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其實我在外麵聽到了,那個溫柔哥哥,我聽過他的心聲,他真的很愛你,在草原上的時候……”小柳兒捏著小手小聲的說。


    坐在地上捂著腦袋的清濁冷笑一聲:“誰知道那份愛能維持多久?就算你是精靈,你聽到他愛你的心聲你就信了他,然後以後就替他做事嗎?”精靈的能力是傾聽別人的心聲……這個能力……麟默辰的娘親好像也會這些……這是怎麽迴事?


    小柳兒被清濁冷漠怨毒的話語驚得連連後退,這還是我認識的姐姐嗎?清濁此時頭痛欲裂,耳邊不停響起那些充滿怨毒的對話。


    “姐姐,你像是忽然變了一個人,以前你說的話總是充滿了希望,可現在你對人總是滿滿的惡意……”看到清濁捂著頭在地上打滾,小柳兒也不敢再說什麽,隻聽清濁尖叫一聲,原本拂袖而去的麟默風以及剛走到院門口的北鳴一起衝了進來。


    北鳴看到清濁捂著頭滿地打滾,小柳兒急的到處亂飛,拍了一下麟默風的肩膀:“你把她抱到床上去,我去找祭司長老!”


    “你們……隻是利用我而已……你們隻為權謀……”清濁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嘴中卻還喃喃說著夢話。麟默風拉著她的手,守在她身邊。她剛才說的那些話,到底是出自本心還是另有原因?她好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一樣,陰晴不定喜怒無常。歡喜的時候眼神裏的愛意滿滿,一句話沒說對就冷漠如同陌路人。


    門外響起焦急的腳步聲,隻見海潤書和北鳴推門而入,看到清濁昏迷不醒說著那些怨毒的夢話,海潤書也有點吃驚,浮月湖底的宮殿玉像變成了石像,玉像裏蘊藏的所有靈力全部灌入清濁的體內,難道鮫人淚之前主人們的怨念也隨著靈力灌入清濁體內了?


    海潤書伸手放在清濁額頭,絲絲藍光進入她的額頭,鮫人淚受到感應泛起藍光將清濁包圍。她皺著的眉漸漸鬆開,再次睜開雙眸,似乎不記得發生過什麽,隻看到床邊圍繞著一大堆人,好奇開口:“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你剛才捂著頭暈倒了,你怎麽了?”北鳴關心的詢問著。


    “那天看到玉像變成石像,我在睡夢中總能聽到曆代鮫人族長的最後遺言,那種絕望……還有……”清濁的眼神掃過麟默風,又默默將眼眸移開看著海潤書:“還有麒昊國的皇帝們。他們……太惡毒了……”


    “果然如此,清濁,玉像裏有清霜族長留下的靈力,每代族長沉了之後鮫人淚會自動飛迴浮月湖底的玉像上,而鮫人淚是陪伴曆代族長的聖物,在她們消散後都會留下一絲怨念隨著鮫人淚受到玉像的指引迴到這裏,那玉像裏不僅有曆代鮫人族長殘留的靈力,還有她們的怨念。你總能聽到她們的聲音,是會被她們的怨念影響的。”海潤書倒吸一口涼氣緩緩說道。


    包括小柳兒在內的三人聽完此番話都沉默了。


    “你吸收了玉像裏的靈力和怨念,時間久了,隨著你的靈術越發強大,你也會被怨念影響。”海潤書見幾人都不說話,再次提醒清濁。


    “那可有解決的辦法?”北鳴滿眼焦急看向海潤書。


    “自然有解決辦法!”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清濁從床上起坐起來,一位身穿道袍仙風道骨的男子走進房間,看著床上的清濁,眼神中滿是慈愛與溫柔。


    “師父?!”看到師父的瞬間清濁聲音亦哽咽起來,雙眼蓄滿淚水。


    “我剛才來找你正要告訴你蘇師父來了,結果你昏倒了,我沒來得及解釋……”北鳴作揖行禮,抱拳表示抱歉。


    清濁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師父,走到師父麵前被師父攬進懷裏。這些年雖是師父的養育,但二人甚少有這樣直接的擁抱,清濁的眼淚順著眼角悄然落地,啜泣著:“師父,清濁很想你……”


    師父溫柔的擁著清濁,手撫在清濁後背,想幫她撫平情緒:“在山下有沒有調皮搗蛋?”


    “自然沒有!”清濁揚起臉,滿臉淚痕,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我有好多朋友,見了好多大世麵,比話本子裏的精彩多了,根本不是什麽小情小愛行俠仗義!我在玉城還開了一家醫館,收了兩個徒弟,師父,你以後有徒子徒孫了!”


    “不錯!子承父業了。”師父的話讓清濁想起自己的爹爹,爹爹最後的精魄被娘親藏進了鮫人淚裏,所以自己那些治愈自己治療別人的靈力都是爹爹在保護自己。想到這裏清濁忍不住再次滿眼含淚,師父貼心的擦去清濁眼角湧出的淚水,柔聲道:“你還沒給我介紹你的朋友呢!”師父的目光落在坐在床邊的麟默風,這孩子與他父親長得極為相似。


    “北鳴師父你早就知道,你以前就來過鮫人族帶北鳴去找我,那書姨你也定是見過的,她是鮫人族的祭司,這不需要我來介紹了吧。還有小柳兒……”清濁指著化作人形坐在床邊的小人兒:“小柳兒是南疆的精靈,我很喜歡這個小家夥,出手救下了她,她一直跟著我走南闖北。還有……”順著師父的目光看向麟默風,隻見麟默風起身作揖見禮,淡然開口:“在下麟默風,是麟知明四子。”


    “還有呢?”師父笑意不減,目光轉向清濁,似乎等著清濁給自己介紹。


    “他是……”清濁臉上浮現出少女的嬌羞,這種場景不就是話本子裏講的見家長的橋段嗎?以前自己看話本還嘲笑裏麵的人扭捏,如今到自己身上倒也是扭捏起來了。


    看清濁羞紅臉遲遲沒有開口,師父調侃道:“是清濁心愛的郎君嗎?”此話一出,麟默風也將目光留在清濁臉上,這次算是見她家裏人了,衣袖下的手微微攥緊,跟著緊張起來。


    “嗯……師父如何得知?”清濁小聲喃喃著。隨著清濁的一聲嗯,算是承認了她與他的關係,麟默風攥緊的手默默鬆開,心中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為師如你父親一般養了你十六年,你什麽心思為師看不出來嗎?”


    “哼,你這老頭子,知道還問!”清濁氣鼓鼓的把頭別過一邊,這老頭子知道還問,這不是耍自己玩嗎?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到前廳坐著說吧。酒菜已經給各位備下了。”北鳴招唿著大家坐在前廳餐桌上。


    用餐期間清濁不停的給師父夾菜,一邊夾菜一邊講述著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師父仍是一臉慈愛看著清濁靜靜聽著,其他人都是各懷心思低頭吃著飯。


    “沒想到那天青花竟然會加劇裂金蟲的毒素!後來麟默風他發病我……”說到這裏,清濁又想起那日兩人肌膚相親,臉上的紅暈再次顯現,師父笑而不語靜靜等著清濁說下半段,麟默風怕清濁越說越離譜,趕緊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我把他拉進水裏,鮫人淚壓製了他的毒。”過程統統跳過,隻留下結果。清濁瞥了一眼麟默風,示意自己心中有數不會亂說。“真不知道是誰處處針對我們……”


    “二哥那日在草原忽然與我們拜別,我重傷之時他也沒有出現,若我沒猜錯,此時定是他所為,包括那日送來天青花的人,應該也是二哥的人。他知你在我身邊不會毒發,但如果加上天青花,毒發的可能便加大了幾分。”麟默風放下筷子,坐的端正筆直。


    “他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天青花,裂金蟲……還有,聽海樓一直都是我們鮫人族的外網,能在聽海樓裏做事的人定不是不可靠的人……”


    眾人沉默片刻,清濁腦中浮現出娘親最後逃出宮跟麟默辰說的那些話,拍桌而起激動的說:“對了,我在娘親的記憶裏看到娘親告訴麟默辰若是想離開皇宮就去聽海樓,自會有人帶他來鮫人族,所以他知道!這麽多年,他說不定早在聽海樓安插了人手也說不定。”


    “不可能,浮黎接手聽海樓的時候早就將族長與聽海樓沒有聯係斷檔幾年的閑雜人等清除出去了,那個息原更是十幾年前就見過族長的, 他沒道理背叛聽海樓,他的身家老小都在聽海樓的掌握,我這才敢讓他見樓主的。”北鳴也跟著緊張起來。


    “姐姐,那日來的人我早就說過我對他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他有可能不是人類……”小柳兒坐在清濁肩上小聲說道。


    “還有一件事更為奇怪,麟默辰的娘親去世的時候變成一縷青煙消失了。而且我了解到他娘親擅聽人心,跟小柳兒在草原那種能力很像……”清濁將腦海中的線索慢慢整合起來。


    “是精靈族。想不到二哥的娘親竟是精靈族的人……”麟默風淡淡開口,怪不得自己總是被二哥牽著鼻子走,他知道上一代的恩怨,又因他娘親精靈的身份必是告訴了他很多見聞,以及陣法和外麵的世界。他知道一切,又處心積慮想除掉自己,這麽說來,二哥想要的並非隻是皇位那麽簡單,他一定有更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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