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溝底玩了一會我們也該迴去了,到了櫻桃溝的出口處我們取了車還是按照來時坐的位置安定下來一路狂奔朝家衝去,滿載而歸每個人都是玩的很開心,連小靜都是卸掉了一臉的疲憊滿麵紅光,仿佛從那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下子活了過來這也是達到了這次出來的目的,我也是暗自高興。我心裏默默祈願,但願小靜能和以前一樣快樂,快點走出王帥的陰影快快融入新的生活中去。


    把車停在了小區樓下我們一行人的半死像一群剛從墳墓裏爬出來僵屍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好不容易的來到了樓上,齊飛和李蘭搶著往床上倒去。


    我也拉司念坐到沙上看電視,李猛則去把櫻桃拿到廚房洗淨後放在盤子裏送到了我們的麵前,接著又把草莓用刀都切成兩半放在盤子裏又撒上了些許白砂糖攪拌了下然後遞給我們每人一根筷子讓我們食用。


    齊飛一把抓了兩個放在嘴裏豪放地說:“用什麽筷子啊?在櫻桃溝你們不洗就吃這樣裝幹淨了?”


    李蘭打了一下齊飛的手罵道:“你洗爪子了沒?你動了爪子我們怎麽吃?”


    齊飛迴擊道:“我洗手了好不好?”


    小靜正義地站了出來指責齊飛道:“你沒有洗,哎,髒死了,快去洗手!”那口氣和齊飛在櫻桃溝的語氣如出一轍。


    齊飛站起來鄙夷地看著我們道:“大家都是水何必裝純!你們在溝底那麽髒還不是照樣吃啊?”


    李猛也是站在我們正義的一方說了句“此一時彼一時嘛,在那裏不是沒那條件嘛!再說了我們都是經過28道淨水工序出來的純淨水,所以我們就是比你純!”


    齊飛裝作很惡心地說:“我吐!好了,我去洗手了!你們這麽多人欺負我,小靜姐你也是叛徒,你怎麽不幫我說句話啊!”


    小靜在一邊笑的好邪惡。


    齊飛正要出門電話響了,她看了下接了起來說道:“媽媽,你迴來了?什麽?已經到家了?怎麽這麽快啊?麥克也來了?我不見,媽,我都這麽大了,我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好了好了,我一會迴家還不行嗎,好了,我先掛電話了!”


    李蘭問:“你媽媽迴來了?怎麽看著你不高興啊?”


    齊飛一下把自己的身體扔在床上閉上眼睛幾秒鍾然後睜開眼痛苦地哼哼著說:“我媽從加拿大迴來了,還帶來了她在加拿大房東家的兒子,一個外國人麥克,說什麽要和我相親。


    我才不要去什麽國外,我這麽愛國,而且我的英語這麽差我和一個外國人有什麽共同語言啊?你說我是不是我媽的親生女兒,有她這麽把女兒往火坑裏推的嗎?真是吃人家的嘴短,吃了人家幾頓飯就把我這個女兒給賣了!”


    我一聽也很可樂笑道:“你都可以嫁給外國人都能出國了這有什麽不好啊?你沒看那些中國明星爭著搶著要辦外國的戶籍,再說了,那藍眼睛高鼻子的外國小夥子挺帥的嘛,看人家小貝多有魅力啊!”


    齊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道:“小人,你怎麽就知道落井下石?你就不會幫幫我啊,不過這個麥克我和他視頻聊過天,他是中加混血兒,媽媽是我們洛城人,爸爸是加拿大人,他又長得像媽媽多一點,所以看起來和我們中國人沒什麽區別。


    他明明一個本地狗幹嘛跑到外國當進口的良犬呢?真以為自己是拉布拉多啊?看他長得倒不是多討厭甚至有點別樣的帥氣可是我就不想嫁到國外去,我是多麽熱愛我的祖國啊,啊!為什麽我的眼睛裏總是含滿淚水?”


    小靜接了一句:“因為你裝比裝的很深沉!”麵對小靜的這個粗口真是讓我們哭笑不得。


    齊飛轉過小腦袋惡狠狠地看著小靜道:“領導,你怎麽也這樣啊?你怎麽能說話那麽粗俗呢?我都這樣了,你不快點想個辦法拯救下我卻還在一邊說風涼話?”


    小靜歎了一口氣接著說:“你說你有這麽好的機會你怎麽不去珍惜啊,我倒是想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國度重新開始生活,留在這裏我看到熟悉的景物就會想到他,哎”。


    齊飛調皮地對小靜說:“要不我給你牽線把那外國帥哥介紹給你?真的了,我和他視頻聊天過真的挺帥的!”


    小靜高深莫測地說:“我看沒那麽簡單,即使你願意,你媽媽也饒不了你!看來這次你真的難逃一劫了!你媽媽這次來真的了!”


    齊飛抓了下自己的秀痛苦的說:“啊!我該怎麽辦,大家快想想辦法,快想想辦法!”忽然齊飛的眼睛看向了我,朝我陰險地笑著,讓我在這個酷暑的夏天裏不寒而栗。


    我被看得毛鎮定地問她道:“幹嘛用這樣的眼光看著我?我有什麽不對嗎?我可什麽也幫不到你啊!”


    齊飛審視了我好久湊過來巴結我道:“帥哥,你就幫下忙嘛,你也是長得不是太難看冒充下我男朋友吧,事成之後本姑娘不會虧待你的!”


    我心虛地說:“我不行,能騙了那個麥克但是騙不了你媽媽,你媽媽多精明的一個人啊?我看你就認命吧,別整那些沒用的東西!”


    “不行,你不試下怎麽知道你不行,神州行,我看行!不過你這身衣服也太寒酸了點吧?做我的男朋友不要說多麽的有錢但是出去不要給我丟人就可以了,你如果穿這個過去一定不行的!”


    我不滿地說道:“我這怎麽了?好貴的,地攤上買的時候那大媽非要40塊錢,後來我和她砍價,那大媽口氣還硬得很,最後我一咬牙50元錢要了她兩件!”


    “我暈,25塊錢的衣服你也敢穿啊?還地攤貨,別丟我人了!走!一起去衣服吧!”齊飛拉著我欲走。


    這下看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神情肅穆地點點頭說:“看來隻有犧牲下我了,看來你平常對我不錯的份上我就豁出去了,演戲也要給你演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們中國很多人都還找不到媳婦兒呢憑什麽便宜了那外國人啊?”


    齊飛看到這麽義憤填膺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說:“算你還有點愛國之心!”然後轉頭對大家說:“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我家吧,給我壯壯膽,我還不信了呢?這是在中國這是在我家,我憑什麽怕他啊?”


    小靜委婉地拒絕道:“我們這些局外人就不去了,你們過去了好好配合演戲爭取把那外國小夥子忽悠暈了,我有點累了!”


    李蘭也附和道:“是啊,我們在這玩會等你好消息啊!趕緊去辦正事吧!”


    齊飛看了看李猛,李猛道:“加油!”:


    司念也朝我調皮的擠了擠眉眼對我說:“哥,加油啊!”


    我忽然覺得千斤的巨擔壓在了我的肩膀上,告別李蘭她們我和齊飛還有司念就風蕭蕭兮易水寒的離開了房間,先把司念送到了師院,然後齊飛和我驅車來到市區,進了海瀾之家,當我看到那些衣服上都是標著成百上千的價格時候心裏有點虛了,齊飛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笑道:“別怕,姐姐我有錢!”說出拿出一張銀聯卡,得意地說:“看上什麽隨便挑,既然姐姐是借用你一下當然不用你自己拿錢,哎,不過你這人真的很沒品位還是我幫你選吧!”


    不由分說齊飛就領著我在裏麵到處亂逛,我也就跟在齊飛屁股後麵穿梭在琳琅滿目的衣服堆裏,可能這次對於齊飛來說比較重要大概要背水一戰了所以齊飛一點都不含糊比給自己買衣服還上心,眼睛不住地盯著那些衣服並不時地讓售貨員拿下來讓我試。


    我就那樣試了一套又一套,其實我不喜歡這樣隻試不買,若是平常都是要什麽不試就直接拿走,但是這個時候當我去試衣間試衣服的時候我見齊飛在外邊依然興致盎然的等待,這讓我有點不好意思,我平常都沒這麽給她買過衣服沒陪她逛過街就說:“別試了,趕緊找個迴去吧,你看這個怎麽樣?”


    這是一套米黃色的休閑男裝我挺喜歡這種款式的,好像廣告裏的印小天就穿著是這種。


    售貨小姐誇獎道:“先生,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太合適了,盡顯男孩的帥氣和時尚,看來下次我們海瀾之家再拍廣告應該來找先生您來拍!合不合體?合不合體?”


    我暈,這小姐真能侃!還要和我合體?心裏暗自好笑:“為了賣出去一件衣服撒謊都能這樣大言不慚!”我當然知道自己的斤兩誇得太離譜了反而讓人生厭,不過看到這位小姐滿臉的笑容很是溫馨,俗話說伸手不打笑人臉,更何況這種職業的笑容雖然虛偽但是很受用。


    我也沒有說什麽,迴頭看了下齊飛征求她的意見畢竟這次掏錢的是她,滿不滿意還得在她,我可以看到售貨小姐眼神中的鄙視,她一定把我和某類職業聯係起來了。


    齊飛在一邊仔細打量著我,好像在看自己的一幅作品,我在內心焦慮地等待著她的評價。趁這個當兒我看了下衣服上的標簽389褲子690兩加起來都快一千多了,齊飛不是在嫌貴吧,然後我就說要不要這件了,我們去看看其他的。


    齊飛點頭說:這件看著還不錯,看著挺“歡欣的!”,歡尋這個詞是快樂大本營裏謝娜提出來的,是英文意思,那一期齊飛和我還有李猛李蘭一起看的,當這個奇怪的詞匯從謝娜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李蘭和齊飛就笑個不停,以後這個詞更是掛在嘴邊。


    然後齊飛又接著說:“就是看著不夠大氣,不夠莊重,這次是和那個外國人拚,無論如何都不能給我丟人!”


    我點頭同意,然後又跟著齊飛來到西裝地區,齊飛看中了一套黑色西裝讓售貨員幫我拿下來,我走進試衣間試了一下出來的時候連售貨員都震驚了,呆呆地看了我幾秒然後不斷地說這個比較好,這個比較好,穿在你身上真是太合體了!


    齊飛也是滿意地審視著我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然後對售貨員說:“不錯,幫我包起來吧,就要這件!”


    我看了下衣服上的標簽880心疼得不得了,但是看到齊飛眨都不眨眼地刷了卡我才覺得這丫頭的購買能力驚人,心裏開始捉摸不透這丫頭,她這麽有錢平常卻很願意跟著我這類小混混兒徘徊於夜市的大排檔上吃那些油膩膩的燒烤。


    每次都是裝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她真的習慣這種小人物的生活嗎?次讓別人給我買衣服而且還是買這種傻貴的東西,心中被一種小小的幸福充斥著同時還有夾雜不清的複雜情愫。


    我不知道到底該怎樣評價眼前的這個女孩?忽然眼圈有點濕潤。


    幸好齊飛沒有覺察到否則一定會笑話我的,然後又帶我買了皮鞋領帶還有一塊男士的手表,雖然不是多名貴但是她說男人不戴手表不成熟,我也次用那種表,一兩個小時花了她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保守估計應該不下2000,我又是一陣感慨,我的天啊,真是罪過,我一兩個月的工資就這麽短短的一兩個小時就給徹底揮霍掉了。


    我本來想包起來提著走,齊飛卻說:“現在就穿上,從這一刻開始演出已經正式開始了,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去演,現在我們就先排練一下,臉要笑,會心地微笑,從心底發出地笑!”


    我傻兮兮地笑了一個,齊飛罵道:“再換一種款式,這種笑太傻!”然後她挽著我的胳膊小鳥依人地挎著我。


    我說:“熱,能不能先解開領帶,先迴家吧,迴去我再換上好不好?”


    “不行,現在就穿著,好好表演!”


    我憤怒地看了齊飛一眼不滿地道:“大熱天的把我包得像個粽子似的,看來掙你這兩塊錢真的不容易啊!”


    齊飛邪惡地笑了道:“你以為錢都那麽好掙啊!?走吧,該陪我去買衣服了!”


    然後就陪她去了上海市場最繁華的地段穿梭於各大商廈之中,齊飛更是對這些衣服狂熱地喜歡,試了一套又一套,每試一套我就就在外邊不耐煩地等待但是覺得她能陪我試那麽的衣服也就心理平衡了一點。


    最後齊飛選了一套only連衣裙,看起來端莊又很大方,轉了一圈問我道:“怎麽樣?”


    我也被她的這種美麗震撼了誇獎道:“beautiful!”而事實上是我想趕快買了走人,因為我的腿都快累斷了。


    她卻信以為真,很高興地打包了起來接著又選了一套正裝,才肯罷手,具體花了他多少錢就不關我什麽事了,我也沒好意思問。


    然後我努力地把這些大包小包地抱到車上扔在後座上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然後我們開車去齊飛家,一路上我都在思考著一會我該如何應付她那刁難的母親大人梁靜怡,這也是我次見她媽媽,務必給她留個好印象。


    我們的保時捷在國寶別墅齊飛的那幢樓下戛然而止,我先下車很有紳士風度的幫齊飛開了車門並做了個請的姿勢,齊飛看了我一眼調皮的像皇太後一樣一隻胳膊架了過來,我則像個小太監一樣低頭哈腰的差點攙住她。


    她兩隻腳落地後開始挽住我的胳膊,從現在開始我們的表演已經正式開始了,我們裝作很親密的樣子朝門口走去,在門口按門鈴的時候齊飛還故意腦袋歪歪地倚靠在我肩膀上。


    開門的是瑤姨,看見是我們她低聲說了句:“小飛,你怎麽才過來,你媽媽在大廳等你,你快點過去吧!”然後看見了我朝我微微地點了下頭。我禮貌地說:“瑤姨好!”瑤姨開心地說:“你是周宇吧,你也快進去吧!”


    走到大廳,見到齊誌國坐在沙發上喝著茶水,沙發上還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斯文的無框眼鏡戴在她筆直的鼻梁上,眼睛裏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一看就是很有學問的知識女性,麵容姣好皮膚細膩,看年齡不過三十多歲,如果不是我有思想準備的話我一定誤以為這個美女就是齊飛的姐姐。


    她正一臉憤怒的盯著我和齊飛,另一個單人沙發上坐著一個帥氣的男孩大概就是齊飛口中的麥克吧,短短的頭有點黃,但是從麵容上看卻好像屬於亞洲人,一身的休閑裝穿在他身上恰到好處一點都不張揚,即使他坐在沙發上我也能感到他身材的挺拔。


    而那一抹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淺笑讓我都險些入迷,這樣一個混血帥哥,我拿什麽和他來比?人家老外都穿的休閑裝,我此時才覺得自己一身西服渾身散出老土的氣息,簡直就一爆戶的嘴臉。我差點亂了陣腳。幸虧一邊齊飛扶住了我快要倒下的我。


    我站在那裏忘記了台詞,齊飛狠狠地掐了我的腰,小聲嘀咕道:“快說啊!”


    然後我才像背台詞似的很不自然地說:“阿姨你好,我叫周宇,我是小飛的朋友,男朋友!”


    我看到那老外的臉稍微抽搐了下心道:“這孫子原來懂中國話?”


    齊飛的媽媽梁靜怡冷哼了一聲說:“我知道了,你就是周宇?聽我們家誌國說小飛在和你談戀愛?我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我們家小飛能看上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男孩?


    但是我看到了你之後我很失望,你也沒有什麽值得我們小飛喜歡的地方啊!你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個我和齊飛在來的時候已經統一了思想就不假思索的說:“我們開始快一年了,但是伯母你的話也不能這麽說,我是很普通站在人群中都找不出我來,但是你不能懷疑你女兒的眼光。


    你女兒的眼光就是代表你的眼光,如果你說你女兒沒有眼光的話就是說你自己沒有眼光!”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什麽邏輯反正是看了《武林外傳》中呂秀才憑一副三寸不爛之舌讓大盜都自殺了的話我也開始胡侃不管我說的有理沒有。


    梁靜怡輕蔑的一笑道:“伶牙俐齒,對付小女孩還可以,可惜我是過來人不吃你那一套,請問周先生你在哪裏高就?月薪多少?”


    我小小地汗了一下,我本來應該按齊飛說的我在某某研究所上班,年薪十萬,可是一下沒有了說出來的勇氣,因為我現在的處境真是尷尬至極。


    從原來的公司裏走出來還沒有出去找過工作,可以說我現在是無業遊民,工作的事情還沒著落,即使找到也是一個月2000多塊,我這樣的條件拿什麽去給齊飛幸福?拿什麽和眼前的勁敵麥克比?我忽然不想這樣無聊地演戲下去了,我想退出。


    我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正好齊誌國在一邊替我解了圍岔開話題指著麥克說:“周宇,這個男孩叫麥克,來自加拿大你們認識一下!”


    麥克挑起眉大方地伸出手按照中國人的習慣說:“how do you do!”


    我暈,來我們中國還說那洋橛子話,欺負哥們不懂英語啊?我也不甘示弱地迴答道:“好毒,有毒!i am zhouyu!”


    然後伸出了手和他握在了一起,那孫子竟然來陰的,憑著自己的驢蹄子比我的手有力氣像一把鉗子一樣牢牢的夾住了我嬌嫩的小手,但是咱瘦是瘦,有肌肉,我也是暗下力氣,我看到他臉上也是稍稍抽搐了一下然後勁一下子鬆了下來,我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微微笑了笑。


    他迷人地一笑誇獎我道:“your english is very well!”


    你還沒完沒了?考慮到我英語雖然過四六級但是說實在的那些東西都是考出來的,我的口語水平應該不是多好,考慮到如果這個小子說點比較專業的話語我可能就真的聽不懂了就大大方方地說:說中國話!


    那丫稍微驚訝了一下然後頻頻地說:“ok,ok,周先生,你真是博學多才!英語說的都流利那麽!”我差點笑出聲來,這老外說漢語不僅語法錯誤而且那語氣都一個調調,但是這對於一個外國人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竟然還會漢語,可見剝削多彩的不是我而是他,他是有意在這裏炫耀。


    我來了一句無厘頭似的英語道:“where,where?(哪裏哪裏!)”


    那家夥顯然沒有領悟這句話的意思用詫異求助的目光看向梁靜怡,梁靜怡冷豔的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說道:“麥克你先和齊飛去樓上,我有話要跟這位先生說!”


    麥克站了起來說ok,然後欲伸出手拉齊飛。


    齊飛努了下嘴不滿地看了下梁靜怡女士乖乖地和麥克上了樓。快要進門的時候齊飛還朝我握了握拳頭示意我加油努力,我點了點頭。


    梁靜怡看到他們二人進了房間朝我點點頭說:“坐!”


    那種語氣不容人拒絕,我就坐在了剛才麥克坐的沙上,梁靜怡才緩緩地說道:“周宇?是吧,老實說你是不是小飛找過來的人專門對付我的?”


    我很想說是,我真的不想再這樣演戲下去若是我生在民國時期絕對是個出類拔萃的漢奸人物,但是我不能這麽快就背叛齊飛至少我要對得起她給我買的這身兩千多塊的道具,我就硬著頭皮繼續演戲搖搖頭說:“不是啊,我們真的在交往,你可以問齊叔叔!我們以前就在一起了!”


    梁靜怡如鷹隼的目光冷冷地看向了正在喝茶的齊誌國,齊誌國差點被水嗆到迅速地喝了一口茶為我作證道:“是啊,其實周宇是個挺不錯的孩子,優點特別多,比如學習好,下象棋的技術也特別高!”


    梁靜怡沒聽他說完就厲聲地說:“你給我閉嘴,好好喝你的茶,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女兒跟著你都被你帶壞了竟跟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下象棋的技術高也是優點啊?你就知道下象棋!”


    齊誌國馬上閉嘴,麵對這個強悍的女人,往日在局裏飛揚跋扈的齊局馬上噤若寒蟬,低頭默默喝自己的茶!我猜現在這個家裏梁靜怡絕對有領導地位,即使齊叔叔想幫我也隻能愛莫能助了。


    我就認真地說:“伯母,請相信我,我能給小飛幸福!”


    梁靜怡銳利的矛頭猛然轉向了我厲聲地說:“幸福?你怎麽給小飛幸福?你在哪裏工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還沒畢業吧?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社會上還沒有站住了腳跟!你怎麽給我們家小飛幸福?


    你知道我們家小飛想要什麽嗎?她從小錦衣玉食,你一個國內二流大學的小本科你一個月工資能有多少?再說你家是洛城的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家還是農村的,請問周宇周先生,你怎麽給我們小飛幸福?把我們小飛帶到農村去當一個村姑嗎?”


    麵對梁靜怡的咄咄逼人我真的慌了手腳,竟然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低垂著頭無比落寞地一言不,齊誌國看了一下我心疼地說:“你看靜怡,這孩子剛來我們家你們也是初次見麵,這孩子也是挺不錯的,你就不能好好說話,你自己都是知識分子別讓人笑話你沒有涵養!”


    梁靜怡馬上把矛頭又指向了齊局罵道:“要什麽涵養?是女兒的幸福重要還是你的麵子重要?既然你不願意當惡人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反正小飛就是不能跟眼前這個混混兒在一起!你給我先迴房間,我有話要給周宇說。”


    齊局朝我遞了個眼神示意我保重,我微微的點了點頭。齊局就上了樓,隻留我一個人和梁靜怡對峙,就像兩個高手之間的過招,無招勝有招,此時氣氛及其壓抑,仿佛戰爭一觸即發。如果眼神是一把利劍我和梁靜怡已經交手幾個迴合。


    等棋局離開一分鍾後暴風驟雨終於來臨了我也做好了準備,梁靜怡刁蠻地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像一個不講道理的潑婦?”


    我搖搖頭說:“沒有啊!”


    梁靜怡接著說道:“不錯我就是一個十足的潑婦,我隻是一個天下最平凡的女性,任何做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過得幸福,我也不例外,請你理解一個做母親的苦衷,我也是接受過新思想的女性.


    按說我在國外待了那麽長時間我應該思想更解放可是我們的老祖宗的一句話門當戶對還是很有道理的,我雖然不要求我女兒一定要嫁入豪門但是至少也應該和我們的條件差不多吧,我對你的家庭情況也不了解,但是從一些渠道了解到你的一些情況,你家庭條件並不好!希望你能理解!”


    我點頭說我懂。


    梁靜怡又展開新一輪的攻勢歎了一口氣對我說:“小飛是個苦命的孩子,我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撇下了他們父女去了國外現在想想真的挺對不起他們的,我想給她找個好點的人家嫁出去,話已經說得很明朗了,請你離開小飛,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好商量!”


    我無比淒慘地笑了一下說道:“你以為你家小飛是商品嗎?伯母你這是對小飛的極不負責任,你是不是在國外待的時間久了腦子全是利益化,你知道小飛想要什麽東西嗎?你知道怎麽小飛才過得幸福嗎?你不會了解的,你以為你幾年沒關心過小飛剛迴國帶迴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她就幸福了嗎?你錯了伯母!”


    梁靜怡製止住了我歇斯底裏地說道:“我對不對用不著你來教訓!這卡裏有10萬,我想對於你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不算少了吧?我對你沒有別的要求隻希望你離開小飛!這也是一個做母親的職責。”


    淚水在我眼眶裏打轉,我抬起頭努力抑製住不讓它流出來然後站了起來淡淡地說了句:“謝謝伯母的一番話,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


    轉身欲走,梁靜怡把我叫住居高臨下地說道:“真的謝謝你能成全,這錢你一定得收下!要不然我心裏內疚!”


    “錢,是吧,錢算什麽東西!這些我一樣會有的,但是你除了有錢還剩下什麽?謝謝你的好意,拜拜!”我奪門而出。


    本來我和齊飛還沒發展到那一步,我來也隻是逢場作戲假扮一下她的男友,但是此刻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太入戲太投入,麵對盛氣淩人的梁靜怡我有種和這種惡勢力做鬥爭的.


    我忽然想起了《西廂記》裏的老套情節,窮小子和富家小姐走到一起真的不容易,忽然很同情張生,社會已經開展到現在我們還是重複著當年張生和崔鶯鶯的覆轍,我們還是無法衝破封建社會的桎梏,這真是時代的悲哀。


    當我跑出大門的時候齊誌國追了出來對著我的背影喊道:“周宇,你先等等啊!”


    我看到了齊叔叔就腳步慢了下來,我們並肩走到那個護城河的邊上,河中是緩緩的流水,齊誌國遞給了我一支帝豪,我本來不怎麽抽煙但是我還是接了過來,齊誌國歎了一口氣吐了一個煙圈,我也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然後慢慢吐了出來.


    看煙霧在空氣裏慢慢飄散我才知道什麽是抽的是煙吐出來的是寂寞,我們就站在那天我們想要挖個土坑埋笨笨的那一塊草坪上,我也真想再挖一個大大的土坑埋葬了自己的煩惱。


    齊誌國終於開口說話了:“周宇,其實我也能理解你,因為你讓我想起來我的當年,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當初的影子所以我看到你就想起了過去的我,你可以看出來我對你很有好感,將來能成為我的女婿我覺得也是未嚐不可,但是我在這個家不怎麽當事,你也知道,小飛的媽媽很好強,在家裏她是我的領導,什麽事情我都聽她的,在你和小飛這件事情上我一直采取中立的態度,我也不知道我該站到哪一邊,我們大人共同的一個心願就是希望我們的女兒將來幸福,我和小飛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年,這丫頭的心思我了解,她心裏怎麽想的我一清二楚,這丫頭單純的就像一張白紙,她沒有她媽媽那麽勢利,你給她一個簡單的小東西她都能開心快樂很大一陣子,以前我都覺得小飛有點自閉,但是聽說後來和你還有蘭兒她們認識後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這對我來說也是一件高興的事,我看出來了,小飛這丫頭就是沒那種嫁入豪門的福氣,她要是嫁到國外嫁入豪門就像一隻被抓到籠子的金絲雀我知道她的性格她不會開心的,但是我又沒法忤逆靜怡的意思,畢竟她也是為了小飛好,我希望你能好好思考一下這個問題,你是個男人,男人就不應該讓自己的女人和自己過窮日子,如果畢業後有什麽困難可以隨時聯係我!”


    不苟言笑的齊局今天忽然劈裏啪啦的給我說了這麽一大堆讓我頓時愣在了那裏低頭呢喃的說:“謝謝齊叔叔,我理解您,其實我現在也沒有底氣,聽了伯母的一番話我覺得我給不了小飛幸福,因為我對自己的未來都沒有信心,馬上畢業了,我也應該以事業為重,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齊局用他那厚厚的手掌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深深的明白我稚嫩的肩膀上瞬間多了一副很重的擔子,我點了點頭說:“謝謝齊叔叔,我要迴去了!”


    齊局說:“你先等等,我開車送你過去吧!”


    我委婉地拒絕道:“不用了麻煩齊叔叔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齊誌國看到我的傷心處狠狠地低下頭說:“那好,那你自己走吧,我就不送你了,叔叔家以後還是隨時歡迎你,你要常來看看我啊,叔叔還要和你切磋下棋的技術呢!”


    我淒慘地笑了笑說:“好啊,哪有時間咱再殺幾盤,非殺你個片甲不留不可!”


    齊局臉笑成了一朵花,幾道深刻的皺紋在臉上若隱若現,我才現久在官場上混的他也是蒼老了許多,笑了好久才挺了下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你這小子好猖狂啊!那到時候看看誰被誰收得服服帖帖!先說好不準耍賴啊!”


    我忽然心情好了很多,悵然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欲走。


    剛走出花園的大門,齊飛就跑著追了過來,好遠就大聲的叫道:“周宇,你等等我!”


    我假裝沒有聽見不理會繼續往前走。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生氣地說道:“我在叫你呢,你怎麽還走啊?”


    我才懶洋洋地轉過頭用不耐煩的眼光看著她好像眼前一個陌生一樣我用同樣陌生的說話方式說道:“你怎麽出來了?你迴去吧!”


    齊飛看著我那張死灰的臉眼睛裏噙滿了淚水問我道:“你就那麽沒出息!你就這樣放棄了!你太讓我失望了,我越來越覺得不認識你了,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周宇了,算我看錯你了!”


    我苦笑了一下從她小巧的手中使勁抽出了我的胳膊氣唿唿地說:“算你看對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迴去吧,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麵了!”


    “我媽媽給你說了什麽?!你怎麽可以這樣?我希望看到從前的你!”齊飛在我麵前已經是淚如泉湧。


    我有點懵,我們說好今天隻是來配合你演你男朋友的呀?怎麽感覺我們都很入戲,跟真的一樣,連周圍的人都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忽然覺得有點搞笑,但是我卻依然心痛,可能我也把這段感情當真了,隻是用玩笑的假扮男朋友的戲謔來掩飾我們的尷尬。


    我假裝無賴痞子般地說:“你還想看到什麽樣的我?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以前和你在一起是我假裝的,你還不明白嗎?我配不上你大小姐,我在你麵前永遠抬不起頭,你讓我好好做人行嗎?你可以去嫁個麥克了!”


    “你混蛋!”一個清脆的耳光扇在我右臉上,我忽然覺得這個耳光很愜意,我很想讓人再這樣甩給我一個耳光,我淒慘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齊飛捂著臉哭著傷心地跑開了。


    我對著她的背影心裏輕輕地說道:“對不起,我愛你,但是我必須這樣!不是因為不愛,正是因為愛才悄悄地躲開,躲開的是你,躲不開的是那份默默的情懷。”


    轉過身,我的淚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來。腦海中又閃現出那幾句歌詞:你轉身走向來時的街,陽光刺出眼中的淚,原來離別正上演,挽迴終究是無解,漸漸不見你微笑的臉。


    我轉過我的臉不讓你看見,深藏的暗湧已經越來越明顯,過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見麵,我害怕每天醒來想你好幾遍,我吻過你的臉你雙手曾在我的雙肩,感覺有那麽甜我那麽依戀,每當我閉上眼我總是可以看見,失信的諾言全部都會實現。


    那些齊飛的影像像電影一般闖到了我的腦海裏。


    初次遇見:


    “弟妹好!你就是俺弟妹吧?”


    那女生臉一紅羞羞地道:“我才不是呢!你什麽眼神啊?”


    又一次:


    齊飛打了個哈欠有點睡意地問李蘭:“今天晚上我睡哪裏啊?”


    和齊飛混得有點熟了我也就口無遮攔地胡言亂語起來出口就說:“那還用說,當然是和我一起睡了!”


    齊飛扭過頭來怒氣衝衝地盯著我眼睛裏的火苗好像就要燃燒掉,李蘭也是一個拳頭朝我砸過來,接著齊飛也是嘴裏喊著:打死你這個小人,打死你這個小人!讓你胡說,讓你亂說!


    火車站:


    齊飛把一個包朝我扔了過來說道:“拿著,快點送我迴家!”


    我無奈地答應下來說道:“好吧,不過我可不當你的免費車夫,送你到家二十塊怎麽樣?打地也得十來塊地!”


    “你這人怎麽鑽進錢眼裏了?好,成交!走吧!”齊飛咬了咬嘴說道。


    音樂噴泉:


    火樹銀花,流光溢彩,路邊的大排檔裏。


    她滿嘴油膩的拍著滾圓的肚子說:好飽啊!


    從四川迴來的車上:


    齊飛沒有說話依舊是哭個不停,我幹脆坐到前排的座位上把肩膀借給了她用,用手輕輕拍打著她的肩膀好像在哄一個嬰兒睡覺,她靠在我肩上依舊哭得淚如泉湧,幾秒鍾就把我的衣服打濕了,我可以聽到她的心髒快速地跳動的,胸口也是一起一伏的。


    珠江路上:


    齊飛噘嘴說道:“知道了,你能騎個破車載上姐姐我這等美女是你的福氣,還要錢?你怎麽那麽不領情呢?有點紳士風度好不好?”


    我調侃道:“你?勉強算個美女吧,但是你還別看這車破,坐過這車後麵的美女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哎,沒辦法人長得帥真是遭罪啊,如果老天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不要再長這麽帥!”


    齊飛狠狠地錘了一下我的後背:“你不吹牛你會死啊?見過臉皮厚的但是還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臉皮厚的?哎,你說你的臉皮是怎麽長出來的啊?純天然的嗎?”說著還用手捏了一下我的臉頰驗證一下是不是純天然的。


    我一個人失魂落魄地開始往家走,從國寶別墅到我們居住的小區,僅僅不到一兩公裏但是我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天空暗了下來,風也有點涼了,沿著昔日走過的路,思緒一下子迴到了兩年前,那時候天天就這樣步行去k大找蘇慧,而此刻的她又在哪裏了啊?想起這些又是一陣傷感,那誰說過了一句話,歲月就像是一條河流,左岸是無法忘卻的迴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快流淌的是年輕時隱隱的傷感。


    等我走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我摸索著爬到六樓,李蘭幫我開了門,我無精打采地走了進來,小靜和李猛在房間看電視。


    我一下子躺在床上,扯掉領帶狠狠地扔在了李蘭的床上,小靜說:“怎麽了?你的戲演的怎麽樣啊?還弄了一身衣服啊?”


    我惆悵地歎了一口氣道:“演的相當蹩腳,齊飛她老媽真是個厲害的角色,放在古代就是一母夜叉,我鬥不過她,演戲失敗了,她把我罵了一頓,她要給我五萬讓我和齊飛分手!”


    李蘭說:“你接了嗎?”


    “我接什麽啊?”


    “你傻啊,你本來就沒和齊飛怎麽著,隻是讓你演下戲,這下你白白撿了五萬塊你怎麽不要啊?”窮瘋了的李蘭開始給我灌輸她的思想。


    “我,”我本來想說的話又被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我本來是打算隻是演戲一下,後來假戲真做了,這個當然不能讓李蘭她們知道,要不然就會嘲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小靜則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就問:“到底怎麽了?你給說說當時的情況啊!”


    我傷心欲絕地說:“沒什麽情況了,事實就是齊飛的老媽從加拿大給她帶了一個帥哥,一心一意地想讓她嫁給老外,我就落榜了!另外我一窮二白的我也知道我應該以事業為重了!”


    李猛道:“看來你們有緣無分了,你也別傷心,你不是還有很多後備的女友嗎?直接補上!再說了,我也不讚成你們,看著齊飛性格大大咧咧的在小事上不會和你計較,但是生活啊,這和戀愛不一樣,一旦沾上柴米油鹽你就可以看到她的真麵目了,你們並不合適,至少你現在的經濟狀況你養不起她,小子,還是聽哥一句好好賺錢吧!”


    我忽然覺得我做人真是太失敗了,洛城對我來說已經成為一個寂寞空城,看來畢業後我也沒有必要留在洛陽了,因為洛浦這地兒太浪漫也太傷人。


    我想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遠遠地逃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重新生活.我就對他們說你們繼續玩吧,我要去睡覺了。


    李蘭知道我的心情不好也就隨我了,我走迴我的房間,把齊飛給我買的一身裝備脫下來輕輕地撫摸著那華麗的料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放到櫃子的最裏麵,就像《斷點》裏那句歌詞一樣:過完了今天就不要再見麵,我害怕每天醒來想你好幾遍。


    然後工作的事情也沒有著落,心情很煩也睡不著,我就拉李猛和我出去喝酒,李猛看出來我心情壓抑著不高興什麽也沒說也就爽快地舍命陪君子了。


    然後我們來到k大對麵那條龍祥商業街,在靠路邊的大排檔裏要了一些燒烤就喝起了啤酒來,一瓶接著一瓶,李猛知道我心情難受也沒有勸阻。


    隻是陪我喝了一杯又一杯。


    等我們喝的優點飄飄然的時候我醉眼蒙矓的好像看到了小西和楊箏,邊上還有個女孩,仔細一看竟然是蘇慧,我沒有敢打招唿,埋頭繼續喝酒,誰知道小西那丫頭就是眼尖,竟然在這昏黃的路燈下看到了我,我一直以為,我隱身了別人就找不到我,沒有用的。


    當我低頭的一瞬間,小西竟然喊我道:“周宇,李猛怎麽了?兩個人在這裏喝悶酒?要不要小女子給大爺唱個曲兒?”說著竟然坐到了我們對麵。


    我假裝才看到她一樣驚訝地說:“小西?還在外邊瞎轉悠啊?就你一個人啊?”


    小西拉了一把另外一個女孩,是蘇慧。


    李猛招唿道:“兩位美女一起過來喝啊,老板再來兩瓶青島啤酒,十塊錢的烤黃魚!”


    小西慌忙說:“我不喝酒,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給我要!”


    酒上來之後,我們四個就在這個場子裏豪爽地喝了起來,四周的食客還是不少,然後邊喝邊聊,小西問我道:“豬頭怎麽沒和你出來啊?他在忙什麽啊?”


    我才忽然意識到我已經很久沒迴學校了,自從聽說王帥的噩耗之後我就一直像個陀螺一樣轉啊轉個不停,很久沒迴學校,很久沒見到那幾個禽獸了,畢業了,真的該畢業了,曲終真的就要人散了。


    看小西還在等著我迴答我就調侃道:“豬頭在幹什麽你能不清楚嗎?你怎麽不找他玩啊?這幾天我比較忙還沒迴過學校呢,還沒見過豬頭,應該也是閑得沒事吧,再過幾天就要離校了。”


    蘇慧文縐縐地呢喃著說:“是啊,時間過得真是快啊,白駒過隙,歲月如梭啊,還記得那會兒我們學校操場那片鵝卵石的空地嗎?”


    思緒一下子飛迴到那年夏天,寧靜的夏天,天空的繁星點點,心中有些思念,思念著你的臉,那時候草長鶯飛,天都是藍的如同海一樣,我們就那樣背靠著背坐在那片黑暗的鵝卵石的空場上,那晚她是那麽溫柔,人生若隻如初見該有多美好啊。然後我接口道:“恩,當然記得啊,不知道現在那個地方還有沒有?”


    蘇慧低頭道:“我也不知道,要不我們再去看看吧?”


    李猛看了下手機道:“不到十點,可以讓你們舊地重遊重溫下舊夢!”我和蘇慧相視一笑。付了賬我們就朝對麵她們學校走去,盡管已經是夜裏將近十點鍾昏暗的校園小徑上依然不時的走過一對對情侶,七月,一個分離的季節,一個傷感的季節,一個分手的季節。


    我們並肩走到教學樓西邊,那個空曠的鵝卵石空地已經不見了模樣,取代她的是一個人工堆砌的假山,假山上種著隱蔽的植物,這就為情侶們提供了一個十分隱蔽的優惠場所,我們坐在靠路邊的一條石凳上坐下。


    忽然聽到了一陣男女的劇情運動的聲音,偶爾夾雜著粗重的喘氣聲,李猛久經沙場當然知道這是什麽聲音也完全明白這個聲音意味著什麽,這居然讓李猛熱血沸騰,我雖然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也是臉上一陣羞澀,蘇慧大概也明白過來怎麽迴事滿臉羞紅地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點離開吧!”


    隻有單純的小西還蒙在鼓裏不斷地問蘇慧:“為什麽?我們為什麽要離開啊?”


    蘇慧罵道:“小笨豬,讓你走就走了,怎麽那麽不聽話!”


    然後我們逃也似的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幾年的時間,我們這些師弟們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她們所作所為已經讓我們這些即將畢業的人暗自羞愧,而這些可能也是即將畢業的大學生們,保安們大概也很同情這些即將分離的情侶們竟然放鬆了巡邏,然後我們就圍著學校我們熟悉的小路轉了起來。


    蘇慧忽然問我:“畢業後你打算去哪裏發展啊?”


    我長歎了一口氣說:“誰知道呢?應該是離開洛城吧,我不想在這裏待了,青春向北漂,北京吧也可能是廣東!你呢?還留在洛城嗎?”


    蘇慧也是好像很煩惱似的說道:“這裏工資好低而且很無聊,我想迴去咱們家的醫院,我有親戚在協和醫院上班!”


    她說咱家裏的時候讓我很是一陣親切,我才意識到我們是老鄉,是的,老鄉,這個一度在剛開學的第一個學期出現最頻繁的詞匯,每個脫離高中苦海的孩子都竭力尋找的老鄉,尤其是異性老鄉,也許是青春期的浮躁也許是荷爾蒙的過度分泌,讓我們這群幼稚的孩子們每天忙著老鄉聚會,無所事事。


    第一學期就在我們的相聚分別喝酒分別中很快過去,有的老鄉隻見過一次麵之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而到了大二大三這個詞匯迅速退熱,我們不再說誰和誰是老鄉而是說誰和誰是情侶,那些八卦的女生們開始討論誰和誰戀愛誰和誰分手之類的。


    然後附和道:“恩,還是迴家好點,離家近點,你媽媽也少擔心每周還可以迴家,可是我不想迴家,我想看看外邊的世界!”


    李猛和小西也在談得很投機,我按亮了手機看了下已經快十一點了,寢室馬上要熄燈了就對小西和蘇慧說:“你們迴寢室吧,我們也要迴去了!”


    順路把她們送到了樓下,小西朝我們招手說:“再見,猛哥還有周宇,有時間我還去你們家混飯啊!”可是這樣一句客氣的話一年兩年內都沒有實現,因為我們不知道我們明天就會各奔東西。


    蘇慧也朝我揮了揮手,嘴角揚起,笑靨如花,我忽然癡迷地看著這一個瞬間,時間仿佛迴到了那兩年,她還是那個每天對我撒嬌讓我把她送到寢室門口的小丫頭,我還是那個陽光帥氣對未來無所畏懼覺得明天很光明的張揚少年。


    那時候我們就覺得我們畢業後一定會到一起,可是我們的愛情就像煙花一樣曇花一現,還沒有來得及細細品味已經化作單調的鐵屑散落一地,我們的愛就這樣夭折了,而這期間我們又是分分合合,我已經再次經曆了兩三個畸形的戀愛,戀愛不是簡單的請客吃飯,可是就是這麽短短的一瞬間我們就已經錯過了幾十年,我們再也迴不去了。


    我拉著李猛迅速轉身開始往家跑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洛陽,今夜請將我遺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司家七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司家七少並收藏洛陽,今夜請將我遺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