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完了快餐,走到廚房的洗手池邊清洗我橙色的蹄子。黛茜告訴我她會在半小時內到雞舍和我見麵。我可能應該得出發了。


    我剛走出前門,卻又停了下來。我看見一隻白色的雌駒正站在天台上,用魔法擺弄著一些裝飾品。她看見了我,微笑著打招唿,“蘋果傑克,很高興又見到你了。如果我想給這個天台添點顏色的話,應該沒太大關係吧?”


    我走近了些,仔細端詳了一下,立馬就被她細致的工作給震撼到了。她把小小的紅色彩帶綁在了木樁子上,還把放玫瑰花的花瓶挪了過來增添色彩。“哎呀瑞瑞,考慮到你基本沒費多大力氣的話,這些裝飾看起來真的很不錯。”我瞄了一眼其中一條紅絲帶,“你是怎麽把這些東西綁起來的?我用手指都綁不了這麽好。”


    這隻雌駒的臉微微紅了起來,“這是魔法的功勞。銀甲和暮暮的魔法看起來更擅長暴力,而我的卻弱很多,不過更適合用來做一些小工藝,精細的手工製品什麽的。”她聳聳肩,“天生我材必有用。”


    我笑了笑,“我也覺得,聽起來非常適合幫我們修理一些機器什麽的。我們這兒有很多東西都用不了了,但隻要我們有辦法操作螺絲刀的話,我們就可以修好它們。”


    瑞瑞微笑了起來,“我很高興能幫上忙,我感覺我也得為維持這個農場盡一份力。”她對著這片土地揮了揮蹄子,“這真是一塊非常完美的土地。是你爸媽的嗎?”


    我的笑容漸漸消失了,“對,是的,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


    “哦,”瑞瑞的耳朵稍稍耷拉了下來,“很抱歉。”


    我搖搖頭,“沒,別擔心,瑞瑞。這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你呢?你爸媽還好嗎?”


    她撅了撅嘴,“對,算是吧。”


    我抬起眉毛,“怎麽了?他們還好嗎?”


    瑞瑞咬了咬嘴唇,“他們都很好,而且他們可能正想知道他們的兒子到底是出了什麽事了。他們的兒子走了,然後她現在已經頭也不迴地離開家兩千多英裏了。”瑞瑞歎了口氣,“上次我和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甚至都認不出我的聲音了,然後我媽媽直接就掛了我的電話……”


    我看見她的眼睛慢慢濕潤了起來,於是我往前走了一步,抱住了她,“我沒法想象這種感覺,瑞瑞。你的親生母親認不出你了,而你就這麽把他們拋到腦後去嗎?你得和他們聯係一下,說點什麽。”


    她點了點頭,鬆開了我,“當然了,我會給他們發點電子郵件什麽的。沒關係的。”


    我朝她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就忍這麽一小會兒,瑞瑞。我們會結束這一切的。我們會找到一個變迴去的方法,迴到我們真正的生活中去的。”


    瑞瑞點了點頭,“那樣最好不過了。”


    “你能用那玩意兒提起多重的東西?”大麥衝著我的額頭示意道,“你可是一隻特別的天角獸,對吧?你有沒有,超能力什麽的?”


    我抬起頭,透過我紫色的劉海看了看我的獨角。我微微笑了一下,“其實我的魔法的確可以提起一定重量的東西,不過這具體多少取決於我有多專注。”


    大麥露出了讚賞的微笑,“所以如果你百分百專注的話,你可以把一幢房子舉起來?”


    我笑了起來,“沒那麽誇張。我是說,如果我邊和誰聊天邊用魔法的話,我可以毫不費力地飄起小石頭或者鉛筆之類的東西。而如果我隻是坐著,完全專注的話,那麽我可以舉起來,哦我也不清楚,差不多兩到三隻小馬的重量?我其實還沒安安穩穩坐下來測試過我的能力極限呢,我們之前一直忙著東奔西跑,躲躲藏藏的。我覺得現在既然我們已經安頓下來了的話,那我終於可以試著測試一下自己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聽起來很棒,顯然我們這會兒需要這麽一種能力。天知道我們有很多地方都能用得上它。”


    “比如說?”


    這隻雄駒脫口說道,“你知道的,一些沒辦法用蹄子撿起來的東西,或者需要垂直吊起重物的時候。比如說吧,我正想給起居室造一個用木頭當燃料的供暖爐,到時建煙囪的時候我們絕對會需要你的幫助。”


    我抬起眉毛,“你開玩笑吧,一個燃燒爐加上一個煙囪,都靠自己一點一點建造?這個工程聽起來真的很複雜。我是說,得了吧,你連手指都沒了,而且你也隻有這附近很有限的一點資源。”


    大麥聳聳肩,“到時候你就會為我們用這些資源做出的事情大吃一驚的。但說到缺少物資,呃,這恰恰就是為什麽我們要造它的原因啦!我們的儲油罐裏裏有充足的柴油以及別的一些燃料。但是它們並不是無限的,而我們也沒有辦法補充它們。我是說,就我們現存的燃油來說,我們不可能能夠度過這個冬天。”


    我停了下來,“冬天……”


    他從我身邊經過,對我點了點頭,“對,冬天。相信我,愛荷華州的冬天可不隻是打幾個噴嚏擤擤鼻子這麽簡單。就算我們有毛皮,到時候也會覺得非常冷。之前我覺得一個以木頭為燃料的供暖爐能夠幫我們度過最冷的那幾個月,天曉得我們這裏怎麽有這麽多可以拿來供暖用的木頭喔。”大麥停了下來,迴頭看了我一眼,發現我並沒有跟上來,“暮暮?怎麽了?”


    我輕輕搖了搖頭,“隻是,你知道,冬天。我是說我們現在才在五月份呢。我們變成小馬才差不多兩個星期,而感覺上卻好像已經過了好幾個月了。我知道我們會一直是小馬的樣子,但是一想到我們會一直做小馬,度過夏天進入寒冬……”


    大麥接上了我的話,“然後從今年到明年,明年又到明年。我們會一直這樣四蹄站立著度過接下來幾十年的時光。對,我猜這件事想想真的不太舒服。”陸馬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的神色,“你還好嗎?想聊聊天嗎?”


    我對著善良的他微笑了一下,“謝謝,但我覺得我現在還好。我一想到未來的事就有點緊張,但我想我接受得還不錯。”


    “嗯,那就好。我們越早接受我們的命運,我們就能越早地改善它。”


    我停了停,點了點頭,“嗬,你是對的,而且很有趣的是,我發現這恰好也是我現在的感受。這是我第一次覺得所有這些事情都還不算太糟。我其實有些期待接下來作為獨角獸生活在這裏的幾十年時光了。又安靜,又有朋友陪伴著我,沒有擔心,沒有憂慮,而且在年複一年的練習之後,我也許能夠學會很多魔法。我很確定,日子會十分有趣的。”


    大麥聽到我最後那句話,嗬嗬笑了起來,“沒錯,完全正確。”


    “好吧,銀甲,保持鎮定。冷靜,冷靜。”我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但其實我現在已經被馬上就要見到小蝶的這個想法激動得頭昏腦漲了。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我才是慌裏慌張的那個,我可是一隻又大又強壯的雄駒,我應該無所畏懼!不過仍然,我還是不由自主地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去音樂會後台給自己最愛的男孩組合應援的十二歲小女生。


    我深唿吸了一口,然後看了看小蝶的“小屋”。這個東西被稱作“小屋”可能都有點過譽了。從外邊上看,它應該曾經是這棵樹上的一間樹屋,但不知道什麽時候這棵樹倒了了下來。所以現在,這間有些破敗的樹屋側倒著,半邊屋子都砸在了地上。不過看上去它已經被清理幹淨了。屋子外麵新刷了一層黃色油漆,周圍到處擺滿了花盆。因為房子是側倒的,這扇屋門依舊旋轉了九十度,但它的把手已經被修繕過了。就和農場裏的其他門一樣,把手被去掉了,換上了小小的推拉門把。對於這裏生活著的陸馬來說這更說得通,我甚至都沒法想象他們該怎麽打開一扇正常的房門。


    嗯,我應該敲門嗎?我可不想嚇著她,我知道這隻雌駒會有多麽怕羞。嗯,也許我應該迴去叫上黛茜來幫忙引薦一下。對,這樣可能會好——


    “哦,你好呀銀甲閃閃,見到你很高興。”


    我僵在了原地。在我的餘光裏,我看見小蝶對著我揮揮蹄子,然後就轉過了身去,嘴裏刁起一個花灑,繼續澆起了花。我張張嘴想對我最喜歡的小馬說一句你好,但卻什麽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把花灑放了下來,然後哼起小曲,跟著旋律輕輕點著腦袋,開始重新整理起那一個個花盆,“很抱歉昨晚我沒去吃晚餐,希望你能原諒我。”她抬頭看著我,輕輕把橫在眼前的鬃毛撥開,“你願意和我一起喝杯茶嗎?”


    “唔嗯哼。”我失語了。


    “很抱歉,你剛剛說了什麽?”小蝶歪過了腦袋。


    “當然我願意茶拜托了。”我口幹舌燥,嘟噥道。


    “我沒聽清。”小蝶說道,她臉上是一個大大的微笑,顯然是在忍住不笑出聲。


    我捂了捂臉,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當然,我非常願意和你一起喝茶,小蝶。”


    “哦,那真是太好了。”小雌駒迴答說,依然輕輕笑個不停。


    我搖了搖頭,“哇哦,我剛剛真的比小蝶還小蝶了,是嗎?我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會告訴任何小馬的。”她微笑著說,轉過身繞過了她的小屋。


    我跟上了她,“我發現你好像沒多怕我,你知道的,怕我這隻陌生的小馬。”


    我們走到了一小塊篝火旁,小蝶小心翼翼地把水壺放到了煤塊上,“為什麽要怕你?我知道我是小蝶,但我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和幾百個人打交道。你知道,我可不是什麽直接從動畫裏複刻出來的角色。”她閉上了眼,然後對我微笑著說,“而且另外,黛茜早些時候也過來了,告訴我你是一隻好小馬,所以我也沒必要怕。”


    我的臉紅了紅,“哦嗯,看起來我欠她一聲道謝。”


    “她對你評價很高,她說你能夠為保護你的朋友而做出任何事。”小蝶打開了放在旁邊一塊石頭上的木頭盒子,“你有沒有特別喜歡的茶?我有錫蘭茶,野生薄荷茶,還有些草莓……”天馬繼續羅列著幾種茶的名字,說話的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


    我有些震撼地搖了搖頭,“聽你建議,小蝶。”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你看起來很累,我知道你需要什麽。”


    我歪過頭,“很累?我不覺得我有多累。呃至少肯定是不再那麽累了。塞雷斯蒂亞都知道幾天前我的確很累,但現在這兒的狀況非常安寧。我有好幾年沒這麽無憂無慮過了。”


    小蝶的微笑消失了一小會兒,“對,我知道你是什麽意思。在黛西找到我,把我帶到這裏之前的那段時光……”她的嘴唇喂喂發顫,“那可真不是什麽好日子。”


    我撓了撓腦袋,“所以黛茜也找到了你,把你救出來了,嗯?她是不是有什麽計劃?為什麽她把大家都帶到這裏來了呢?”


    “哦沒有,我不覺得黛茜做這些事是因為她有什麽計劃。她來找我是因為我們是好朋友。”水壺裏的水翻滾了起來,小蝶開始從她的茶盒裏往外挑出些葉片,然後取出了幾顆漿果,“而且她尋找你和你的朋友們的原因,嗯,其實算是我的主意。”小雌駒的臉紅了起來。


    我歪過頭,“等下,這是你的主意?呃,多謝啦!我們之前還不知道到底該做什麽呢,我真高興你們找到了我們。”


    “哦,沒關係的,我也很高興現在你們都在這兒了。”小蝶輕輕晃著茶壺,而我的鼻子卻已經捕捉到那一股美妙的香味了。


    我們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小蝶則泡著茶。我清了清嗓,“所以,你有沒有什麽安排呢?”


    她輕輕搖了搖頭,然後小心地倒出了兩杯茶,“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擅長想想以前的事情,弄清楚之前發生過什麽事,但是為未來製定計劃?做不了,而且我想我們還都指望著你能幫我們這個忙呢。”


    “我?”我有些困惑,縮迴了身子,“不,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做,小蝶。我是說,之前在西雅圖的時候,我把我們都扯進一個大麻煩裏了。而我們能夠完好無缺地站在這裏的唯一原因,也是因為你讓黛西來救我們了。如果她沒有在那時趕到的話,呃,就這麽說吧,我很高興她把我們從一個超級大麻煩裏拯救了出來。不管怎樣,我可不是那個知道到底該怎麽做的家夥。”


    她遞過來一杯茶,“小心,很燙的。”


    我接了過來,等她對我的話發表些看法,但她卻一直保持沉默,“呃,小蝶,為什麽你會覺得我知道怎麽做呢?”


    她輕輕吹著她的茶,“你是一個軍事組織的領導者。你是隊長,對吧?這正是我們需要的。戰術和規劃,這是你的專長。”


    我結巴了一下,“我不是,我才不是什麽智將呢。機智的是我妹妹,勇敢的是黛茜。我隻能算是一個躺贏的鹹魚。”


    她抿了一口茶,“我不這麽覺得。你的妹妹學識豐富,但並沒有謀略;黛茜有勇氣,但並沒有領導力。隻有你能勝任,銀甲。這兒隻有我們八個,而你是我們中最適合這個角色的小馬。”


    我看向我蹄中的茶水,思考著她說得到底對不對。氣氛安靜了差不多一分鍾後,我還是不確定該說些什麽,所以我喝了我的第一口茶。“哦哦哦天呐。”一股溫暖的瓊漿玉液順著我的嗓子滑下,舒適中,我不由得閉上了眼,“小蝶,這是我嚐過的最棒的飲品了。”


    她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把鬃毛從眼前撩開,“多謝啦,我還是個人類的時候我就有些愛趕潮流。我喜歡這些茶葉之類的草本的東西,而且變成一隻小馬以後,我想我真的更加能理解它們、搭配使用它們了。”


    我又喝了一口,我燙到了舌頭,但現在我卻毫不在意。“這可真……哇哦,我可以喝這玩意兒喝一年。坐在一個溫暖的浴池裏,嗅著芳香,聽著恩雅的曲子,讓這一天慢慢流走。”


    小蝶清亮地笑了一聲,我覺得我並沒有在動畫裏聽到過這種笑聲。“哦銀甲,對於一個本該是強勢的軍隊隊長的家夥來說,你可真是有點太溫柔了。”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我也不妨對她坦誠,“對,說到這個。之前的二十五年裏我是一個女生。”


    小蝶挑起了眉毛,“哦天,這種變化肯定非常奇怪。嗯,至少你看起來接受得還不錯。而且現在你既知道作為男生是什麽感受,也知道作為女生是什麽感受,這會讓你在戀愛方麵更加遊刃有餘的。”


    我也慢慢點了點頭,“我想也是,但一想到我再也沒法變迴女性了,就感覺很難受。”


    小蝶的耳朵也稍稍彎了下來,“你真的這麽想嗎?你真的覺得這些小馬的身體會被留下來嗎?”


    我隨意地擺了擺蹄子,“呃,顯然目前看上去是這樣。畢竟這可是我們原原本本的身體。黛茜和其他小馬們看起來都很確定我們的餘生會用四隻蹄子度過。”


    她歎了口氣,“對,我知道。而且她們說的也有道理,隻不過,嗯,我還希望你和暮暮她們可能能想出一個把一切變迴原樣的辦法呢。”


    我有些悲傷地搖了搖頭,“我也希望我們能,小蝶。我猜你並不是很喜歡這些馬化的事情?”


    她看看四周,“我不敢這麽說。過去的幾天裏真是既平靜又輕鬆。我還是個人類的時候,總感覺有些格格不入,沒人真的懂我。但現在,作為一隻天馬,我真的感覺非常自在。這兒所有的動物都很關照我,而我也有很多時間享受戶外生活。”她有些忸怩地在泥土地上蹭了蹭蹄子。“但是,我也不清楚。我希望我們至少能夠有變迴去的這個選項。就這麽拋棄我們曾經擁有的一切的話,感覺真的不太對。我的一些小馬朋友們看上去已經準備好這麽做了,但是,額,我也不知道……”


    我把一隻蹄子搭在了她的背上,“我感同身受,小蝶。別擔心,我們還沒有放棄希望呢。”


    她眼裏流出一絲笑意,“真高興聽到這個。你有沒有什麽點子想法能讓我幫上忙的?”


    我搖了搖頭,“還沒有,但我妹妹是個天才。她肯定會解決這一切的!你可以指望暮暮來幫我們解決問題。”小蝶挑了挑眉毛,但還是什麽也沒說,而我也喝完了我這一杯茶,“不過要花些時間就是了。”


    她點了點頭,“這沒關係,我可以等的。我現在挺隨遇而安的。”


    我看了看她的篝火營地,欣賞著她為營造出溫馨小家的氛圍而付出的努力辛勞,“這裏看起來真的很不錯,小蝶。”


    她向我道了謝,“你隨時都可以來我這裏坐坐,喝杯茶。”


    我起身準備離開,“好極了,我接受你的邀請。”


    小蝶看著我,“感謝你能過來轉轉,我很高興能有你的陪伴。”


    “我也是。”我走開了一步,然後停了一下,想想我該去什麽地方。想想,接下來的一天裏我還真沒什麽打算,所以我猜我可以隨心所欲想做啥就做啥了。什麽事情聽起來最爽呢?我想要去什麽地方呢?


    黃色的天馬注意到我在猶豫。“銀甲?你不知道該去哪兒嗎?需要我指個路嗎?”


    我轉過身,臉紅了起來,“我想我已經決定了。你呃,你這兒需不需要什麽幫助?”


    她輕輕笑了笑,“當然了,我一直希望有誰能來幫我一下。”


    “所以,雲寶黛茜,銀甲是怎樣的一隻小馬呢?”阿傑好奇地看著我,問道。我和aj正在農場裏四處走動,確保農場裏的一切事物都井然有序有條不紊。


    我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更多關於帥帥雄駒的問題了?見鬼,妹子,你真打算一直問下去了,是不是?”


    她老臉一紅,連忙故意撞了一下我的肩膀以掩飾她的尷尬,“哦閉嘴吧你,我隻是好奇,僅此而已。”


    我微笑了一下,但心裏卻有些為她遺憾。很不幸,這兒的雄雌比例低得要命。我不能想象如果我是阿傑會怎麽樣,尤其是如果我們真的得困在農場裏度過餘生的話。作為一隻雌駒活著,時不時的就會進入發情期,而這兒為數不多的幾隻雄駒,要麽是和她有血緣關係的,要麽是已經成功脫單的。靠,我們真的需要去多找些小馬把他們帶到農場裏來了。


    我和aj爬上了一座小山頂,我看到在差不多幾百米遠的小池塘邊,大麥正和暮暮聊著天。我伸出蹄子指了指他們,“我很高興能看見新來的小馬們能和你們相處得這麽好。我還擔心我們可能會拉幫結夥呢。你知道,老朋友隻會和老朋友處在一起。”


    aj點點頭,“然而並沒有,我們和新馬們相處不錯,他們也是很友善的一群小馬呢。”她停住腳步,看了看抱住了她哥哥的那隻紫色的雌駒,“沒準友善過頭了。”


    我擺擺蹄子,“別擔心。大麥隻是在努力顯得友善一點,我不覺得有什麽其他意思。”


    她對我露出了一個我以前從未見過的表情,摻雜著笑意,笑意中又透著一絲狡黠。“哦?為什麽你會這麽說呢,雲寶黛茜?是不是在雌駒和浪漫這迴事上,你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關於我老哥的事情?”


    我緊張地幹笑著,“啥?我剛才說什麽了嗎?”我才意識到我說漏嘴了,希望aj沒有注意到。我也希望她看不見我額頭正瘋狂凝聚著的汗珠。


    她撇嘴笑著,“嗯哼。”


    “所以,有沒有別的什麽好辦法,來找到其他人類變成的小馬呢?”沒有比一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轉換更能幫我擺脫尷尬的了。


    我最好的朋友又笑了笑,然後繼續走了起來,“在你出門去西雅圖的時候,我們已經談過這個了。我們還是不太確定該怎麽找到其他小馬,甚至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好主意。你看過最近的新聞嗎,黛茜?你知道差不多每條邊境線上都有軍事部署嗎?”


    我咬住了舌頭,“對,我覺得我‘聽說’過。”


    aj繼續說道,“外界的狀況每況愈下,黛茜,這些事是不會有一個好結果的。這就是為什麽我現在在‘出門尋找別的小馬’這件事上舉棋不定的原因了。我們需要未雨綢繆,嚴陣以待,直到外界慢慢平靜下來。”


    我看著眼前一片豐收的田地,“嗯,至少我們現在有這個選項了。我們以前的那份‘僵屍生存計劃’真的見效了,對吧?這裏已經變成一個牢不可破的安全給養之地了。”


    aj坐了下來,和我一起看著她賴以生存的這片土地,“對,算是吧。你走了的時候,我們也整改了很多地方。相信你已經注意到了吧,現在所有的門和水龍頭都已經能讓蹄子方便操作了。”


    “我看見了,幹得漂亮阿傑。”我品嚐了一口田園氣息,“你們做得真的很棒。現在你的農場已經是一個可以給我們提供一輩子庇護和補給的永久住所了。”


    阿傑卻悲傷地歎了口氣,“對,我們已經準備好應付任何事了。我們已經準備好長久地居住下來了。”


    我發現她的耳朵更加頹喪了,“我們已經談過這個了黛茜。你知道我的感受,關於被一輩子困在雌駒身體裏的這件事。當然了,我得承認,我已經開始喜歡上毛皮,尾巴,蹄子,和其他什麽的。我是說,嗬,我都覺得我現在甚至更加喜歡做一個雌性了。”


    雖然我讚成她說的每一個字,但就算不是心理學家也能看出來她的話中滿是沮喪。“你還是不能接受你會一輩子都是蘋果傑克的事實。”


    “我已經做了太久的人類了,黛茜。”她站住,用蹄子腕擦了擦眼睛,“我隻是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把它就這麽拋諸腦後。我沒辦法對那二十五年來的記憶,二十五年來的生活說不。我們必須想辦法解決它。”


    我點了點頭,腦海中立馬開始尋找用來反駁她的話語,但我最終還是咬住了舌頭。並不是所有的分歧都要有個結論的。“我理解你的想法,傑克。”


    我們身後傳來一陣蹄聲,傑克慌忙擦擦眼睛,轉過身,同時還換上了一張虛假的笑臉。我對著來客們揮揮蹄子,“銀甲,小蝶,你們還好嗎?”


    “棒極了。”小蝶迴答道。


    “是啊,我們剛剛很愉快地聊了聊。”銀甲也讚同說,“我們隻是迴房子裏看看晚餐什麽時候準備好。”


    aj看了看夕陽,“很快了。我沒準兒應該迴去準備晚餐了。”


    我瞄了她一眼,“有啥好吃的?”


    “嗯,既然這是我們八個團聚後的第一次晚餐,我打算做點特別的菜肴。”


    小蝶拍了拍蹄子,“我都等不及啦,廚房裏需要幫忙嗎?”


    “你真是太好啦,小蝶。當然啦。”然後aj看向我,“黛茜,你能不能去把其他小馬們叫來?去找暮暮他們?”


    我微微敬了個禮,“馬上就去,長官。”


    我用力蹬了一下地麵衝上天空,現在飛行對於我來說是如此的自然,我自己感覺依然還是有些不可思議。想來兩個星期前,我甚至都不覺得會有這種可能性,這真是瘋了。不管怎樣,我得去找到暮暮,這樣我們就能按時開飯啦。八隻小馬的第一次正式會麵!肯定會非常順利的!


    “看起來可不會很順利啊。”我對站在我身邊的暮暮說道。她點了點頭,和我一起看著客廳裏。在正式坐下用餐之前,我們八個都在享用著開胃菜,但是氣氛卻有些,呃,私密。小馬們都隻是在自顧自地成對交談,而不是加入大團體的討論。我猜我和暮暮也沒法讓情況好轉些,畢竟我們倆也是單獨坐在一邊。


    “我們需要,打破僵局什麽的。”暮暮向我建議道。


    “哈嘍,我的名字叫雲寶黛茜,而且我還有一個很好玩的故事,我以前是個大老爺們!”我笑了笑,“才不要,我們已經認識彼此了,我們隻是需要一個團結到一起的理由。”


    暮暮讚同道,“而我們已經有團結一致的理由了!”


    我咬了一口芹菜梗,“我就說,是吧?我們還得計劃一下之後作為小馬的生活呢。”


    天角獸點點頭,“百分百同意。我正希望等我們聚到一起後,我們可以組一個,你知道,埃爾隆理事會之類的東西,然後把事情都計劃清楚。坐到一起圍成一個圈,把所有的事實和線索羅列出來,討論我們的現狀,規劃之後的生活。”


    我竊笑了一聲,“埃爾隆理事會?你認真的喂,老姐?”


    她翻了個白眼,“閉嘴吧你,你知道我什麽意思的。”


    我點點頭,“說得對。不管怎麽樣,你有沒有讓晚餐進行下去的辦法?”我瞥了眼剛剛被aj擺滿食物的餐桌。現在餐廳裏首尾相接擺了兩張野炊用的桌子。我皺皺眉,仿佛已經看見有一半小馬擠在餐桌一端,另一半小馬待在另一頭的樣子了。“暮暮,我們需要一個讓他們混到一起去的辦法。你知道的,把他們從自我空間裏趕出來,讓他們和其他小馬坐到一起。那樣的話我們就能更像一個團隊了。”


    “我也正在考慮這事兒呢。”暮暮轉身麵向客廳裏的小馬們,大聲清了清嗓,“小馬們,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今晚我們要融入集體:你不能坐在你還是人類時就已經認識的人身邊。”


    我點了點頭,我覺得這個主意挺聰明的。“請上座吧!”


    在悉悉索索了一陣之後,我們都各自找到了一個座位。我發覺我坐在桌子的一端,暮暮坐在我右邊,而左邊則是萍琪和大麥。同時,銀甲坐在正對麵的另一頭,兩邊坐著阿傑和小蝶,瑞瑞也坐在他附近。我看著他們四個,然後看看我們這邊。感覺有什麽東西不太平衡,但我說不上來。兩組小馬都是愛荷華小馬和加拿大小馬的混合,但依然如出一轍,總感覺我們之間的隔閡更加大了。


    我瞥了眼暮暮,而她隻是聳了聳肩。恰在此時,桌子另一邊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於是我們都看向了銀甲。他正用魔法飄著一根餐叉,敲打著他的玻璃杯,“嘿,大家能轉過來嗎?我想敬一杯酒!為了新老朋友終於再次團聚!為了把我們帶到這兒來的黛茜!還有熱情款待我們的蘋果一家!”


    “還有萍琪!”這隻粉色的小馬開心地拍著她的蹄子。


    銀甲結巴了一下,“啊對,為了萍琪!幹杯!”


    我皺了皺眉,看了看自己的杯子,我知道我可沒辦法用蹄子幹杯。我可以用蹄子勉強舉杯喝個幾口,但我絕不可能端著杯子走到桌子另一頭去。這三隻獨角獸都舉起了杯子,互相碰杯慶祝,然後他們才意識到桌上的其他五隻小馬並做不了這些,於是尷尬地停了下來。”暮暮笨拙地把杯子放迴了桌麵上,和桌子上的其他五個杯子碰了碰。


    大麥搖了搖頭,“好吧,我以前還沒在自己家裏感覺自己有這麽無能過,不過還是多謝了,銀甲。”


    另一隻雄駒咬了咬嘴唇,“呃,晚餐看起來很好吃嘛!”


    我們開始用餐,沉默降臨在了餐桌上。我一邊往嘴裏塞菜葉子,一邊環視了一圈。嗯,這是我們八個共同聊天的最好機會了,但就是沒誰願意開口。我喝了一口水,把嘴裏的東西咽個幹淨,然後試著起一個頭,“所以……呃,我們都是小馬了。”


    我看見桌子另一邊的蘋果傑克捂住了臉。大麥隻是對我點了點頭,“對,我們是小馬。至少我們現在都開始習慣起來了。”


    銀甲聳聳肩,“呃,我可不會說我們習慣了,但你知道,我們隻是在試著度日子。”


    暮暮清清嗓,反駁她的哥哥,“嗯,我們會習慣的,對嗎?”


    他們的眼神碰撞著,小蝶插了句嘴,“得了吧,我們總能想出辦法變迴去的。”


    萍琪半開玩笑地揮起了蹄子,“小蝶,我有時候也會自己騙騙自己的。”


    聽到萍琪的暗諷,桌子上至少一半的下巴都驚掉了,阿傑用蹄子重重敲了一下桌麵,“萍琪派!這糟透了!”


    萍琪的耳朵耷拉了下來,“哎呀,我知道這種把戲對我來說是比較幼稚,但也沒必要拿我的愛好說是吧,真是。”


    瑞瑞責難道,“如果你打算對誰無禮的話,也請至少為你的言論拿出點應有的擔當,萍琪。”


    大麥做了個鬼臉,“別管那隻陸馬啦,她隻是開玩笑呢。”


    我仔細打量了一下餐桌上的小馬們,終於明白為什麽桌子上會有這種隔閡了:這邊的四隻小馬正在試圖接受他們的新生活,而另一邊的四隻卻依然在抗爭,想尋找一個變迴去的方法。我看看暮暮,想知道她有沒有發現這一點,但她卻隻是低頭盯著自己的盤子,飄起一根叉子戳著自己碟裏的食物。而與此同時,露骨的辱罵聲在我身邊四處開花,越來越響。


    “我一直都很欣賞你,你竟然能直接無視掉這些事實,無視掉你真正的身份。我都嫉妒了呢,我永遠都做不到這個!”


    “請原諒我還是心存一點希望,這可是人類的共性。”


    “真不幸,你現在並不是人類。”


    我揉揉眼睛。不可能是這樣,為什麽他們就是不能好好相處呢。為什麽人們必須找到一條能把他們劃分開的界線,然後在界線上拚命拉扯爭執呢。我們幾分鍾前處得還不錯啊!而現在卻截然相反。


    現在桌子上的所有小馬都立馬炸起來了,真正保持安靜的兩隻小馬,就隻剩下我和暮暮了。然後,出乎意料的,我聽到有誰對我扔來一句咒罵,“對,這可是雲寶黛茜先起頭的!”


    我抬起頭,舉起蹄子,“哇,得了吧,我不會和你們吵的。”


    傑克翻了個白眼,“對,但依然是你先起的頭。”


    我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我隻說了句‘現在我們都是小馬了。’我隻是想要找個話題。”


    傑克對我揮揮蹄子,然後重複著說道,“嗯,對,但還是你先起頭的。”


    銀甲搖搖頭,“我真不明白這有什麽好吵的——”


    “太感謝啦!”我對桌子另一邊的那隻雄駒微笑道。


    他繼續把話說完,“——如果我們都曾經變成人類,那為什麽我們不能再變一次呢。為什麽要質疑這個毋庸置疑的邏輯呢?有什麽好吵的呢?”


    我歎了口氣,把腦袋埋進了蹄子裏,懶得摻和,再一次退出了爭執。不幸的是,桌上的小馬卻有別的打算。瑞瑞說道,“啊哈,你看,黛茜終於明白了!”


    我咬住了舌頭,但這次並沒有管用,我猛地抬起頭,“並沒有。我沒有‘明白’。我們被變成人類,是因為無序用他那見了鬼的黑魔法給我們下咒,那種事情我們是沒辦法對自己再做一遍的!而之前他施完咒,我們的生活就被完全毀掉了,更別提無序很可能在把我們放逐出小馬國以後,趁機毀滅了那片國土。你們還不明白嗎?是的,我完全理解,你們都很懷念之前那段人類的生活,而且你們想把它找迴來。而且,是的,我也非常珍視我作為人類的記憶和情誼。但請關心一下大局,行嗎?請把後果往大了看。變成人類是我們遭受的最糟糕的事!特麽的整個烏托邦一樣的國度都因它毀滅了!就因為我們被變成了人類!”


    小蝶歎了口氣,“黛西,別這麽一驚一乍的。”


    絕望中,我看向暮暮,但她依然低著頭,瞪著她已經空了的盤子。大麥說道,“我同意黛西的說法。相信我,我從來就不喜歡小馬,而且我也喜歡做一個人。但是,就算我喜歡變成人類的一份子,無視我們的本真,把所有時間都用來祈求一件永遠不可能成真的事情,這是自欺欺人。你們可以一整天哭天喊地鬱鬱寡歡。你們可以盡情抱怨,但那什麽也改變不了。我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而如果你們依然不能放下過去的話,我們將一事無成。”


    傑克咬緊了牙,“你這個偽君子,你明明比誰都更想變迴去,現在你怎麽又來教育我們了?”


    他舉起兩隻前蹄,“聽著,妹妹,如果可以的話,我更願意變迴去,但是我們並不能。”


    “你怎麽知道。”銀甲瞪著他。


    萍琪很激動地點點頭,“哦但顯然銀甲知道!哦天,我就知道他在隱瞞什麽事情!告訴我們怎麽變迴去吧,銀甲!告訴我們你想出了什麽好主意!拜托了,求求你了!”


    銀甲瞪著他的老朋友,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暮暮。”他堅定地指了指他的妹妹,“暮暮會幫我們解決一切的。”


    本來正在揉著太陽穴的暮暮一聽到這句話,她立馬把蹄子送到了桌麵上,而且用上了蠻力。她的蹄子響亮地砸在木頭上,震飛了桌上的碗碟,銀色的餐具也叮當響個不停。“哦,當然了!讓我來幫你想辦法!你問題的答案永遠是這個,對嗎?”


    “什麽?”銀甲驚訝地縮了迴去。


    她閉上了眼,稍稍壓低了聲音,“二十五年,一直是這樣,哥哥。你一直在尋歡作樂,而我才是那個拚命給你擦屁股的。然後你把朋友帶迴家,而你迴你房間去玩電子遊戲經過我房門的時候,我總是能聽見有誰很小聲地說‘書呆子’,‘書蟲’這種詞。”


    銀甲地耳朵彎了下來,“妹妹,得了吧,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支持你——”


    暮暮繼續控訴,“但然後,每當我哥哥遇上了他解決不了的事,我哥哥會去幹嘛呢?他都是去找誰幫忙呢?他總以為誰能幫他解決那些最難的問題呢?年複一年,幾十年又幾十年,就算是我們的種族都變了,他還是覺得我能解決一切。”


    “但是你知道嗎,銀甲?我沒辦法解決這個,而且你還知道嗎?我還挺高興我想不出辦法。這也就是說,我再也不用迴到那段隻是作為一個被其他人用來解決問題的工具而存在的生活裏了。所以你猜怎麽著?你想找一個變迴去的辦法?你真的很想變迴去?”暮暮猛地站了起來,走向前門,“那麽,我很遺憾,哥哥。但你好像不得不學著怎麽在沒有我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了。”


    銀甲茫然地舉起蹄子,看著我們,“這特喵的什麽鬼?”


    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棒,棒極了。”


    銀甲愣了愣,然後站起來想去追她,“暮暮……”


    大麥開口了,嗓音響亮而又清晰,“讓她走。”


    銀甲惡視著他,“輪不到你來教我怎麽和我妹妹談話。”他對著大麥揮舞著蹄子,“都是你的錯,你今天和她聊過天了,是你讓她這麽生氣的。”


    瑞瑞畏縮了一下,湊向她的雄駒,“銀甲。拜托,親愛的,請不要辱罵我們慷慨的東家。”


    大麥抬起一隻蹄子,“我倒不是信不過你,事實上我非常敬重你,以及你和朋友們經曆的一切。我隻是真的覺得你妹妹還在糾結,她需要時間把事情想清楚。她是個聰明的女孩,需要時間想清楚她究竟是誰。”


    另一陣沉默降臨了,阿傑慢慢離開了座位,坐到了她哥哥身邊。她靠在了他身上,“你應該聽他的,銀甲,這個榆木腦袋在怎麽和妹妹相處這塊還是有些長進的。”


    大麥蹭了蹭她的肩膀,“嗬,當然了。”


    我看了一會兒這對兄妹,然後看向桌子的另一頭,“很抱歉和你們吵架了,我猜我們之間的緊張感比預期的還要多。”


    瑞瑞點了點頭,“嗯,至少現在已經展露出來了,而我們也已經明白了。既然這樣的話,希望我們可以一起想個解決之道吧。”


    大麥再一次開了腔,“是啊,看起來我們已經知道還有哪些事情要做了。”


    小蝶看著桌上的杯盤狼藉,“嗯,我們八個的第一次聚餐,也就這樣吧。”


    萍琪敲打著她的碟子,“所以,這是不是說我們沒得甜點吃了,還是……”


    我們幾個笑了起來,傑克站起了身,“當然不是啦,我想我們現在還能有一個甜美結局的。”


    幾個小時後,我又給自己找了一朵睡覺用的雲,我把它壓到了農場上方幾十英尺高的位置。如果我能想個辦法把它拴在地上就好了。我不明白動畫裏的雲寶黛茜是怎麽造出一幢不會飄走的雲房的。他們那邊真的沒有風嗎?我想知道居住在一個沒有風的世界裏會是什麽感受。我敢打賭那裏風扇肯定特別暢銷。


    “黛茜,你在上麵嗎?”


    我坐了起來,耳朵旋轉著定位那個聲音的來源。我探出腦袋,看見身下漆黑的地麵上站著一隻黃色天馬,她可能正要迴她的小木屋呢。“嘿小蝶!你想上來試試在雲上睡覺嗎?我向你保證,這雲軟的不要不要的。”


    她往後退了幾步,“呃,以後再說吧,那兒看起來好高啊。”她揉了揉脖子,接著說道,“我隻是想為晚餐的事情向你道個歉,我不想和誰吵架的。”


    我對著她微笑,“我想我們都很抱歉,小蝶,沒必要擔心啦。”


    “請別見怪?”


    “哦別傻了小蝶,當然不會了!”


    她笑了起來,“好吧,隻是確認一下。嗯,睡得開心,黛茜,可別摔下來了。”


    我揮揮蹄子,“別擔心啦,我生來就是幹這個的料。晚安!”


    “祝好夢!”


    當然不會是好夢了,夢境如疾風驟雨般壓了過來。不過又說迴來,我也不太清楚我剛剛進入的這個夢是關於什麽的。我隻知道這個夢境非常清晰,我也很清醒。我正站在一朵莫名其妙的巨大的黑雲上,我甚至能感受到拂過我皮毛的縷縷微風。我看看四周,這個夢未免也太真實了,不像是個夢。但與此同時,我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楚地知道,我隻是在做夢。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哈嘍?有誰在嗎?”我衝著無邊黑夜喊道。


    一個溫柔。但同時又充滿權威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啊,真意想不到,忠誠元素依舊如此神采奕奕。”


    我記得這個聲音。我的大腦在我人類的記憶裏搜刮著,想弄清楚這個聲音是哪裏來的。與此同時,我震驚地轉過身,看見她就這麽站在我身後,“露娜公主?”驚異中,我小聲說道。不自覺地,我在她麵前屈膝行禮。


    她的輕笑聲消散在夜空裏,“真的沒必要行禮,黛茜。相信我,見到你是我的榮幸。”


    我站了起來,吞吞吐吐地編織著語句,“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活著,還能進入我的夢裏?你在地球上嗎?”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們需要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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