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豐一邊揮動手中的布袋,一邊將師門功法運到極致,手中的布袋很快就裝了一半毒蜂,心中有些著急,就算再有幾十個這樣的布袋,他也沒那麽多真氣可供揮霍,以他道可境知道級的修為,長時間禦空本就很耗真氣,再加上不停的運用吞日訣將毒蜂吸入布袋,真氣的消耗就更快了,眼下已消耗過半。


    隻是今天這群人中唯一有能力幫助自己的桂老二,怎麽始終老神在在的站在下麵一動不動的?伍豐自從在三無齋第一次見到桂天元,就確信他的修為強過自己,他如果出手上來幫忙,與自己兩人聯手一起往鍾樓方向衝,應該能將那控製蜂群之人擒獲,再不濟也能把那人趕跑,蜂群也就不攻自破了。


    “二師伯,你聽到聲音了嗎?”石有誌從後麵探出腦袋問把他擋在身後的桂天元,


    “這孩子,說啥傻話呢,這天上地下打的這般熱鬧,我怎麽可能聽不到聲音?”桂天元微笑道。


    “我說的不是這個聲音,是那個鍾樓裏的人和這些蜂子說話的聲音。”石有誌著急道。


    桂天元知道小石頭有和動物聊天的本事,閉上眼睛,將注意力轉向鍾樓處,結果什麽也聽不到,睜開眼睛運足目力向那鍾樓看去,看到那樓頂站著的人雙手並在一起呈喇叭狀放在嘴邊。他對小石頭搖了搖頭,說道:


    “聽不到。”


    石有誌不說話,伸手從斜挎的背包裏抽出了他那隻嗩呐,放入口中腮幫子一鼓,就吹起了最拿手的百鳥朝鳳曲。


    嗩呐一響,天空中烏雲般向伍豐匯集的蜂群就開始亂了起來,像是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般開始亂飛起來,不到幾個唿吸的功夫,逃了個幹淨,東南方向的豔陽重新露出笑臉。伍豐大喜,肩膀一晃就向那鍾樓飛去,原本佇立在鍾樓上的身影一聲驚叫,縱身跳了下去,三晃兩晃消失在不遠處山穀的密林中。


    看到天空中烏雲般的蜂群散去,秦塞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畢竟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幫二師兄根治死要麵子活受罪的臭毛病,同時完成婉兒姐姐的夙願,過了今天,以後恐怕要喊二師嫂了。他淡淡的對麵前暴跳如雷的巨漢鐵戰鋼說道:


    “古聖人有雲:‘人之初,性本善’,第一次聽說你的事,我一度對這句聖人之言產生了一絲懷疑,不過今日見了你的人,我感覺聖人說的話仍是金科玉律,是我自己錯了,因為我發現,你這種東西,根本就不能稱之為人,隻能說是畜生,對你這種畜生,隻有一個字,抽!”


    “好啊~,我弄死你,我一定要撕爛你!”被不停撩撥逆鱗的鐵戰鋼感覺自己的氣的快要爆炸了,甩開大步僅兩步就到了秦塞身前,掄起纏繞著鐵鏈的左臂,對著秦塞的腦袋就砸了過來。


    秦塞右拳往前一遞,和鐵戰鋼的左拳輕輕一碰,一陣巨力猛的傳過來,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而對麵的鐵戰鋼也被震的晃了兩晃,一雙牛眼瞪的溜圓,怒極而笑,大喝一聲喊道:


    “呦嗬~?有把子勁兒嘛!小崽子兒,來來來,讓鋼爺好好爽一爽。”


    秦塞並不答話,就剛才的輕輕一碰,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自從真氣消失後力量雖然大漲數倍,但照這天生力大無窮的野蠻人的差距還是比較明顯,而且僅僅通過剛才的一招,就能看出來這頭生吃爹娘的畜生速度也不慢,心中暗歎:幸虧這東西剛才是存心戲耍雙賤,否則即便二師兄出手,也未必有把握保住潘玉醉和邵俠兩人的性命。


    錯身閃過鐵戰鋼砸來的右拳,秦塞轉身曲起右臂向上用肘尖點中巨漢的腋窩,感覺如同撞在一座鐵山上,肘部的骨頭都有些隱隱作痛,他錯步圍著鐵戰鋼轉了半圈後左腳勾住對方腳跟,身體一矮肩膀撞在鐵戰鋼腰部,不料非但沒能撞動對手,反而被一條柱子般的粗腿甩了出去,整個人飛出了五六丈遠。鐵戰鋼一個箭步就跟了上來,沒等剛落地的秦塞做出調整,提膝就對著秦塞的腦袋撞了過來,秦塞雙腿不動,身體平平向後倒去,待身體快著地時一個翻身,如同不倒翁般畫個圓弧恢複了原來的站姿,與此同時並齊雙指直指鐵戰鋼的咽喉。


    作為高達七尺有餘體重超過四百斤的巨漢,鐵戰鋼仗著遠勝常人的爆發力,速度不可謂不快,但秦塞雙指點來他連任何反應都沒能做出來。


    剛剛吃過虧的秦塞這次出手雙指點中鐵戰鋼的咽喉後不管有沒有取得效果,直接抽身繞到了鐵戰鋼身後,又揮手點中了巨漢的命門穴,一晃身又繞到鐵戰鋼身側,左手並指點中他的耳根穴……


    對於這種以橫練功夫見長的對手,要想戰而勝之,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擊中他的罩門,因為這類功夫,在沒有真正練到極致之前,身上至少會有一個罩門存在,隻要擊中這個罩門,就可輕易取其性命。


    此刻的秦塞,存的就是這種心思,他剛才擊中了對手要害數次,全都沒能取得任何效果,便想仗著這種身法和速度上的優勢尋找他的罩門所在。腳下自然運用了雲頭踏步法,身體忽前忽後,雙手都是雙指並攏,用的是他比較喜歡的一套指法——醉翁逍遙指。


    這套外行人看起來綿軟無力指法,乃三百年前的武林名宿宋酒乾所創,早年被武林中人戲稱為醉指,使將出來如同行走不穩的醉漢般腳步錯亂、雙手亂點,威力十分了得,傳言自稱酒中之仙的宋酒乾喝酒越多武功就越高,曾連飲三天喝進一百二十斤當時號稱天下第一烈酒的的禹州地瓜燒後,隻身闖入西海毒龍島的魔教總部,最終竟全身而退。這套指法,秦塞學會後結合知本台其他幾套頂尖指法做了些許修改,同時融入了雲頭踏步法。


    雲頭踏配合醉翁逍遙指,端的是一個瀟灑飄逸,原本就賣相不俗的秦塞此時雙腳似緩實疾,由師娘選用特殊布料親手裁製的天藍色長袍,將他身型襯托的更加修長挺拔,同時並不影響他的做出各種打鬥動作。此刻的秦塞如同在雲端閑庭信步,身形逍遙如意,雙手都是食指和中指並攏,像是隨意一般在鐵戰鋼的各處要穴指指點點。


    天空中蜂群匯聚形成的烏雲一散,院中的一眾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正在打鬥的二人身上,這些人多數不通武事,隻覺身形異常高大的鐵戰鋼每揮出一拳踢起一腿都有開天裂地之勢,且速度快如流星,都替秦塞捏了一把汗。


    人群中的數十名女眷中,女學生和前來看熱鬧的書院先生家眷大約各占半數,看著省卻閑庭闊步的秦塞,目光中神采連連,這些女學生甚至握著小拳頭在心中暗暗替秦塞加油,在她們心目中,那專注的丹鳳眸子、直至鬢角的雙眉、微微上翹的嘴角和挺拔如意的身姿,正是這年輕人渾身充滿正義的佐證,也是他今日必定取得勝利的法寶。


    “碧蓮,我認為這位公子一會兒肯定贏,你看那個傻大個兒吧,醜死了!”一個鼻尖兒上點綴著幾粒雀斑,身形嬌小玲瓏的姑娘對身旁的高個女子說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誰的郎君,我決定了,一會兒打完我就告訴他,允許他快點派媒人到我家提親,我同意嫁給他。”被喚作碧蓮的高個女子白了雀斑姑娘一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就是就是,長這麽英俊,一看就是好人……”


    她們身旁另外幾個同是女學生模樣的姑娘低聲竊語,其中一名眼睛很大模樣也相對標致的姑娘冷哼一聲說道:


    “我就不信這樣要模樣有模樣,要本事有本事的公子會要你張碧蓮,哪個男子不喜歡漂亮一些的?”這位大眼睛姑娘說著話垂下眼簾,滿臉的不屑,話外之意就算要也隻會要本姑娘這麽漂亮的。


    “嘖~嘖~,你們偷偷把頭插被窩裏問問自己,有這種膽子嗎?”她們身後一個麵容微黑但是聲音十分甜美的姑娘嗤笑一聲,接著輕蔑看了一圈自己的同伴,問道:


    “知道他是誰的男人嗎?”


    “誰的?”眾女一起問道,


    那甜美聲音答道:


    “有這樣一個人,幾乎讓我們女子學院的所有學生又害怕、又喜歡,不管長的多麽漂亮的女生,隻要一到了她身旁,就會有些黯然失色,瞬間變的不那麽漂亮了,做好事的時候,你最想和她一起做,做壞事的時候,你最怕她知道,怕的要死的那種。你們說是誰?”


    “要命瑤?”


    臉龐微黑的姑娘點點頭,眾女立刻啞然。


    麵對因連續數十招全部擊空而氣得開始“哇~呀~呀~”怪叫的鐵戰鋼,秦塞慢慢的也產生了一些急躁情緒,今日畢竟和平時不同,醉翁逍遙指不需要真氣催動,雲頭踏也能僅靠體力運用,而二師兄的事情才是今日的重中之重,此刻這鐵戰鋼渾身上下哪怕是腳底諸穴自己也在他踢腿時試過了,全無效果,看來,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是把橫練功夫練到了無懈可擊的境界。


    不知不覺,秦塞和鐵戰鋼二人在院中你來我往的打鬥了一百多個迴合,坐在牆角交椅上陶忘機扮的小老頭和他身旁老太太漠不關心的低聲交談著,桂天元和伍豐一起攔下了準備上場幫忙的玄空,這種勢均力敵的打鬥對武人來說是最為難得的,就場中的情況來看,秦塞雖一時拿那巨漢沒辦法,配合靈活詭異的步法也絕不至於麵臨危險,隻是玄空心中不免有些著急,桂天元和伍豐當然不知道今日的主要任務,可他知道啊,整個計劃就秦塞、賀瑤和他知道的最清楚。


    確認醉翁逍遙指對鐵戰鋼無效後,秦塞腳下不停,拳、掌、肘、腿交替使用,嚐試各種攻擊手段,看到底能否破了這畜生的防禦。交手了兩百個迴個以後,秦塞取得的唯一成效就是,把這鐵戰鋼氣的快受不了了,任誰被人擊打了數百上千次,即便全無疼痛,也會氣的受不了。


    此刻的鐵戰鋼一邊瘋了似的揮舞著雙臂,把兩腿踢的跟風車一樣,離得相對較近眼神好的讀書人無意間看了下地上的青石板,頓時嚇的麵色蒼白,那些被鋪在地上千多年光滑如鏡的石板,一邊“哇哇”怪叫,無奈秦塞身法和他相比快太多了,他連人家的衣角都碰不到,氣的他忍不住“咣咣”往自己胸口擂兩下,還順手把那坎肩兒撕了個粉碎,露出半身紅彤彤的肌膚和兩巴掌寬的護心毛,看的院子裏的女眷紛紛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隨著打鬥時間的增加,秦塞漸漸感覺到了一點異樣,雲頭踏步法使用過程中,陷入瘋狂狀態的鐵戰鋼毫不保留的用重拳重腿橫推猛掃,遊離在二人身周的真氣本就濃鬱,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會兒雲頭踏采集的真氣進入秦塞的身體以後,雖然和之前一樣隨即就消失了,但他的下丹田深處晨間剛生出的那一絲真氣,此刻有了微微悸動的跡象,這絲纖弱到可憐的真氣,眼下竟比之前壯大了些許,不過動了幾下之後,就又重新陷入了沉寂,再無反應。


    隻是,秦塞在拳、腳、肘、膝、肩、指、腕各個部位的進攻方式都用過後,那鐵戰鋼始終麵無表情的揮舞著雙臂,最後連猴子摘桃這種外人看起來很髒但對付橫練功夫往往有用的手法都使了出來,那鐵戰鋼果然正如所料的全無反應,非但桃沒摘到,連根桃毛都沒能驚動。


    想到今日的重要目的,秦塞心中開始急躁起來,在一個矮身轉到鐵戰鋼正前方後,揮起左手用四指反手抽中了這大個子的腮幫子,心想不管有沒有效果,先解氣再說。


    隨著“啪”的一聲脆響,鐵戰鋼左邊腮幫子上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四根指痕,他口中的怪叫聲更響了,震耳欲聾,幾名身體羸弱的讀書人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


    秦塞眼前一亮,心道難不成這小子怕抽?想到這裏就擰腰抖肩沉肘鬆腕,用右手的手背抽中了鐵戰鋼左側的腰間,“嘶~”鐵戰鋼疼的使勁抽了一口涼氣,左腰的皮膚馬上就紅了。你大爺的,原來你這牲口也會疼啊?打不死你,疼死你。想起了十歲那年師父的好朋友丐幫的老幫主黃九忠教他那套小龍十三抽。


    丐幫弟子,最為痛恨的動物是狗,因為這種動物不但看人下菜,還總仗著主人家的威勢“汪汪”亂吠,最喜歡的動物則是蛇,因為這種動物不但多數無主,而且肉還很香,偶爾捉幾條到鬧市不但可以賣錢,還可以雜耍,黃九忠在拿著蛇雜耍之餘,就模仿蛇尾的發力方式開創了這套小龍十三抽。


    秦塞嘿嘿一笑,對付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還得用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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