麵還配了一首詩,那詩我現在依然記得:‘多少春閨夢裏人,輕歌一曲別紅塵,無情哪得眸如海,悲盡輪迴苦眾生。’,不想今日在此遇見,實乃有幸!”


    釋永安道:“施主記憶力真好,那不過是當年我在佛學院偶然塗鴉,純屬無病呻吟,卻被施主記起,謝謝!”


    顧應洲卻道:“師父過謙了,詩以明誌,卻從中看出你的決心,讓我好生佩服。”


    釋永安道:“不知施主可否告之姓名,施主此來可是求事或是遊覽?”


    顧應洲道:“我叫顧應洲,此來彭湖公幹,今日得閑,特來遊覽,我去給佛祖上炷香。”


    釋永安道:“既如此,我帶你進去。”說罷,也不待顧應洲同意便前邊引路。


    顧應洲原不想驚動任何人,隻是先看下情況,順便遊覽,見這年輕和尚如此熱情,也不便拒絕,隻好跟著在後麵,可剛邁上台階,卻看那上麵牌匾並非“大雄寶殿”四字,卻是“毗盧寶殿“,忙詢問道:\"永安師父,這大雄寶殿卻變成了毗盧寶殿是為何?”


    釋永安解釋道:“我雖來此月餘,這個卻也了解,請先隨我進殿,我與施主說之。”


    進得殿內,隻見殿內雍容典雅,富麗堂皇。迎麵正中供奉一大佛,金箔貼身,莊嚴端坐。釋永安隨即介紹道:“這便是毗盧遮那佛,左右侍立著梵天、帝釋兩天王,他們是‘天龍八部’成員,佛教中的護法神。”


    顧應洲又隨著釋永安在殿裏走了一圈,邊走邊介紹。


    這大殿兩旁,分列20座諸天王木雕像,也是“天龍八部”成員,個個點金妝彩,光澤耀眼,造型生動,神態各異。毗盧遮那佛背後,是海島觀音群塑,表現的是觀音普渡眾生的32應身,形態各異,從容自若。大殿前側左右各有大鍾、法鼓一麵,大殿後側有兩座雕刻精細、妝金塗彩的大型豪華佛龕。


    再次迴到毗盧遮那佛前麵,釋永安繼續介紹。


    常說的“三身”分別是:法身、報身和化身,分別用毗盧遮那佛、盧舍那佛和釋迦牟尼佛來象征。身即聚集之義,聚集諸法而成身,故理法之聚集稱為法身,智法之聚集稱為報身,功德法之聚集稱為化身。”


    法身佛,就是積聚真如妙理為身。印度語毗盧遮那,意思為遍一切處,清淨法身,猶如虛空一樣的,圓滿周邊,十方世界。


    報身佛,就是積聚一切智以為身,智慧究竟圓滿,妄惑徹底斷除。盧舍那意思為淨滿,就是惑淨智滿的意思。


    化身佛,是功德積聚,積聚無量無邊的殊勝功德以為身。佛是三隻修福慧,百劫種相好,能以妙觀察智,觀機施教,隨類現身,普度眾生。


    毗盧遮那,略稱毗盧,意為“光明遍照”,是法身佛,象征佛的真理和智慧無所不在,遍布一切,好像太陽的光芒普照一切;毗盧佛即是真理與智慧最高的結合,故稱“法身”,是一切佛的根本。所以,宋代有和尚前輩留有“千江有水千江月,萬裏無雲萬裏天。”所以,在此寺廟初建的道衍前輩便將這“大雄寶殿”命名為“毗盧寶殿”。


    釋永安在介紹完後,迴頭再看顧應洲時,卻見他席地而坐,兩眼緊閉,表情安詳,顯然處於一種“頓悟”之中。


    釋永安詫異,我隻是介紹下毗盧遮那佛,他便處於頓悟之中,卻是奇事。也不便驚擾,閃身出了大殿。


    這釋永安,原是西北一富商家的孩子。三歲那年,家中來個位喇嘛,聲言這孩子是其寺中上師轉世,便要帶走,但是富商家隻有這一個孩,哪裏舍得送去寺廟,那喇嘛倒也未強求,長歎一聲離開。


    從小聰明他,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雖家中富裕,卻是從不張揚,知書達理,亦不惹事生非,沒有任何富二代的驕橫狂妄的習氣。高考那年曾是全省狀元,考入京都華夏第一學府,問題出在上學兩個月後,在學校圖書館讀了一本《大涅盤經》佛經,特別是讀到那句:“諸行天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時淚流滿麵,之後便自行退學,去了寺廟出家當了和尚。


    當父母知道後,已是一個多月後,夫妻二人到了寺廟硬是將他拉迴家,並且給了寺廟五百萬的香火錢以示道歉之意。但是在家半年後卻又是自行跑出去,到別的寺廟出家。父母感覺這孩子出家的心已是無可挽迴,又想起這孩子小時候喇嘛說的話,便隻好不再幹擾他修行。自此,這釋永安徹底安定下來,一心向佛,並被寺裏送到佛學院學習四年,去年畢業後,便讓他先四處遊曆,以期他悟透人生。


    一個月前他正遊曆到此,便在此間盤桓些時日,正準備離開時,不想這彭湖發生七十幾人遇難事故,釋永安親眼目睹了事故的發生,死者家屬悲痛欲絕,而他卻無能為力,心有所感,便在寢室修行,可今早偏偏無法入定,非要來這主殿一趟不可,正好遇見了顧應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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