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捷擺出一臉傲嬌的勝者姿態,輕描淡寫地說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你幫了我這麽一個大忙,你說啥我幹啥。錢多餘那邊我不是不知道漏洞百出,法律層麵的東西我還是有很明晰的判斷的。”鄭維新欣喜若狂地對著夏捷就是一個熊抱,嘴巴還未離開夏捷的耳根子,後麵的話又跟上了:“你究竟是誰,你跟陳爽什麽關係,你是怎麽得到的這兩份報告?”


    夏捷看似一切都在預料的掌握之中,直接擺擺手懶得再迴答鄭維新這無關緊要的問題,於是直接說道:“你後續處理起陳爽的問題應該相對來說比較容易了,你的這個不確定的定時炸彈已經拆除了,那也別再耗著了,合同立馬簽了吧。”


    說罷,夏捷徑直走向屋門,打開房門後拉著嚴強就往裏走。不等嚴強張嘴開問,夏捷直接從許秘書手中拿過那份合同,又是啪的一聲擺在鄭維新麵前,將簽字筆硬生生地塞到鄭維新手掌虎口處,很簡單地說著:“簽!”


    而鄭維新也是心除一事精神爽,毫不拖泥帶水地刷刷幾筆就在這一式三份合同上簽上大名。


    這個簽名,不知熬掉了嚴強多少日夜的苦思冥想,竟然就在這半分鍾不到的時間裏解決了。嚴強接過夏捷遞過來的合同,反複仔細看了看鄭維新的簽字後,如同呆滯般的眼光看向眼前這個年輕人,不過也是凡人一個,這是怎麽樣的一個魔力,讓一向難搞的鄭維新如此聽從。


    “嚴總,鄭總,都別愣著了,端起你們手中的酒杯,讓我們唱響合作的歡歌,為我們成功地走到一起,幹杯吧!”夏捷夾在倆人中間,硬生生將嚴強和鄭維新的雙手給拉靠在一起,嚴強不明不白地咽下這杯無名的酒,鄭維新也是如獲新生一樣一飲而盡。


    嚴強悶了一杯白酒之後,剛想問問究竟是怎麽迴事,夏捷就刻意迴避地跟許秘書說道:“嚴總喝多了,趕緊把嚴總送迴去吧,記得明天還得帶著合同去辦理交接後續工作。”


    夏捷轉身湊到鄭維新的耳旁小聲說道:“鄭總,關於陳爽的事你自己解決就好,不過我還是建議你拿錢消災,低調處理的好。如果沒什麽別的事,那咱明天在貴公司見。”


    鄭維新看到麵對嚴強的發問,夏捷竟然很識趣地繞開問題,這也是用心迴避了自己在嚴強麵前的尷尬和難堪,不覺之中對夏捷竟然多了幾分好感。


    “好,那就明天見!”


    “那我們先走一步,對了,今晚這桌你買單吧!”夏捷臨出門前竟然留下這麽一句,就連已經有些醉意的嚴強乍一聽,詫異的霧水蒙上心頭,我請客對方買單?還能這麽操作,不過很是解氣。


    嚴強、夏捷和許秘書三人走出一樓大廳後,公司的車早已等候多時,來到車前夏捷正準備開門上車,嚴強從身側一個閃電挪移出現在車門旁,隨後就是身彎九十度後,緩緩打開車門,擺出一副英倫紳士管家的架勢說道:“夏先生,您的專車到了,請您檢查隨身物品,緩慢上車。”


    一向對工作極為嚴苛的冷麵老總,霎時間如此反常地幽默詼諧了一把,把夏捷驚嚇的就是往後一跳,接著側眼看著已經捧腹大笑的許秘書說道:“嚴總今晚沒喝多吧。”


    許秘書前仰後合之中,也倒不出一口氣來迴答夏捷的問題,直接大幅度的揮了揮手,示意嚴總並沒有喝多。


    “既然沒喝多,那就是吃藥的時間到了。”夏捷一遍看著還在彎腰站立不動的嚴強,一遍朝著許秘書假裝伸手說道:“嚴總的藥呢,快拿來,再不吃這病還得犯。”


    “我去你大爺,你他娘的才有病呢,說你胖你還喘上了。”嚴強聽後,又氣又笑地立馬挺直腰板,不等站穩衝著夏捷就是橫踢一腳,罵罵咧咧地說道:“給你臉了,還不識抬舉地兜著,趕快滾到車上去。”


    來到車上後,嚴強趕忙拿出剛剛那份合同,如同強迫症患者一樣,非得再看一遍。再次確認無誤後,嚴強坐在車座上,上身一傾直接抱住夏捷就是前後左右地使勁亂搖,最後結結實實地在夏捷的左右臉頰還有額頭,愣是留下三個醉氣熏天的大吻。


    夏捷趕忙用手用力擦抹著,一聲責備說道:“嚴總,嚴總,睜眼看好了人再親,我是夏捷,不是許秘書!許秘書坐前排呢!”然後夏捷雙手托舉著嚴強的下巴轉向許秘書看去。


    許秘書剛剛還在看著夏捷被嚴強摟抱親吻的笑話。誰料到夏捷的嘴巴真是又毒又快,措不及防之下,許秘書的笑聲戛然而止後一臉羞臊地抱怨著:“夏捷,你怎麽這麽缺德!哼,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一點都不以為意的嚴強,不但沒有迴避這麽一個若有若無的敏感話題,硬是把夏捷那句玩笑話接住後說道:“親她有什麽用,親她能拿下這個大項目嗎,依我看來還得親你才對!”


    “你倆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許秘書一怒之下,憤然轉身不再跟這倆不正經的男人理論下去。


    一頓調侃之後,嚴強臉部自行做了一個拉皮,一臉嚴肅地問道:“夏捷,你實話實說,你是不是逮著了鄭維新的什麽要害把柄了?要不然,他也不會乖乖順從。”


    許秘書終於聽得倆人開始談及正式工作了,順著話也就說了下來:“是呀,是呀,夏捷有一點我得告訴你,你如果以什麽非法手段要挾逼迫鄭維新就範的話,我們的合同依舊是無效的,而且你還得麵臨起訴控告的。”


    夏捷聽後哈哈大笑直搖頭:“什麽是非法逼迫,什麽是合理洽談,這個分寸我還是知道的。再說就這件事看來,他鄭維新憑什麽控告起訴我,你們知道他欠了我多大的人情嘛。”


    “哎呀,別賣關子了,快說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是啊,夏捷,之前我可沒少給這鄭維新下功夫,無論我是好說歹說,鄭維新就是那茅坑裏的磚頭,冰窟窿裏的木頭,說什麽都沒用,今晚如果不是你的神奇操作,這筆訂單也就徹底沒搞頭了。”


    嚴強和許秘書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而夏捷依舊是擺出一副不急不躁,假裝深沉的樣子,說道:“嚴總,其實你之前的所有努力隻能算是做了無用功,因為你把方向搞錯了。而我算是歪打正著地搞對了,依我看來,最正確的攻心戰術還得從人性說起,依著鄭維新的這把年齡,他的最高追求是什麽?最佳歸宿是什麽?錢,越來越多的錢?這都不是……”


    “行了,行了,別臭拽了!直接放屁多幹脆!”


    在嚴強的打斷和逼催之下,夏捷將如何在醫院偶遇鄭維新,如何撿到這診斷報告,又是如何跟關萍萍一番猜測,直到最後在酒桌上如何訛詐鄭維新的所有經過,托盤而出。


    嚴強聽後,對比夏捷這一係列離奇偶遇和自己這沒黑沒白的廢寢忘食,簡直就是顛覆三觀,如同筋疲力盡極限後的瞬間鬆弛下來,感歎道:“男人色字頭上一把刀,而你夏捷今天則是鄭維新頭上這把刀的主宰者。”


    “對,夏捷,以後你就天天盯著嚴總頭上是否也有一把無形的刀,畢竟天底下的男人幾乎都是一個樣。”許秘書在一旁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著,接著靈光閃現道:“嚴總,說句良心話,如果你不想貪功的話,我覺得這次合作的首當功臣是夏捷吧。”


    “咦?此話怎講?”


    許秘書繼續說道:“嚴總,你肯定是忘了,集團的獎懲製度裏,有一點說的很明白,如果單獨為公司拉來五千萬以上的訂單,一般人員可直接在職位晉級方麵或者工資等級提升方麵有優先話語權。雖說此次合作,你我也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但畢竟一錘定音的還是夏捷不是?”


    嚴強聽後,才略有迴應地默默點了點頭,思考片刻後,嚴強猛然拍到夏捷的肩膀說道:“想不想當個部門經理?”


    這……這也可以?麵對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問,夏捷的聽覺反應弧此刻像是無限拉長一樣,遲遲沒有作出任何迴應。


    許秘書看到夏捷這吃驚略顯木呆的表情後,也在旁邊搭腔說道:“喂!喂!嚴總這話不是酒話,你也沒有幻聽,別愣著了,想不想啊?”


    夏捷總算是緩過神後,語氣中帶著一絲遲疑說著:“想是想,升職加薪,我一介俗人哪能不想。隻是……嚴總,許秘書,你看我這啥也沒做,業務啥也沒學,何況我這才上班幾天啊,實習期都還沒出呢,你這讓我直接當個部門經理,這不是開玩笑嘛。”


    “你還沒啥也沒做,入職第一天就帶著眾多員工跟我搶電梯,硬生生地把我的專屬電梯給搞成大眾通道。沒過幾天,你又是一頓生猛操作,把自己的部門經理揍的鼻青臉腫。就在今晚出發之前,我又受教於您,以後出門要輕車簡從,做個低調樸實合群的領導。”嚴強掰著手指把夏捷進公司後這些非常規的逆天操作給從頭到尾數落了一遍,最後才認真說起今晚的事情:“今晚,坦白說,沒有你就沒有這麽個大訂單,這就是你做的最大貢獻!”


    “是這樣的嗎?”夏捷還是一臉的疑慮看向許秘書。


    “就是這麽簡單!”許秘書和嚴強同時說道。


    相比那種整日念念不忘,充斥極度欲望想要得到的東西,這麽突然輕易而來的職位對於夏捷來說,所帶來的內心驚喜遠遠沒有那種過度興奮和激動。此時占據夏捷內心的依舊是他那性情使然的正義凜然。


    “我現在最想的事情就是整掉錢多餘這孫子,隻要這孫子還在我眼前晃悠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寧。”夏捷話語間上下槽牙一對,吱吱作響。


    嚴強和許秘書相視一點頭,眼前的畫麵遠遠偏離了自己對夏捷的認知設想,他們按著常人固有的思維揣摩著夏捷在聽得升職之後的反應,應該是如何的喜上眉梢後,心花怒放。但現在的畫麵感整得倆人都不知如何立馬進入當前的情境,也隻好應和著說道:“錢多餘那是早晚的事,早晚的事……走走,先迴公司,說什麽都得慶祝一番。”


    “可別!我可不想去公司了,我現在隻想迴家睡覺。”夏捷這才感覺到剛剛那幾杯後勁十足的紅酒開始翻湧上頭。


    許秘書也順話說著:“是呀,都早點迴去吧。我相信明天的事情會更精彩,我們這既當演員又當群眾的,也別辱沒了我們的大導演、主演大腕兒夏捷先生才是。”


    嚴強見許秘書開口了,也沒好繼續勉強,反而突然感覺自己眉宇間稍有些緊湊吃力,這連續兩天的高強度工作後的稍許放鬆,整個身子像是泄氣的氣球一樣,癟癱在後座上問起:“夏捷那就先送你,你住哪?”


    “我住哪?我住哪你不知道嗎?就算不知道我住哪,但我附近的地方你總認識吧。”夏捷怎麽覺得嚴強這話問得這麽別扭。


    嚴強聽著夏捷還有繼續說下去的兆頭,剛剛卸力鬆軟下去的身子,瞬間抖擻精神起來,怒斥道:“我哪能知道你住哪,我又沒去過你那裏!”


    短短幾個字的一句話,夏捷聽著嚴強這口吻語氣咋就這麽怪異,正想繼續反駁理論開來,就看到嚴強使勁眨眼歪嘴地瘋狂提示著,夏捷突然想起了倆人的“君子協定”,趕忙補充說道:“算了算了,許秘書,你還是先把嚴總送迴去吧,我自己擠公交就成了。”話音剛落,夏捷就叫停了司機打開車門跳了下去,頭也不迴地奔著公交站牌跑去。


    嚴強剛剛緊繃的神經隨著夏捷的下車離去而慢慢鬆弛下來,然後對著許秘書會心地一笑。


    擠上末班車的夏捷,也是帶著一身的疲倦,身子吃緊地靠著車窗坐下後,拿出手機,編輯著簡短的一條信息:學習可好,是否又掛科了,哈哈……好好求學,畢業後就當個老師啥的吧,千萬別進職場,狗血、操蛋、無厘頭!點擊發送,自己與劉曉辰的聊天界麵瞬間顯示自己發送的消息對方已讀。


    消息發出後,夏捷突然覺得這真實的職場怎麽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認真鑽研業務知識,強化技能本領,然後就是跟客戶做好服務對接,專業技能和知識始終是貫穿整個工作流程的唯一真理。這就是夏捷理想化的職場準則和生存依靠。可現實中呢,真像是各種劇本的東拚西湊,放在一起讀起來總覺得狗屁不通,但真正通本讀下來,卻覺得似乎很合理,毫無違和感。


    滴滴兩聲,劉曉辰信息迴複:哈哈,有這麽誇張嗎。說得跟走錯了劇場卻還客串了一把,字裏行間覺得你這次客串的不錯,甭管過程,結果是好的就行,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這丫頭,行市見長啊,這麽一句好像還真有點至理名言的味道,也是管他過程咋樣,結果是好就行。


    夏捷依靠車窗,看著這時斷時續的各種燈光色彩在自己的眼前穿梭而過,暈暈乎乎中就睡了過去。再等到耳旁中有動靜的時候,公共交司機扯著嗓子喊著:“後排乘客,終點站到了,可以下車了。”


    就短短眯了這麽半個小時,怎麽覺得就起了一個五更天一樣,還在睡意朦朧的狀態中。


    口吐芬芳發泄了幾句,夏捷還是乖乖下車沿著往迴的路線大踏步地走起,好在隻有兩站的距離。等迴到住處,夏捷倒頭就紮進被窩,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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