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女仆端著托盤走到成海太郎的身邊,鋪有一層紅布的托盤上放著倒好紅酒的醒酒器。


    “我還在想,如果大家都不吃光的話,我的紅酒說不定就要少幾個人分享了呢。”成海太郎笑眯眯地說著,親手幫鬆島倒上酒。


    我聽懂了這句話,如果有人不讚成成海,他就會動手殺人。


    “木桐酒莊的酒嗎,如果少幾個人一同品嚐,那才算件好事。”


    鬆島希望成海能殺掉一些人,這混蛋希望參與的人更少,這樣才能分到更多的利益。


    這場宴會上沒有一個好人。


    現在迴想起剛才怪異的場景,和那些我沒仔細聽的話,成海太郎是想拉攏宴會上的所有人一起,吞掉那夥神秘勢力。


    之所以我會被邀請參加宴會,是因為這場宴會上的所有人都收到過那夥勢力的邀請。


    成海太郎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夥勢力的真麵目,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們被那夥勢力邀請了?


    那夥勢力邀請的都是這種商業巨頭,為什麽會有我,一個普通人摻雜在裏麵?


    成海太郎來到了我的身邊,前麵的人都站起身端著酒杯看向我。我慌忙起身,雙手拿起杯子,湊到了成海太郎麵前。


    “角田,手要拿在杯柄上。”成海太郎提醒了我。


    我這才想起紅酒杯的正確握法,握在了杯柄上。成海太郎也沒在意,幫我倒上紅酒,我有些惶恐,沒想到他真的願意幫我倒酒。


    “謝謝您,謝謝您。”我連連點頭致謝。


    成海太郎從身後女仆的托盤上拿了個新酒杯,給自己也倒上紅酒,醒酒器裏的酒還夠所有人再喝上兩輪。


    他把醒酒器放迴女仆的托盤裏,麵朝眾人舉起手中的杯子:“讓我們舉杯,慶祝即將到來的美味大餐。”


    “敬大餐。”


    “敬大餐。”


    成海太郎的酒杯剛送到嘴邊,後麵女仆手裏的托盤脫手,昂貴的紅酒往前倒出,灑滿成海太郎後背。


    他的後背朝著我,所以隻有我看到了那一大塊的汙漬。白色的襯衫倒上了紅酒,酒漬暈染開來,紅酒順著褲腳滴在地毯上。


    我是不是該替成海慶幸,這個房間至少鋪滿了厚厚的地毯,而不是榻榻米。


    不過地毯的清洗費用也低不到哪裏去。


    成海很生氣,把氣撒在了那個女仆身上,他抓著女仆的頭,往牆上砸。


    之前覺得他是好人的我絕對是個白癡!


    我很同情女仆,但幸災樂禍的情緒比同情更大。


    成海太郎發完了火,麵帶歉意地說自己要離開一會,等換了身衣服再迴來。


    客人們紛紛表示理解,我也表示理解。


    怎麽可能會有人看到那個昏迷不醒女仆後,還表示不理解的呢。


    成海太郎微笑著離開,他前腳剛走,後麵就有兩個保鏢進來把女仆拖走。另外兩個女仆神色自若,開始把地麵和牆上的血跡清理幹淨。


    她們動作迅速,讓人看不出痕跡,也不知道她們是怎麽做到的。等她們再次進來時,其中一個女仆推著輛小推車,另一個負責上菜。


    成海太郎沒有騙人,肉確實是好肉,我吃得津津有味,很想再來一份。碾了碾鞋子底下的那塊小石子,我該怎麽把它撿起來呢。


    今晚真是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


    成海太郎沒來由的心慌,女仆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還經過特殊訓練,不可能會出現拿不穩托盤這種失誤。


    他越想越覺得心煩意亂,叫上兩個保鏢守在房間外麵,自己進去脫掉衣服開始衝洗身體。


    沐浴露也無法遮擋住紅酒的味道,他打開浴缸的水龍頭,準備泡個澡。


    事情已經談妥,讓那些家夥多等一會,他們也不會有什麽意見。


    鬆島真是個貪心的混蛋,都開出這樣的條件居然還多要一倍,也不怕自己被噎死。


    角田那家夥肯定是在演戲,從那個組織的人所提供的情報來看,他可不是什麽普通的程序員,也不知道是演得給誰看!


    今晚的餐桌上都坐著一群狐狸,可惜再狡猾的狐狸也無法逃過獵人的掌心。


    成海太郎開始衝洗身上的泡沫,心裏還在鄙夷今晚宴會上的人,無意中餘光瞄到沐浴室外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成海太郎停下所有動作,唿吸加重,他側耳傾聽,隻能聽到“嘩啦啦”地流水聲和自己的心跳。


    外麵洗麵所關著燈,他一進來就走進沐浴室,連衣服也扔在了沐浴室裏。


    盯著那個黑影一段時間,發現它沒有任何變化,成海太郎鬆了口氣,覺得是自己多心了。他抓緊時間衝幹淨身上的泡沫,期間一直盯著那道黑影,發現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如果是人,一直站著多少會微微晃動,但黑影沒有。


    衝幹淨身子,他沒有關上淋浴花灑,踮起腳尖,用他認為的,能保持最低聲音的動作走到門口,一把推開浴室隔間。


    那道黑影居然是人!


    成海太郎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袖劍就捅穿了脖子。


    他往後倒去,人都沒能倒在地上就被殺手扶住。他抓住了殺手的手臂,握住了硬邦邦的東西,他沒有任何其他想法,本能地微微搖頭,發出嗚咽聲懇請對方放過自己。


    但這種傷勢,即便望月玄真的放過他,他也活不下去。


    望月玄抱起已經失去力氣的目標,關上浴室隔間的門。關閉淋浴花灑和浴缸的水龍頭,把目標放進浴缸。


    目標發出的嗚咽聲響了一些,卻被浴缸裏的水徹底隔斷。


    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手伸出水麵,抓住望月玄的手臂不肯鬆開。望月玄就任由他抓著,看著大量的血從目標脖子裏流出,與水摻雜在一起。


    漸漸的,目標的手緩緩鬆開,砸落在浴缸裏。


    望月玄從懷裏掏出張紙,把紙展開撫平,扔在了浴缸裏。


    外麵的保鏢察覺到異常是在很久之後,水聲已經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就算是泡澡,老板也應該換好衣服出來。


    保鏢敲了敲門,沒有得到迴應,房間裏靜悄悄地,沒有一點聲音。他們連忙衝進去打開浴室門,推開隔間,發現自己的老板睜著眼睛,死在了血水裏。


    而浴缸的血水上麵漂浮著一張紙,上麵寫著:


    “不要試圖背叛我們”


    保鏢隊長讓人下去把賓客們叫上來,隻有他清楚的知道今晚這場宴會是為了什麽,而自己的老板是被誰殺了。


    現在老板已經死了,他該做的就是把這件事情告訴宴會上的那些人和大老板。


    這件事情他瞞不住,也不敢隱瞞。


    老板死亡的消息早晚都會讓他們知道,隱瞞的下場就是和老板一樣。


    等到那時候,兇手會是那個組織的人還是樓下那些沒能得到消息而遷怒自己的客人,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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