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深以為然,他又道:“你猜我今日在淩府門外遇上誰了?”


    “誰啊?”


    “老四。哼、皇阿瑪對他倒是疼愛,怕他頭一次辦差毫無頭緒,讓他從淩家尋找突破口。”


    淩家這事畢竟涉及他額娘,不光彩,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今日若是晚去一步,讓老四搶了先,遺物的事兒肯定瞞不住。


    他不信皇阿瑪不清楚皇貴妃的為人,老四知道了,她能不知道?她若知道絕對會嚷嚷的全世界都清楚。


    到那時候他的臉往哪裏擱?


    胤礽隻顧著生氣,沒發現背後石姝瑤心虛的低下頭。


    太子以為是皇上告訴四阿哥的,石姝瑤心裏清楚,這件事是她自己算計的。


    朝堂講究的不是誰擁有勢力最多,而是平衡,皇上想要的那種平衡。


    你比如,早前太子一方有索額圖支持,大阿哥那邊有明珠,兩邊都野心勃勃,卻也相互牽製達到一種平衡。


    所以,哪怕有人彈劾某一人,皇上也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不會動真格,讓誰傷筋動骨。


    可自打康熙二十七年明珠以‘結黨營私’罪名罷黜之後,索額圖不但沒有反思龜縮起來,反而越發張狂的拉攏朝臣。


    朝堂之上隱隱有他一家獨大的趨勢。


    朝堂最忌諱的莫過於此,索額圖毫不收斂,無異於已經觸碰了康熙的逆鱗。


    他能忍?


    旁觀者清,石姝瑤心裏明白,再這樣下去索額圖絕對會步入明珠的後塵,且很有可能連累太子。


    查出毓慶宮有承乾宮安插的釘子,石姝瑤就一直在想,要怎麽打散太子良莠不齊的勢力。把那些貪官汙吏、沒有真才實學隻能拖後腿的人給清除掉。


    淩嬤嬤這事兒剛好給了她一個突破口。


    一方麵她故意引導太子,暗示他索額圖及其黨羽打著他的名義做了不少壞事,敗壞了他的名聲。


    當太子怒發衝冠揚言要調查索額圖的時候,又故意透露給釘子知道。


    皇貴妃那麽恨先後,若她是皇貴妃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趁機搞掉太子。


    此時的太子聖寵在握,皇上當然不會處置他,但又不能不給眾人交代。太子的黨羽就是這個背鍋俠。


    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更甚至他會恨這些人敗壞了太子的名聲,從重處理。


    如此,太子的隊伍看似被削弱,實際上卻肅清了毒瘤,變得幹淨起來。也就不用擔心有朝一日,太子被連累的失了民心。


    在一個,康熙正當壯年最是看重權利的時候,太子少了支持者,在他眼裏就少了威脅。相反皇貴妃與四阿哥卻成功走入他的視線,代替太子成了被他重點防備的對象。


    一旦上了康熙的黑名單,四阿哥還想上位……


    哪怕最後太子仍舊失敗,康熙也不會考慮他的。


    還有一點,皇阿哥們眼看著都長大了,太子強勢的時候他們或許不敢做什麽,隻偷偷在背地裏發展。


    一旦察覺太子隻是個紙老虎,她不信那些人還能坐得住。


    隻怕到時候什麽牛鬼蛇神都出來了。


    到那時太子已從需要防備的人轉變成需要他保護,都不需自己做什麽,康熙就會幫他把路鋪好。


    這些都是石姝瑤的算計,她算計了所有人,包括太子。


    畢竟是第一次下這麽大的一盤棋,而今被太子當眾說出,她還是有些心虛的。


    瞞著太子,她心裏有一丟丟的愧疚,卻不準備說出來。


    皇上讓四阿哥調查索額圖的事兒不知怎的傳到石婉淑耳朵裏,石婉淑驚的坐不住,她用力抓住來人的手道:“你確定?”


    “主子,奴婢確定。這個是咱們在阿哥所的釘子傳來的消息,做不了假。昨日太子帶著人圍了淩家的宅子,抬出來好多東西,據說當時四阿哥也在。”


    ““奴婢聽說四阿哥也是要查淩普的,結果被她太子搶了先。””


    淩家的東西被抬出來那麽大的事兒想瞞也瞞不住,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


    石婉淑用力扯著手上的帕子,冷笑道:“哼,太子這是怕了,四阿哥是有真本事的人,且不畏強權,他定是怕被她四阿哥查出什麽來。”


    好歹做了一輩子太子妃,她雖然沒插手過太子的政務,許多事情都知道。


    比如淩普仗著胤礽撐腰貪汙萬貫家產,比如索額圖。


    連挑唆太子謀反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還有什麽是索額圖不敢做的。他身上把柄那麽多,隻要四阿哥堅持查下去,絕對能抓得住。


    太子跟大阿哥不同,大阿哥並非所有都依靠明珠,他現在所得到一切都是自己在戰場上打下來的。


    太子呢?


    沒了索額圖,他就是沒牙的老虎,隻能任人宰割。


    想到索額圖她坐不住了。


    “不行,皇上如今對太子還是很器重的,就算真查出索額圖有什麽,怕是也不會重罰。我得想個法子幫四阿哥一把。”


    到底要怎樣才能幫助四阿哥呢?


    石婉淑在房間裏來迴轉圈,自言自語。


    此時她有些恨上輩子的自己,上輩子她緊守著規矩不關心朝政,都是等事情徹底爆發出來才知曉。結果現在步步受限。


    康熙三十三年,三十三年之前索額圖幹過哪些大事兒來著?


    想著想著她停了下來,石婉淑對著自己的腦袋輕輕來了一下,“我真是豬,我為什麽要執著於去尋找呢?我可以給他造一個啊。”


    人言可畏,哪怕事情是她捏造的,隻要傳的多了,不是真的也變成真的。


    而什麽事情最能讓皇上難以接受呢?


    石婉淑嘴角露出個殘忍的微笑……


    大朝會,


    康熙給了梁九功一個眼色,梁九功往前走了兩步,尖著嗓子道:“有事早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有禦史站了出來,“臣有本奏。”


    “皇上,臣前些時日歸家遇到有人被追殺,此人告訴了臣一個大秘密。”


    康熙來了興致,“哦,什麽秘密啊,說來聽聽。”


    禦史深唿吸,他抬頭悄悄看了康熙一眼,咬牙道:“那人說,說索額圖索大人與太子殿下意圖謀反。”


    康熙上一秒還笑容滿麵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太子的臉色也很難看,他下意識去看大阿哥。


    若他沒記錯,這位禦史是明珠的人吧。


    造反,虧得大哥跟明珠能想得出來。


    “錢大人,你說孤謀逆,可有證據?孤是皇上欽定的太子人選,皇位的繼承人,這大清遲早是孤的,你來告訴孤,孤有何理由謀反?”


    他把頭轉向大阿哥,嘲諷道:“大哥,你這是打仗把腦子給打壞了吧,想要把孤起碼選個值得推敲的理由。”


    “謀逆?嗬嗬”


    太子表麵雲淡風輕毫不在意,實際上恨不得把大阿哥給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憤。


    造反,若讓人把這罪名扣在他頭上,即便他是太子也得命喪黃泉。


    他大哥,當真好狠的心啊。


    胤褆的麵上同樣不好,他雙眼瞪的像銅鈴,“太子你別胡說,這事兒跟我沒關係,我不知道。”


    大阿哥覺得自己很冤,他心裏暗自埋怨明珠,你說你要對付太子,你提前跟他通通氣兒啊。現在是要鬧哪樣?


    他承認他是想要太子之位,但他沒想要老二的命啊。


    這畢竟是他親兄弟,大阿哥還做不到這般心狠。


    陷害,這絕對是陷害,大阿哥怒瞪禦史:“說,誰讓你陷害老子的。”


    他撩開衣袍跪下,“請皇阿瑪明察,這件事兒跟兒臣沒關係,請皇阿瑪還兒臣一個公道。”


    大阿哥心中怒罵不已,到底是哪個缺心眼的想要把太子拉下來。你說你就不能想個好點的理由。造反?


    虧他想得出來。


    就像太子說的,他本身就是儲君,皇阿瑪沒了,他登基名正言順,他造的哪門子反?自己反自己嗎?


    康熙把目光轉向跪在地上的禦史,聲音聽不出喜怒,“愛卿說太子跟索額圖要造反,你可有證據啊?”


    禦史道:“皇上,臣到處聽聞此事也是不相信的,就如同太子殿下所說,這完全不可能啊。這幾日臣一直在調查此事,發現京中確實隱有傳言。”


    胤礽成功給氣笑了,“京中隱隱有傳言?你家造反之前莫不是還要通知對方不成?果真是一群酒囊飯袋,正經事兒不做,就知道在這裏胡言亂語。”


    康熙微眯起眼睛,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胤礽一舉一動都在他眼皮子底下,他當然不相信胤礽會造反。那麽究竟是誰呢?誰想要拉太子下馬?


    朝堂之上除了太子,隻有大阿哥、三阿哥與四阿哥四位皇阿哥。大阿哥早些年便開始辦差,老三跟老四隻是過來跟著旁聽,提前熟悉下環境,還未曾領取差事。


    目光來迴在幾個兒子臉上巡視,康熙試圖找出最有可能的那個人。


    可惜他失敗了。幾個兒子臉上的吃驚做不了假,從他們臉上他暫時看不出什麽來。


    康熙久久不說話,禦史有些著急,“皇上,臣有證據,隻要皇上下令讓奴才查抄索額圖家,臣就能把證據找出來。”


    那人可是說了,證據就在索額圖書房裏,索額圖後院有個小書房,那書房明麵上是給府上格格們看書的地方。


    實際上,書房裏有暗格,索額圖的所有罪證,不法收益全部搜藏於暗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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