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文的頭發淩亂,一縷一縷的黏在臉頰上。他驚恐的看著晏隨,看到對方那樣冰冷的眼神,他覺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冷到逆流起來。


    晏隨冷漠的站在他麵前:“你很疼嗎?可是我覺得還不夠,怎麽辦?”


    加文不斷的往後磨蹭著,晏隨冷眼旁觀的看著他的動作,不過去也不離開。


    晏隨蹲下身來,鋒利漂亮的眉眼一覽無餘,“我剛剛說的話你是聽不懂嗎?非要我揍你你才安逸是嗎?”


    晏隨語調平和,仿佛隻是討論天氣而不是蹲在加文麵前說著要他命的話。


    加文費力的咽下口水,憤恨又懼怕的盯著他:“我有說錯嗎?你自己要一個髒死了的雌蟲,我有說錯什麽嗎?你知道他在床上有多騷嗎?嗬嗬嗬嗬,他說過他喜歡你嗎?你居然會喜歡一個二手貨色?”


    “啊!!!”晏隨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


    “我隻相信戴維斯,他說沒有就是沒有。再者,就算有又怎麽樣,重要的不是他到底和你有沒有什麽,重要的是你侮辱了他。”晏隨抓住他頭發逼著他揚起頭,他周身寒氣密布,字字句句都像是刺蟲堅冰。


    加文不可置信的看著晏隨,仿佛在看一個奇怪的,一個完全不同的物種。


    怎麽會有雄蟲在乎雌蟲,這種東西也能叫做侮辱嗎?加文不理解,也不想理解。


    晏隨抓著他的頭發把他提起來摁在鏡子麵前,加文幾乎被晏隨楱癱了,毫無抵抗能力的被晏隨拉起來,甚至身體還在地板上磨了好大一段距離。


    “看看你現在這副鬼樣子,像不像陰溝裏滋生的蛆蟲,髒不髒啊你?”晏隨的語氣很輕柔就像是遙遠天邊傳來的聲音。


    加文最看不得自己這個樣子,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優秀的,是尊貴的,他是不可代替的,可是現在看看,鏡中的蟲狼狽蒼白,麵頰凹陷,看著就像個命不久矣的可憐鬼。


    “不,不!這不是我!這不是我!這不可能是我!!”加文無可抑製的掙紮起來,他像是一個一直沉浸在美夢卻又忽然被叫醒的癮君子。


    晏隨扯著他的頭發扔向一邊,鬆散發黃的枯發像是飛絮一般漫天飛舞。加文手顫顫巍巍的舉起摸了摸一下自己的頭頂,然後又緩慢的放下,他抱住自己,把頭埋進自己的胸前,以此來逃避現實希望這隻是一場噩夢。


    晏隨蹲下身體仍舊是沒打算放過他,他輕聲說道:“加文,你知道什麽樣的蟲才會被叫做二手貨嗎?當然是弱勢的那一方啊。你看看你自己,長相醜陋,沒有錢財,一直以來都靠著戴維斯養著,這樣的你不才是那個二手貨嗎?”


    加文猛地抬頭,死死的盯著晏隨,眼珠子幾乎要從眼眶裏爆出來,血絲密布。他一字一句的開口,那些話仿佛是從他的牙縫裏蹦出來似的:“你瞎說!我可是雄蟲!”


    晏隨譏笑的搖頭,憐憫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天大的傻子:“一個信息素都要沒有的雄蟲還能叫雄蟲嗎?”


    加文像是沾染到鹽水的水蛭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驚恐的看著晏隨,臉上的每一寸皮肉都在抖動,冷汗密布了慘白又驚恐的臉。


    他現在就像個被困在畫框裏的恐怖畫像,一舉一動都動彈不得卻又驚恐萬分。


    “怎麽,被我說出了心底最大的秘密所以害怕了?”晏隨含笑的眼睛裏全是惡意的計算。


    加文徹底的灰敗下去了,他麵容慘淡的看著晏隨,麻木的開口:“你想要怎麽辦?”


    晏隨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等會迴去的時候,記得怎麽開口吧?自己去網上把你自己的所作所為都發在網上。”


    加文震驚的看著他:“就這嗎?”


    晏隨脫下手上的手套隨手扔在一邊:“就這。”


    加文低下頭,順從的開口:“好,我知道了。”


    晏隨推開門走出去,其他雌蟲看著晏隨離開都在悄悄張望著。等晏隨徹底離開之後,雌蟲們都圍著廁所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加文。


    加文奮力的想起身但是卻沒有半分力氣,看到對麵圍著的一堆雌蟲,不由的怒氣衝衝:“你們都是蠢貨嗎?!沒看到我坐在地上啊!都不知道來扶我一下嗎?”


    雌蟲們撇撇嘴,不好反抗的走到加文的麵前扶起起他。


    ……


    戴維斯焦慮的坐在沙發上,他不停地扣著自己的指甲,他想知道加文會和晏隨說什麽,想知道晏隨的態度。


    他覺得自己身體的每一寸都在泛著冷意,外麵的陽光那麽好,他的手心裏卻全是汗。


    門被推開,戴維斯猛地抬頭,心心念念的雄蟲就站在自己的對麵,他卻不敢叫他一聲。他該相信他,但是身體卻忍不住的發抖。


    “我們先迴家吧,我和伊元帥請過假了。”晏隨走過去要牽戴維斯的手。


    戴維斯看著伸過來的手,瞳孔微縮,身體忍不住朝後退了半步。晏隨抓了空,手指停在空中。


    戴維斯像是突然醒了過來,他驚慌的抬起頭看著晏隨,想伸手抓住晏隨,但是晏隨此時已經把手收迴去了。


    他的心口猛地一疼,他張了張想解釋,但是卻隻能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氣音。他到底在幹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戴維斯惱怒的指責著自己。


    晏隨把手插迴口袋,狀若平常的開口:“我們迴家好嗎?”


    語氣太溫柔了,溫柔到戴維斯想落淚。他想抱住晏隨但最終隻是點點頭跟在晏隨的身後。戴維斯從來不知道自己怎麽可以這麽木訥,為什麽說不出一點討好溫和的話來,他為什麽不能張嘴解釋?


    戴維斯低著頭渾渾噩噩的跟著晏隨迴到房間,他坐到床上,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先走吧,我自己一個蟲待一會。”


    晏隨靜靜的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戴維斯看著晏隨的不發一言的樣子,心髒縮了縮。他再一次開口:“我真沒事,我一個蟲自己待一會就好了,真的。”


    晏隨歎出一口氣,沒有答應他,隻是說:“你知道你自己臉上的笑扯得有多勉強,多僵硬嗎?”


    戴維斯身形一顫,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太冰了。但是不一會他就放下手,仿佛像是開玩笑一般的開口:“是嗎?


    晏隨碰了碰他的嘴角:“不想笑就別笑了,還有你的臉色真的很蒼白,想休息就休息吧。我會走的。”


    晏隨放下手,轉身就要離開。但是還沒走兩步他的腰身就被抱住了。


    腰身上掛著的手很用力,緊緊的,仿佛很害怕麵前的雄蟲走掉。戴維斯的臉靠著晏隨的後腰,有些發抖。


    晏隨想轉身抱住戴維斯,但是戴維斯用力的抱住晏隨阻止他轉身。


    “別看我,我……不想你……看到這樣的我。”戴維斯一字一句都脆弱的厲害,恍若都化成了細雪,一落地就要化了。


    晏隨身體微頓,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溫聲開口:“好,我不轉身,你別怕。”


    腰間的手臂再一次收緊,薄薄的襯衫後麵染了水,是戴維斯在流淚。這份眼淚太沉默了,一言不發,卻又滿是苦楚。


    眼淚冰涼又黏膩,但是晏隨卻覺得那一塊的皮膚都要被燙壞了,那裏被燒出一個洞,滾燙到連心間都是灼燒。


    晏隨強硬的想要拉開戴維斯的手看一看他,但是他抱著晏隨拚命的搖頭,他用的力氣很大,濃厚的悲傷就像是厚重的雲層,很痛苦但是卻又積雨不下。


    “我不髒的,晏隨……我真的不髒……”氣若遊絲般的解釋卻像是驚雷一般在晏隨的耳邊炸起。


    憤怒恍若鋪天蓋地的海嘯席卷一切。晏隨拉開戴維斯的手轉過身半跪在戴維斯的麵前。


    麵前的雌蟲臉上很多淚,眼底透著深切絕望,眼眶通紅,他恍然的厲害。嘴裏發不出聲來,隻有壓抑不住的嗚咽聲,他的牙冠咬的那麽緊,不肯露出半分脆弱,但是全身又像是即將要碎掉的琉璃娃娃。


    晏隨感到憤怒,他捧著戴維斯的臉,一字一句的問道:“誰說你髒了?!誰敢說你髒!”


    晏隨養了戴維斯那麽久,給他用最好的藥物,給他自由,幫他治療傷口。這是他撿迴來的陶瓷娃娃,他就快碎了,是晏隨一點一點的把他補好的。


    他花盡全部的心思希望眼前的雌蟲能高興的活著,希望能肆意的奔跑,去揮霍時間,揮霍生命,希望他的生命是按自己的軌跡來走的。


    結果才不過片刻,他小心翼翼的護著的,守著的珍寶就這麽被別的蟲這樣踐踏,這樣侮辱。他奉若神明,他卻棄如敝履,晏隨想他剛剛就該殺了他的,加文就該生不如死的活著。


    他心底滿是惡意,卻又小心翼翼的抹去戴維斯臉上的淚水:“你一點也不髒,戴維斯很幹淨的。”


    戴維斯捂住晏隨的手,有些委屈,就像一個被欺負的小孩去找家長告狀一樣:“我真的沒有和加文……是他們瞎說的。”


    晏隨抱住戴維斯起身,然後又坐到床上讓戴維斯跨坐在自己的身上:“我知道,我們家戴維斯是最幹淨的蟲了,不會在有蟲比我們家戴維斯還幹淨了。誰敢這麽說你,我幫你揍他,嗯?”


    說著,晏隨又低頭吻了吻戴維斯的臉頰。


    戴維斯往外縮了縮,被晏隨哄的格外的不好意思,他的臉頰有些泛紅:“你別親,都是眼淚,髒死了。”


    晏隨笑了笑,親了好幾下戴維斯的臉,邊親邊問:“哪呢?哪髒了?明明就很幹淨嘛,還香香的。”


    戴維斯簡直要被晏隨的鬼話逗笑了:“你瞎說,哪裏香了?”


    晏隨湊過去清了清戴維斯的嘴唇:“哪裏都香。”


    “你剛剛去和加文說什麽去了?”戴維斯忐忑的問出聲,抓著晏隨肩膀的手指忍不住縮了縮,揪緊了晏隨的衣物。


    晏隨輕笑:“我沒有和他說什麽,我把他揍了一頓。”


    “啊?”戴維斯整隻蟲都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晏隨不僅沒有聽信加文的話,甚至還把對方揍了一頓。


    “你好好的揍他幹什麽呀?”戴維斯心跳如雷,不自在的翹了翹自己的放在床上的腳。


    晏隨理所應當的說出戴維斯的想得到的答案:“他罵你了,我難道不該揍他嗎?”


    戴維斯臉上綻出一個笑,他依戀的靠著晏隨,蹭了蹭他的頸項。


    晏隨摸了摸戴維斯的頭發,有些歉疚的開口:“對不起。”


    戴維斯一愣,不解的看著晏隨:“你為什麽要和我道歉啊?”


    晏隨摸了摸戴維斯的臉頰:“我之前給加文的藥有問題,他的信息素在一點一點的逸散,所以可能是因為這個才想著來找你麻煩的。”


    戴維斯噗嗤一笑:“你怎麽還瞎給自己攬罪責啊。像加文那樣的雄蟲,哪怕就算沒有你他也會來找我的麻煩的,他們向來看不慣一隻被他……拋棄了的雌蟲過的如意。”


    晏隨撥弄了一下他的頭發:“你才沒有被拋棄,你是拋棄他的蟲。”


    戴維斯看著晏隨溫柔的麵孔有些愣怔,嗯了好幾聲。


    戴維斯偏頭,迴過神來,接著說完自己沒說完的話。


    “而且,我該謝謝你的。其實這麽久我一直都沒忘記對加文的仇恨,我還是會想起來他對我做的一切,我每每想起的時候都想拿一把刀捅死他算了,但是看到你和科萊我就又按壓下去了。”


    “但是我還是很恨他,恨不得他早點去死,恨不得他最好生不如死。甚至為此一度痛恨自己雌蟲的身份,問自己為什麽不能殺了他。而現在你已經幫我完成最後的願望了。”


    晏隨露出一個清淺的笑,他湊過去吻了吻戴維斯:“唔,那你是不是要感謝我?”


    氣氛一下子就被揮散了,他惱羞成怒的推了推晏隨:“你怎麽老想著這些事?!”


    晏隨輕笑一聲,沒有絲毫不好意思的感覺:“沒辦法,一天不碰你我就想的慌。”


    戴維斯想反駁,憋出一句:“做多了不好,容易腎虧。”


    晏隨翻身把戴維斯按在床上,吮吸著戴維斯頸項的皮肉,含糊不清的開口:“你試試不就知道我腎虧不腎虧了。”


    戴維斯就像是一隻感受到危險的兔子,渾身僵硬的不敢動彈:“別,別,不用。我知道你身體很好,不用了試了。”


    晏隨按住戴維斯,不讓他動:“貨物肯定要試用一下才知道好不好啊,對吧?副官先生。”


    戴維斯臉頰緋紅,鼻子微皺:“不用了!我已經試過很多次了,我很滿意。”


    晏隨不依不饒:“既然好用,為什麽不能再多用兩下呢?”


    戴維斯:“……太好用了,有點超出預期。”


    晏隨輕笑出聲:“是嗎?”


    戴維斯瘋狂的點點頭以表示他沒有說謊話。


    晏隨可惜的鬆開手:“好吧,那我們下次再好好用用吧。”


    逃過一劫的戴維斯鬆了一口氣,立馬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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