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繼火拿著手裏的放大鏡,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這株板藍根的根部看。


    研究台上,那冰冷的器具剝離著這株“板藍根”的分根,就好似在剝離一塊皮膚。


    那幹枯的木根處的長須,盤根錯節的交織在一起。即便是這樣,楊繼火也發現了裏麵的規律。


    他用手裏的鑷子輕輕地挑開了其中的一個根須,然後用刀片輕輕把它的須上刺開了一條很微小的豁口。


    那根須裏突然就滲出了一股很像血液狀的東西。紅色的粘稠東西“吧嗒、吧嗒”的滴落在了實驗台上。


    楊繼火心裏猛的一驚,他抬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觀察著這一切的老陳。


    “這個不是板藍根麽?怎麽會......”楊繼火喃喃道。


    老陳皺緊了眉頭,他三兩步的衝過來,一把推開了楊繼火,徒手就拿起了那根須。


    沒想到,這裏果真大有文章。


    本以為他的幾萬塊就那麽打水漂了,沒想到那個黑瘦的老頭竟然沒有愚弄他。


    用手去捏剛才被楊繼火刺出的那個小小的豁口。


    嘶——


    那根須在接觸到老陳手上纖細的皮膚時,突然變得堅硬也很尖銳。


    一下挺起的須尖,“嗖”的一下就紮進了他的指甲縫裏,老陳疼的“哎呦”了一聲,他下意識地抽手,可是他越使勁,那個根須紮的越快而且越深。


    好似它不停地朝著傷口的最裏麵肆意地延伸......


    老陳驚恐的看著楊繼火,楊繼火此刻也傻眼了。這種情況任誰也沒法預料到,於是,楊繼火去拿火準備燎它。


    打火機“嘭”的一聲,打開的時候,那根須直接就開始散發了巨大的生機。


    綠色的葉子隻在瞬間就從那枯萎的頂部生長出來,綠色的葉子上瞬間開滿了黃色的小花。


    幹枯的根須也開始變得油亮亮的,好似恢複了原有的生機。根須開始變粗,從一指寬立刻膨脹到胳膊那麽粗,而整個綠色的葉子也開始不停地朝著各個方向翻卷。


    很快的,整個狹小的實驗室裏,都被這株奇怪的靈植給鋪滿了。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綠色的網,整個房間裏都是苦苦的藥材的味道。


    沒錯,是板藍根的微苦的辛甜味兒。


    他是個死人,他的血液根本不多,那都是死亡之前時候所殘留的部分血液,一直就那麽在他的體內存放著。


    老陳有些擔心自己,這是他死而複生以來,第一次擔心自己的安危。


    說不怕死,那都是假的。老陳自從上了年紀以後,他就變得更加珍惜起自己的生命來。


    “隻有年輕人才會覺得生命如同路邊的頑石或者是田埂的草芥呢。”老陳想著,一把拽起實驗台上的刀具,狠狠地就朝著那根粗壯的如同手臂的根須砍去。


    刀子的利刃一瞬間就碰到了那粗如腕臂的根須上麵,卻又在一瞬間被彈了迴來。


    就如同切到了鋼筋上那般,震的老陳的手臂麻麻的。


    這......


    老陳呆呆的望著那植株,粗壯的藤蔓在他的四肢附近遊走,就好似一條條粗如碗口的蟒蛇。


    楊繼火立刻就慌了,他清醒的認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如果,這個藤蔓繼續生長的話,他們都會被這藤蔓奪去僅有的生存空間。說不定會被擠死在這個狹小的實驗室中,說不定,會被這些枝條刺穿身體。


    而此刻,實驗室的門怎麽打都打不開。


    楊繼火使勁拉著,但奈何那門上都是根須,巨大的根須盤繞在上麵,將附近的桌椅都開始扭曲,擰轉起來。


    很快的,他們的下場將會和那些金屬的設施是完全一樣的。


    楊繼火倒吸了口涼氣,他驚恐的看著老陳。老陳也同樣驚恐的看向了他。


    關鍵的時刻,楊繼火的眼睛一瞥,餘光裏一個紅色的瓶子進入了他的眼底。他的眼睛瞬間明亮起來,撲身一把將那瓶子提起,對準了粗壯的藤蔓就開始噴。


    很快,狹小的房間裏都是白色的冷霧。那粗壯的根須瞬間停止了扭動。


    霧氣散去的時候,老陳全身瑟縮的躲在那個實驗台的空隙底下。


    他不停地發抖,指甲裏的那根根須也從他的手指尖上抽離了。隻留下一個很深的紅色的裂口,老陳隻覺得有股火辣辣的疼。


    他定睛一看地上,那根藤蔓也不動了,好像是失去了知覺或者是死了?


    “是不是死了?”老陳有些茫然的看向了楊繼火,問。


    楊繼火聽到了老陳的問詢,這才慌忙地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扔掉了手裏的滅火器。慌亂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那歪歪扭扭的眼鏡後,他說:“我不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從哪來的?實在是太奇怪,太嚇人了。”


    老陳噗嗤一聲就笑了。他說:“你殺死了它。”


    “我殺死了它嗎?”楊繼火狐疑,“這個東西也許根本就殺不死呢。”他又有些疑神疑鬼的補充道。


    “也許吧,不過你還是挺厲害的,出乎了我的意料。”老陳對他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良久,老陳從浴室出來後,收拾好一身的疲態後,他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還是那個女人打來的,不過這次那個女人的語氣好似對老陳多了幾分客氣。


    約定的時間是晚上,在一家高檔的不會打烊的西餐廳。


    那裏麵都是鮮少有人去的。畢竟,老陳知道這幾年不比往年的時候,人們好似消費降級後的觀念都變得更加的明朗了。


    人們對追求奢侈的飯食的欲望好似也少了很多,而對於那些健康的飲食結構,大部分人倒是動了更多的心思。


    這是一個好事,至少對於老陳來說,是個好事。因為,隻是這麽一來,他跟一些人特殊的見麵地點,就會越來越好找。


    沒有任何的耳目,任何開放的地段都可以成為他與之交談的秘密地點。


    女人見到他的時候,穿了一身素雅的黑色裙子。她眉清目秀,齒如瓠犀。碩大的眼睛裏炯炯有神,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走到了座椅前,拉開了椅子。


    椅子也是黑色的,和她瞬間融為了一體。


    她的頭發很亮,烏黑濃密,發出一股淡淡的白茶香氣。


    老陳有些癡醉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豐姿冶麗卻又無比清冷。好似那月下的繁花,安然靜處在一隅。


    老陳從未見過世間這麽冷豔的女人。他終於開口問她:“你認得我?”


    “嗯,熟到不能再熟了。”女人迴他。


    老陳怔了一下,“可是,我不認識你。”老陳說的認真,他一字一頓,說的緩慢而深沉。


    “我知道。這不重要。”女人掩麵輕笑。


    “這很重要。”老陳補充。


    女人看著熱菜上來的時候,她撇頭從桌子上繡著精美刺繡的那個放錢的夾子裏,抽出了幾張百元鈔票,然後曖昧的塞進了端菜過來的服務生的前胸口袋裏。


    那個服務員很年輕,可能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他害羞的漲紅了臉,不敢在此多做逗留,徑直的快步離開了他們的桌子。


    這時候,女人才緩緩坐下,她悠閑地翹起了二郎腿,然後款款地點燃了一根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我知道你找到了亂葬崗裏埋著的那個東西,我想跟你做筆交易,你覺得怎麽樣?”


    女人突然開口問,她的眉宇間流淌著一種奇怪的從容。好似知道,老陳一定會跟她妥協一般。


    老陳覺得眼前的女人有兩把刷子,怎麽說呢。就是一種感覺,看她對待那個年輕的服務生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


    隻是讓人離開,通常很多人就會嗬斥,以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姿態,反而會引起他人不必要的好奇。


    老陳思忖著,他看向了她那雙目光如炬的鮮眉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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