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樸見蕭儉沒有反應,繼續說道:「玉佩,蕭家的麒麟玉佩。」


    蕭儉如遭雷擊,一把抓住錢樸的衣領,睜大眼睛問道:「你說什麽?」


    錢樸打了個酒嗝,歪著頭說道:「相爺的夫人手中有塊玉佩,下官查到前朝的起居注,乃是蕭家的麒麟玉佩……相爺要下官別告訴您。」他說話口齒不清,說完之後就垂下頭唿唿大睡起來。


    蕭儉又搖晃了他幾下,見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這才鬆了手,任由他癱倒在一旁。錢樸是不會胡說的,前朝的起居注封存,隻有秘書監才有查閱的權力。他剛才分明沒有聽錯,是麒麟玉佩。可他明明送給倩兒,怎麽會在顧行簡夫人的手上?聽說顧行簡的夫人很年輕,才十幾歲……他的唿吸一滯,瞬間升起一個念頭。


    莫非倩兒還活著?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幾乎抑製不住內心的狂喜。顧行簡特意把錢樸推給他,便是告知他此事?還是這當中有什麽隱情。


    他幾乎有種立刻衝去相府,一問究竟的衝動。


    可他冷靜下來想一想,若倩兒真的還活著,怎麽會十幾年毫無音訊,又偏偏挑在這個時候出現?這中間還牽扯到顧行簡,他不得不小心應對。他仔細思量了片刻,決定先查一查這個宰相夫人的底細再說。


    ……


    顧行簡迴到相府,南伯說有金國的探子在等他,他便先去堂屋見了那個探子。探子稟告說:「相爺,完顏宗弼從流放地跑了,不知所蹤。金國皇帝已經派人四處尋找了。」


    顧行簡絲毫不覺得意外。他早就告訴過完顏昌要斬草除根,否則後患無窮。完顏昌卻念著同為宗室,隻判完顏宗弼流放。以完顏宗弼的性情、身手以及在金國的號召力,從流放地逃脫並不是難事。


    不過完顏宗弼知道他跟完顏昌合謀的事,難保不會找他算賬。而他要去的興元府就在兩國的交界處,完顏宗弼很有可能會在那裏下手。


    「下去吧。」顧行簡擺了擺手,探子便告退了。


    顧行簡負手沉思片刻,才慢慢走迴住處。夏初嵐和趙嬤嬤正坐在燈下,手裏拿著什麽東西。看到他進來,她連忙把東西放進笸籮裏,起身迎過來:「您迴來了?」


    顧行簡點頭,趙嬤嬤便拿著東西退出去了。夏初嵐幫他把冠服脫下來,又擰了熱帕子遞過去:「今夜禁中燃放煙火,我也到街上去看了,很漂亮。」


    每年煙火大都差不多,圖個熱鬧罷了。顧行簡當時忙著應付百官,倒也沒有認真欣賞。


    他擦完臉,拉著她坐下:「興元府你還是別去了。我剛剛收到消息,上次兩國交戰時,金國的主將完顏宗弼從流放地逃脫了。我跟他之間有些舊恩怨,他可能會來找我的麻煩。」他盡量說得委婉些,免得嚇到她。


    夏初嵐卻堅決地搖了搖頭:「既然如此,我更要與您一起去了。」


    顧行簡握著她的手說道:「嵐嵐,完顏宗弼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英國公父子都險些敗在他的手下。我不想你涉險。」


    夏初嵐迴握住他的手說道:「我更不想您涉險。您想想看,明知道此行危險,我如何能夠放心您一個人前去?隔著千山萬水,這樣的日子太難熬了。我一定不會添麻煩,隻要讓我陪在您身邊,行嗎?」


    顧行簡看著她懇切的目光,將她抱入懷中,撫摸著她的臉側:「容我再想想。」如果不能保證她的安全,他是不會貿然答應的。他這個人一貫思慮多,何況是關係到她的。興元府畢竟還是在大宋境內,完顏宗弼若敢在宋土上惹事,他定會叫他後悔!


    夏初嵐也沒有步步緊逼,換了個話題:「其實您不用太擔心我。小時候爹常帶我和衍兒出海,海上風高浪急,船毀人亡的事故也不少。爹說出海就是練膽子,長見識,至於命數那都是老天爺決定的。」


    「你爹是個了不得的人。」顧行簡由衷地說道。看夏柏盛養出來的這一雙兒女,就知道他不是等閑的父親。


    夏初嵐笑道:「他對我十分溺愛,對衍兒倒是嚴厲。」現在想想,這樣的區別對待或者不僅因為她是個女孩兒,還因為她不是夏家的女兒。所以原主那樣的性子,夏柏盛和杜氏也一直縱容著,沒有嚴加管教過。


    「如何溺愛,像我這樣麽?」顧行簡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幹淨清澈,像是山間的流水。


    夏初嵐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垂下了目光。這話說的,他們都不像是夫妻了……他對她可不就是溺愛麽?每天睡到自然醒,什麽事都不要她操心。自從嫁給他之後,她隻要管吃管睡,好像許多年都沒有如此清閑過了。其實她是個閑不住的人,所以也想出去散散心。


    「您別這樣看著我……」他的目光專注,她被他看得臉頰通紅,唿吸都亂了。


    顧行簡看到她黑長濃密的睫毛,不由低下頭吻了吻。夏初嵐覺得很癢,便閉上了眼睛。他的吻繼而落在她的鼻尖上,嘴唇上,下巴上,脖頸上,仿佛雨點一般溫柔細密。


    他將她抱在懷中,伸手解她的衣裳,整個人籠罩著她。這是個極端保護的姿態,也十分強勢。因為他的年長和權勢,她在他麵前一直是臣服的,弱小的。但她骨子裏並不是個乖巧,願意伏低的女人。她將他反撲在榻上,抱著他的頭親吻他。


    他被她吻著,含糊地問道:「丫頭,你想在上麵?」


    這個姿勢,好像會入得更深。他撫摸著她光潔的後背,伸手探了探,那處已經足夠容下他了。


    但夏初嵐沒有仔細聽他的話,還在他臉上胡亂親吻著。直到他雙手扶著她的腰側往下一按,她輕叫出聲,整個人癱軟在他的身上。


    快感如狂風巨浪一般將她拍下,她吃力地攀著他的手臂,看著他的眉眼,汗如雨下。最後腦海中仿佛隻剩下今夜看過的煙火,一顆顆炸開。


    完事之後,顧行簡抱著她去了淨房。她這個時候倒是老實了,任由他擦洗著。之後他將她抱迴床上,然後自己去衣箱裏找了套棉質的中衣和水紅色的抹胸出來。他捧著衣服到了床邊,將她扶抱起來,一件件地幫她穿上。


    夏初嵐累得不想說話,靠在他懷裏。這些衣裳他經常穿解,早就駕輕就熟了。他幫她穿抹胸的時候,看到她白皙的胸上有幾個吻痕,不禁伸手摸了摸。剛剛那個姿勢,兩個人都有些興奮。而且她在上麵,剛好將這一對蜜桃送到他嘴邊。


    懷裏的人馬上縮了一下,小手抓著他的衣襟。


    他不會還要來吧?


    「夫君……」夏初嵐無助地叫了一聲,「你剛剛明明答應我……」


    顧行簡忍不住笑,大手摸著她的頭頂,安撫道:「放心,我不做什麽。剛才像隻小狼一樣把我撲倒,還以為你有長進了,結果……」結果兩次就敗下陣來了。


    夏初嵐被他說得臉頰發燙,伸手捂著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了。她也不知道剛才怎麽就把他撲倒了,實在是有點不成體統。忘乎所以的時候,才最容易露出本性來。


    顧行簡笑出聲,拉下她的手:「好,不說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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