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顧應洲閉上眼睛,希望將意念集中一點時,可是怎麽也做不到。其實,人在靈魂狀態下,是無需唿吸的,但是人的習慣便是感覺自己是一直在唿吸中,不唿吸便同樣感覺憋氣,身體立刻不舒服。


    一次做不到那就再來一次,所以顧應洲繼續嚐識,繼續平息靜氣,摒除雜念,然後將意識集中於一點,終於經過十幾次的嚐識,意念穩定於一點。然後意念想象,那裏有一粒光,在不停地閃爍。又經過反複幾十次的嚐識,終於,那一點有了十分微小的光一閃一閃,如黃色又如白色,不停地變幻,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不停地變來變去,最後終於穩定在白色,這便是:見光。


    按照盤古留下來的的靈修功法,淨神絕魂白蓮功上說,靈修共分七個境界,簡稱靈修七境,其實就是模仿蓮花的生長過程。每一境又分三小階,而第一境叫蓮胎境,修至大成,在靈海中形成一枚完整的蓮胎,整個過程又分為三小階,第一階便是見光。


    顧應洲又重複了幾次見光過程,直到那粒光徹底穩定,顧應洲便開始了進入第二階聚光階段。所謂聚光,就是讓那粒光點不斷地壯大,直至如西瓜大小。要想讓靈海中的星光變大,那就要不斷地吸收靈力,靈力從哪裏來,自然是是外界吸收,不過顧應洲想到,盤古在消失後曾把自己的靈魂之力化為點點星光撲進自己的身體,想到這裏,顧應洲開始冥想自己的身體裏有無數的靈魂之力,紛紛向那粒白色的星光湧去,冥想間,果然體內不知存於何處的靈力如點點星光向那團白光點聚集。


    哈哈哈,果然如此,顧應洲興奮異常,不管不顧,繼續催動體內的靈力向白光點集合。


    終於,白光點變成了小米粒大小,接著又逐漸壯大,變得如黃豆粒大小,變得如乒乓球大小,壯大到如足球般大小,直至壯大到如藍球一般大小後,便不再增大。顧應洲知道,這樣大小已是極限。但是藍球大小的光團附近仍有無數星光點在試圖附著在光團上。顧應洲用意念驅散這些光點,讓它們繼續儲存在身體裏,以便以後再用。


    至此,按照功法上的說明,集光階段算是修煉完成。而盤古告訴他,隻要煉至集光階段,便 可衝出斧內的這片空間。


    顧應洲試著動了動,噫!可以動了吖,於是又試著向前移動,可是卻移動不了,難道是境界不夠,不應該呀,顧應洲思索片刻,想了想,問題應該還是出在藍球大小的光團上。


    這次顧應洲集中意念,讓靈力再次撲向光團,努力吸收,果然,藍球大的光團繼續吸收那星光般的靈力,雖未增大,但讓光團團變得更加的圓潤,周邊的小毛毛刺也逐漸收縮,直到光團圓潤光滑,熠熠生輝。


    顧應洲停下來,稍息片刻,開始試著再次邁步,嗯,可以移動了,終於成功了,真得很神奇。此時他對盤古又相信了幾分。


    由此顧應洲想到了這靈魂修煉之法,與印國的冥想之術是否屬同一法門。據說,印國選舉前,莫笛老仙曾去自己修煉的山洞冥想了七日七夜,後來果然選舉成功,是否與冥想或冥想術有關,那隻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顧應洲開始走得很慢,逐漸的越走越快,整個空間內任意縱橫,在一處牆壁上果然看到一個按鈕,那是個突起的石塊,有蘋果大小,表麵光滑,四周有刻度,顧應洲沒有過多的研究,現在出去迴歸肉體才是最重要的。


    顧應洲先離開牆遠遠的,助跑,然後猛地撞上牆壁,沒有成功,反複試驗了十幾次依然失敗,顧應洲沒有氣餒,反而愈發激起了內心的雄心,但同時,也改變了先時的莽撞,意念催動靈海中的光團,讓靈力布滿全身,再次向大廳空間的牆壁衝去。


    ...... ......


    自從雲青青決定為顧應洲招魂,夫妻二人便做了發分工,顧千岩負責外購各類物品,藥材等,到山上找偏僻地點修建法壇等一應事務;而雲青青則在家養精蓄銳,照顧顧應洲,製作招魂所需符籙等事務。


    這天顧千岩去城裏購藥,雲青青正在客廳裏製作符籙。製作符籙要求很高,並不是如想象般的照葫蘆畫瓢即可完成的,需要製作人全神貫注,將靈力通過筆端,注入每一筆每一畫中,終於,雲青青製作成功了一張符籙,比較滿意。因為在這之前,她製作了十幾張,全都因些微的缺陷而失敗,這主要是因為這項業務扔了幾十年,業務生熟所致,但她沒有氣餒,而是一張接著一張的製作,終於讓她製作成功了一張。


    高興之餘她站起身,準備活動下筋骨,可是剛剛站立,一抬頭,突然看到門口站著一男一女,正死死地盯著自己,那個男人則是嘴角上揚,眼神中透著怨恨。而那女人似有話說,卻被男人粗暴地用手勢阻止。


    “你,你們是誰?誰讓你們進來的?”


    對於突然出現在家中的外人,如果雲青青不是在聚精會神的製作符籙,以雲青青的本事,自然會提前發現,但是人在集中精力做某件事時突然出現的變故,一般的都會驚慌失措,但雲青青畢竟是修煉之人,馬上鎮定下來,也意識到該來的可能真得來了。


    “嗬嗬,師姝,這麽多年過去了,難道我變化那麽大嗎,讓你都認不出來啦呀,真得有些傷心!”語氣中無不透著一股嘲諷和戲謔。


    聽聲音雲青青就知道是誰了,定睛看向兩人,那男人是大師兄謝公宿,他是師伯的首徒,那女子是自己的二師妹金茵台。


    當然二人都有不小的變化,畢竟快將近五十年了,即便是修煉之人,也經不住歲月的摧殘,謝公宿已經發福,臉上透著油光。五六十歲的模樣。再不見當年青衫筒褲、長發飄逸、風流倜儻的公子哥模樣。而金茵台則是三四十歲婦人模樣,但氣質依舊,端莊又有神韻,宛如陳年的老酒,日久彌香。


    雲青青已從最初的驚諤中冷靜下來,恢複了自己本來的麵容,這哪裏是一個七十歲的老太太,分明是一個四十歲美婦,雖然身著樸素,卻遮不住那依然線條起伏的豐韻,臉上不見了任何褶皺,肌膚吹彈可破,眼眸清澈,嘴角上挑,輕輕一笑:


    “哦,是你們,早晨外麵的樹上就有喜鵲落枝,原來是故人光臨寒舍,請坐吧,容我給二位倒杯茶。”雲青青嘴上帶笑,但聲音卻很冷。


    “嗬嗬,謝謝師妹款待,不過不用了,我們也不準備在這裏久坐,我想參觀下貴舍,不知可否?“謝公宿說道。


    ”我可以說不嗎?“


    ”嗯,也是!“謝公宿邊說邊四處察看屋子。都是一些特殊的人,說不定暗藏什麽機關也說不定,所以他要防患於未然。


    顧應洲家的房子與大多數東北人家一樣,三間房,中間房開門,門前蓋上個門樓,夏天遮雨,冬天防寒吸光,中間為客廳,兩邊為臥室,廚房和餐廳都在後麵。


    見謝公宿去探察,金茵台急速幾步走到雲青青跟前,拉著雲青青的手:“師姐,這些年你過的可好?我都快五十年沒見到你了,嗚嗚,我以為這輩子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金茵台說著便悲悲切切地哭出聲來,兩手一環便抱住雲青青。


    ”嗚嗚嗚 !“


    雲青青也是真的動了感情,自從離開師門之後,說不想師父師妹們,那不客觀,但是她不敢迴去看她們,迴去就是死路一條。她隻有把這種思念深深地埋在心裏。


    見兩個女人抱頭痛哭,從後屋檢查迴來的謝公宿並不覺得訝異,女人嘛都是感情動物,然後邁步走向東房,顧應洲現在就躺在東屋的炕上。


    正在與師妹抱頭痛哭的雲青青,看見謝公宿去了東屋,立馬停止了哭泣,仔細聽著屋裏的動靜。隻聽屋裏的謝公宿說道:“想必這就是你的外孫吧,咦,你瞪什麽眼!你還要吃了我咋滴!”聲音透著厭惡。


    但是,聽到說顧應洲瞪眼,客廳裏的雲青青別的什麽也沒聽到,推開抱著自己的金茵台,瘋了似的跑到東屋。


    當顧應洲最後一次撞上斧內空間大廳的牆壁後,隻覺輕鬆穿過,仿佛穿過了一層薄薄的膜。同時也讓自己陷入黑暗中。他努力的睜開眼,首先看到的不是山洞,不是那洞中的骷髏,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確切的說是個陌生的老男人,彎腰看著自已,顧應洲十分驚恐,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這個陌生的老男人,聽到那老男人戲謔地說道:


    “你瞪我幹嘛,你還要吃了我咋滴!”


    這時瘋了一般的雲青青從外屋跑了進來,一把將謝公宿推開。


    謝公宿倒也沒反抗,順勢向後退了幾步。


    “洲兒,你醒了,你可嚇死姥姥了!嗚嗚嗚!”哭聲中帶著失而複得般的喜悅。


    看到姥姥如此,顧應洲心中疑惑:怎麽迴事?姥姥怎麽變得這麽年輕,難道穿越了,我迴到了過去?自顧應洲記事起,姥姥就是這般模樣,隻是臉沒現在這麽幹淨,姥姥的臉總是花裏胡哨的,有時還故意弄些塵土往臉上撒。


    顧應洲想叫姥姥,可是努力了半天,才喊出一聲:“姥!”


    “哎,姥姥在呢,別怕孩子!”激動的雲青青把顧應洲的頭抱在懷裏,貼著臉:“嗚嗚嗚!”


    哭聲中透著喜悅,透著無盡的愛憐。


    這時金茵台也走進屋裏。來之前,他們便將雲青青的情況打聽清楚,知道她的外孫已經成了植物人。


    看到植物人的顧應洲突然醒來,也替師姐高興,上前將師姐和顧應洲分開:


    “師姐,別哭了,孩子剛醒,你看他都喘不過氣來了!”


    雲青青也意識到這個問題,忙把顧應洲放下,擦了擦顧應洲臉上的淚痕。


    看著顧應洲,金茵台笑眯眯地說道:“洲兒,你終於醒了,看把你姥姥高興的,鼻涕泡都出來了,你肯定不認識我,我是你金阿姨。”


    “去!你鼻涕泡才出來了呢,說得那麽惡心。再說他怎麽能叫你阿姨,差輩了!”


    “那叫什麽?”金茵台十分疑惑。


    “他應該管你叫什麽呢?”雲青青想了想:“對了,應該是叫姨姥姥,對,就是叫姨姥姥!”


    “對對對,是應該叫姨姥姥,叫金姨姥姥!”金茵台恍然大悟,不過最後還是把自己的姓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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