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現在可是林教授,工資很高的,咱們家早就實現車厘子自由了,不用給我省錢。”“你男人我在外麵拚死拚活,要還買不起一袋車厘子的話,那我不是白幹了?”當然,後麵的一個小時裏,他為這一時的口舌之快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被秦越身體力行的教育怎麽才能對自己有一個準確的定位。而林欽舟這會兒又開始挑釁他哥,他掃了眼衛生間的方向,雙手攀住秦越的肩膀,貼在他耳邊悄聲說:“哥,他說你短、還說你不行。”秦越掀起眼皮、辨不出情緒的在他臉上掠了一下,語出驚人:“之前是不夠,以後我會努力的。”林欽舟:“……”他怎麽就忘了他哥骨子裏其實是個悶騷。不夠努力他腰就快斷了,再努力一些他還能從床上活著下來嗎?“這車厘子哪買啊的,還挺甜的。”唐靖愉從衛生間出來,絲毫沒注意到病房裏氣氛有什麽不對,一口一顆車厘子。林欽舟被他哥懟得無從反駁,就把一肚子邪火發泄到了好友身上:“不是讓你待十分鍾嗎,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唐靖愉看看他、又看看旁邊憋著笑的秦越,朝林欽舟翻了個白眼:“林老師,你變了。”“我怎麽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多高冷、多氣質,現在……現在像個村口惡霸。”“果然,男人談了戀愛就變壞,嗬。”惡霸林老師:“……”作為惡霸對象的秦越:“……”第126章 秦越術後恢複得很好,一個月後就開始在康複訓練中心複健了。畢竟十年沒下過地,哪怕他每天堅持鍛煉,肌肉也不可避免地走向萎縮,所以現在的複健對他來說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在對自己身體的掌控上,他甚至比不上一個蹣跚學走路的小嬰兒。但這痛苦隻是肉體上的,在精神上秦越極度興奮,每天都在期待著自己能早一日站起來、早一日丟掉輪椅和拐杖。他想走、想跑,想抱起林欽舟。“哥,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吧,今天練得夠久了。”林欽舟是20分鍾前過來的,知道這個時間點他哥基本都在康複訓練中心,就直接過來了這裏。當時護士就說他已經練了一個半個小時了。秦越滿頭大汗,精神卻很好,氣喘籲籲地朝林欽舟說:“我不累,還能再走會兒。”距離首次複健已經過去十天,他現在已經可以自己扶著杠在房間裏來迴走兩圈了。“那也先休息會兒,等等再接著練。”林欽舟上前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又把水杯遞過去,讓他喝了口水。護士也勸他:“是啊秦先生,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複健不是兩三天的事,不能急,您也要注意張弛有度的。”秦越輕擰了下眉毛,勉強答應了:“那好吧。”林欽舟立刻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來吧,哥,”他一手攬住秦越的腰,一手抄起他的膝彎,直接給他哥來了個公主抱,“我們去旁邊吃點東西補充下體力。”林欽舟隨身背了個黑色的雙肩包,拉鏈一打開,裏麵水杯、橙子、車厘子、餅幹、濕紙巾……應有盡有,跟個百寶箱似的。“還要不要再喝水,或者吃個橙子?”“喝水。”訓練太累了,體力消耗得極大,在別人看來輕輕鬆鬆幾步路的距離,對秦越來說卻要付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到達,一次複健下來,他身上的衣服總是被汗水濕透,擰一把能滴出水。因為累,往往沒胃口吃東西,隻想喝水。林欽舟看著他每天這樣,心疼得要命,很沒出息地偷偷掉過幾次眼淚,但在秦越麵前卻從來沒表現出來什麽。他能懂他哥的心情有多急切。其實他自己也是一樣的。“好,但慢點喝,當心嗆住。”秦越捧著保溫杯悶聲笑道:“林老師,你這樣好像拿我當個小孩。”林欽舟正在剝橙子,聞言頓了下手,然後凝著他哥的眼睛,說:“是啊,沒錯,你可不就是我的小寶貝。”秦越的眉眼彎得很溫柔,沒說什麽。他頭發原本是紮起來的,但在訓練的過程中有幾縷散了開來,濕答答的長發黏在臉上,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想捋到耳後,有人卻比他快了一步。“哥。”林欽舟撚著他的頭發,輕拂到他耳邊,用一個靠得很近的、極曖昧的姿勢說,“雖然這裏有攝像頭,但我還是想親你,怎麽辦。”秦越單手捧住他的後腦勺,輕笑:“那就親。”“哥……”林欽舟舉起背包擋住兩人的臉,滾燙的吻迫不及待地落下來……休息了一刻鍾,秦越就迴到訓練室繼續練習,這一練就又練了一個半小時。林欽舟在旁邊陪著。“……那今天就練到這裏吧秦先生,明天還是這個時間,我過去接您。”護士說。林欽舟正在給他哥擦汗,聞言道:“不用麻煩,明天我休息,我們自己過來就行。”護士姓王,是專門負責幫助秦越進行康複訓練的,林欽舟幾乎一天不落的過來報道,護士自然也對他很所熟悉,知道他是大學老師。立馬笑道:“差點忘了明天是周六,那行,那就明天見吧兩位。”林欽舟朝她點了點頭:“嗯,明天見,今天辛苦了。”康複訓練中心離住院部不遠,就是一前一後兩棟樓,從前天開始秦越已經不用輪椅、而是直接拄著拐杖往返兩者之間。林欽舟走在他後麵,兩條胳膊虛攏著他後背:“哥,突然想起來我們是不是好幾天沒給小窈打過電話了,要不等會兒打一個?”秦越若有所思:“好像是……”“哈哈哈哈哈……她估計已經氣瘋了……”迴到病房,林欽舟幫著他哥洗了澡,換了幹淨衣服,然後讓他哥靠在床頭,自己則站在旁邊替他吹頭發。秦越頭發長,一吹就得半小時以上,他自己都嫌麻煩,不怎麽愛吹頭發,林欽舟卻很喜歡幫他做這些事,每次都溫柔又耐心。秦越沒胃口吃晚飯,就直接泡了碗藕粉,林欽舟還往裏麵加了兩袋鬆鼠牌的每日堅果,秦越不愛吃裏麵的南瓜子,一顆顆挑出來,往林欽舟嘴裏喂。“哥,我以前都不知道你居然挑食。”碗裏最後一顆南瓜子也沒了,秦越心情挺好,挑了下眉,說:“我自己也不知道。”吹風機嗚嗚嗚地運作,林欽舟湊過去,單手捧住他哥的臉,舌尖輕輕舔掉他不小心沾在唇上的一點藕粉:“甜的。”“可這是無糖的。”“就是甜的。”頭發已經半幹,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林欽舟將自己的臉埋在秦越頸間,在吹風機的轟鳴聲中說,“哥,你以後想做什麽都可以,可以挑食、可以不高興、可以任性……什麽都可以,就是不可以委屈自己。”秦越微微仰頭看著他,漂亮的喉結上下滑動著,沉聲道:“嗯。”林欽舟就又繼續給他吹頭發:“之前網上買的那個不傷頭發的吹風機到了,還在快遞櫃裏,明天提醒我拿過來,我怕我忘了。”“嗯。快六點了,還給小窈打電話嗎?”“打吧。”“但是在吹頭發。”“沒關係,聽得到,反正讓她知道我們沒忘記她就成。”林欽舟憋著笑,理直氣壯地說。秦越一邊解鎖手機,一邊想,幸好小窈沒在這,要不然真得氣死。“秦哥!”“混蛋!把手機還給我!”“你別那麽小氣,先讓我跟秦哥說幾句,我都好久沒和秦哥說話了……”手機那頭雞飛狗跳。秦越和林欽舟對視一眼,都是滿臉無奈的模樣。“算了,要不我還是洗澡去。”秦越的頭發差不多已經幹了,林欽舟摁下開關,“你們打吧。”秦越抬眸看了他一眼,眸中含笑。“又吃醋?”秦越剛到東城那陣林驄就從小窈那兒得了消息,他擔心秦越,一天總要發數十條消息過來關心他吃關心他喝,又擔心他在外麵住不慣、睡不好。搞得林欽舟很無語,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他哥拐到了什麽遙遠的貧窮小國,而不是在東城。有一次秦越和小窈打電話,林驄也在邊上,時不時要插上一嘴,林欽舟就在旁邊揪仙人球的刺,把好好一顆仙人球都給拔禿了。後來終於忍不下去,下巴抵在秦越腿上,輕晃著他的腿撒嬌:“哥,你聞到我身上的酸味了嗎。”秦越當時沒說什麽,但那次之後林驄的消息就少了,林欽舟猜應該是他哥和林驄說了什麽。其實林欽舟也不是真的吃林驄的醋,他隻是心裏不好受,因為秦越不搭理他、卻和林驄說話。那段時間他和秦越的關係還擰巴著,所以秦越哪怕多看路上的狗一眼林欽舟都得醋,會想他哥寧願把眼神分給一條狗也不給他。這實在是很沒道理又可笑的想法,可林欽舟就是忍不住,就好像年少時沒來得及釋放的那些戀愛中的傻氣隔了十年之後終歸還是泄了出來,並且變本加厲。“不吃醋,我吃什麽醋啊,哥你別胡說。”林欽舟轉身朝衛生間走,聽見秦越在身後叫他,“怎、怎麽啦?”“順拐了。”林欽舟:“……”他在心裏懊惱一聲,接著衝迴到病床邊,在秦越微微仰頭的時候一口咬在對方唇上:“哥,我發現你蔫壞。”等林欽舟洗完澡出來,秦越靠在床頭舉著手機,而另一頭小窈終於搶迴了手機,正指揮秦越將鏡頭對準身上各個地方,姑娘嗓音明朗:“老板,我發現您臉好像圓了,看來林先生真的把您照顧得很好!”被點到名字的人腳步一頓,而秦越將視線一抬,隔著一張病床的距離朝他彎了彎眼睛。“嗯,林老師很會照顧人。”明明是在同小窈說話,目光卻黏在林欽舟身上沒有挪開,林欽舟原本就被他哥迷得神魂顛倒,哪裏受得住他哥這樣的眼神,下意識咽了下喉嚨,喉結滾動得厲害。“嘖,差不多得了啊,虐狗都沒有這麽虐的,就欺負我沒對象……”林欽舟輕輕走過去,在秦越的凝視下將手機從他手裏抽走,都來不及跟小窈說再見,便直接把電話摁了。秦越挑眉看他:“嗯?”長發落在秦越的臉側,林欽舟欺身過去,小心地捧起一縷,低頭嗅聞著,“我也覺得差不多了,這個電話打得夠久了,可以了。”“哥。”他單手環住秦越的脖子,吮了吮那雙柔軟的唇瓣,“你也理理我。”秦越淺淺地吻著他以作迴應,眼底止不住笑意:“差不多得了,待會兒該被護士看見了。”但在林欽舟的字典裏已經沒有“差不多”三個字,他被眼前這雙笑眼所蠱惑,連親吻都已經快不能叫他感到滿足,更何況是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