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沒?我就說兩隻雌駒可以一起完美共浴的吧。”


    我們一同走出了淋浴間,瑞瑞用魔法飄來了幾條毛巾。她用其中一條擦著我背上的毛皮,“嗯,凡事都有第一次吧,我猜。”


    我聳聳肩,然後拿起一條毛巾,幫瑞瑞擦幹她的腿,“呃,我並不是第一次。在農場裏的時候,我和阿傑一起洗了幾次澡。我是說,作為一隻陸馬,她能把自己清理幹淨的唯一方式,就隻有讓我和她一起進去了。”


    瑞瑞小心翼翼地用毛巾輕輕把我兩側的翅膀拍幹,“真的?你們什麽事都沒做?別理解錯了黛茜,但我覺得你和aj之間可不隻是純友誼這麽簡單。”她撇嘴笑了,“一個勤勞吃苦的農場好手和一個假小子?聽上去就像是浪漫小說裏的橋段。”


    我嘲諷了她一句,“傑克和我是打小以來就是好朋友,我已經認識那隻雌駒有好幾十年了。”我說完,咬咬嘴唇試著重新組織語言,“我是說,她以前並不是一隻雌駒。嗯好吧,所以她二十五年前的確是一隻雌駒,但是……靠這太難解釋了!”


    瑞瑞咯咯笑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當你還是個人類的時候,你和aj從小就是至交。”


    我點點頭,“對,是這樣。我們是高中時遇見的,從那以後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瑞瑞走到我另一側,擦了起來,“這還真不錯。我多希望我那些男性朋友能和我一起變成小雌駒。”她看了看我,“我覺得aj以前是個男人,對吧?”


    我歎了口氣,“對,而且她絕對不會讓你忘掉這一點的。”


    瑞瑞頓了頓,“真奇怪,我們中有很多小馬——但並不是全部——最後馬化以後都變了性別。”


    我聳聳肩,“嗯,我猜那就是無序的好事了。他想通過改變我們的身份來製造混亂,但又不想讓所有小馬都那樣,要不然就不夠混亂了。”


    我們互相擦幹了對方身上的大部分毛皮,然後我們穿衣服的時候,另一個房間裏傳出了我手機嗶嗶叫的聲音。瑞瑞放下了毛巾,朝著聲源走去,“很可能是他們,我去接。”在她走向隔壁房間的時候,我不由得注意到了她裸著的白色屁屁,她把自己的內褲留在了這裏。看見裸著的小馬對我來言不算是什麽新鮮事,在農場裏的時候除了小蝶以外,大家整天都是裸著的。不過話說迴來,瑞瑞把她的短褲留在了這裏。我低頭看著它,一個微笑慢慢爬上了我的嘴角。


    “黛茜,親愛的,是銀甲和暮暮。他們說他們已經到賓館這塊兒了。我把房號給了他們,他們應該隨時——”


    “哦,親愛的,那可真是太完美了!”我走到了房間裏,模仿著她風格,還故意扭著屁股甩著尾巴。


    “雲寶黛茜!”瑞瑞叫起來,一半是吼,一半是小聲耳語。


    “哦?你喜歡我的新造型嗎?”我轉了個身,給瑞瑞看我的身後。我正穿著她的襪子,吊襪帶,以及黑色蕾絲短褲。


    她朝我靠了過來,開始用魔法把這些衣服拽下來,“雲寶!女生們才不會分穿內衣!”


    我大笑了起來,感覺到她正在用魔法把內褲扯下來,我咬了咬嘴唇。我得承認,這感覺真的很奇怪。“哦,真的嗎?你確定?”她對我搖著頭,然後把那些衣服穿迴了自己身上。我調皮地微笑著,“我已經幫你暖過啦。”


    瑞瑞翻了個白眼,“棒,棒極了。”她停了一下,然後看了看我,臉稍稍紅了一下,“你知道,你穿著這些衣服其實挺好看的。比如黑色蕾絲被你的彩虹尾巴襯托出來了。”


    我後退了一步,“哦別,你想都不要想,瑞瑞。那些女孩子氣的衣服你留給自己好了。我之前就是想逗逗你才穿它們的。”


    “嗯哼。”她哼哼道,歪過了頭,對著我微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穿些符合你性別的東西。”


    “做夢,瑞瑞。”我看向那隻獨角獸雌駒,她忸怩的微笑和她濡濕的鬃毛相映襯。我人不住瞪了她一會兒,然後抬起了眉毛。就算我已經不再對女孩子感興趣了,我也知道她現在看起來簡直傾國傾城。我為著自己失去了男性身份歎了口氣,我其實都有些嫉妒銀甲了。“瑞瑞,我得說,你的男朋友真的是地球上最幸運的家夥了。”


    她紅了紅臉,然後盯著地麵看了一會兒,但她還沒來得及想出一個迴複,門上就響起了敲門聲。暮暮模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我們,快開門!”


    我瞥瞥瑞瑞,“說銀甲銀甲到。”我走上前,但我還沒邁出幾步,我就看見門把手被瑞瑞藍色的魔法力場包裹住了。我微笑著看著瑞瑞用魔法打開了門,然後搖搖頭,“切,真愛出風頭。”


    “哦拜托黛茜,你可沒資格用這句話去懟別人。”她有些好笑地說道。


    我轉過身對她吐吐舌頭,“彼此彼此!”


    她也對我擺出了這套幼稚的表情,“試過才知道彼此彼此。”


    我笑笑,“這根本說不通!”


    瑞瑞張嘴想說什麽,但然後我就看見她的眼睛瞪大了,看向了我身後,“哦……你們好。”


    我轉身,看見銀甲和暮暮站在門外看著我倆。暮暮抬起眉毛,“你們倆真的相處得非常好。我是不是錯過什麽了?”


    瑞瑞完全無視了她,“銀甲!你迴來啦!”她跑向那隻雄駒,而他也朝她靠了過來。


    她們倆用小馬的方式抱了一會兒,“我真的好想你啊瑞瑞。我都要擔心死你了。”


    她微笑著,向我瞥了眼,“我很安全,有黛茜在保護我呢。”


    銀甲的耳朵稍稍彎下來了一點,他看了看我。我尷尬地撓了撓脖子,“得了吧瑞瑞,我能把你救出來,是因為銀甲想辦法從監獄裏逃了出來,然後找到了我告訴我該怎麽去救你。所以真的,他才是救了你的那個。”


    “嗯,反正你現在安全就夠了。”銀甲微笑著,看向瑞瑞,吻了上去。


    暮暮往遠離這對cp的方向退了一步,無聊地咂了咂嘴,“那還真不錯。所以,接下來的計劃呢?我們都在這兒了,而且都很安全,所以接下來幹什麽呢?”


    我伸了個懶腰,“就像我之前說的,我們要去愛荷華州,和其他m6成員會合。那裏也要安全的多了,而且我們還有食物和藥品儲備。”


    銀甲吻完了瑞瑞,他看向我,“然而我們並沒有到達那裏的方法。”


    我看向窗外,“先做重要的,我們需要想個辦法離開這座城市。那麽我們就得要——”


    暮暮揮揮蹄子打斷了我,“在我們製定計劃前,萍琪在哪裏?分開行動都快把我逼瘋了。我們能不能把萍琪叫來,從現在以後就待在一起行動?”


    我點點頭,“好主意,她在226號房。”瑞瑞歪過頭瞪著我,但我無視了她,走到我的包旁邊,找出了鑰匙,然後用嘴把它扔給了暮暮,“這就是她房間的鑰匙,226沿著走廊走就到了。”


    “黛茜?”瑞瑞看著我,示意了一下我剛剛丟給暮暮的那個鑰匙。


    “嗯?”我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你一直都拿著萍琪的房間鑰匙?”


    我微笑了一下,“當然了,我們剛到這裏,她就把鑰匙給了我,以防你或者我不想睡在這個房間裏。”


    那白色獨角獸笑了一下,“當時你說過你沒想到我會在你房間裏,而且你還痛惜地接受了我們得睡在一個房間裏的事實。”


    “我可沒這麽說過。”我輕輕笑了笑,“我沒想到你會在這裏,但你一出現,我就覺得這可能會是我們重新建立友誼的大好時機。”


    瑞瑞對我微微笑了一下,但銀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他走上前,眉頭緊皺著,耳朵也直直地往前傾斜,“你說你和瑞瑞睡在一張床上是什麽意思?”


    瑞瑞開玩笑般對他揮了揮蹄子,“哦放輕鬆,銀甲,我們都是女生。而且我們沒有共睡一張床,我們隻是共睡一間雙人間而已。”


    我看向銀甲,撇嘴笑了笑,“對啊銀甲,我們都是妹子,放輕鬆老兄,沒有誰會搶你女票的。”


    暮暮搖了搖頭,準備離開房間去叫萍琪,“你們這些小馬都瘋了。”


    “銀甲,我已經想不出主意了。”萍琪對我說道。不過我倒是沒有太注意去聽。


    “銀甲閃閃,親愛的,你還好嗎?你看起來心不在焉的。”瑞瑞蹭了蹭我的臉。


    我對她微笑著說,“我隻是在想些事情而已,瑞瑞。我很好。”


    雲寶黛茜翻了個白眼,“嗯,介意和我們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嗎?我們差不多想不出怎麽逃出這個城市的辦法了。”


    我噴噴鼻,扭過頭去。我真的開始有點煩雲寶黛茜了,她弄得好像自己是這兒的長官一樣,而且暮暮,萍琪,瑞瑞都把她當成了我們小圈子的一員。她才不是!湯姆,哈利,我的姐姐,我們在好幾年前就是好朋友了。黛茜直接冒出來,以為她能和任何小馬打成一片,然後還想試圖領導我們?


    瑞瑞再一次看向了我,“銀甲,你在咬牙切齒呢。”


    我站了起來,扭了扭脖子,把我腦袋裏的想法暫且丟到一邊,“好吧,所以,關於我們的逃脫計劃。目前為止我們都在基礎部分達成了一致,等待夜幕降臨,然後步行逃離。隻要我們離開了城區,就直接往東去。”


    萍琪開心地點著頭,“那是當然啦!”


    黛茜也點了點頭,然後用綁在她蹄腕上不知道是什麽玩意兒的東西操控觸控筆,在她的手機上點了點,“好吧,至於向東走的話,那麽計劃是這樣的。看起來晚上十一點的時候美鐵線有一輛火車從溫哥華到西雅圖的火車會經過這座城市。”她頓了頓,又在手機上點了點,“我們在貝靈漢,在溫哥華和西雅圖之間。如果我們在火車經過城市的時候跳到火車背上,那麽它會把我們帶到埃弗裏特,然後我們在那邊換乘另一條穿過蒙大拿州的貨運線……”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她是靠鐵路線過來的,而且依靠她的翅膀,她能夠躲到火車的車頂上,等火車過檢查點的時候再飛進雲層裏躲起來。這雖然很棒,但她意識到我們並不全是天馬了對吧?再玩一遍偷渡是不可行的,我們有五個,我們需要一個更加,呃,更加寬敞的交通方式。


    她繼續說道,“然後,過了鹽湖城以後,我們得找一條山間鐵路通向南方——”


    我打斷了她,“黛茜,有問題。”


    “怎麽了,隊長?”


    我撇嘴笑了聲,就很想讓她在所有小馬麵前出一次醜,“你是怎麽自己一馬過來的?”


    “小蝶不願意過來,aj和大麥又沒有翅膀,他們沒法乘坐火車。最後我們決定我是唯一一個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過來的小馬。”


    “嗯哼。”我點點頭。


    黛茜轉過頭繼續看著她的手機,“好,所以我們一出猶他州,我們就能——”


    “黛茜。”我又一次打斷了她。


    “又怎麽了?”她厲聲說道,很明顯因為接二連三的打擾有些怒意了。


    “這裏有五隻小馬。”


    “對,我知道,我會數數。”她翻著白眼說道。


    我咬緊了牙齒,“黛茜,我們這裏有五隻小馬,兩隻有翅膀,而另外三隻都沒有。”


    黛茜鼓蹄嘲諷道,“太厲害了銀甲!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消防車是什麽顏色的?”


    我厲聲罵道,“去你的,黛茜,你那蠢透了的火車方案根本沒卵用!我們中有三個都沒法飛!去你丫的,你個笨蛋。”


    她這才意識到她的計劃其實毫無意義,她的臉上寫滿了挫敗,耳朵也耷拉了下來。但我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的喜悅,瑞瑞就用力捅了一下我,“銀甲!別這麽咄咄逼人。你一開始就本可以很禮貌的告訴黛茜,而不是直接辱罵她還對著她吼。”


    我還沒來得及向瑞瑞道歉,我就聽見黛茜搶了先,“是我的錯,瑞瑞,很抱歉。”


    我看向黛茜,她的耳朵依然耷拉著,在瑞瑞麵前低下了她自負的頭。我看看我的女朋友,她卻在同情地對著黛茜微笑。等下,到底是搞什麽名堂?我和黛茜吵了一架,然後瑞瑞幫著黛茜說話?再然後黛茜就趕在我有機會之前先向瑞瑞低頭道歉了?什麽?不,我和瑞瑞才是一對,這隻天馬是怎麽插進來的?


    我往後退了一步,“我很不喜歡這個……”


    “不喜歡什麽,親愛的?”瑞瑞看向我,麵色冷靜。我正要從嘴裏擠一些話出來,但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我們。瑞瑞的耳朵豎了起來,跑到了她的床頭櫃旁,“我的私人電話!”


    我跟在了她後麵,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嚇了一跳,完全忘掉了剛才發生的那一幕,“是誰?”


    瑞瑞看了眼屏幕,然後好奇地歪過了腦袋,“是我父母……我父母從來不會打電話給我。”她用魔法把旁邊的那隻觸控筆飄了過來,接起了電話,然後把手機放在了自己耳朵邊,“喂?”我想阻止她,作為瑞瑞的她去接電話是個糟透了的注意,不過嘿,畢竟他們可是她的爸媽啊。


    短暫的沉默過後,我巨大的小馬耳朵就捕捉到了從電話裏傳出的聲音,“哦,抱歉女士,我想我打錯電話了……”


    瑞瑞趕忙說,“什麽?媽,拜托等一下!是我。瑞瑞。”又是短暫的停頓,然後她迅速糾正了過來,“我是說湯姆,我是湯——”


    哢噠。另一邊掛掉了電話。


    瑞瑞的耳朵慢慢耷拉了下來,她放下了手機。站在我身後的木木說道,“如果他們又打過來的話,不要再接了。”


    我充滿理解地歎了口氣,搭住了白色雌駒的肩膀,“瑞瑞,你的聲音已經完全改變了。你不能和他們通電話。”


    她慢慢點了點頭,“對,我知道。但他們從不會打我電話,除了是緊急事件。我真的很想和他們談談。”她歎了口氣,盯著電話。


    萍琪揮揮蹄子,“就發短信給他們問問是出了什麽事好了!”


    瑞瑞什麽也沒說,但還是用魔法拿起了觸控筆,開始寫短信。


    我看向身後,等著黛茜又拿這種場景開玩笑,但她卻一直保持安靜,低頭看了一會兒地板,然後才說道,“瑞瑞現在能夠發短信給他們,但明天呢。或者一星期後呢。或者下個月呢。或者一年後呢……”她看看周圍,然後歎了口氣,說出了我們共同的新聲,“別理解錯了,我現在已經習慣我是個小馬的事實了。但時間過得越久,我越會意識到我們究竟失去了多少人類的本質,以及有多少東西我們再也不可能再次擁有了。”


    我咬住了嘴唇,看看四周,注意到所有小馬看起來都有些悲傷。我和萍琪對視一眼,然後對她使了使顏色:快點啊萍琪,這就是你在這裏的意義啊,快暖暖氣氛!


    萍琪點點頭,然後掛上了微笑,“開心點瑞瑞!隻要這段過去了,我們就能找到辦法把你變迴去啦!”


    黛茜看了萍琪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暮暮說道,“這不太可能,萍琪。”


    萍琪點點頭,“嗯,沒關係!呃,好吧,也許事情過去之後,你可以以小馬的樣子去找你的父母,然後和他們住在一起!”


    瑞瑞繼續輸著短信,過了幾秒,她才死氣沉沉地迴答道,“我爸爸曾經從事賽馬運動,但他遇見我媽媽之後就洗手不幹了,因為我媽媽不喜歡動物。”她歎了口氣,“而且我半個童年記憶裏,我爸爸都在告訴我說他真高興能有個兒子,然後偏執地告訴我他多希望我以後能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她再次歎了歎氣,又在手機上點了點,按下了發送鍵,然後把手機放了迴去,“所以不行,我不會以雌駒的身份迴去見他們的。”


    我看見黛茜朝那隻沮喪的雌駒走了幾步,然後突然停了下來。她看了看我,然後用脖子示意我過去。我點了點頭,走向了那隻我愛著的雌駒,讓我的身體與她相依,讓她的腦袋搭在我的肩上,“我們會想出辦法的,瑞瑞。”


    “對,當然會。”她敷衍地答到,然後把臉埋得更深了,一滴淚沿著她的臉落下,“我真的很高興有你一直陪著我,銀甲。我很高興你們都與我在一起。我不可能自己度過這個難關,我不能。”


    “我們會一同度過的。”我拍拍她。瑞瑞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震了起來,我的視線挪到了她的手機上,“話說你發短信告訴他們什麽了?”


    “我說我在參加派對,有個女生拿了我的手機。而我現在也沒法打電話迴去,因為這邊太吵了。”瑞瑞點亮了她的角,拿起了手機,“我不知道我還能像這樣騙我父母多久,但我猜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了。”


    萍琪出現在我們身邊,微笑著說,“那沒關係啊,‘陽光總在風雨後’,所以你接下來會從他們那裏聽到好消息,然後——”


    瑞瑞直接把他父母剛剛發送給她的短信讀了出來,打斷了萍琪,“fbi聯係了我的父母,說我的信用卡被用來給恐怖分子提供賓館房間了。fbi說有可能是盜竊了我的身份,所以我父母注銷了我的信用卡,他們覺得我的卡是被偷了。”


    萍琪十分尷尬地繼續保持微笑,“呃嘿,至少我們已經把旅館賬單付掉了,對吧?這可是好消息!”


    我皺起眉。等下,所以fbi已經找到房間鑰匙了,而且用他們鎖定了我們先前的旅館,查出了是誰付掉了賬單,還知道了這是湯姆的卡,然後還標記了她的信用卡?這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正在尋找她購買過的其他物品的痕跡,而她剛剛才給我們待著的這間旅館房間付了賬!靠!我脖子後麵的鬃毛都豎了起來,“大家,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現在!”


    其他小馬都扭頭看著我,開始七嘴八舌地問起了問題。


    萍琪抱怨道,“可我們剛剛才到這兒!”


    暮暮歎了口氣,“又要來一遍了。”


    瑞瑞皺起眉來,“我們又沒別的地方可去。”


    黛茜隻是點了點頭,敬了個禮,“明白,銀甲,我會飛到房頂上監視四周,你能不能幫忙疏散一下妹子們?”


    我有些被這隻天馬的提議驚到了,但我隻是點了點頭,“嗯,其實這樣很好。看看通向那個公園的那條路安不安全,它大概在兩個街區之外。”


    我還沒說完,一道天藍色的光影就從我眼前劃過,從窗口躍了出去飛向了天空。我挑挑眉毛,扭頭看向其他小馬,“之前瑞瑞把這個旅館的賬結了。如果說瑞瑞的信用卡已經被跟蹤了的話,那麽fbi現在就已經在路上了。”


    暮暮來迴踱著步,“但如果通過火車離開的辦法行不通的話,那我們該怎麽去愛荷華州?我們不可能偷輛車開個兩千公裏還不被人抓住。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該怎麽在大白天的時候逃出這座城市呢?原計劃是要等到夜幕降臨才能離開的。”


    萍琪用蹄子蹭著下巴,“我可以打個電話給星風,但他迴到西雅圖了,所以他離我們有兩個小時的路。”


    暮暮也搖搖頭,“就算他在這裏,我們也沒法叫他把我們載到那麽遠的地方去。而且就算他願意,五隻小馬也沒法擠進一輛車裏。”


    我開始收拾起了房間裏沒有打包好的東西,“所以,我們需要什麽東西把我們帶出城市,然後還需要把我們帶到落基山脈的另一邊去。”


    萍琪聳聳肩,“好吧,我們能不能就這麽走過去呢?我們並不是急著趕過去,對吧?”


    暮暮輕輕笑了起來,“萍琪,那可是兩千英裏遠,而且還在山脈的另一邊。以五隻小馬組隊行進的話,實際上我們每天隻能走差不多二十到三十英裏。等我們到那裏的時候都已經是秋天了。”


    我看見瑞瑞咬了咬嘴唇,然後拿起了手機。我轉身看向我妹妹,“先把重要的事情解決掉,條子們正在路上,我們該怎麽在光天化日之下離開這裏?”


    萍琪聳聳肩,“叫一輛出租車?”


    暮暮揮揮蹄子否定了這個主意,“出租車公司和警方非常緊密。更別提五隻小馬沒法擠進一輛車裏,而且同時叫兩輛的話被抓的可能性又會翻倍。”


    我抬起眉毛,看見瑞瑞開始在手機上撥起了電話。我再次扭頭看向暮暮,“而且我們也沒法付掉出租車的錢。這一塊區域差不多隻收現金,而且我和暮暮也隻有幾張限額很低的信用卡。”


    暮暮點點頭,“我們可能遇到大麻煩了,我猜我們隻能現在徒步穿過城市了,希望不會遇到什麽壞事。”


    瑞瑞對著她的手機說道,“你好,如果我購買了你們的服務的話,服務內容包不包括把我們送到你那邊去的專車?”


    我對著瑞瑞歪過頭,聽見電話另一邊的那個人迴答道,“當然了女士,這個城市裏隨時都有充足的司機在待命。”


    瑞瑞微笑了一下,“太好了,我和我的朋友們已經準備好緊急接駕了。等我們一到你那邊,我們會購買你的a1號套餐,距離兩千英裏。”瑞瑞把地址給了電話裏的那個女人,“哦,而且我們對隱私保護的要求非常嚴格。我想這對你們這樣良心的公司來說不成問題,對吧?”


    “客戶的隱私保障是我們的頭號目標,女士。一位司機已經在路上了,他將會在大約十分鍾以內到達來接你們以及你們的行李箱。”


    “太好了。”瑞瑞掛掉了電話,然後看向我們,“嗯,沒問題了。我找到交通工具了。”


    我開心地點著頭,“是把我們載離這家賓館的交通工具,還是把我們送到愛荷華州的交通工具?”


    “都是。”


    風在我的鬃毛中穿行,我站在屋頂上巡邏,監視著所有的街道,尋找任何警察到來的痕跡。目前看起來還很平靜,而且我這個地方地勢也十分有利。我可以看見通向這裏的高速路出口,這樣如果警察真的來了的話,我們就可以在警察到這裏的五分鍾前得到警告。


    我坐了下來,看著街道,迴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麽看銀甲。他真的很喜歡瑞瑞,這我能理解,但我開始覺得他好像不喜歡我待在這裏了。也許在我到來之前,他一直是管事的,而現在我把他的位置搶走了?啊,我們現在的破事已經夠多了,還要和他急眉瞪眼地爭誰更適合把雌駒們帶到愛荷華州去。再說,這真的沒什麽好爭的,顯然是我嘛。我是說,我的體格是這裏最合適的,而且知道大部分的情況。更別提,你好,我是特喵的雲寶黛茜。很顯然憑著我最佳小馬的身份我就該——


    我的一連串想法被身後一陣紫色的閃光打斷了。我轉身看見銀甲正站在幾英尺遠的地方。他點了點頭,“看見什麽了嗎?”


    我歎了口氣,我敢打賭他肯定是來這裏顯示他的領導地位,告訴我他才是這裏的老大的。隨便吧,這個優勢觀察點可全是我的主意。


    我對著北邊揮了揮蹄子,“有輛警車停在了裏這裏一個街區遠的地方,它在等待著什麽。”


    銀甲點點頭,“這可能是就是打頭陣的。在到達目標前先等待支援,對他而言是標準的策略。”銀甲停了停,然後歎了口氣,“大部隊不會太遠了。”


    我彎下了耳朵,我其實對這些展開還是很過意不去,“話說真的很抱歉,這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那樣直接飛過去刺激到軍隊的話,這些恐怖主義威脅的破事根本就不會是我們的阻礙。”


    銀甲輕輕戳了戳我的肩膀,“哦得了吧,我和我的朋友們才是那個炸了圖書館開始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另外,是我告訴你要那樣直接飛過去的。”他對我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話說迴來,你的這次飛行真的是厲害。除了飛機之外,我想不出有什麽東西能飛得像你那麽快。”


    我的臉稍稍紅了紅,最終,還是有誰讚賞我狂霸酷炫拽的超英勇飛行的。話說想想還真是有趣,最後竟是銀甲提起了這個。我的蹄子在地麵上刨了刨,“嗬,是,我酷斃了。”


    銀甲笑了起來,“我的天,這麽自戀。你知道嗎,你真的就是雲寶黛茜。”


    我也微笑了一下,“嘿,得了吧,我這麽喜歡自己可不是因為我自戀。我喜歡自己隻是因為我一直都喜歡雲寶黛茜而已,然後,呃,我差不多就變成了她。”


    他坐到了我身邊,看著下方的街道,“嗯,你運氣還真不錯,變成了你一直喜歡的那隻小馬。可能這場夢魘對你來說隻是美夢成真而已。真走運……”


    我也在他身邊做了下來,也許我之前想錯了。當然我們有許多不同之處,但他看起來還是一隻非常酷的雄駒。我親熱地把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可沒法說這是美夢成真,但是當然啦,有些部分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得了吧,你可比我幸運多了。不管你信不信,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我可是一個男的。”我停了一下,然後慢慢點了點頭,“但現在,我已經完全是一個雌性了,不論是外表還是內心。而你能保住你的性別,而且你還和瑞瑞在一起了。我是說,哇哦,你也許是我們中的最大贏家。”


    銀甲的臉紅了,“還是人類的時候,我和瑞瑞就是老朋友了。但不過關於轉性的問題,你說錯了。這隻雄性獨角獸之前可是一個身材苗條的妹子。”


    我上下打量著他渾身的肌肉,“真的?哇哦,那你最終結果還是很不錯的。你喜歡這個新性別嗎?”


    他看著我,抬起了眉毛,“它給了我瑞瑞。”


    我咬住了嘴唇,微笑道,“對,對,你就繼續裝吧。你得到了我早已失去的雄性身份,而且你還占走了這裏第二性感的雌駒。”


    銀甲看著我,撇嘴笑了一下,“哦?那誰是第一位呢?暮暮嗎?”


    “切,拜托。”我把鬃毛甩到了身後,“紫色小機靈和我可沒法比。”我扭頭看了看我的屁股,然後輕輕歎了口氣,“可我自己的身體再也沒法讓我興奮起來了,這還真挺難過的。不過我猜這和我的意識開始真的認為這是我自己的身體有關係。但是嘿,我還有之前的迴憶……”我的前蹄滑過我的臀。“而且以前的那個我能作證,這具身體一如既往的性感。”


    銀甲大笑著打斷了我,“你就繼續騙自己吧親愛的,我的確會把你評在其他大多小馬之上,但瑞瑞依然是冠軍榜第一位。”


    我結巴了起來,因為我意識到這隻健壯帥氣的雄駒剛剛告訴我,在他眼裏,我看起來比其他小馬漂亮。我感覺我的臉紅透了,連忙把頭轉到一邊,“呃,謝了,你也很不錯銀甲……”


    短暫的沉默籠罩了我們,然後這個雄駒就發出了一聲輕輕的緊張的笑,“你知道,在馬化發生的前一個晚上,我在到處找【不可描述】看,然後我就找到了那個銀甲和雲寶黛茜的……”那隻獨角獸停了下來,尷尬做作地咳了一聲。


    我捂臉,我眼角的餘光告訴我銀甲的臉現在和我一樣紅了。“對,我知道那個視頻。而且別,我們永遠都別再提起那個視頻了,你是不是還覺得這裏氣氛不夠尷尬?”


    銀甲又發出了一聲非常不像他風格的笑聲,“嘿,是你先開始‘快看看我標致的小屁股。’的”


    我和他一起笑了起來,然後把腦袋搭在了他肩上,“閉嘴吧,說得好像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沒一直在盯著我看一樣。”


    銀甲把眼前的鬃毛吹開,“怪我咯。我已經習慣雌駒穿短褲的樣子了,而你差不多把什麽東西都露了出來。我忍不住才去看的!你之前是個男的,你當然記得這種感覺吧”


    “記得提醒我以後別走到你前麵去。”我的臉再次紅了起來,“我可不想讓瑞瑞覺得我是在給她戴綠帽子。”


    銀甲歪過頭,然後頓了頓,“等下……你在嗎?”


    我發現街道上有了一絲動靜,於是站了起來,“有車在靠近這家賓館。”


    “沒事的,那是來接我們的車。”銀甲很快就否決了我轉移話題的努力。“黛茜,你之前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笑了起來,“逗你玩而已。”


    他也撇嘴笑了起來,“啊,和我兜圈子呢,我知道這個套路,我可是做了好久的女生的。”


    我也笑了起來,“那我覺得就很公平了。之前二十五年裏都是女生這樣來摧殘我。”我看著這輛車停在了賓館前,麵,“嗯,車到了,我們走吧。”


    我往前走了一步,但銀甲伸出一隻蹄子攔住了我,“黛茜,既然你在這兒,你昨晚有沒有和瑞瑞做了什麽?你們兩個好像一夜之間就變得非常親近了。”


    我翻了個白眼,“相信我,雖然我很喜歡那塊寶石一起睡覺,但我的身體可不想和妹子有什麽親密展開。瑞瑞是你的,不用擔心我。”


    他也放心地笑了,“好吧,很高興聽到這些,士兵。記著,我命令你,如果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的話,必須告訴我。”


    我知道他隻是在開玩笑,但我又笑不出來,“等下?命令我?拜托,你可沒這個資格。我到這裏來是為了保護我的朋友,而不是因為我是你可以發號施令的偵察兵。”


    銀甲突然十分嚴肅地皺起了眉,“黛茜,這是我的場子,我才是長官。”


    “抱歉了,別想。”


    他歎了口氣,“我是皇家衛隊的隊長,所以我才應該是管事的。”


    我坐在了地上,叉起了胳膊,“那我還是閃電天馬隊的隊長呢。”


    銀甲嘲弄道,“我妹妹可是天角獸!”


    “那又怎樣?我是諧律元素。m6的其中之一!”我試著做一個幫派手勢出來,但卻突然想起來我沒有手指。


    銀甲翻了個白眼,“拜托,黛茜,我是這裏唯一的雄駒,我才是領袖,所以我來管事。”


    我往後退了一步,微笑著說,“你是對的,你是唯一的雄性……在完全的母性社會中的雄性。雌駒們才是小馬的領導者,抱歉了,銀甲。”他張嘴,卻又停了下來,咬住了他的舌頭。我拍拍他的肩膀,“沒關係的,銀甲。我真巧需要一個副手。”


    “做夢吧,老妹。”


    我從房頂往下看,看見小馬們正從樹叢裏走出來,走向那輛停著的車。“快點把隊長,我們的車在等著呢。”


    我跳下了屋頂,滑翔著落在了雌駒們身邊。瑞瑞看了我一眼,“銀甲呢?你們兩個在上麵待了好一會兒呢。”


    我無辜地搖了搖頭,“瑞瑞,你真把我當成那種見一個睡一個的小馬了嗎?”


    她微笑中透露著懷疑,但還是什麽也沒說。沒一會兒,銀甲也傳送到了她身邊,“嘿女生們,這就是我們的座駕了?”


    暮暮點點頭,“這是瑞瑞幫我們訂的,還是不清楚為什麽她會選這麽豪華的轎車。”


    我打量了一下這輛昂貴的加長轎車,“靠,我畢業舞會之後就再也沒坐過這種車子了。”


    瑞瑞走向車前門,“我們沒法相信一輛出租車能夠帶著我們躲過警察,而且誰也想不到一輛加長轎車裏會坐著通緝犯。另外,作為我訂購的服務套餐的一部分,這個接駕服務可是免費的。”


    我歪過頭,“什麽套餐?”


    瑞瑞走到了駕駛員那側的車門旁,對著窗戶揮了揮蹄子。過了一會兒,車窗被搖了下來,一個衣著考究的男人把腦袋探了出去,瞪著她,“呃,你好?”


    瑞瑞稍稍行了個禮,“你好!我是瑞瑞小姐,這些是我的朋友們。我覺得你是來接我們的,對嗎?”


    這個司機的大腦絕望地試圖理解他接駕的顧客竟然是一隻會說話的獨角獸的事實,然後失敗了。不僅如此,她竟然比他接待過的其他客人還要禮貌。“我呃,我是來接瑞瑞的,總共有五位乘客,但你是……”他完全的懵掉了,所以就條件反射地拿出了訓練時的套路,“你好女士,感謝您選擇貝靈漢航空服務公司:您去往太平洋北岸的最佳之選。我是您今天的專屬司機,我的名字叫馬克。您有沒有什麽行李需要我幫忙搬運的?”


    那個司機慢慢挪向了後座門,幫瑞瑞打開了車門,臉上依然寫滿了大寫的懵。瑞瑞稍稍行了個禮,接受了他的好意,“是的,非常感謝你馬克。我們的包就在那兒,就在我朋友暮光閃閃的旁邊。”她對著身後揮揮蹄子,“她就是那隻紫色長了翅膀的。”


    瑞瑞走進了轎車裏,我也慢慢走向了那扇敞開著的門。如果說這是一場奇怪的會麵,我都覺得這是說輕了,不過我敢說這對司機來說肯定更加尷尬。我走進了轎車裏,對他點了點頭,試圖模仿瑞瑞的專業社交技巧。“謝謝你及時趕到,馬克,非常感謝。”


    “當然,服務顧客是我們的第一優先。”他點點頭,盯著我的尾巴,看著我跳進了那輛豪華的車裏。


    馬克走去拿上那些包,而其他小馬也都一個一個跳上了車。就算車裏坐著五隻小馬,內部空間還是寬敞的很。哦嘿,這裏甚至還有幾包花生和m\\u0026m。“別介意。”我喃喃道,抓了一把零食塞進了鞍包裏。


    倒是瑞瑞比我還牛,過了一會兒,我就聽見瓶蓋開啟的聲音。我看向她,發現她正用魔法飄著一瓶從車載冰箱裏拿出來的香檳酒。緊跟著一大堆香檳杯也飄了出來,她開始倒起了酒。


    萍琪坐在位置上來迴晃悠,敲了敲車上的桃花木,“唔謔,我以前從沒坐過這麽豪華的車!”


    暮暮看了眼萍琪,點了點頭,“對,真的是招待周到。”暮暮停了停,看著瑞瑞把一杯酒飄到她麵前,“顯然比徒步在森林裏跑好得多了。”


    我正吃著一盒子脆餅幹的時候,馬克迴到了車裏,他扭頭看向我們,清了清嗓,“所以,呃,還有別的五顏六色的馬會過來嗎?還是說我們可以走了?”


    瑞瑞吮了一口香檳,微笑著說,“我們是小馬,親愛的,而且沒錯,我們齊了,請把我們帶到目的地吧。”


    他再看了我們一眼,而我則激動地對他揮了揮蹄子,“嘿馬克,謝謝你的零食。”


    他點了點頭,但是他現在太淩亂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所以他隻是轉了迴去,發動了引擎。瑞瑞歎了口氣,再抿了抿香檳,“女生們,隨意享用這些零食吧,錢已經付掉了。”


    暮暮拿起一袋花生,看了眼那隻白色雌駒,“瑞瑞,你是怎麽付掉的?你的信用卡已經被注銷掉了。加長轎車?我是說,你的主意很不錯,這可以把我們安全帶出城市,但這不會化掉成百上千的美刀嗎?”


    瑞瑞什麽也沒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香檳。我抬起眉毛,又問了她幾個問題,“然後我們要去哪兒呢?那個人說他是在航空公司工作的?你不會覺得我們可以過機場安檢坐客機去愛荷華州吧。”


    瑞瑞一口喝完了第二杯香檳,舔了舔嘴唇,“有誰說到客機了嗎?”


    “灣流g650!?”我瞪著瑞瑞,下巴都驚掉了。那輛加長轎車直接把我們開上了機場的柏油路,然後停到了一架私人客機旁邊。


    “喔喔,那架飛機好閃啊。”萍琪把蹄子拍到了一起,“飛機上還會有零食吃嗎,瑞瑞?”


    我對著世界上最豪華的飛機揮了揮蹄子,“當然會有零食了!那可是灣流g650型!它有自帶廚房,床位,衛星電視,酒吧,甚至連私人大廚都可能有!”


    暮暮看了看我,然後透過車窗看向那架飛機。“這麽豪華的嗎?”


    “嗯,我想我知道我們要怎麽去愛荷華州了。”銀甲和她一起瞪著窗外。


    我們的司機打開了車門,然後走去拿行李了。我轉向瑞瑞說道,“你是認真的?你租了一架豪華私人飛機?”


    她慢慢點了點頭,“這是我能做的最微不足道的事了,我欠了你們太多了。”


    我用蹄子撓了撓脖子,“那倒是,不過,如果你爸媽知道你剛剛花了他們不知道多少錢租了一架私人飛機飛到國家另一邊去的話,他們不會生氣嗎?”


    瑞瑞站了起來,走向了門,“哦,不用擔心我爸媽。”


    我歪過頭,想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她已經走到柏油路麵上去了。我停了一下,等暮暮和萍琪跟了上去,然後才問銀甲,“嘿,‘隊長’,你不擔心這些人會把我們上報給國家嗎?”


    他慢慢點了點頭,“我想我們應該沒問題的。我是說,你覺得租這架飛機會花掉多少錢?”


    “可能比你一年賺的還多。”我再看了看那架飛機,“也可能是兩年。”


    銀甲哆嗦了一下,“好吧,我猜應該沒問題的。這種接待富豪的公司一般都非常非常注重他們顧客的隱私保護。”


    我聽見灣流的機艙門打開了,階梯也鋪展開來,巨大的聲音蓋過了飛機引擎的轟鳴。“好吧,我們走吧。”


    我和銀甲下了車,司機放好了我們的行李,我們對他道了謝。他最後看了眼我們,然後搖著頭迴到了車裏。同時,一個空姐從飛機階梯上走了下來,以一種冷靜到不可思議的方式向我們打了招唿,“你們好,瑞瑞小姐以及她的朋友們。我的名字叫薇琪,我是您們今天的客艙服務生。這架飛機已經充足了油,準備好起飛了,請問您們的目的地依然是愛荷華市嗎?”


    我與銀甲和暮暮交換了幾個眼色,我們真的很奇怪,這個空姐是怎麽把偶遇會說話的彩色小馬這種事情處理得如此冷靜的。


    瑞瑞依然保持鎮靜,“是的,謝謝你薇琪,我們的目的地是愛荷華市。嗯,其實,等一下。”她看向我,“雲寶黛茜,親愛的,你們農場附近有沒有什麽機場?你說過你住的那個城市離愛荷華州還有幾小時的車程對吧?”


    我點了點頭,迴想起我的故鄉,“嗯對,那裏有一個馬斯卡廷市政機場。不過是一個非常小非常偏僻的機場。”


    薇琪微笑著點了點頭,“我會告訴機長的,他們會弄清楚我們能不能在那邊降落的。如果您們願意的話,您可以上機了,我去拿行李。”


    耳邊是飛機引擎輕微的嗡嗡聲,我小口啜飲著雞尾酒,看著薇琪帶著一車熱食走進了機艙。我們已經起飛差不多五個小時了,現在已經差不多是吃晚餐的時候了。不管怎樣,這個客艙服務生真是毫不含糊,她甚至問都沒問,就帶來了所有可供選擇的素食。很顯然,空姐培訓學校把她教得很好。我微笑了一下,想象著今天的場景要是放進了培訓課裏會怎麽說,“記住了,當你在機上的時候,如果你的顧客們是小馬,一定要清楚它們是素食者,要馬上換掉菜單!”


    我兀自笑了起來,抬頭看見她正向我端來一盤吃的。薇琪一開始還是非常慌張的,而這也可以理解。但現在她已經非常自信了,不懼怕和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聊天。她為我帶來了一盤食物,“您好,您是想要烤麵包還是阿齊亞戈幹酪麵包……呃,小姐?”薇琪稍稍歪過頭,猜測著我的性別。


    我用蹄子拿起一塊麵包,在酒精的作用下咯咯笑著,“沒錯,而且是的,我是個女生。名字叫雲寶黛茜。”


    薇琪禮貌地微笑了一下,“當然了,我應該猜到的。”


    我咬了一口麵包,“嗯哼,我的鬃毛麽。”我看著薇琪轉身走向廚房。我停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叫住她,“薇琪!你等一下。”


    和瑞瑞一起坐在我對麵那個豪華沙發上的銀甲看了過來。我用蹄子示意那個服務生迴來。薇琪走了迴來,依然保持著一貫的禮貌微笑,“好的,雲寶黛茜?”


    我笑了笑,然後把我那塊好吃的麵包放了下來,“薇琪,你能把我們當做一般的顧客看待真的是非常非常棒。說真的,你做的非常不錯——”


    “感覺讓人眼前一亮。”銀甲在她身後補充道。


    我繼續說道,“不過,呃,顯而易見,我們就要落地了,你就不震驚或者奇怪為什麽你的飛機上會坐著一群又小又能說話的彩色小馬嗎?”


    薇琪的臉紅了紅,她抿了抿嘴,然後緊張地左右看了看。然後她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什麽事了,但這是我工作的第一個星期。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公司給我的測試什麽的,還是說……”


    坐在我隔壁的暮暮替我迴答道,“啊對,可能真是這樣。”她對那個人點了點頭,“你做的很棒,薇琪。”


    我等那個人類迴到了廚房裏後,才扭頭看向暮暮,“我很抱歉問出了這個問題,不過,得了吧,我必須問啊,不問難受。”


    那隻雌駒點了點頭,“我能理解,我自己也很好奇。我都差點以為她是不是被催眠了還是別的什麽。”


    “這個猜測不算奇葩,我猜。”我滿足地歎了口氣,靠在了墊子上,拍著我吃飽了的小肚皮。


    銀甲點了點頭,飲一口香檳,“這才是飛行的最好方法。”


    我懶洋洋地對他的方向揮揮蹄子,“才怪,用自己的翅膀飛行,在軟綿綿的雲裏穿梭,自由自在地舒展自己,那才是飛行的最好方式。”我頓了一下,又啃了一口那塊美味的麵包,“但這個,和第一名也差不遠啦。”


    “我很高興我們都完好無缺地從城市裏逃出來了,而且我們已經快要見到別的小馬們了。”瑞瑞說道。她看起來竟有些悲傷,她按了按唿叫乘務員的那個按鈕。


    “來來,為瑞瑞幹杯!是她讓朋友們再次團聚的!”我和銀甲向她舉起了就被,而瑞瑞隻是聳聳肩,溫柔地微笑了一下。


    我們的慶祝酒被趕來的薇琪打斷了。瑞瑞看著那個人慢慢走過來,“薇琪,我們還有多久落地?”


    “我們已經取得了在馬斯卡廷機場降落的許可,我們應該會在十五分鍾內降落。柏油路上還有一輛額外贈送的加長轎車正在待命,他的任務是把你們帶到這塊區域的任何目的地。”


    瑞瑞點了點頭,“這是最棒的,薇琪,你做的非常不錯。如果可以的話,我現在就把賬單付掉吧。”


    “好的。”


    空姐迴到了後艙,而銀甲站了起來,伸展著身體,“十五分鍾就降落了?嗬,我得先去上個廁所。”他看了我一眼,“小黛茜,洗手間在哪裏?”


    我翻了個白眼,隻有萍琪才會這麽叫我的,“在後麵。”我衝著洗手間的方向揮揮蹄子,“但天知道作為一隻雄駒的你該怎麽用客機上的洗手間。”


    瑞瑞笑了笑,“對,祝你好運,親愛的。”


    銀甲對我們皺了皺眉,然後走到後麵去了。過了一會兒,薇琪帶著一個夾了厚厚一疊紙的筆記板迴來了,“瑞瑞小姐,賬單。”


    瑞瑞點了點頭,用魔法接過了筆記板。這個人類麵露疑惑,看著她的紙和筆直接飄到了空中。瑞瑞瀏覽一下賬單,“總價是多少?”


    薇琪走到雌駒身後,指了指紙頁,“數額在這裏,其中包括了5%的小費。我們接受所有企業賬戶,海外銀行賬戶,以及美國運通賬戶還有——”


    在飛機後方,萍琪開始給暮暮講起了笑話,而我則聽見銀甲在她們那兒停了一會兒,然後和她們一起笑了起來。我試圖無視他們,繼續偷聽瑞瑞她們的對話。她的銀行卡已經注銷掉了,她到底該怎麽付掉……


    我瞪大了眼睛。我看到瑞瑞從她的包裏飄出了什麽東西,然後用魔法拿起筆,在上麵簽了名字,然後遞給了薇琪。我驚掉了下巴,“瑞瑞……”


    薇琪道了聲謝,走開去準備降落了。這隻獨角獸看了我一眼,輕輕歎了口氣,把她的東西收拾起來,“別這麽看我,黛茜。”


    “你把賬單全付掉了。”


    她躲過我的眼神,扭頭看向窗外,“沒什麽的,黛茜,我爸媽很有錢,對吧?”


    我歪過頭,向她靠了過去,“瑞瑞,你簽的是私人支票。那不是你爸媽的錢。那是你的。”


    她咬了咬舌頭,繼續直直地盯著前方。沉默被突然勒緊的安全帶打破了,飛機開始想著馬斯卡廷機場降落。過了一會兒,瑞瑞慢慢點了點頭,“二十五年。其中二十年我都在工作。賣檸檬汁,修剪草坪,鏟雪,去餐館擦桌子,花了無數個周末去商店裏當收銀員,然後從大學畢業參加了圖形設計的工作。”她哽咽了一下,“我存了好些錢的,黛茜。”


    我的心沉了下去,“瑞瑞……那可是你所有的積蓄。”


    她看了我一眼,眼睛裏閃著淚光,但臉上卻掛著一個微笑,“我很高興我可以把它用來做如此重要的事情。”她的微笑更盛,“二十五年後,六個最好的朋友再次相聚。我想這值這個價,對吧?”


    我感覺我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我點了點頭,“友誼無價,瑞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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