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這一跪,給金迪跪麻了。


    她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眼前籌劃許久剛剛才誆騙出來的男人,竟生出一種不知所措之感。


    阮郎顯然自知沒有時間給金迪緩衝,立即前撲,一把抱住了金迪的小腿。


    金迪的大腦正處在重啟狀態,一時不查竟沒有躲開。


    “救命!”阮郎開口求救,“求金大小姐救救我!”


    金迪的大腦逐漸開機,有點愣愣地反問道:“這話從何說起?”


    “那就說來話長了…”阮郎起了個頭,立即就被金迪打斷。


    “那就長話短說!”金迪催促。


    阮郎一邊歎息,一邊講了一個俗套的故事。


    故事中,阮郎本名小蠻,乃是豫州奇肱城人。因被發小哄騙,特意從奇肱城趕來海市城賺大錢。


    不料想,剛剛來到海市城,那時還叫小蠻的阮郎,立即被沒收了全部個人物品,被一群兇神惡煞的人看管了起來。


    在小蠻原本的認知裏麵,他以為自己是被發小給騙進了傳銷組織。


    對於傳銷這種事,小蠻之前一直就有耳聞。太多的細節他已經記不清,主要對於“包吃包住、男女混居”這方麵的信息,印象比較深刻。


    在小蠻的初始判斷中,他覺得隻要自己表現得足夠窮,後麵傳銷組織會巴不得把他像送窮神一樣送走。


    遺憾的是,發小騙他來到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麽傳銷洗腦的聚點,而是電信詐騙的窩點。


    在這裏,沒有人完全沒有價值。


    誠然,家境好的人一開始會過得比較舒服,因為團夥能從這些人身上直接獲得玉錢。


    一旦這些人身上的玉錢被榨幹,他們就會像那些家境不好的人一樣,淪為為團夥創造財富的苦力。


    小蠻之前就處在這個階段。


    他在這裏獲得了一個新名字,就是金迪知道的阮郎。


    隨後,團夥就開始要求阮郎在社交平台上物色潛在目標。


    阮郎先後物色了幾個目標,有的因為對方太精明,有的因為對方實在太窮,基本上沒有什麽收獲。


    在這段時間裏,阮郎經受了非人的虐待,幾乎沒有一天能吃飽飯,時不時還因為不能完成業績而遭受毒打。


    同樣,也是在這段時間裏,阮郎獲知了所有給團活賣命的人的最終歸宿。


    在又一次沒有完成團夥交代的任務之後,阮郎親眼看到自己的發小先是被好一頓毒打。


    等發小痛得暈過去之後,阮郎看到團夥的人找來了幾個醫生。


    這些醫生不是來為阮郎的發小治療,他們一到現場,便熟練的開始檢查昏迷發小的身體。


    隨後,一個簡易的手術台被搭建了起來。


    阮郎親眼看著發小先是被抽出了大量的血液,那血液流失的量,大到阮郎絲毫不懷疑自己的發小就算剛才沒有死,也會因為失血過多死去。


    事實上,阮郎的發小也是因為失血休克,進入了瀕死狀態。


    似乎是很滿意自己的工作,那些一開始被阮郎判斷為醫生的人,趁著瀕死的發小還沒涼透,快速切開了他的軀幹。


    阮郎雖然沒上過太多的學,並不具備相關的專業知識,也知道器官移植需要配型成功才能進行。


    而且,不同的器官對於移植的時效性還有不同需求。


    阮郎雖然不知道每一種器官具體有什麽樣的要求,但他本能地覺得,絕對不是這麽隨意放進“冰箱”裏就能完成運輸的。


    很快,阮郎就從之前虐打他發小的人那裏得到了答案。


    答案與他料想的差不多,一般來說,絕不會存在一個人身上所有的器官,都能在短時間內完成配型並實現移植的情況。


    即便是利用經過一萬年發展的各類煉物造物,以及修真手段。最多也就是讓配型更便捷,順便延長一下運輸器官的最長時間


    團夥為了將利益最大化,一般都是提前為阮郎這些人與數據庫進行對比。


    等到需要器官的買家絕大部分都抵達海市城周邊等待之後,就選個日子將提供器官的目標處理掉。


    很不巧,阮郎剛來沒多久,他的發小就到日子了。


    而不能參與移植的器官,也不會被丟棄。


    團夥在黑市和暗網上都有固定渠道,可以將這些因為可預見必定會因為超過運輸時限而壞死的器官,通過這些渠道售出。


    據說,在這種渠道購買器官的人,少部分是為了收藏,絕大多數都是為了吃。


    是的,就是為了吃。


    不管這些人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獵奇,還是單純隻是追求對味蕾與心理的刺激,他們最終的目的都可以歸結為是為了吃。


    同類相食是刻印在基因之中的大忌,卻偏偏有些人熱衷於打破這種禁忌。


    同樣,這樣的禁忌信息,對於某些人群,也有著非常恐怖的威懾力。


    阮郎顯然就是會受到威脅的人群中的一員。


    在明知道團夥有殺雞儆猴之心的前提下,阮郎還是被嚇得不輕。


    就是在那種惶恐不安的心理壓力之下,阮郎在社交網絡上遇到了金迪。


    被團夥貼上“人傻錢多”標簽的金迪,讓阮郎在團夥多次認為他“到日子”了時,順延了阮郎的壽命。


    如今更是給了阮郎一個機會,一個離開團夥掌控的機會。


    金迪聽著阮郎的敘述,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多彩。


    “你都說我的標簽是人傻錢多了,我又怎麽有能力救你呢?”金迪話裏有話,“是好像一萬多年前那樣,找你的老鴇給你贖身嗎?”


    阮郎又不是堂子裏的相公,自然不需要贖身。


    更何況,給團夥賣命的人,拿多少錢贖身也贖不出來。


    阮郎求金迪救他,既是想借金家財大之勢,又不完全是希望金迪出錢。


    “人命關天,求您發發善心吧。”


    阮郎說著話,鬆開了抱著金迪小腿的胳膊。


    金迪趁機向後退了幾步,以求避免再被阮郎輕易抱上腿。


    阮郎則不廢話,連連叩首。腦門與地板親近,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金迪本想再挖苦幾句,見到阮郎這個行狀,本就不算硬的心更加柔軟了幾分。


    “你要我救你,也要告訴我應該怎麽救你才好吧!”金迪鬆口道。


    阮郎興奮地抬起頭,快速說道:“我沒有時間了,團夥發現竊聽器被我摔了,又等了這麽久,肯定很快就會衝上來。


    為今之計,隻有麻煩你把我扮成你家商隊的成員。隻要能混出海市城,等離海市城遠些了,我自己脫離隊伍,絕不多給你添麻煩。”


    金迪心中合計了一下,心說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隻是阮郎越是這麽說,金迪便越是對那個所謂的團夥生出了更濃厚的興趣。


    正合計著,房間的門再度被敲響。


    還是旅店管家的聲音:“金小姐,又有幾個您的朋友來找您。”


    金迪心知是所謂的團夥的人,立即迴道:“我今天乏了,叫他們明天再來吧。”


    門外立即響起了旅店管家勸說對方離開的聲音,隻是對方似乎並不想給管家小姐麵子,執意想要進門。


    金迪轉頭對阮郎說道:“你去立櫃裏麵躲躲,順便換出裏麵躲著的人。”


    “立櫃裏麵還有人?”阮郎忽然感覺有點懵,“你這套間裏還藏了別人?”


    金迪眨了眨大眼睛:“是幫手啦。”


    阮郎一邊向著立櫃走去,一邊說道:“團夥告訴我,在理發店和你一起被繭絲館帶走的,還有你的未婚夫,想必立櫃裏麵躲的就是了吧?”


    金迪不迴答,任由阮郎拉開了立櫃的門。


    立櫃門開,阿旺抬起左手揮了揮,和阮郎打了個招唿。


    阮郎則是看著眼前的少年人,多少有些發呆。


    “真是呆子!”阿旺抬手推了一下阮郎的胸膛,“你見過誰家來客人了,讓未婚夫躲在立櫃裏麵?


    就算你見過,你不覺得以我的年紀,金迪就算有老牛吃嫩草的心思,我也看不上那個老女人啊!”


    阮郎隻道是團夥給的信息出了岔子,也不繼續糾纏,拉了阿旺一把,就跟阿旺換了一下位置。


    阿旺則熟練的幫阮郎關上了立櫃門,快步向著金迪走去。


    還沒等阿旺靠近金迪,套房的房門忽然被打開。


    阿旺向門口望去,原來是管家小姐被來人暫時壓製,後者搶了管家小姐的備用控製器,一下就打開了套間的房門。


    “我說你們不能進去就是不能進去!”管家小姐姐怒急,抬手掐了個印決。


    數十根白骨手臂好似從門框上長出來一樣,密密麻麻地堵死了進出套間的通道。


    已經擠到門口的不速之客,立即調動靈氣擊碎了白骨屏障。


    奈何白骨就好像無窮無盡一般,瞬間便再度堵住了門口。


    阿旺收迴視線,對金迪說道:“要不你也去立櫃裏麵躲一躲?現在外麵都是修士,你這剛入門的功夫,一會兒萬一跟人動手,怕不是要吃虧。”


    金迪從善如流,立即轉身向著立櫃奔去。


    與此同時,阿旺手心輕撫儲物袋,再度掏出了他的流光弓,虛空對準了被白骨封鎖住的門口。


    那樣子,似乎是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白骨再度被打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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