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我們正走著的這條路的盡頭,“就快到了!我認出這些小山包了。”


    萍琪皺皺眉,“就是不理解為什麽不讓那輛車直接把我們帶到農場。我是說,那架飛機一降落,加長轎車就來了,然後司機說能把我們帶到任何地方。幹嘛讓他把我們送到十英裏外的那條偏僻路上?”


    銀甲迴答道,“如果那個開車的家夥不知道我們的目的地的話,會更加安全一些。我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那座農場的位置。”


    萍琪點點頭,“離農場還有多遠?現在是幾點了?”


    “現在是晚上七點,我們離農場還有不到一英裏的路,”瑞瑞翻了個白眼,“萍琪,我們幾分鍾前就談過這個了,但老實說你並沒有聽。”


    萍琪噴了噴鼻,“嘿我當然知道了,我問這個問題隻是為了讓讀者們也知道嘛。”


    我抬起眉毛,“為了啥?”


    她咯咯笑了起來,“沒啥,小親親。”


    我皺起眉頭,“別叫我小親親,萍琪。”


    她點了點頭,“好吧,我不會叫你小親親·萍琪的。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條規矩,不過你說了算,黛茜。”


    銀甲揉揉眼睛,“萍琪,有時候我真的很搞不懂你。”


    “隻是有些時候?”瑞瑞質疑道,臉上滿是困惑。


    我笑了出來,銀甲對我挑了挑眉毛,“很好笑嗎,黛茜?”


    我微笑著說,“隻是心情非常好而已。我都等不及讓你們見一見傑克了。”


    銀甲又瞟了我一眼,“冷靜一下,小姐姐。我們要見的是蘋果傑克,又不是上帝。”


    我半開玩笑地戳了戳他,“哈哈,真好笑。不過說真的,這個世界的阿傑可是非常酷的,等會兒你就知道啦。所有諧律聚集到一個屋簷下!這可是二十五年來最”


    暮暮點了點頭,“無序在拆散m6方麵下了苦功夫,而我們重新就聚集到一起的事實對他的計劃來說會是一個重大打擊。”


    “完全沒錯。”我說道,“隻要我們都待在了一起,我們就能想出辦法的。如果我從動畫裏學到了什麽的話,那就是隻要我們團結一心,我們就不可戰勝!沒有完不成的任務,也沒有能阻止我們的神!”


    銀甲微笑著說,“這就是團隊的力量了。有句話說得好,‘團結就是力量’。”


    暮暮歎了口氣,朝我看了過來,“黛茜,他們具體是怎樣的小馬們呢?”


    我笑笑,“大麥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家夥,成熟處世。而且,小蝶可比你想的要聰明多了。其實她自己一馬獨自把無序的事情想通了,哦,而且還是她出謀劃策幫我找到你們的。”


    暮暮露出了這麽久以來的第一個微笑,“我很想見見她。”


    銀甲開心地小聲尖叫了一下,拍著蹄子說,“哦天,我還從沒想到這個呢。小蝶也在這兒?我要見她!她本尊是不是非常可愛?”


    我看著他的星星眼,笑了出來,“是的,是的。你看,這就是為什麽我這麽費盡心思想找到你們了!這次聚會肯定會酷到爆表的!”


    萍琪跳到了我跟前,“會開派對嗎?我們想要一個歡迎派對!也許甚至還要開一輛歡迎我們的禮車出來!”萍琪敲敲下巴,“等下,是到了目的地才會有禮車,還是說禮車是給那些正在趕來的小馬準備的?”


    “現在才想這個可有些晚了。”我停了下來,揮揮蹄子指向我右邊的那條泥土路,激動地說道,“我們到了!嗒噠~~!!”


    令馬尷尬的沉默籠罩了所有人,隻有蛐蛐還在唧唧叫著。瑞瑞看了看我,“親愛的,怎麽說呢,我覺得我們期望太高了。”


    我翻了個白眼,對著這條寒酸的小道示意了一下,“嗷,你們這些城裏馬真是奇怪。這隻是入口而已,農場在山丘另一邊,嘖。”


    “哦,”銀甲跟著我們沿著小路走著,咕噥了一句,“下次請把‘嗒噠’留到我們真的到達農場的時候吧。”


    我搖搖頭,跟在他們後麵,“好吧,我們剛降落的時候我給aj發了條短信,她說她會到農場外圍接我們。”


    趁著我們到達小丘頂上的時候,銀甲往遠處瞄了一眼,看見了下方的農場建築群,“那肯定就是她了。把毛發綁成‘aj馬尾’造型,戴了頂牛仔帽的就是傑克了,對吧?”


    我笑了起來,“除非天塌下來。不會的,傑克很討厭蘋果傑克的造型,她絕對不會戴那種東西的。”


    暮暮瞥了我一眼,然後往前伸出了蹄子,“那麽,那是誰?”


    我走上前去,看見傑克拿出了熟悉的蘋果傑克造型。我還沒弄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麽事,那隻農場小馬就已經到我們跟前來了。“傑克?”


    她喂喂行了個禮,“你們好啊,咱叫蘋果傑克,能見到你們真是讓我比大草原上鑽洞的響尾蛇還要快活。”這隻陸馬站了起來,“噫吼~~”


    我歪過頭,“呃,傑克?”


    她無視了我,往前走了過來,“小馬們喲,歡迎來到咱蘋果家的農場!咱們的農場是這旮旯最大的!”


    我用蹄子撓撓腦袋,傑克特喵的是怎麽了?她才不會在扮演鄉巴佬這條路上走這麽遠。“蘋果家的農場?傑克,我還以為這地方是叫史密斯家庭農場?”


    她對我麵露令馬不安的微笑,“傑克?這名字可奇怪得很,叫咱蘋果傑克,老鐵。我在蘋果地裏幹的活兒夠多了,咋可能沒有‘蘋果’倆字兒呢?”


    “什麽?”銀甲往後退了一步。


    阿傑看見了這隻白色的獨角獸,然後又一次雙腿站立了起來,“乖乖隆地咚,咱們這兒來了個貴客!”


    “什麽鬼?”銀甲又離這隻精神不正常的陸馬退開了一步。


    “有牛氣的來得咱們這兒破爛地兒了。剁掉咱的腿再叫咱矮子唄。你知道這意味著啥麽?”


    “我都不敢問了。”銀甲迴答道,他扭頭緊張地看著我。


    我瞪著我的朋友,“阿傑,別鬧了,我都不知道——”


    我聽見我後麵棚屋裏傳出了班卓琴的聲音,立馬就閉了嘴。阿傑跟著節拍跺著蹄子,“你瞧,咱們蘋果農場裏有……”


    我的耳朵耷拉了下來,“哦不,你敢。你特喵的敢。”


    班卓琴的聲音越來越響,阿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大聲唱起了歌,“~咱們蘋果成堆摞,鐵鏟和聯歡賊雞兒多!玉米馬匹和農具,還有烏龜遊~”


    暮暮瞪著她,完全忽略了音樂,“但你這兒為什麽會有烏龜?”


    那隻陸馬熱情十足,繼續唱道,“~蘋果農場,蘋果農場,歡樂盡在蘋果農場。豌豆土豆個頭大,鬱香番茄撲鼻香,一切盡在蘋果農場~”


    “傑克……”我看著這隻農場小馬隨著藍調翩翩起舞,心不斷地沉了下去。我感覺我們已經失去傑克了。她已經走了。那個人類傑克已經不在了,土老帽阿傑已經完全取代她了。


    萍琪開始鼓起了蹄子,“哦天,還真出門迎賓了!我也能跟著唱嘛?”


    傑克溜到了萍琪身邊,然後她們一起唱了起來,“蘋果農場,蘋果農場……”


    瑞瑞瞥了我一眼,“你離開的時候她還不是這個樣子的吧,黛茜?”


    “~不同尋常,獨具風尚,就是蘋果農場!馬廄到筒倉,田地又開荒!一切盡在蘋果農場!~”


    “不!”我大叫著,恐慌慢慢充斥了我的話語,“她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蘋果農場,歡樂天堂。蘋果農場,偉大輝煌~”


    銀甲走到我身邊,把蹄子搭在了我肩上,“我很抱歉,黛茜,如果我們能早到哪怕一會兒的話,也許我們都能救下她了。”


    “~蘋果農場,無拘無束自由唱!蘋果農場~”


    “……沒~~~~錯!”大麥突然從一邊冒了出來,說出了他的台詞。


    我的耳朵完全耷拉了下來,“跑步!大麥,你怎麽也!”


    蘋果傑克和大麥一起唱著,遇到記得的歌詞的時候萍琪也會加入進來。她們一起唱,“~蘋果農場,蘋果農場,歡樂盡在蘋果農場。豌豆土豆個頭大,鬱香番茄撲鼻香,一切盡在蘋果農場~”


    我看了看傑克的眼睛,這才發現她眼裏閃過一絲熟悉的光芒,然後我才注意到她馬上就要破功了。我捂臉,兀自笑出了聲,“哈哈,真好玩,傑克。”


    “蘋果和小麥,幹草和……嗷~去它的,我出戲了。”傑克和大麥一起大笑了起來,後者還滾到了地上笑成了傻x。


    “你們真該看看你們的臉的,哦天哪。”大麥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然後關掉了那個播放背景音樂的音響,“笑死我了!我們真該準備個照相機的。”


    我搖搖頭,“你們真賤,我還真以為你們已經完蛋大吉了。”


    aj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在你對我們搞了這麽多年惡作劇以後,現在這算扯平了。”


    萍琪四下張望著,顯然有些困惑,“等等,所以還有別的歌嘛?還是說我們已經唱完了?我才剛剛進入狀態呢。”


    暮暮也笑了出來,“真機智,我們真的擔心了一小會兒呢。”


    瑞瑞在我身後暗中觀察了好一會兒,“那好吧,你們還真了解該怎麽自我介紹。說到這個……”她走上前來,“我的名字叫瑞瑞,見到你們很高興,而且很感謝你們能夠讓我們在你們的華堂逗留。”


    傑克扭頭吐了一口痰,“相比於華堂,這裏還是更接近於普通的農舍,不過還是謝了瑞瑞,別客氣。”她和瑞瑞握了握蹄。


    大麥也跟了上來,“很高興見到你瑞瑞小姐。”


    她微微紅了紅臉,“謝了,不過事先說一句,我已經名花有主了。”


    大麥輕輕笑了一下,“哇哦,我感覺我又破紀錄了。我才剛說完你好呢。”


    銀甲走了上來,和大麥握了握蹄,看起來是想換個話題,“啊,是的,我叫銀甲閃閃。感謝你接待我和我的朋友們。”


    紅色雄駒對他點了點頭,“終於!另一位雄駒。我還擔心我會是這兒唯一的雄駒呢。”


    趁著其他小馬們互相自我介紹互相握蹄的時候,傑克瞪著銀甲看了好一會兒。最終,她戳了我一下,“這丫真幸運,為什麽他保住了他的小夥伴,而我們卻失去了我們的呢?”


    我微笑著說,“哦,銀甲可不像你想的那樣比我們好到哪兒去,傑克。”


    她卻繼續看著他,“不過我覺得他看起來的確很好。”


    我眨眨眼,“等下,傑克?你是不是……”我開始笑了起來。


    她瞥了我一眼,“有什麽好笑的。”


    我對著那隻白色的雄駒示意道,“到剛才為止,你見到的唯一一隻雄駒就隻有你的哥哥。”我抬起眉毛,“我想蘋果傑克小姐姐正在為她成為女生後看見的第一個帥哥的絕美容顏而傾倒呢。傑克,我想你可能看上銀甲了……”


    我繃緊了身體,準備好接受任何單方麵打擊,但傑克並沒有動蹄。她隻是扭頭看向了另一邊,支支吾吾了一會兒,“嘖,閉嘴吧黛茜,你幹嘛要說出來呢。”


    我吐了吐舌頭,“嘿,你拿唱歌跳舞整了我。我可得好好還你一下。”


    “你知道,你離開的時候,農場裏可要安寧多了。”


    “沒錯,但我打賭肯定也無聊多了。”


    “那倒是實話。”她輕輕笑了笑,然後再次看向那隻雄駒,“不過你是對的,他是我見到的第一隻雄駒。靠,這就很尷尬了。我才剛剛適應了女生的生活,然後現在這種生活新的一麵就展現出來了。”


    我知道我可以提起銀甲閃閃已經有女票的事實,而且這個事實肯定能讓她冷靜下來不去糾結他有沒有對她感興趣。但是才不嘞,看她各種糾結可要好玩多了。我戳了戳她,“這不很好嗎?我們現在都是妹子了,而且我們都各自承認對某一隻雄駒有色色的幻想了。我們可以合法正當地玩閨蜜悄悄話了!我們可以一起躲到毯子底下,談論那些可♂愛的雄駒,然後再來枕頭大戰!”


    她斜眼瞟了我一眼,“這關枕頭大戰什麽事?”


    我腹黑地笑著,“哦,所以你隻是質疑了枕頭大戰,但沒有反對開個睡衣趴聊聊雄駒的主意?唉,蘋果傑克,你墮落了。”


    她搖了搖頭,再次重申了一遍,“你離開的時候,這裏真的是風平浪靜。”


    我咯咯笑了起來,“而我還是沒聽到你說‘不’喔。這很棒,我要去告訴瑞瑞!她會激動死的。我們可以化上妝,一起辦個時裝秀,然後談論雄駒們!”


    “去啪你自己吧,黛茜。”


    “如果能的話我就早這麽做了!”我大聲笑了出來,“而且我還是沒聽見‘不’喲!”


    “話說小蝶在哪兒呢?”銀甲走進廚房拿第三份食物,“我真的很想見見她。”


    aj用小麥地裏的草葉把牙齒清理幹淨,“她在森林裏。”


    我看了眼傑克,“森林?啥?為什麽?”


    大麥迴答道,“黛茜,你剛離開之後,小蝶就決定要去森林邊界搞些大事情。她正在那兒建一個小木屋之類的東西,把它當做自己的家。我告訴她有一百遍了,說我們很歡迎她睡在農舍裏,但她看起來非常堅定地要到外麵造一個自己的屋子。”


    aj笑了笑,幫哥哥把故事說完,“她說她覺得在這裏不太睡得著覺。她還覺得隻有動物朋友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更加放鬆。”aj歎了口氣,“她真的越來越像小蝶了。我是說,我們已經料到這個了,但仍然……”


    銀甲點了點頭,猛咬了一口吃的,“我們明天能見到她嗎?”


    大麥揮揮蹄子,“當然了,她差不多整個白天都在這裏幫我們處理農場事務。”大麥頓了頓,看了眼那隻雄駒,“你看起來對她很感興趣啊。你是不是喜歡那隻黃色的小雌駒啊?”


    正在喝水的我嗆了一口,而暮暮,瑞瑞,和aj全部扭過頭去盯著銀甲,而銀甲的臉則紅了起來,“什麽?不,不,我隻是喜歡動畫裏的那個角色而已!”


    “嗯哼。”大麥用蹄子撓了撓下巴。


    銀甲小跑著來到瑞瑞身邊,蹭了蹭她的臉,“我對小蝶一點都沒那方麵的興趣。我已經和瑞瑞在一起了。”


    我感覺有一丟丟小嫉妒,為什麽瑞瑞和銀甲就能光天化日地虐狗呢?


    另一方麵,aj看起來既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點失望。“哦,你已經有女票啦?”


    “嗯哼。”銀甲又蹭了蹭瑞瑞。


    大麥抬起眉毛,“這不會有點奇怪嗎?我猜瑞瑞之前應該是個男人。和一個前男人在一起難道不會有一點詭異嗎?”


    我瞪著大麥,“哦?這種戀愛有問題嗎,大麥?你難不成對曾經是男人的雌駒有意見?”


    大麥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臉稍稍紅了一下,但瑞瑞迴答了他的問題,“這並不重要,而且馬化之前,我們兩個就是一男一女。”


    銀甲吻了吻她的臉頰,“我愛你瑞瑞,而且我要所有小馬都知道。”


    “等下,”阿傑皺了皺眉頭,然後再次看向這兩個家夥,“你們等一下。”


    “我也愛你,銀甲。”瑞瑞也表白道。


    aj說了短短三個字,讓地球都停轉了。


    “韻律呢?”


    “……”


    空氣安靜中透露著尷尬,連耗子紮眼的聲音都清晰可聞,我和屋子裏的其他視線一同,看向了銀甲。


    “我,呃。”銀甲結巴著說,“好吧,我之前提到過這個,就在剛開始的時候。”


    瑞瑞點了點頭,“對,我們都覺得既然他不是真正的銀甲的話,那麽他也就沒必要擔心韻律了。”


    傑克往前逼了過去,“但你就是銀甲。真的就是。”


    他目光失去了焦距,麵露思索,“好吧,我之前還真沒想過這部分呢……”


    萍琪大聲地笑了起來,“你已經結婚啦,銀甲!你的老婆是一個粉色的小馬!”她的微笑越來越大,“銀甲已經有老婆啦,而他自己甚至都不知道!”


    我也輕輕笑了起來,我都難以置信我自己之前竟然沒想到這個,“見鬼,銀甲,你已經和韻律結婚了。我敢打賭你現在肯定也綠了,我有十分的把握。”


    aj點點頭,“她可是愛的公主。”


    銀甲緊張地咽了口唾沫,然後輕輕蹭了蹭瑞瑞,“我已經二十五年沒見到她了,我很確定她明白這段感情已經不複存在了。我現在和瑞瑞在一起了,隻有瑞瑞。那個公主和我已經掰了。”


    瑞瑞露出了微笑,“多謝了親愛的,如果韻律真的出現了的話,我也不會就這麽把你送出去的。”


    他笑了笑,站起來去取更多的食物,“很高興能知道這個,親愛的。”碗又被裝滿了,他走了迴來,而且看起來很想把話題從情事上轉移開,“你知道,我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這叫啥來著?”


    “苜蓿種子。”我輕輕笑了一聲,被銀甲的一百八十度話題轉移技巧逗樂了。“接受吧,苜蓿絕對是這個農場裏種的最好的東西了。好吧,對於小馬的味蕾來說。”


    大麥說,“而且我們的農場能夠種出全美最好吃的玉米。所以我們能讓這碗吃的成為方圓五百裏內最好吃的東西。”


    “你們的辛苦勞作收獲頗豐啊。再次感謝你們收留我們。”坐在桌子另一頭的暮暮禮貌地對我們點了點頭,“你確定把我們加進來不會耗光你們的糧食儲備嗎?”


    aj和大麥一同笑了起來。大麥對著那隻天角獸說,“小姐,這個農場種出來的食物都夠喂飽一個小鎮子了。我們的水也是自給的,而且我們還有一台可以依靠植物殘渣發電的發電機。相信我,這個農場完全可以再容納四張嘴的。如果我們想的話,我們可以容下這個數量的五十倍,現在唯一受到限製的物資就是床位了。”


    桌子周圍的小馬們互相交換著眼色。我決定拋出這個問題,“對,所以我們要怎麽分床位呢?”


    aj慢慢點了點頭,“我們有四間臥室。大麥的,我的,以及兩間客臥。現在小蝶住到森林那邊去的話,我們就是七隻小馬分四間房。”


    瑞瑞說道,“我和銀甲可以一間。”


    aj讚同道,“可以理解。為了給客馬們空出位置,我可以和我哥哥睡一間。我想,暮暮可以獨睡一間,然後黛茜和萍琪睡在另一間房。你們怎麽樣?”


    暮暮點點頭,“你真的是太慷慨了。”


    萍琪也同意道,“我沒問題,我哪裏都能睡!”


    傑克站了起來,把碟子收進了廚房裏,而暮暮則把身體探過了餐桌,在我耳邊耳語,“黛茜,我知道你可能不太會想和萍琪睡在一間房裏的。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們可以交換房間,你獨自睡在一房。”


    我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不用擔心,暮暮,我可沒打算到客房裏睡。”


    夜幕籠罩了大地,小馬們都迴到了各自的房間去了,而我則走向了前門。一走到外麵,我就深唿吸了一口屋外的清新空氣,然後飛向了夜空,繞著房子盤旋著越飛越高。能在戶外自由飛翔感覺真的是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麽在西雅圖熬過那些沒辦法飛翔的夜晚的。


    我又盤旋了幾圈,舒展了一下翅膀,然後找到了我一直在尋找的目標。幾秒種後,我就“噗”的一聲落在了那朵雲上。


    我在這朵比羽毛還要柔軟的雲上滾來滾去,然後慢慢扇扇翅膀把這朵雲往地麵壓了一點。我很喜歡在離地麵高一點的位置睡覺,但高處風挺大的,我可不想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另外一個村子裏去。不管怎樣,把雲壓到離地麵幾英尺高的地方也還是挺理想的。這裏沒什麽風,也不用擔心會有人類發現我。


    我蜷縮進這朵雲裏,隨著我把關於外麵那些人類的想法拋到腦後,我慢慢在這張全地球最柔軟的床上,睡了過去。


    “嘿,雲寶黛茜,我要去農場周邊看看,你來嗎?”


    那隻天藍色的雌駒依然半睡半醒,“嗯?謝謝邀請,銀甲,你可真好。”她打了個哈欠,“不過,我想我現在不能接受你的建議。這隻小馬可不是你認為的那種習慣早起的小馬。”那隻天馬又打了個哈欠,然後繼續吃了起來。


    我聳聳肩,看向早餐桌上的另一隻小馬,“沒關係啦。嘿,大麥,你呢?一起去晨跑嗎?”


    大麥看向窗外,“當然,我猜我還能帶你四處逛逛。”


    “好極了,這還真不錯。”我微笑著說,“我都還沒把你外邊那麽大一塊地盤都逛過一遍呢。早起去田地裏跑一圈的想法真的很不賴。你以前也這麽做嗎?很早就醒來,到外麵去幹些讓血液湧動起來的活兒?”


    “你不太熟悉農場生活,是吧?”大麥笑了起來,“早起然後去外麵運動?對,我們有時候會這麽做的,你知道,大概一個星期裏有七天吧。”


    “啊,對。”我的耳朵稍稍彎了下來,“所以,走嗎?”


    “祝你們玩得開心,孩子們。”那隻坐在桌邊的天馬對我們揮揮蹄子。我一直沒法完全理解這隻雌駒。她的一麵是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最懶的生物,而她的另一麵卻又是世界上最堅定的,最有活力的。我都不敢想如果她百分百專注的話,她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我和大麥繞著整個農場跑著圈。我們話不多,而我也稍稍對周邊環境熟悉了一些。我喜歡先充分了解我們的處境,然後想出保衛它的辦法。既然我從技術層麵上講還是皇家衛隊的隊長,我覺得我又非常大的義務保護這個農場。“所以,大麥,這個農場經常來客人嗎?”


    他瞥了我一眼,“你是說除了你們小馬以外的人?根本就沒什麽人。我們在一個很偏僻的地方,而且我們被大量森林團團圍住。我是說,在每年四月份都會有一個收稅的過來,但除了他以外我們就不會有任何訪客了,除非是我們特別邀請的。”


    我點點頭,“在那家夥來之前,我們得想好應對他的辦法。如果沒辦法的話,我們可以賄賂他,讓他不要把一群會說話的小馬在經營農場的事報上去。保持隱秘遠離公眾視線在目前為止會是我們自我防禦的最佳之選。”


    大麥笑了起來,“自我防禦?防禦啥?傑克和我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守衛我們的家園了。幾十年來我們一直這樣幹,而且我敢說,自從我們變成了小馬,經營這個地方就變得更加容易了。”


    我抬起眉毛,“真的?我還以為用蹄子幹人類的活會很難呢。”


    他看了看我的獨角,然後笑了起來,“這就是獨角獸們的詛咒了,你們都太依賴你們的魔法了,都沒法學會怎麽依托你們的肢體做事。我是說,當然了,一些農場事務是很難甚至不可能用蹄子完成的。但是,另一方麵,有一具如此方便的身體讓我能夠免掉很多麻煩。”


    我搖搖頭,“我不明白。”


    大麥微笑著說,“作為人類的時候,我得做很多我現在不需要做的事情。比如,我曾經要給我們的雄駒釘馬掌,還要訓練它們拉犁。好吧,現在我就不需要做這些了。”


    我用蹄子撓了撓下巴,“為啥,現在你是小馬了,所以那些馬都聽你的話?”


    大麥大聲笑了起來,“咋可能呢,我隻需要自己拉犁就好了。相信我,能節約好多時間呢。”


    我吃了一驚,“等下,你啥?你自己拉犁?就像牲畜那樣?”


    大麥擺擺蹄子,“簡答來說,王子殿下,我們是小馬,為農場感謝體力活沒啥不對的。而且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其實比訓練那些馬來做這些事要容易的多了。”


    我歎了口氣,“我猜這說的通。但是其他工作呢?農場裏肯定有些事情是小馬比人類更難做到的吧?”


    大麥咬著嘴唇想了想,“還真沒有,小馬身體帶來的持久力和體力已經遠遠彌補了失去手指帶來的不便了。我能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都不流一滴汗,如果人類時的我這麽幹的話,我第二天就會累到下輩子去的。就像我說的,很多事情對於小馬來說都要容易一些。就這麽說吧,比如我想去砍掉一棵小樹。人類的我就得去拿我的電鋸,然後我得給它上油,把鋸刃磨尖,然後燃燒柴油驅動它運作。全部完事的話會花掉我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而現在,作為一隻小馬,這些事我一件都做不了,但我可以直接走到那棵樹邊,朝它尥蹶子,知道把它踹成碎片。boom,樹就倒了,三十秒完事。然後,我甚至都有力氣直接把整棵樹拖走。最後這部分可要比把木頭劈成人類搬得動的一小塊木板然後搬走來得容易多了。”


    我抬起眉毛,“等下,你是再說你可以一蹶子把樹給踹倒?”


    “嗯有時候得再來幾蹶子,不過是的。”大麥很嚴肅地點點頭,“事先教你一件事,你絕對、永遠不會想被一隻陸馬尥蹶子的。”


    我結結巴巴地迴答道,“對,不過,一棵樹?你是怎麽把一整棵樹踢倒的?”


    大麥向旁邊啐了一口,“王子殿下,我不覺得你知道陸馬到底有多強壯。我就告訴你吧,我們馬廄裏把那些雌駒和雄駒分開是有原因的。每一個圈子都有一個加固過的鐵門。它是專門設計用來關住那些成年的馬的。我是說,我們是用足有四英寸後的加固鐵門來擋住那些嗅到雌駒的種馬的。”這隻紅色小馬對著遠處的那間馬廄示意了一下,說,“馬化那會兒,阿傑進到了馬廄裏去。”


    我抬起眉毛,“什麽?為什麽?”


    他聳聳肩,“我也不很清楚,這事發生的時候我和黛茜都不在。我隻知道我們迴來的時候,傑克已經到外麵來了,而裏麵那扇鐵門已經被踹開了。而且是踹爛了。那扇鐵門被完全從折葉上踢了下來。這是我見過的最見鬼的事了。”


    我長長吹了聲口哨,“你妹妹這麽強壯?天,我們還在西雅圖的時候要有你們這些農場小馬在就好了。”


    大麥對我撇撇嘴笑了一下,“有什麽門需要被踹開嗎?”


    我慢慢點了點頭,“我們被一夥黑幫關在了監牢裏。”


    “監牢?幹啥用的?在哪兒?”


    我輕輕笑了笑,說,“說來話長……”


    我看見銀甲閃閃和大麥順著泥土路走遠。我笑了一聲,“嘿看啊,搞基雙馬組!”


    瑞瑞瞥了他們一眼,“哦黛茜,別管他們。我覺得他們能相處這麽好,還是很不錯的。我真覺得銀甲需要一個雄性朋友。我是說,你想啊。他二十五年都是一個女生,然後他剛變成一隻雄駒,他身邊就又全都是小雌駒。他該怎麽才能知道作為雄駒他應該怎麽做呢?”


    我用翅膀指了指他們的方向,“前提是他想要做一個雄的。銀甲看起來還是不太喜歡他現在的樣子,而且想要變迴去。”


    瑞瑞歎了口氣,“是的,但這也沒什麽不對。說真的黛茜,為什麽你會看不起猶豫著不能釋懷過去的銀甲的呢?看起來他這樣才是最說得通的。有時候,我自己都會被我適應這隻端莊時髦的雌駒角色的速度嚇到。我是說真的,為什麽我能如此自在地適應雌駒的身份呢?”


    “因為你本來就是雌駒。”我狡猾地笑了一下,但然後就停了下來,歎了口氣,“不過你是對的,瑞瑞。也許我對銀甲太嚴格了點。我沒法那麽了解他的感受,但我猜他才是我們中最正常的那個。”


    “喔喔喔你們是在說我嘛?”萍琪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臉上掛著大大的微笑。


    “不是。”我和瑞瑞異口同聲地大聲說道。


    萍琪的耳朵耷下來了一點,但突然到來的aj改變了這裏的氛圍,“啊,萍琪,你為什麽就這麽跑掉了?我正給你講我的故事呢,結果我一扭頭你就沒了。”


    萍琪聳聳肩,“我得緩解附近的某個令馬尷尬的停頓啊。”


    瑞瑞輕輕笑了起來,但aj隻是點了點頭,“對,當然了,不管怎樣,你準備好幫我喂馬了嗎?”


    我看了眼那隻粉色雌駒,然後看向傑克,“它們可是你的牲畜,你就這麽信得過萍琪?你知道她可能會用口紅給它們畫笑臉的,對吧。”


    萍琪嘟起了嘴,“嘿!那隻發生過一好吧!”


    “是兩次。”瑞瑞糾正道。


    傑克捂臉,“聽著,這不重要,我們有一個‘雙馬準則’1,我需要有誰和我一起到馬廄裏去。”


    我歪過頭,“雙馬準則?傑克,這又不是去發射核彈,你隻是要去喂馬而已。”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緊張地刨了刨地麵,“這隻是我們想出來的一條規定罷了。呃,獨自一馬去馬廄的話不太安全。裏麵很奇怪,相信我。”


    “好吧,”我慢慢點了點頭,然後伸了伸腿,“我和你一起好了,傑克。”


    “好,多謝了。”


    我看向瑞瑞,“你也想來嗎,獨角獸小姐?”


    瑞瑞猶豫著說,“對不起黛茜,你介意我留下嗎?我真的不太喜歡那些家養馬。”


    我對她露出一個微笑,“當然了瑞瑞,一會兒見吧。”


    aj,萍琪,還有我轉身走向農場。我們還沒走多遠,傑克就對我說道,“你和瑞瑞看起來親近得不得了啊。”


    我歎了口氣,“為什麽每隻小馬都這麽說?”


    萍琪的臉擰巴了起來,“等下,每隻小馬?我可從沒這麽說過!”


    我禮貌地點點頭,“這倒沒錯!多謝你了萍琪,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萍琪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但aj卻聳聳肩,“隻是很奇怪罷了。瑞瑞和雲寶黛茜從沒那麽親近過。”


    “誰說的?”我問道,雖然我已經知道了答案。


    “動畫。”傑克迴答道,“瑞瑞和黛茜並不是敵人,但你真的看不出來她們有多親近。”


    我微笑著迴答,“好吧,那顯然電視動畫忽略掉了一些細節,是不是?不過真的,瑞瑞很棒的。她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我猜也是。”傑克咕噥著,帶著我們走進了馬廄。“不管怎樣,萍琪,現在你可以隨便幹點什麽,黛茜,幫我把那些飼料袋拿來。”


    “當然了老板。”我扭頭去幫她,不過我看見她現在的樣子的時候還是停了一下,“所以,傑克,你就真的用蘋果傑克的形象了?我以為你很討厭這個主意的。”


    這隻農場小馬的臉紅了一下,然後調整了一下腦袋上的牛仔帽,“嗯,你知道的,我弄了這頂帽子以及這條馬尾辮,隻是為了昨天整整你們。”


    我提起一包飼料,“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到了‘今天了’。所以呢?”


    “去你的,雲寶,你就是想讓我承認?”她的臉又紅了紅,“我,呃,我發現我還挺喜歡戴這頂帽子的。而且把毛發綁緊對幹農活來說還是很實用的。”


    “我明白了。”我走向另外一包飼料,“好吧,沒關係。沒啥可羞恥的。你看起來很不錯aj。”


    她尷尬地嘟噥了一句謝謝,而我隻是微笑了一下。我真的挺喜歡她的新形象的。好吧,我猜技術上講這才是她的經典形象,不過隨便吧,反正很適合她。


    工作繼續著,而我則開始想到了這些我們喂著的動物。“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些馬呢,傑克?你們真的不再需要它們了吧。”


    她點了點頭,“對,我知道。但我們也不能放掉它們,它們都已經注冊在了這家農場的名下。如果我們把它們放生的話,肯定會有誰發現一隻的,他們會報告給警察。然後警察就會過來問這是不是我們的馬。”


    我撓了撓脖子,把警察吸引過來對我們而言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事。“你能不能把它們送給別的農場主呢?”


    傑克點點頭,“大麥和我已經談過這個了。我們知道當地有一些農場能夠幫我收養它們。但交接時該怎麽辦?我們不得不直麵他們,把馬送過去。”


    我皺了皺眉頭,“對,在你自己就是一隻小馬的時候,去見一隻個馬匹交易的人可不是什麽好主意。”


    傑克讚同道,“就算是最好的情況,也是會尷尬得不得了。而最壞的話……”


    我哆嗦了一下,“他們決定把你也當做交易的一部分。他們在你身上掛上韁繩,強迫你跟著新主人走,然後你就成為了他們馬群中的一個成員。”


    “嗯哼。”傑克喃喃著。我們都試著忘掉這個令馬難受的念頭。


    我把最後一袋子飼料倒進了最後一個食槽裏,然後我就突然看見了萍琪。我驚得愣了一下,我都忘了她也在這裏了。她正不知為何盯著一隻雌駒看。我慢慢走向了她,仔細打量著她的表情,看她皺起眉毛聚精會神的樣子。她繼續研究著那隻雌駒,而我則向她又走了一步,“呃,萍琪?”


    這隻無憂無慮的小馬無視了我,歪過了頭。她的眼睛在專注中抽搐了一下,看起來像是在努力要看清什麽東西一樣。我看了眼她盯著的那隻馬,然後又看看萍淇,“萍琪,你還好嗎?”


    我正要叫傑克過來,這時,這隻家養馬無聊中輕輕扭過了頭。一秒鍾後,萍琪脖子後麵的鬃毛就都“噌”地直直豎了起來,她磕絆著不停往後退著。我伸出蹄子扶住了她,“哇,小心點萍琪,你怎麽了?”


    她看著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沒什麽!什麽也沒有,是,是……我告訴你你也不會信我的。”


    阿傑出現在了我們身邊,“你們準備好走了嗎?”


    萍琪連忙點點頭,“拜托了!這地方太古怪了。”


    我們走之前,我再次看了一眼之前萍琪盯著看的那隻雌駒。它隻是很普通的一隻雌駒罷了,她正在吃著阿傑剛剛倒在她蹄子邊的食物。“嘿傑克,這隻馬怎麽了?她有什麽特別的嗎?”


    阿傑看了她一眼,“那是薩拉,記得嗎?她蹄子上發炎挺嚴重的,而且還發燒了。不過她會好起來的。”


    “對。”我撓了撓腦袋,然後跟著傑克和萍琪走出了馬廄。沒多久,我的腦海裏就開始想大麥在幹什麽了。


    我本以為作為這裏唯一的一隻天角獸會讓我與眾不同,或者可能讓其他小馬尊敬我什麽的。好吧,事實還真不是這樣,對吧?我歎了口氣,坐在了水塘邊。我不知道為什麽我要抱怨這個,之前我在管事的時候,我一直在因為壓力而崩潰,一直在告訴其他人別找我要答案。但現在,好吧,現在我感覺我完全無用。小馬們都聽從我的哥哥,小馬們都聽從雲寶黛茜,而現在小馬們又都聽從aj和大麥了,因為這是他們家的農場。那我呢?花架子嗎?我就這麽沒用嗎?就連在自己的生命中我也是隻是一個配角嗎?


    我點亮了我的角,吹起一陣微風,就是那個我在西雅圖學會的無用的咒語。喲唿,我能吹起微風讓它刮過樹葉來一首交響曲呢。我已經準備好接受打敗無序的挑戰了。暴走的小神想找我的麻煩?別想了,我能刮起微風,還能傳送走呢!我歎了口氣,嗬,我怕不是個假的魔力元素哦。


    “嘿,這還真酷。”我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我扭過頭,“哦嘿,大麥。”


    他走到我身邊,“這還真挺溜的,你可以隨心控製風?就像那樣?”


    我笑了一聲,“這其實根本沒用,相信我。駕馭微風的力量就和它聽上去一樣弱得可憐。我絕大部分魔法都是那用,比小把戲稍微厲害一點,但一點實際用處都沒有。它幫不了我。”


    大麥慢慢點了點頭,然後用蹄子在沙灘上畫了起來,“畢達哥拉斯發現直角三角形斜邊的平方等於剩下兩邊的平方和。”他盯著畫出來的三角形研究了一會兒,然後用蹄子把它抹掉了,“又蠢又沒用的定理。誰會去管直角三角形邊長的平方?我根本看不出這有什麽用場,這連那些小把戲都比不上。我覺得我能說這個定理就和你的那些魔法一樣無用。”


    我感覺我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點微笑,“我一直沒覺得你會是個哲學家,大麥。”


    大麥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對於一個農夫來說,他有的可不僅是一個農場。”他稍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話說,你怎麽樣?自從你到了這兒以後,你就一直挺沉默的。”


    我笑了笑,“我沉默的時間可比這長多了。”


    “別,這可不隻是因為你內向。它的意義可不僅於此。”


    我聳聳肩,“也許?我不知道。我曾經以為我已經準備好接受任何挑戰了,然後這些小馬的破事就給了我當頭一棒,我不斷地墜落,最終意識到我甚至都沒辦法把這件事情解釋清楚。”我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這種感覺是怎樣的,大麥。這就是我能擁有的全部了。我曾經是一個無所不知的女生。這就是我生命的意義,而且所有人都因此而尊敬我。你對什麽有問題?去問泰絲!需要搞明白什麽東西?去問泰絲!遇到了無人能解的問題?去問泰絲!”


    大麥點了點頭,“然後泰絲變成了暮暮。”


    我直直地盯著前方,“就像這樣,仿佛按動了某個開關一樣,我的用處消失了。我所有的朋友都很驚慌,需要一個答案,他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我的能力。那麽泰絲在哪兒呢?答案又在哪兒呢?她已經走啦。現在隻有暮暮在這兒了,而且自從她來到這裏,她連一個見了鬼的問題都迴答不出來。”我對著大麥擺擺蹄子,拚命忍住淚水,“而之前在你說‘哦那沒關係的,我們中沒一個有辦法迴答這些問題’之前——”


    大麥清了清嗓,“但是這(解決問題的能力)對你來說很特別,因為這就是你唯一擁有的了。它曾經是你存在的意義,而你現在已經不再擁有它了。”雄駒歎了口氣,“所以你現在在擔心,想知道自己的意義到底是什麽,前提是你還有的話。”


    我微笑了一下,靠向了我身邊的這隻雄駒,“你絕對不知道能有別馬說出你內心的想法是一種多麽愉快的感受。”


    大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點了點頭,“你應該和你哥哥談談的,你知道他真的很關心你。”大麥明白了些什麽,他閉上了眼,“啊,等下,讓我猜猜,在馬化之前他才是年幼的那個,而你才是那個照顧他的?”


    我笑了起來,“我們是雙胞胎,但是是的,一般我是管事的。”


    大麥幫我說完了我的想法,“所以,現在,你感覺自己無用的時候,帶著你的問題去問他隻會讓你有一種自己很愚笨的感受,而這更加糟糕。”


    我看向這隻禁欲係的雄駒,“你知道,那部動畫從沒把你描述得如此睿智,大麥。”


    他抬起眉毛,瞪著我看,“好吧,我猜我們得怪那個幫忙寫原稿的小馬了。”


    我咬住了舌頭,“說得漂亮,大麥,說得漂亮。”


    譯者注:


    1:雙人準則(two-man rule),是美國核彈發射程序中非常顯著的一個特征,從由總統和國防部長一同執行發射程序,到由兩人分別同時插入鑰匙開啟發射裝置,到處都有雙人準則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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