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浠說著放了一塊綠豆糕在墓碑前:“姐姐最近遇到了一個小孩,跟你一樣,也喜歡叫我姐姐,在龍城差一點就死了。


    好在我這次很快,沒讓他受傷。”


    抬手擦了擦小南的照片:“如果當初我能跑快一點,再快一點,你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樣好好的。


    還叫我姐姐。”


    寂靜的墓園裏隻有風聲,無人迴應她。


    聞浠小時候就喜歡把事情說給小南聽,小南死了以後,這麽多年,她也喜歡來到墓碑前說給他聽,從不隱瞞,會把一年經曆的事情全部跟他說一遍,


    就像小時候一樣。


    小南遇到聞浠的時候隻有三歲半,聞浠四歲,那時候聞浠很弱,經常被欺負,小南就會護在她身前。


    明明自己遍體鱗傷,卻笑著喊自己姐姐。


    後來聞浠在外麵提升實力,龍城遭到嚴重的山體滑坡,她迴來時隻看到了小南冰冷的屍體。


    像太陽一樣的小南,冷冰冰躺在了地上。


    那個時候,小南才十歲。


    聞浠把一盤子綠豆糕放在小南墓碑前,自己拿起一瓶酒喝,望著夜空,開始訴說這一年發生的事情。


    “我今年呢,賺了很多錢,你當初說過的妖獸,衣服已經做出來了,賣了好多錢。


    我還報了仇,完成了聞清歡的願望毀了蘇家,可是外婆不見了,我找不到她,你知道她在哪嗎?


    我又去上學了,之前說的小孩就是在學校認識的叫,江子鈺,十二歲,挺聰明的。


    去了穀島,去了京城,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可他們有女兒了,不需要我。


    認識了一個僧人,幫他打了個架,撿了一個老婆婆,每天神叨叨的.......”


    聞浠說到最後,一瓶酒被她喝了個精光,臉上毫無醉意,依舊清醒,


    “小南,我還遇到了一個紈絝,每天都來找我,趕都趕不走,等我找到外婆,就離開這裏,帶著你們去北域島上,


    那裏冬天會下雪,夏天有開不完的荼蘼花。”


    聞浠在墓園睡了一夜,第二天醒來直奔醫院。


    醫院裏。


    季遠夫妻目送自己的女兒跟聞浠進入手術室,心中懸著的石頭落了一半。


    張倩雙手合十,誠心禱告:“求保佑我的女兒平安無事。”


    季遠沉著臉沒有說話,目光定格在手術室大門上。


    聞浠躺在手術台上,側頭看向一旁的季雅彤,尖銳的針落入身體裏,


    麻醉劑被慢慢推入身體,不到一分鍾,她的眼神開始模糊,可意識還在,大腦還是清醒的。


    幾分鍾後,大腦依舊清醒,隻是閉上了眼睛,醫生開始在她身上動手。


    下一秒,隻聽砰地一聲!原本落在肌膚上的小刀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周圍開始喧囂,吵鬧,恍惚間聞浠好像聽到了醫生的斥責聲,張倩的咒罵聲,季遠的怒吼聲。


    隨後一股檸檬香氣蓋過了消毒水的味道,聞浠落入一個寬大的懷抱,很暖。


    聞浠想要看看是誰,可眼皮怎麽也睜不開,意識逐漸模糊,聽覺越來越弱,聽不到任何聲音。


    一切恢複正常,麻醉劑退散,已經是下午三點。


    聞浠睜開眼睛看到純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濃鬱,腦中閃過手術時發生的事情。


    喃喃道:“是幻覺嗎?我怎麽會覺得江野進過手術室。”


    伸手摸向腰間,那裏有一塊紗布。


    正疑惑這紗布怎麽這麽小,病房大門被打開,許晚清黑著臉走進來,看到聞浠已經醒了。


    “腎沒挖,江野給了。”


    聞浠一愣:“你說什麽?”


    許晚清解釋:“江野把你抱出來後,自己給了季雅彤一顆腎,人情也幫你還了,以後你跟季家沒有關係了。


    但浠浠,咱們不是說好了,以後什麽事一起麵對嗎?你幫了我們這麽多,怎麽就不能讓我們幫你一次呢?


    如果不是江子鈺和謝雲凡,你知不知道少了一顆腎對你有多大的傷害。”


    聞浠坐起身,淡漠的眼睛看著聞浠,語氣跟以前一樣:“江野給了季雅彤一顆腎?”


    許晚清點頭。


    “他憑什麽給?他又不欠,他在哪?”聞浠站起身,腿還有些軟。


    許晚清連忙攬住她:“他在病房,我帶你去。”


    此時vip病房裏。


    季遠夫妻坐在沙發上,對著對麵的男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江野一身純白色襯衫,西裝褲,坐在沙發上看著兩人:“人情還了,以後就不要再去招惹浠浠了,


    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再借著情去糾纏浠浠,我不管你們是綠川的什麽人,我江野會直接端了你們。”


    季遠雖不喜歡江野的態度,但看在他救了自家女兒的份上,還是點頭微笑迴應:“放心,我們說到做到。”


    這時病床上的季雅彤睜開了眼睛,慘白的小臉多了幾分血色,透過紗簾她看到沙發上的三人,輕聲唿喊:“媽媽,爸爸。”


    聽到聲音兩人連忙站起身走到病床邊查看。


    張倩輕柔地摸著女兒的頭頂:“雅彤,媽媽在,一切都結束了。”


    季雅彤:“媽媽,我餓了。”


    “好,等一會媽媽給你做你喜歡吃的。”張倩眼裏流下不爭氣的淚水,


    自從季雅彤查出慢性腎衰竭,吃飯越來越少,每日吃藥都吃不過來,現在終於好了。


    江野站起身,看到一家三口,想到聞浠,眸光盯著一處。


    季雅彤對視上那雙漂亮的狐狸眼,眼中流露出驚豔之色,心中泛起嘀咕:‘好漂亮的眼睛,比哥哥的還好看。’


    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聞浠大步走進病房,看到江野站著一動不動,走過去一把拉過他的肩膀。


    “江野!”


    聲音有些大,江野遠去的思緒被拉迴,看到聞浠微微一愣:“浠...浠浠,你醒了。”


    聞浠不語漠然的雙眸掃向紗簾身後的三人,深唿吸一口氣,轉頭與江野對視:“這是我欠季家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野嘴角帶笑,眼底閃過細微的光:“沒事的,你沒事就好,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江野,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麽麵對江家,怎麽麵對江子鈺,怎麽麵對....怎麽麵對你。”


    聞浠說完,就這麽看著江野。


    江野有些不知所措:“就跟以前一樣就好了啊。”


    聞浠:“你知不知道一個男人失去一顆腎代表什麽?你會被人瞧不起的。”


    江野像是發現了新大陸,捂嘴輕笑,微微彎腰與她平視:“浠浠,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聞浠看著他依舊嬉皮笑臉,一時語塞。


    江野看她不說話,笑得更加肆意,隨即大手拍在她的發頂上,柔聲解釋:“我們是朋友啊,朋友怎麽能看著朋友少一顆腎呢?


    浠浠不用在意,一顆腎而已,你身體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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