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媛到了夜寒墨身邊後坐下,看著他道:“你有什麽想問的嗎?”


    夜寒墨把頭扭向一邊道:“沒有。”


    花媛本來想著,如果夜寒墨問的話,她會向他解釋一下的,畢竟她現在還頂著他妻子的頭銜,但既然她給過機會,人家不想知道,自己也沒必要浪費口舌,於是她幹脆閉目養起神來。


    夜寒墨感覺身側傳來均勻的唿吸聲,扭過頭往旁邊看了一眼,卻發現花媛睡著了,而且還睡得挺香甜。


    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夜寒墨微蹙了一下劍眉,看向一旁的囚衣。


    他光著身子好長時間了,剛才就是因為叫他二弟過來幫他穿衣服才發生了誤會,結果衣服也沒穿,他二弟還挨打了,這迴他決定自己穿。


    他艱難地圍著被子想爬起,可惜後背的傷口使得他根本就趴不起來,最後還是夜峻看見和夜寒墨的幾個堂弟幫他把衣服穿好。


    就這樣,他也疼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等穿好衣服後,夜峻等人給他把被子鋪在擔架上,讓他休息。


    他閉上眼睛,可是後背和臀部的疼痛使得他根本就睡不著,隻能假寢。


    到了飯點的時候,獄卒送來了糙麵饅頭和涼水。


    花媛睜開眼睛看見夜寒墨已經穿好的囚服,心裏腹誹,穿了也是白穿,等上藥的時候還得把它剪開,要是能給他把傷口包紮一下就好了,可這裏根本就沒有繃帶什麽的,她空間倒是有,可沒法拿出來。


    藥她可以說是放在身上預防受傷的,夜家都知道官兵沒有搜她的身,可繃帶她總不能說也帶著預防以後要用吧。


    夜寒墨也感覺到了花媛在打量他,他假裝不知道,接過夜寒信遞過來的糙米麵饅頭咬了一口。


    不管夜家還是穆家,以前都是大富大貴之家,吃慣了山珍海味,哪裏吃的下這拉嗓子拉嗓子的糙米麵饅頭。


    穆家的孩子吵著要吃肉,夜家,夜玉婧也哭喪著臉,“娘親,我吃不下。”


    夜夫人看著手裏的糙米麵饅頭,歎了一口氣,“吃不下也要吃點,要不明天趕路的時候哪裏來的力氣。”


    夜玉婧聞言哭了起來,“我們夜家為大夏於外守衛邊境立下了汗馬功勞,於內我們也是勤勤懇懇為國效忠,沒想到竟然落到了今日這般田地。”


    夜老夫人皺眉喝斥道:“夠了,趕緊吃飯。”


    夜夫人也抬頭來迴的看了一眼,然後小聲道:“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小心隔牆有耳,讓有心人聽到了,傳出去,給夜家帶來滅頂之災。”


    夜玉婧聞言,不甘地低下了頭。


    她也知道輕重,但就是忍不住想發泄一下。


    次日一早,獄卒帶著衙役走了進來,他們身上都戴著鬥笠,披著蓑,分別打開了夜家和穆家的牢門。


    “起來了,起來了,都到外麵集合了!”衙役衝著裏麵吼道。


    穆家的人都站了起來向外麵走去,穆逸俊也被他的父親攙扶著走向外麵。


    夜老夫人指揮夜寒信和夜寒承抬著夜寒墨向外麵走去,夜家的人都跟上,花媛也站了起來,連忙借著衣袖的遮掩從空間中找出消炎藥來到了夜寒墨的擔架旁,把手裏的藥遞給他。


    “後背的傷現在來不及給你重新上藥了,等休息的時候再說,你先把這兩顆消炎藥喝了。”


    夜寒承想和他哥說小心有毒,但想想昨天已經喝了沒有事,應該是他多想了,就把頭扭向一邊,當沒看見。


    夜寒墨扭頭看向花媛的手心裏麵兩顆和昨天一模一樣的藥,沒多想,伸手接過放進嘴裏幹咽了下去。


    走出大牢,外麵正下著蒙蒙細雨,他們來到廣場上,這裏除了夜家和穆家的人之外,還有其他囚犯,他們都刺著麵,穿著囚服,耷拉著腦袋,戴著腳鐐和枷鎖,站在雨裏,等著官差的訓話。


    由於夜穆倆家都隻是被貶為庶人流放,不是犯人,所以不用帶腳鐐和枷鎖。


    廣場的周圍有百十多號官差和衙役看守著這裏。


    一位三十多歲的官差頭領讓所有人都排成兩排,開始清點人數。


    花媛看著天上下的淅瀝細雨,皺起了眉頭。


    她看著被雨水打濕的夜寒墨的後背,連忙把他身下的棉被往外揪。


    夜寒墨明白花媛的目的,配合的用力抬了抬身子。


    花媛把被子揪出來一半給他蓋在後背上,擋住雨水。


    夜寒墨扭過頭看著她認真專注的表情,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弧度來。


    花媛又檢查了一遍,確定都蓋住了,才鬆了一口氣。


    後麵抬著擔架的夜寒承見此,嘴裏嘟囔著,“算你還有點良心。”


    花媛嘴角一抽,沒跟他計較。


    她算是看出來了,夜寒承就是嘴賤,但一心為夜寒墨著想,心眼不是太壞。


    這時,花媛感覺自己好像被什麽人盯著。


    她連忙抬起頭來四處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人在看自己,倒是看見穆可兒眼睛不時的看向夜寒墨。


    而穆可兒見夜寒墨在看花媛,心裏嫉妒的發狂。


    丘氏見自家女兒還是放不下夜寒墨,心裏有了計較。


    以前夜家手握兵權,又是異姓王,嫁過去做個側妃也未嚐不可,但現在夜家失勢被貶為庶民,夜寒墨又娶有妻子,如果嫁過去就隻能做名小妾,她怎麽能讓她 的女兒給一介庶民做小妾呢?


    “行了,別看了,你沒見人家已經娶了妻子嗎?難道你要嫁過去給他做小妾不成?”丘氏沒好氣地點著穆可兒的頭,小聲地說道。


    穆可兒心不甘地收迴目光,同樣小聲說道:“墨哥哥不會喜歡她的,她一個成天追著太子跑的人有什麽資格做墨哥哥的妻子,隻有我,隻有我才是真心喜歡墨哥哥的。”


    “你......”丘氏見同穆可兒說什麽都不管用,也不再囉嗦,反正這一路走去,時間長的很,到時候找機會讓她死心就是了。


    等人數清點完成,官差頭領喊話道:“我叫習源,從今天開始,由我和諸位兄弟負責送你們到流放之地,希望你們能遵守秩序,我們互相配合,安全的到達目的地。若是有誰膽敢途中逃跑或鬧事,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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