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練車大概十來天,教練告訴我後天就是考駕照的日子,腦瓜子一下有點“嗡嗡”作響。之前問過很多人,一般要通過整整兩個月的練車時長才有把握考取駕照。自己又是出去旅遊又是經常不來,滿打滿算來駕校正經練車也不到三十天。而且我隻嚐試過兩次單邊橋的駕駛,很遺憾,始終把握不準時機,車失左胎的情況每次都發生在第二道的窄橋上。


    教練貼心又委婉地問我:“你這麽久沒來練車,要不要跟下一批學員去考試?”


    “不用,這次就行,我其它科目練得還是比較熟練的,尤其是路測。”我之前那麽多次地在六點鍾早起,進行的額外加練不是白練的,再說我也不可能這麽衰地抽中單邊橋吧?八分之一的概率呢。


    “好吧,那這次加上你的名字。不過,有些學員不太同意你去……”教練小心翼翼,欲說還休,似乎有難言之隱。


    “為什麽,我占用他們的名額了嗎?”我打斷他的話頭。


    “這倒沒有,這批名額充裕。”


    “那我就要去。”我斬釘截鐵地決定道。


    考試第一天的倒車移庫順利完成後,沒想到在抽考的科目上越怕什麽越來什麽,(這叫什麽定律來著?)我果真無比幸運地抽到了單邊橋。但我無比鎮定,因為慌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硬著頭皮告訴自己,反正機試都考了兩次,大不了再重考一次。所以我坦然自得地駕駛著皮卡車來到眾人眼中一致認同通過率最低的科目。沒想到兩根單邊橋相隔的距離猶如剛見過的黃浦江一樣開闊。頓時信心大增,我隨隨便便地就完成了一次穩穩當當地完美通過。


    參加考試的同駕校的成員晚飯分兩桌坐下。坐我旁邊的教練開玩笑說:“薑心,在你抽到單邊橋的是時候,我和周圍的人還開玩笑說要準備給你提前退房了,估計你今天就要提前迴去了呢。沒想到你這麽輕鬆地過了。”


    “這裏的單邊橋間距比駕校的寬多了,隨便劃拉兩下就能過。這考試這麽簡單,大家應該都能過吧。”我扒著飯菜一邊淡定地迴應道。


    “也不是,今天就有個學員連倒車移庫都沒有過,晚飯前就迴去了。”教練隨口補了一句。


    “誰沒有過?”我大吃一驚地問。


    “就那個平時最喜歡搶別人練車機會的那位大姐唄。”身邊一位經常和我們一起排隊的大哥幸災樂禍道。我說呢,缺少了這麽一位嘰嘰喳喳的人物,難怪少了一些聒噪。


    “是啊,就是她前幾天說不要你來參加考試呢!”


    “練最多的還沒練最少的考得好。”周圍開始議論紛紛,我隻知道這些人平時受夠了那位愛占小便宜的大姐的苦,此刻才得以將已久的積怨發泄出來。


    教練解釋說:“確實是她當眾說不要讓你參加考試的,她說你練得那麽少,肯定通過不了,會影響駕校的整個的拿證率。”


    當時我實在想不明白,自己跟她無冤無仇,平時也不和她搶車練,甚至有時候會提前走人,給她多處那麽多次練車的機會,可她為什麽還要說我?如今才想明白,有些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又或者是企圖在打擊別人中尋找自欺欺人地自信。


    又一件大事順利完成,敞開了心等駕照的同時,也迎來身邊的好友一個個地離去。好在還剩阿花能夠陪我練車。駕照到手的第一天,我直接將車開出門去城裏兜了一圈,畢竟要多開才能熟能生巧。也許是我爸見我安然無恙地迴到家,才沒有責怪我的先斬後奏。隨後的日子,能開車我盡量不走路,即使再近的地方也要開車前往。就算無處可去,自己也硬拉著阿花一起在城裏做無頭蒼蠅亂轉。就好像對開車上癮了一樣,一天不開車就渾身難受。但沒過幾天,阿花也將告別自己去忘學校。看來所有的離別都將由我獨自承受。出發去學校的前一天,我隻身前往高中,畢竟在那裏有太多的迴憶太多的故事需要承載和釋放。


    離開家鄉的前一個晚上,我在qq空間裏寫道:


    終於到了我要離開的時候,明天一早出發。


    我一直期待這個暑假過快一點,再快一點,能早點體驗到新鮮的、自由的大學生活。但真正到了應該離開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對這個小城有那麽多的不舍。我發現小城突然變美了。


    傍晚晚霞還未散去時去了一中,趁著美景它卻依然那副老樣子。不過一進校門,往日景象真的湧上心頭。有人說過,母校就是準你一天罵十次,卻不準別人罵一次的地方。我可以說自己對學校的感情有點深,畢竟待了四年。這四年,開心過、痛苦過、沉淪過、迷茫過……總之是很多迴憶在裏麵。最重要的是在這個地方,我認識了你們,我的好兄弟、好朋友、好同學,感謝陪伴,感謝歲月,感謝經曆。我知道那些日子不會再迴來,可就是止不住地懷念了起來。


    日子過得可真快呀,老狼唱的“總說畢業遙遙無期,轉眼就各奔東西”果然成真。迴想起當初剛進踏進一中時,懵懂稚嫩的自己對所有人事物都充滿好奇的興奮勁還曆曆在目,就好像發生在昨天一樣。轉眼間已到離別之時,我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很多未能完成的事。可時間不等人,誰叫過去的自己浪費了那麽多光陰呢?


    無論如何,大學生活即將到來。我自認是話很多的人,但千言萬語總有結束時,就寫到這吧。


    經過了漫長的等候,夢想是夢想,我還是一個我


    那時間忘記挽留最美的時候,不經意匆匆的放過。


    曾經想擁抱過的彩虹,盛開的花朵和那純真的笑容。


    ——五月天


    發表的一瞬間,我猛然發現自己有什麽資格說聰聰矯情,自己還不是一樣。隻不過是離別愁緒來得稍晚一些。


    日誌已經發出便很快有了迴複,阿花評論:“很好,發現你變了。”原來我在阿花麵前也沒有展現過鬱愁的一麵。老黃迴複“你個213,哥讓你抱一個,你還不好意思哦”令我對著屏幕傻笑。我想起送別老黃那天,在火車站門口老黃依依不舍地與眾人一一擁抱著告別。輪到我的時候,我居然不自覺地後退了好幾步。熟悉我的朋友當然知道我不是抗拒身體接觸,而是我是真的還沒習慣這種洋氣的告別方式,以及如此直接如此煽情地表達。絲瓜也和阿花評論的內容一樣:“這麽煽情,當初我瞎了眼,沒看出你骨子裏的騷。”


    對啊,每個人都有別人未完全看見的一麵。如同一本未完結的書,不同的情節、不同的表達方式;有的內容深奧、有的淺顯;有的封麵明鮮亮麗、有的封麵樸素簡潔;甚至都不一定能讀取人內心真正的所思所想。有人願意讀下去、有人不願意讀;有人盡量理解,就有人曲解。吸引讀者的方式也各有千秋,其中就包括一道巧妙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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