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都沒正眼瞧著夏捷的鄭維新,聽後心中一顫,轉頭瞪眼看向夏捷愣神了幾秒鍾後,勃然變色吼道:“你他媽的胡說什麽呢,你這嘴到底的是噴糞的還是吃飯的,真他媽不是個東西。”


    鄭維新說罷將手中酒杯用力擲向地麵,咣當一聲整個酒杯被摔的粉碎,鄭維新此時瞋目切齒,眼圈通紅起身伸手指向嚴強又是一頓臭罵:““姓嚴的,你這是合作不成反生嫉恨吧,自己跟個娘們一樣不敢出口,弄一個新進下屬誠心惡心我,是吧?你也別提什麽合作了,你就是一分錢不要我也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


    鄭維新如此動怒之間,還是頗感震驚,這個整晚一直沉默不語的毛頭小子到底是誰,他如此一說肯定知道些什麽。也正因如此,鄭維新心中略有慌張,也隻能借這如此怒火來掩飾可能隨時暴露的心虛。


    事發突然,短短十幾秒鍾,鄭維新已經飆出兩句髒話,此時的嚴強麵對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竟然還毫無反應,直到鄭維新說完才勉強與許秘書相視無語。


    這次是真的玩完了,夏捷你他媽的搞什麽,你就是個十足的禍害,不張嘴說話能憋死你嗎。嚴強和許秘書同時惡狠狠地朝著夏捷就是一種暴力輸出。而夏季捷卻依舊穩坐原位,擺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心想著這貓膩中的貓膩讓我把持地剛剛好。


    鄭維新已經憤然起身後,大踏幾步就來到門口,就在這顫抖的一隻手已經摸到門把手後,準備開門出去時候,夏捷再次作妖般地再補一刀:“鄭總,既然家中無此喜事,上午為何要去醫院呢?”


    此話一出,如同使出定身術一樣,鄭維新手握著門把手後,竟然神奇地待在原地,一動不動地杵在那裏。這個反應是夏捷預想到的,但是此時身處局外的嚴強卻是一臉的驚愕不已,夏捷這麽兩句極為不著調的話,怎麽就在鄭維新那裏產生了這麽大的波動呢。此間必有大文章、好劇本,嚴強剛剛緊繃的神經也隨著鄭維新的定身不動慢慢地鬆弛下來。


    鄭維新整個身體軀殼已經直立不動了,但是內心確是一股強烈的不安和忐忑,心想他是誰,他到底知道些什麽,直到額頭上那滲出的點點汗珠滴答落在自己還放置在外的手背上時,才算稍微清醒過來。


    鄭維新用一個很隱蔽的動作擦拭掉額頭的汗珠後,緩慢轉身重新迴到酒桌上,喝了一口水後,才算作出最後一絲的倔強說道:“我上午確實去醫院了,身體不舒服還不能去醫院了?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是啊,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還惹得鄭總您這麽生氣,能否說的明白點,是你身體不舒服,還是陪同的個別人或者再具體點就是個別女人不舒服。”夏捷還是那副不急不躁,看著就十分欠揍的挑唆勁。


    鄭維新此時已經不再開口說話了,隻是這半眩暈的頭腦中火急火燎中已經是茫然一片空白,如何收場是鄭維新滿腦子充斥的看似無解的問題。


    夏捷也沒繼續追問些什麽,起身來到嚴強身旁,小聲說道:“嚴總,合同帶來了嗎?”


    “帶來了,你問這幹嘛?”嚴強十分困惑地問著。


    夏捷迴頭再次瞧了一眼呆坐在那裏的鄭維新後,接著說道:“啥都不要問,你在這合同上先簽上,然後稍微出去迴避一下,我跟姓鄭的還有些話題沒說完。”


    許秘書從文件包中拿出合同擺在嚴強麵前很痛快地簽完後,倆人就被夏捷算是十分禮貌地請出了房間。此時整個房間就隻剩下夏捷和鄭維新了,整個房間再次呈現出幾分鍾前的那般死寂。


    夏捷此時也從口袋中摸索兩下拿出那已經對折了好幾次的診斷報告,開始伴著一種陰陽怪氣的聲調讀起了報告內容:“陳爽,年齡28,孕激素水平略高,黃體生成激素異常,hcg有符合孕周的升高,超聲檢查發現宮腔內存在孕囊……診斷結果:懷孕。”


    隨著夏捷一字一字地讀出,鄭維新麵部表情就如同在烈日炙烤下慢慢融化的冰激淩一樣,癱軟粘稠又難看。


    “你……到底是誰,你這從哪裏弄來的,你還知道什麽?”鄭維新一口氣連續地追問著。


    夏捷看到鄭維新如此急切追問的樣子,內心卻是一頓酸爽,同時看著眼前這一桌美味佳肴,同時下意識地摸了摸早已咕咕作響的空腹,心裏直罵娘:老子當了一晚上孫了,連口菜都不讓吃。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還有道德嗎?


    這次輪到夏捷我行我素地大快朵頤地狼吞虎咽地吃著,而鄭維新已經很不耐煩地再次問道:“先別吃了,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還知道啥?”


    夏捷隻是斜眼看了一下鄭維新後,繼續往嘴裏添加兩口飯菜,同時指著鄭維新麵前的那份孜然排骨,嘴裏哼哼幾句壓根就聽不清的話,鄭維新一臉嫌棄地將這份孜然排骨推送到夏捷麵前。


    十分鍾過後,夏捷也算是吃的昏天黑地後消停下來,嘴裏還不時打嗝地說著:“你也甭管我怎麽知道的了,現在該是你老實交代問題的時候了,實話告訴你,我們掌握的信息遠比你能猜到的多的多。當然說實在的我們也沒有什麽十足的證據能夠證明你跟錢多餘沆瀣一氣,擺在明麵上嚴總確實拿你沒啥辦法,但是我夏捷不太喜歡在明麵上談事情,隻要不在明麵上我有的是辦法。”


    鄭維新聽完本就不安的內心,聽完夏捷的這番話後,像是再次被扔進洗衣機甩動一般,七上八下,極度不安,心想今天算是遇到一個十足的潑皮無賴流氓了。


    “我想鄭總不想讓陳爽這個名字,出現在你公司的高層會議上,出現在你夫人的手機上吧。如果你還算是個明白人,那咱倆做個交易,我替你保密,你替我簽了這合同。咋樣?”夏捷說話間,一口紅酒已經下肚。


    鄭維新看著眼前這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竟然敢如此赤裸地威脅自己,猛然拍動了一下桌麵,本就放在桌邊的幾個餐具被這麽一震嘩啦啦地掉在地上,摔得一陣嘎嘣脆。


    還在門外等候的嚴強聽到這一頓摔砸聲後,嘴角微微上揚,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而許秘書則稍有心神不寧地說道:“要不要進去看看,不會出什麽事吧,夏捷別再吃虧。”


    “出事?他夏捷是個吃虧的主兒嗎?要出事也是那鄭維新出事,你想想一個能把錢多餘暴揍一頓的夏捷,能在他鄭維新身上吃虧?


    鄭維新再次起身,來到夏捷身旁破口大罵起來:“豈有此理,你是個什麽東西,竟然敢威脅我,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威脅就是違法犯罪,隻要我一個報警,你就等著去蹲監獄吧。”


    夏捷微微向側麵一抬頭,顯得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著:“我違法犯罪?你跟錢多餘、喬扉紅搞在一起就不是犯罪了?當然我確實還沒有你們同流合汙串通一氣的十足證據,不過這也是中午沒有,早晚得有的事。”


    “什麽?你還知道喬扉紅?”鄭維新額頭冷汗直冒,沒想到自己的這些行徑早就被眼前這個年輕人窺探個精光,就差直接在眾人麵前扒掉自己的內褲了。隨後,鄭維新膽怯地重新坐迴了座位。


    其實,關於喬扉紅、鄭維新和錢多餘這三人具體什麽關係,具體結了什麽勾當,夏捷也隻有一個模糊的推測,隻是這種推測的合理性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種情況,索性今天就當著當事人的麵訛詐一把,當目睹了鄭維新先後的各種異樣表現和反應,夏捷才開始確定自己的訛詐方向還是對的,方向對了,那就繼續往深處詐。


    夏捷語氣稍微緩和一下,站在鄭維新的角度擺出一副同理心說道:“鄭總,我也不知道這個錢多餘給你許諾了多少好處。但是,我相信,擺在你麵前的肯定不隻是誘惑,更多的可能是一種裹脅或者威逼。比如,那個陳爽一直在逼迫你做什麽事,而你則是出於一種不得,鋌而走險做一些遊蕩在法律邊緣甚至破格越界的事情。”


    鄭維新此時已經算是進退兩難,他也明白自己今天酒桌的這把博弈肯定要在這幾分鍾內作出選擇了。


    往前繼續和錢多餘合作,合同一簽,錢到手,陳爽問題解決,接下來麵臨的就是有可能嚴強掌握的證據,可能會帶來牢獄之災,但這隻是一種可能而已。更可怕的是就算打發了陳爽,但陳爽的存在會立即曝光在公司高層會議上,曝光在老婆的手機或者直接張貼在家門口。


    往後陳爽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錢不到位陳爽也就將醜事曝光,到時候自己麵臨的則是妻離子散、事業擱淺、社會聲譽和關係都在那一瞬間灰飛煙滅,這種慘淡的收場是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相比之下,簡直就是兩頭都是絕路,鄭維新決定繼續往前錯誤地走下去,然後很無奈地跟夏捷說道:“你說的基本都對,但是我也沒有選擇地餘地了,更沒有後退的可能。我向來也不是一個視財如命的亡命徒,如果沒有其他因素,錢多餘那給我的一千萬好處對我來說還犯不上這麽鋌而走險。但偏偏就是有這麽一些特殊的因素在裏麵,所以我選擇跟錢多餘繼續合作,你們愛咋整咋整,更何況你現在還沒有什麽證據。請你和嚴強也不要再次糾纏下去了,放過我也放過你們自己吧。”


    夏捷聽後直搖頭,擺出一種惋惜地口吻說道:“鄭總何必呢,如此執迷不悟,你是斷定了自己沒有後退道路了嗎。你說的那個特殊因素應該就是陳爽,或者更確切的是陳爽肚子裏的孩子。一千萬擺平陳爽這橫在你家庭和事業正常道路上的絆腳石!”


    “這……”鄭維新一種十分羞愧地欲言又止。


    夏捷看此攻心有效,繼續說道:“鄭總,想想你年邁的父母,再想想你那持家賢惠的太太,再想想你那馬上長大成人的孩子,再想想幾年之後你可能還能當上爺爺或者姥爺。人生在世,都風裏雨裏這麽幾十年過來了,最後落了個妻離子散,身陷囹圄的悲慘結局何苦呢。如果,沒有陳爽這個蹩腳的不確定因素在裏麵,我相信你會選擇踏踏實實跟我們嚴總合作的吧。”


    說著說著鄭維新悔恨的淚水借著這後勁十足的酒勁,稀裏嘩啦地流了下來,想想自己那原本幸福美好的晚年憧憬,似乎已經是已經毀滅殆盡,毫無挽迴的餘地了。


    眼前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人生履曆如此淺薄還尚能體會人家最大樂事便是與親人相處,而我怎麽就一步一步走向這不歸路。


    鄭維新此刻的無助和懊惱交織在一起,終於還是挺不住失聲痛哭起來。還在門外的嚴強和許秘書聽到如此悲慟的哭聲後,彼此瞠目結舌地失色看著對方後,一臉全然不敢相信的樣子掛在彼此的臉上。


    “這是怎麽了,裏麵這是誰在哭?”許秘書緊接著耳朵貼在門麵上,想探個究竟。


    一向大世麵見得多的嚴強此時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也隻好在門外來迴踱步,想著裏麵各種可能的結局。但有一點嚴強還是十分確信,隻要裏麵有響聲就比沒響聲好。


    見到鄭維新如此狼嚎大哭,夏捷終歸還是心裏有所不忍,於是夏捷拍拍鄭維新的後背,語氣十分緩和地說著:“鄭總,鄭總,冷靜點,平複一下心情。其實事情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也不是絕對的沒有緩和的餘地。或許你應該相信我,我能幫你解決掉這個特殊因素。”


    緩和的餘地?鄭維新止住哭聲之後,略有興奮地雙手緊握住夏捷的雙肩,大力搖晃地問起:“你說說怎麽緩和,怎麽解決, 隻要能幫我度過這關,你說簽什麽我就簽什麽。”


    夏捷輕輕問道:“如果,我隻是說如果,陳爽肚子壓根就沒有孩子,那麽你接下來的道路是該往那邊走呢?”


    鄭維新已經哭得紅腫的眼睛頓時一亮說道:“怎麽可能,診斷報告就在你手裏,你也看到了,白紙黑字明明白白。如若陳爽真肚子真沒有孩子,就是那錢多餘許我一個億的好處,我也不會跟他蹚這道渾水,我心裏也甚是明白,這條路就是個死胡同,走不通。”


    “好,痛快,鄭總其實你什麽都明白,隻是被逼無奈,我懂你!”夏捷啪地一聲,將口袋中的那兩份真假報告,用力地甩在桌麵上,十分解氣地說道:“自己看看吧,這就是陳爽那肚子裏的孩子。”


    鄭維新看到這另一份的診斷報告後,滿腹疑團地吐出幾個字:“這個是?”


    “自己看吧!”夏捷接著又是一杯紅酒下肚,端起飯桌上的果盤悠然地吃了起來。


    手握診斷結果截然不同的兩份報告,鄭維新左看看右看看,最後湊近夏捷低聲說道:“一個是真,一個是假?”


    “聰明!”夏捷順勢一個巴掌直接拍在鄭維新的後背,鄭維新差點沒有直接滾落到桌子底下去。


    “娘希匹的!敢耍老子!”鄭維新突然咬牙啟齒地罵了一聲,全然不是剛才那個哭哭啼啼的可憐模樣,說完再次瞅向手中的報告,惡狠地說道:“這個騷娘們兒,這麽訛詐老子,看我不弄死她。”


    夏捷哈哈一笑後,趕忙起身,將鄭維新結結實實摁壓到座位上說著:“鄭總,鄭總,息怒,息怒,你看這個特殊因素解決了,你剛剛承諾的話還算數不?”


    “算!肯定算!”鄭維新心想這簡直就是劫後餘生,二話不說,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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