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快步迴住處的路上,依稀間看到前方小道的盡頭處趴著位姿勢怪異的中年男人,他緊貼著地麵伏著上半身,腦袋正左右移動著,像是地上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


    我走近了些,剛想開口問他在做什麽,這男人卻猛地一迴頭,我看到了他渾濁地雙眼,以及因為長時間沒有清洗,發梢發尾都打了結的頭發,頓時意識到他就是章珈瑤口中的那位拿著石頭砸她們的瘋子。


    瘋子立刻從地上爬起,後彎腰隨地就撿了塊泥巴衝我扔了過來,嘴裏大喊大叫著,“外鄉人!滾出去!滾出我的地盤!這不是你們的家!”下一秒,這泥巴塊就砸到了我的褲腿上。


    我雙手擋在麵前,腳步連連後退,這瘋子見我想要逃走,彎腰撿石頭的動作更快了些,我眼睜睜看到他拿起一塊拳頭大的石頭,心裏暗叫不好,‘這要是被砸到,還不得疼到原地升天......’


    我急忙轉身就跑,瘋子在後麵追著我,邊追嘴裏邊叫喊著,“外鄉人!滾出去!別讓我再看到你們!滾出我們村!這裏不歡迎你們!”


    我在大路小巷中穿梭,左拐右拐一路竟然被我懵對了路線,踉蹌著跑迴了住處。


    關上門後這瘋子還在門外罵了幾句,陳蘭此時正站在院中,見我這般狼狽樣,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是遇到瘋子了吧?拿石頭塊扔你了?”


    我點頭,側耳聽著門外已經沒有了叫罵聲,才舒了一口氣。


    “這瘋子倒是不同,沒有和其他村民一樣讓我們拜神像。”陳蘭說道,“你同伴呢?沒一起迴來?”她又接著問。


    我搖了搖頭,心裏有些擔心,我和陸嶺南分開有一會兒了,他怎麽還沒有迴來。


    “你們今天幹啥去了?有沒有啥新的信息?咱倆交換一下。”陳蘭走到桌邊給我倒了杯水,遞了過來。


    我接過後一飲而盡,說道,“遇到了趙欣雯,她在河邊釣魚......”


    陳蘭疑惑地問,“釣魚?她的任務是釣魚?那看來也不是很難嘛......”


    我搖了搖頭說,“那條河裏根本就沒有魚,而且村民給她的魚食少之甚少,我們讓她去街上看看有沒有賣魚的,討一條沒殺的交差好了。”


    陳蘭點頭,又說道,“和你們分開後,我去了那座廟,門外確實有個看門的老婦人,大聲喝止我不許我進廟,但是後來村長來了......”


    陳蘭話還沒有說完,我聽到村長倆字,反問道,“村長?你看到的村長是什麽狀態?我是說,很有精神那種還是?”


    陳蘭想了想,說道,“就和那天在主幹道上見到的一樣啊,身姿挺拔,很有精神,一點都不像是年紀大到眉毛都花白的樣子,你為什麽這麽問?你是看到了什麽嗎?”


    我見陳蘭沒有隱瞞自己信息的意思,也把自己所見到的告訴了她,聽到我說村長往自己臉上抹豬血時,她也如我一般的反應,倒吸了一口涼氣,“你是說他往自己身上和臉上抹了豬血後,整個人脫胎換骨年輕了好多?”


    我點頭應和道,“是的,我猜測這個村長肯定不簡單,他說不定和保佑這個村的神像簽訂了什麽協議。”


    陳蘭抬手撓了撓頭,說道,“不會是什麽長生不老的協議吧,我們暫且斷定這是真的,那麽村長和神像互換的條件是什麽?神像索求的是什麽?”


    我倆對視了一眼,心中的想法估計想到了一起去,但遲遲沒有開口說出來,因為這個想法過於令人膽寒。


    “你剛剛說後來村長來了,之後呢?”我問道。


    陳蘭想了一會兒,後說道,“哦對,村長來了後,說我可以進神廟,我就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去了,進去後這村長讓我拜神像,說這廟裏的神可要比村莊裏四處可見的小神像神力大多了,拜了後能保我一生好運什麽的,就當我跪下磕拜再抬頭時,這村長不見了。”


    “不見了?”我說道。


    “對,不見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沒有離開神廟,也就是說這個廟裏可能有其他房間或是說有什麽通道也不一定......可還沒等我探究,門外的老婦人就趕我走了。”陳蘭有些失望地說,“我要是當時餘光瞄一眼村長就好了,就能知道他去了哪裏......但這下以後還怎麽進去啊,那個老婦人看樣子非常不喜歡我們外鄉人靠近這座廟。”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是一臉魂不守舍的趙欣雯,她衣服上髒兮兮的,還掛著幾片魚鱗。


    趙欣雯看到我和陳蘭後,略顯疲憊地點頭示意了一下。


    陳蘭迎了上去,嗅鼻子聞了聞,後有些嫌惡地捂住了鼻尖,問道,“你幹什麽去了?身上什麽味道啊?”


    趙欣雯抬手捋了捋耳邊的碎發,“殺魚......”她看了我一眼,盯著我說,“你們給我提的建議,但我沒有能換的東西,攤主說那就去後廚殺魚吧,殺一百條,開膛破肚,扯掉腸子......”


    說著說著,她開始小聲啜泣起來,陳蘭拍了拍她的背,“我第一次殺......那麽多魚......時間緊迫......必須手起刀落砍下魚頭再......”


    陳蘭製止了她,說道,“別說了,不是很想聽。”


    門又被推開,是章珈瑤,她看起來精神狀態也很不好,渾身衣物半濕半幹的,見到我們後連招唿都沒打,徑直迴了自己的房間。


    “看來你們的任務都不簡單啊。”陳蘭說,“還有誰沒有迴來?孔初昭、張岩墨還有和你住一房間的那位是不是?”


    我點頭,心生不安,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說道,“我去找找他......們。”


    太陽西落,雨停後這風中還透著些冷意。


    我獨自一人走在小道上,路兩旁的村戶人家門口點著幾盞紅燈籠,涼風吹過,燈籠的紅光在地麵搖搖曳曳。


    我四處小聲地喚著,“陸淩......”,四下卻不見陸嶺南的蹤影。


    我突然想起陳蘭說的神廟還有別的不為人知的通道這句話,想來這個時間點那個老婦人說不定不在,便打算去碰碰運氣。


    我腳步漸快,往神廟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別說是村民了,連個鬼影都沒見到,隻有路兩邊的小神像,眼角上吊微笑著看著我。


    我咬緊後槽牙,想到村長抹豬血拜神像,從形如枯骨變成精神煥發的模樣,一股涼意從腳底蔓延向上。


    自從我開始懷疑村長和神像簽了什麽協議,有著見不得人的勾當後,我便覺得這路邊隔幾米就出現一個的神像,不再單純地代表著好運或是厄運,而是監視。


    我總覺得這些小神像在監視著我們所有人,不僅是我們幾位玩家,就連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的長樂祭神村的村民也在被他們擺在台麵上赤裸裸地監視著。


    思緒想到這裏,我抬眸,看到神廟就在前方不遠處了,廟前的屋簷上懸掛著兩盞大紅燈籠,在今夜黑意濃鬱的夜晚,這紅光幽幽地亮著,就像兩團飄在半空中的鬼火。


    我輕手輕腳地靠近神廟,那位老婦人果然在,但她此時正背對著我在掃樹邊的灰塵,我趁她不注意,果斷地抓緊時間從門縫中溜了進去。


    門發出了吱呀一聲,這老婦人在門外站定,喊了句,“誰在那?”


    我心頭一驚,趕忙溜到神像的背後。


    這老婦人推開門,走了進來,她左右看著,腳步穩著往前探,“誰在這裏?出來!”她話語中有隱隱怒意。


    我迴頭看了眼,這廟除了正中央的巨大神像以及牆壁四角的長燭,根本就沒有其他房間或是通道的樣子,我緊張地額前開始冒汗。


    這老婦人再往前跨一步就能看到躲在神像後的我,就在這時,我被人從身後一拽,接著,整個人順勢往後倒去。


    我耳邊聽到了木質機關哢嚓作響的聲音,繼而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與此同時,我落入了一個柔軟地懷抱。


    我心髒狂跳,小聲地在這人耳邊說,“陸淩?”


    陸嶺南:“噓。”


    老婦人的腳步走近又離開,靜了幾分鍾,確定她離開了後,陸嶺南才放開我,我這才得以看到麵前的是什麽。


    是一條狹長的地下通道,通道牆壁上有快燃燒殆盡的蠟燭,僅剩著的微弱光亮隻能讓我和陸嶺南看清對方的臉。


    正當我準備開口問他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陸嶺南看著我說:“可以啊三三。”


    我不解:“啊?”


    陸嶺南挑眉笑道:“剛剛跑挺快啊,身手矯捷,三下就爬上牆頭溜走了。”


    我撓頭:“......”那個情況,我能不跑嗎?


    我看著他,正想著瞎編說自己內急算了。


    陸嶺南又開口:“別看著我了。”


    我再次不解:“又怎麽了?”


    陸嶺南:“我怕你再石更。”


    我:“............我們現在在這裏談這個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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