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顧應洲迴到病房,趙奶奶眼睛倒是很毒,一下子就看出顧應洲是打架了。


    “小洲啊,你怎麽還和人打架了,這才多大功夫!”話語裏透著關心和疼愛。


    “遇見了幾個小流氓,不過被我打跑了。”顧應洲顯然不想細說,接著說道:“趙奶奶,你眼睛真好使啊,大晚上的這你也能看出來!”顧應洲有些驚訝地說道。


    “你別看我老,可是我眼睛好著呢, 不比你們年輕人差,來讓奶奶給你揉一揉,我以前學過按摩,手法好著呢!”


    “啊,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顧應洲哪裏好意思讓這麽大年紀的老人家給自己按摩。


    “你這孩子,咋還跟我客氣呢,快點。”邊說邊兩手掌摩擦。


    顧應洲見老太太執意如此,也不再矯情,立刻彎腰把臉伸過去。


    趙奶奶的兩手溫熱,手勁還挺大,臉上那種火辣辣的感覺果然消失。之後,趙奶奶又讓顧應洲脫去上衣,前胸後背的紅腫處都按摩了一遍,身上的疼痛感不僅沒有了,還有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趙奶奶,你按摩手法真厲害,我現在覺得身上特別舒服。你這可是專業的手法啊!”


    “我年輕的時候,為了生計學過一段時間的按摩。”接著老太太又絮絮叨叨的介紹一番。


    許是顧應洲昨晚一夜未睡,加上忙了一天,顧應洲躺在租來的躺椅上,不一會兒,便安然入睡,這一夜,顧應洲睡的特別香甜。


    經住院觀察,趙奶奶的身體很好,顧應洲辦理了出院手續,打了輛出租車,準備把趙奶奶送迴家,詢問家住哪裏時,老太太卻說,我這裏沒家啊,你和我說你宿舍裏隻你一個人住,你看要不要去你宿舍將就幾天,等我在處邊租到房再搬出去。顧應洲說,那可不行,我宿舍小啊,再說隻有一張床,怎麽睡。老太太說,那你睡床,我睡地板。顧應洲說,那怎麽可以,要不我帶你去賓館,臨時住幾天,待租到房再搬。老太太卻說,花那個錢幹什麽,你要讓我住賓館,我不住,隻能繼續住橋洞子了。


    顧應洲一臉苦笑,這不僅是訛上了,這咋還賴上了呢。算了,做為一直想做個五好青年的顧應洲來說,就算是孝敬姥姥了,\\\"老吾老及人之老,幼吾幼及人之幼。”這華夏美德不能丟。


    顧應洲帶著出租車,到勞保商店買了張行軍床,和一套軍用行李,暫時先把趙奶奶安頓在自己的宿舍。自己開始閱讀那本指紋提取和鑒定技術。


    正如丘白鹿所說,指紋提取技術並不難,難得是指紋識別,如果用肉眼觀察,很容易判斷失誤,好在現在有了電腦技術,讓指紋技術變得簡單。當然在指紋提取上,需要提取人員特別細心,稍有粗心,便特別容易露掉。


    顧應洲還從市麵上購買了化學試劑以及一些必需的工具,先是取自己的指紋做試驗,又用趙奶奶的指紋試驗,經過三天的折騰,終於,顧應洲算是基本掌握了指紋提取和比對技術。


    下一步就是提取導師左純的指紋,他先是試著打了遍左純電話,依然是關機狀態,然後才放心大膽地取出鑰匙,打開了左純的辦公室。


    留有左純指紋的地方有很多,實驗室當然有,但那裏人太雜,說不定取到誰的指紋,顧應洲想到個好地方,就是左純的辦公室,這裏人少,而且即便有人來,也不會坐在辦公桌前,而且顧應洲還有他辦公室鑰匙。因為顧應洲常來導師辦公室幫忙打掃衛生,燒開水等,所以導師左純便給了顧應洲一把鑰匙。在這裏即便是用時長一些,別人也不會發現。


    用了近乎一上午時間,顧應洲成功取到了十枚指紋,為什麽取這麽多,他不確定這裏有沒有其他人的指紋,而且也不確定當時留在案發現場的指紋是哪根手指的指紋,所以他隻能多取。


    出來後,開始指紋鑒定,經過一番比對,一枚指紋果然與兩次案發現場的指紋相同,難道與自己朝夕相處的近三年的導師會是那個吸血鬼?顧應洲不敢想,甚至後怕。需知相同的指紋據說隻有六十億分之一的概率,這就是說,這指紋的主人肯定是同一個人。


    要通知蔡青雲和翦若溪嗎?顧應洲犯起了躊躇。


    左純雖不是國內知名學者,但是的確有真才實學,顧應洲之所以考他的研究生,說白了就是佩服他學識淵博,相信跟他學習一定能學有所成。


    讀本科時,左純是他們地質學老師,他講課不僅深入淺出、循循善誘,而且旁征博引,對許多問題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論證過程讓顧應洲有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的感覺。所以顧應洲由最初的佩服到敬仰,決定考取他的研究生。


    那時同學給他起外號,叫他“老貓”,並無什麽惡意,隻是出於好玩,所以顧應洲背後也跟著叫。到了研究生階段,有次師兄妹們幾個背後議論他時,以“老貓”稱唿他,還被悄無聲息地走來的左純聽到,可他也並無在意。


    雖然與導師左純朝夕相處,可是顧應洲並沒有感受到他的親切,他對誰都一樣,既感受不到他的熱情,也沒有感受到多冷,也沒見過他有多相好的朋友,對人向來是敬而遠之的態度。雖然顧應洲是他的研究生,二人除了學問上的事,私下卻沒有多少交流,這一度讓顧應洲有些遺憾,導師可是自己人生中的親人啊,可是相互間卻不親。顧應洲沒去過導師的家,更不知他家人的情況,不過聽說他是個單身。


    在學問上,顧應洲覺得從導師那裏學到了好多東西,不僅僅是一些基本和常識性的,更重要的是他從左純那裏學到觀察事物的方法,如果說顧應洲是個戰士,那這個戰士手裏的槍是左純給他的。


    給顧應洲留下極深印象的是,左純對華夏一位先哲極為推祟,他是戰國時期的鄒衍,他創立的陰陽五行學說,左純認為這一理論是解開一切宇宙現象的秘碼,根據這一學說,鄒衍推衍出整個地球世界是由“大九州”組成的,而華夏所在之地隻是其中的“赤縣神州”而已,直到地理大發現後,證明我們兩千年前的老祖宗是對的。


    而且,左純導師還有許多驚人的判斷,比如,他說,生物的演化或者說突變,不是他內部自身的力量,而是外部力量作用的結果。當顧應洲問那是一種什麽力量時,他卻和當年的牛頓一樣,他說那可能是上帝的推動力。顯然他發現了問題,估計沒有找到問題的答案。


    再比如,在研究古生物化石時說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人肉眼看到的,並不一定是事物的真相,你要看到真相背後的東西。人看到了光,便會說,我看到了,可是你確定你看到了嗎,沒有,現在科學證明,比如紫外線、紅外線和一些射線我們並沒有看到,但某些鳥類卻看到了。地球存在磁場,但人類也看不到,隻能用儀器測量到它的存在,所以人類的眼睛存在很大的缺陷。


    顧應洲還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左純雖然 知識淵博,見解獨到,但並不知名,主要是他從不在此方麵經營,每年也僅是完研究所的任務,而拾人牙慧拚湊論文,這與小學生抄同學作業差不多,如果說左純寫不出高質量的論文,顧應洲是不相信的。所以顧應洲把這歸結為,左師就是淡泊名利。


    這樣一個怪人,為什麽要偷竊那特殊人類骸骨呢,顧應洲相信,在這個世上恐怕隻有自己了解那具骸骨的真正價值,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解,那他的目的是什麽、更令人不解的是他采用什麽方法在如此嚴密的保護措施下,盜走了骸骨?


    更為重要的是他為什麽又與二十年前的吸血滅門案有了聯係,一個教授怎麽成了吸血鬼,


    當然,上述兩件事可能都不是他幹的,但為什麽他的指紋卻出現在了現場?可是如果就是他幹的呢,如此詭異之人,自己竟然跟他讀了三年的研究生,細思極恐。顧應洲出了一身的冷汗。


    假如他就是那個吸血鬼,那他是不是常常要吸血,那是個惡魔啊,不行,我一定要追查此事,要將此事報告給翦若溪和蔡青雲,這無關他是否盜竊了骸骨,無關是否是他的導師,這是關於正義與邪惡,是關於一個人的基本良知,對於一個惡魔,絕不能有任何的心慈手軟。如果不是他幹的,那也通過深入調查還他個清白。


    顧應洲打開手機,編輯了一個文檔文件,分別發給了蔡青雲和翦若溪。


    這份文件中,顧應洲將自己前幾天觀察研究特殊人類骸骨的所得出的結論和猜想匯報給了他們,在結論中,他提到,由於樣本太少,加之沒有活體細胞,很難觀察到關於特殊人類細胞的運行機理,隻能猜想一二。


    當然最重要的放在了最後,他寫到:我已找那枚指紋的主人,但仍需專業機構鑒定後,才能最終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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