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緊接著道:“老三說的沒錯,這麽著吧,我看這地方住你們這些人著實擠了些,迴頭我讓索額圖送你座宅子。”


    太子要送他一座宅子,淩雲激動地渾身顫抖。


    “這,這,多謝太子殿下。”


    淩雲的大哥淩誌內心十分不滿弟弟在太子麵前出了風頭,他道:“殿下無需擔心奴才等,這座府邸其實隻是奴才爹娘的住所,奴才跟二弟另有他處。二弟那處房產可比這裏豪華多了。”


    “當然,奴才的府邸也不差,殿下若有時間不妨去奴才家中坐坐。”


    胤礽轉動手上的玉扳指,他笑道:“是嗎?”緊接著笑轉為怒意,他高聲厲喝,“淩普,你好大的膽子。”


    “你不過詹事府一四品少詹事,年俸不過百兩,孤問你哪來的銀子買這麽多氣派的宅子?”


    “孤曾聽聞詹事府以孤的名義沒少從內務府要好處,要銀子,之前還以為是有人眼紅孤,故意放出謠言詆毀於孤,今日看來是孤錯了。”


    他伸手指著淩普,“定是爾等混賬東西借由孤的名頭從中撈取好處。”


    “來人,給我查抄淩府,孤倒要看看淩家有多少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淩家人沒想到太子說翻臉就翻臉,一時間全部愣在當場。


    最搞不清楚狀況的是淩雲,他竟然還有心情笑。“殿下,您這是做什麽?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胤礽麵無表情的看他,“你覺得孤在跟你開玩笑?”


    見他點頭,胤礽嗤笑一聲,不屑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孤跟你鬧著玩?”


    “真以為孤稱唿你一句‘奶兄’就能跟孤相提並論?”胤礽上下打量他,口出惡言,“憑你也配?”


    太子這人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


    以前他覺得淩嬤嬤照顧他不容易,額娘身死,他把對額娘的感情全部加注在淩嬤嬤身上。淩嬤嬤相當於他的額娘,淩嬤嬤的兒子當然就是他兄弟。


    現在淩嬤嬤所做大白於天下,得了胤礽的厭惡,恨屋及烏,她的兒子又能好到哪裏去。


    胤礽自然又恢複了高高在上的皇太子身份。


    淩普麵色難看,他不是自己的兒子,此時已經想通。太子這次來淩家不是來敘舊的,他蓄謀已久。


    淩普道:“殿下,我淩家犯了什麽錯,您要如此?”


    此時他內心還抱有一絲幻想,畢竟他妻子的身份不一般,若隻是些許小事,太子如此興師動眾,明兒禦史就該彈劾他刻薄寡恩了。


    “犯了什麽錯?淩普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在這給孤裝糊塗呢?”


    這一個月他雖然沒動淩嬤嬤,卻也沒閑著。淩嬤嬤幹的事兒早就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他深知那些贓物的處置,其中就有淩普的手筆。


    淩普還準備說什麽,裴安年抱著個盆景走了出來。那是株半人高的血珊瑚樹,通身血紅散發著光澤。


    裴安年抱著它,上半身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小心的把東西放在地上,顧不得擦拭因緊張溢出的汗水,他躬身道:“殿下,奴才找到了。”


    血珊瑚出來的時候淩普的麵色就變了,他兒子淩雲由不自知,怒道:“狗奴才你做什麽,誰讓你動我淩家的東西。”


    淩雲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卻也是個有見識的紈絝,這株血珊瑚乃是世間少有的極品,他早就把它當做自己的囊中物。


    尋常血珊瑚一直放在淩家後院,淩嬤嬤的屋裏頭。淩嬤嬤不在,府上其他人也不敢擅自進入,是以,很少有人知道淩家還有這樣的寶貝。


    不然,以淩家的家世,似這等寶貝他們保不住。


    淩雲生氣,就是誤以為太子看上了他家的寶貝。他不敢對太子發火,卻不怕裴安年。


    “淩家的東西?”太子成功給氣笑了,他看向淩普,“淩普不如你來告訴他,這東西哪兒來的,它的主人是誰?”


    似血珊瑚、富貴竹這些物品,一向是富貴人家喜歡的擺件。特別是血珊瑚,但凡誰家能有一株能吹噓很久。


    當然,血珊瑚也有高低之分。似胤礽麵前這個如血般紅潤,似太陽般耀眼,屬於極品中的極品。


    而毓慶宮私庫那一尊血珊瑚,比起這株,整體黯淡無光,就是最次等的存在。


    淩普想要狡辯,裴安年道:“淩普,咱家勸你想好了在說話,太子殿下來此可不是陪你玩的。”


    太子日理萬機事情多得很。


    裴安年話裏有話,他這番話說的含糊卻打醒了淩普,讓對方不再心存僥幸。


    淩普撲通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奴才,奴才有罪。”


    “你有罪?說說吧,你都有什麽罪?”胤礽又坐了迴去,他示意裴安年把東西搬出去收好,迴頭也好帶迴宮裏。


    “這,”淩普不是話了,他心中猶豫,不知太子掌握多少情況,萬一太子是詐他的呢?又或者太子隻知道很少的部分。


    他可不想自投羅網。


    胤礽老神在在的坐著,胤祉忍不住了。“我說淩普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打算藏著掖著?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說不定太子殿下還能賞你一個全屍,不然你淩家上下……”


    “偷盜先皇後遺物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什麽,偷盜先皇後遺物?”淩雲不敢相信的大喊,他轉頭去看淩普,想要問問是不是真的,就見淩普麵色煞白。他那位整日跟他針鋒相對的好兄長更慘,人直接軟倒在地上。


    淩雲還有什麽不明白,當下他也跟著跪在地上。淩雲跪著前行想要去抓太子殿下的腿,卻被裴安年向前一步擋住去路。


    “你想做什麽?”裴安年睥睨著道。


    淩雲趕緊停下,他砰砰磕頭,哭喊道:“殿下,奴才冤枉,奴才什麽都不知道啊。”


    大清律法淩雲還是知道的,像三阿哥說的那般,偷盜先皇後的遺物屬於重罪,是要殺頭的。他現在就希望太子能看在他娘奶了一場的份上,看在他沒參與的份上,留他一條狗命。


    胤礽沒理他,隻看向淩普,“淩嬤嬤什麽都招了,你怎麽說?”


    “什,什麽意思。”淩雲喃喃自語。這事兒怎麽又扯上他娘了?


    胤祉給了他一個無可救藥的眼神,“蠢,你以為若沒有淩嬤嬤這老刁奴做內應,你爹能撈得著這好東西?”


    毓慶宮是什麽地方?


    那地方丟東西隻可能是內賊,外人是進不去的。


    胤礽也懶得繼續跟他廢話,他扭頭對三阿哥道:“你在這看著他們,我去書房看看。”


    一句話,淩普直接癱倒在地上。


    整個淩家,除了淩嬤嬤隻有他清楚書房裏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


    若說他剛才對太子的話還有所懷疑,如今是一點念想都不敢有。


    淩家啊,完了。


    胤礽這一忙直到天黑透才帶著裴安年迴到毓慶宮。


    石姝瑤帶著李佳氏等後院的女人站在門口迎接。


    太子看到她們隻疲憊的揮揮手,“福晉留下,其他人都迴吧。”


    石姝瑤走到他身邊,小聲道:“殿下忙了一天累了吧,可要先去洗漱放鬆放鬆?我給您在水裏加點藥材泡一泡去去乏。”


    石姝瑤對太子不單單是嘴上說,也會身體力行的去做一些事情。比如這個去乏的方子。


    方子是璿珠給她的,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熬煮之後倒進浴桶,能使人渾身舒暢。


    這種舒暢不會有一點副作用,長時間浸泡還會對人體有滋補的好處。


    胤礽點點頭,“還是福晉想得周到。裴安年,把東西抬到福晉院子裏。”


    他解釋,“這迴去淩家,孤可真是開了眼界,你一定想象不到孤從淩家搜查出多少肮髒來。還有皇額娘的遺物,也悉數找到,我讓裴安年給你送過去。”


    “都是好東西,喜歡就用。你不用,留著平白便宜賊人。”


    這是他的福晉,他額娘嫡親的兒媳婦,用皇額娘的東西不比淩家這個狗奴才應當?


    石姝瑤裝作好奇問道:“聽殿下的意思莫不是這淩家除了皇額娘的還搶了別人東西?”


    搶了別人的東西?胤礽冷笑:“可不是搶了別人的東西麽?”


    他從淩家書房的暗格裏翻出來不少賬本,其中有些是想通過淩家跟他搭上關係的,有些是淩家看上別人的東西,狗仗人勢搶來的。


    一筆筆寫的清清楚楚。


    前者他留著是為了更好地索要好處,每年隻有給與好處多的人,才有資格讓淩普在他跟前說好話,提名。


    後者,純粹是為了滿足膨脹的內心。


    早前淩普也隻是個普通到能任人欺負的包衣奴才,從一個被欺負者一躍衝天變成施暴者,淩普內心得到很大的滿足。


    他把這一筆筆記錄下來,時常翻看來滿足自己的虛榮。


    胤礽能知道這些,都是淩嬤嬤親口交代的。而淩嬤嬤把所有秘密宣之於口,得益於石姝瑤給她下的傀儡符和真言符。


    石姝瑤靜靜聽著胤礽說著淩家的事情,她不時附和兩句。


    “照殿下這麽說,淩家人確實死不足惜。其實這樣也好,殿下早日看清他的真麵目,肅清淩家這顆毒瘤,也避免了很多人繼續遭罪。”


    京城的房價有多高石姝瑤深有體會,多少一二品大員買不起個房子,隻能選擇租住。淩家不過是個四品官,手握好幾套房,哪怕是在外城,價值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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