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芙蕖受到一絲傷害的。


    皇帝舍不得傷芙蕖,他更舍不得。


    “你為什麽要讓我陷入這種境地嘛,你現在一點都不疼我了!”芙蕖又躁動起來了。


    樓偃情緒不高,隻抱著芙蕖蹭了蹭。


    “好,那不選。”隻要她現在還陪在他的身邊。


    芙蕖見他這強裝堅強的模樣更心疼了。


    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我會選擇皇兄。”


    樓偃心又涼了半截。


    “可不論是生是死,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芙蕖接著說。


    樓偃瞬間把芙蕖摟得更緊了,這仿佛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這比選擇他更讓他感動與心動。


    有什麽比生死相隨更動聽的情話呢?


    芙蕖忍著,腰都要被臭長蟲箍斷了。


    就是激動也不能使這麽大的勁兒啊!


    芙蕖扯著嗓子,“樓偃,我要被你勒死了,你不許獨活,要下來陪我。”


    樓偃瞬間清醒,手臂鬆了一些。


    他以前也帶兵打仗,力氣比一般人大不少,剛剛一激動,沒掌握好力道。


    “芙蕖,好些了嗎?”他擔憂道。


    芙蕖睜開美目,唿了幾口氣,“好多了,我們可以再活一段時間……”


    樓偃無奈苦笑,芙蕖就沒多少正經的時候,天天都在胡說。


    嘴裏就沒幾句正經話。


    可越是這樣,他就越是喜歡。


    ……


    十五那一日,芙蕖到處沒看見樓偃。


    四處都沒找到人,她找了彩徹問,“你們王爺人呢?”


    “王爺該是去了後麵的祠堂。”彩徹思索了一番。


    這幾年這天都是她值班,王爺往年幾乎都是去後麵的祠堂。


    芙蕖表示明白了,往後院走去。


    夜色已至,迎春提著燈籠幫芙蕖照著光。


    祠堂裏亮堂堂的,顯然樓偃大概率是可能在裏麵的。


    芙蕖讓迎春留在外麵,她自己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她剛到房門,就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芙蕖麵帶疑色地進去了。


    她隻看見了樓偃的背影,他似乎盤坐在蒲團之上。


    四處散落了好些個酒壺……


    那邊的供奉桌上,除開那一爐子香,隻有兩個牌位。


    陳歸風,好像也是一位戰功赫赫的將軍。


    還有一個牌位上寫的“樓氏”,並沒有什麽其他介紹。


    芙蕖悄無聲息地走到樓偃身旁。


    樓偃聽著腳步聲,抬起含著醉意的鳳目。


    芙蕖準備頓下身子,樓偃見勢拿了旁邊兩個疊在一起的蒲團讓她坐。


    “怎麽喝這麽多酒?”芙蕖沒問其他的。


    大耀國誰人不知安王是一個孤兒,一個孤兒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是何等厲害。


    可芙蕖覺得那上麵的牌位,該是樓偃的至親之人了。


    “無礙,我沒醉。”樓偃還算神智清醒,又擔憂道:“可是熏著你了?”


    芙蕖很想說確實一股子酒臭味,但這情況,她不想讓樓偃更難受。


    樓偃心情低落得已經夠明顯了。


    “沒有……”她隻能道。


    樓偃把芙蕖的拿著緊緊握在手裏,“芙蕖,你知道我為何想和你皇兄爭奪這皇權嗎?”


    這事兒要從很久以前說了,久得他都快記不清楚了。


    “為何?”芙蕖其實也一直很好奇。


    臭長蟲以前可沒有野心這麽強的世界。


    樓偃看著芙蕖有些渾濁的腦子突然又覺得不對勁,“不可說。”


    “為何?!”芙蕖這下是真的有點生氣了,這胃口都被吊了一半了。


    這和“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迴分解”有什麽區別!


    “說了你可能就不會要我了……”樓偃捏緊地上的酒壺。


    “不會,不會,你說嘛,你說嘛……”芙蕖又上頭了。


    她扯著樓偃,今兒說不清楚不許睡覺!


    樓偃還是搖頭,即使他可能真有點醉了,還是覺得不能說,這事兒從某種程度上和芙蕖有些關係。


    芙蕖又太過於重視親情了。


    這事兒說不得。


    他隻覺得自己剛剛是腦袋瓦特了,竟然開了那樣的口。


    “樓偃,樓偃,你說嘛……”芙蕖又使著她的撒嬌大法。


    她是真想知道,她或許可以從這事兒裏找到樓偃和皇兄關係的突破口呢。


    總不能讓他倆爭一輩子吧。


    “夜已經深了,我們迴院子裏去吧。”樓偃轉移借口。


    芙蕖真的生氣了,吊了她的胃口就算了,她怎麽撒嬌都不行。


    再也不想理他了!


    芙蕖推了他一把就走,“不說就不說,以後別和我說話了!”


    她一溜煙人影就不見了。


    樓偃杵著酒壺起身,瞥了供奉桌上的牌位,才隨著芙蕖離開。


    芙蕖跑得快,樓偃迴來的時候她已經在屏風後麵沐浴了。


    她一聽見聲就快速披上寢衣,理都不理樓偃就上了床。


    樓偃剛想上床去哄人,又聞著自己滿身酒氣,進了屏風後麵借著芙蕖沐浴用的水洗了洗,確保自己身上和嘴裏沒味了,才小心地爬上床。


    他從芙蕖背後摟著她,“芙蕖……”


    芙蕖不吱聲,說好不和臭長蟲說話的。


    她想知道就告訴她吧,反正芙蕖想跑也跑不掉了,即便他強取豪奪。


    “芙蕖,你知道先皇曾經有一個妃嬪姝妃嗎?”


    姝色無雙的“姝”……


    芙蕖“嗯。”了一聲,她知道。


    雖然原主出生的時候姝妃早已經逝世了,可宮裏仍舊有她的傳說。


    聽說姝妃豔絕傾城,也是父皇最寵愛的一個妃子。


    當年的受寵程度,用“一騎紅塵妃子笑”來形容都是輕了。


    “你可知道姝妃本家姓樓?”樓偃繼續道。


    芙蕖眨巴眨巴,這原主記憶裏倒是沒有了。


    後宮妃子眾多,而且妃子的本名不常用,這倒是沒人傳過。


    “其實姝妃在未進宮之前就已經和其他男子成親了……”樓偃說到後麵聲音都低了些。


    芙蕖來了興致,立馬轉過身等著他繼續說。


    “先皇在一次宮宴上見早已為人婦的姝妃,驚為天人。”


    “雖然美人已作他人婦,可先皇也不肯善罷甘休,他一見鍾情的美人,他怎麽可能輕易放手呢。”


    “這世上的女子隻要皇上先要,又有哪一個他不能得手呢。”


    樓偃說著,還小心觀察著芙蕖的表情,怕她覺得他說先皇,她會覺得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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