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凡目送醫生走遠,心中若有所思。


    ‘季家,季雲深?聞浠是為了季雲深才捐的腎?就這麽喜歡他?’


    謝雲凡眼中劃過寒芒:“那江野知道嗎?”


    他的問話無人迴答。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看到是江野,滑動接通:“怎麽了?”


    江野此時接了江子鈺正在迴家的路上,手指邊敲鍵盤,語氣不緊不慢:“子鈺說浠浠好像生病了,你在醫院碰到她了嗎?”


    身旁的江子鈺貼在江野手機上,也想聽。


    謝雲凡抿唇,語重心長道:“江哥,我覺得你還是離聞浠遠一點吧,她身邊有一個季雲深,兩人還一起長大,


    感情要比你深,季雲深了解的也比你多,你這麽追著她最後在聞浠眼裏,你可能就是一個笑話。”


    江野是他兄弟,他了解,除了江思雅和冉粟,他身邊除了那些主動貼上來的女人,就隻有一個夏笙。


    夏笙還是大家認定的妹妹,江野對她好,也隻是口頭上的詢問與關心,從未像對聞浠這般過。


    如果聞浠有喜歡的人,就不該讓江野再去招惹,最後傷心的隻有他。


    江野敲鍵盤的手指一頓,臉色有點黑,江子鈺在一旁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身旁人身上傳來。


    江野語氣有點怒:“你今天吃錯藥了?好端端的提季雲深做什麽?兩人一起長大就不能隻是朋友。


    難道我跟夏笙一起長大,也是你口中的關係嗎?你是被申薑同化了?”


    謝雲凡深唿吸一口氣有些無奈,本不想說太多,畢竟這是屬於聞浠的隱私,可見江野這般,他也懶得管什麽隱私,


    “江哥,今天新轉來的患者是季雲深的妹妹。”


    江野不明所以:“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我問浠浠,你為什麽句句不離季雲深啊?


    就因為她去看了季雲深的妹妹嗎?”


    謝雲凡:“季雲深的妹妹患有慢性腎功能衰竭,明天要做移植手術,捐贈者是聞浠,還要我再說下去嗎?”


    此話像一顆炸彈,不僅把江野炸得頭腦發懵,就連江子鈺都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說什麽?”


    謝雲凡:“聞浠要給季雲深的妹妹捐腎,一顆腎可能沒什麽,但誰會好端端把一顆腎送給別人?


    聞浠可以為了季雲深捐腎,不要好的身體,那麽下一次就可以為了他不要命,江哥,我本不該多說,


    但聞浠她可能真的很喜歡季雲深。”


    話落,電話那邊沒有絲毫動靜,謝雲凡不知道該說什麽,想著要不要把電話掛了。


    手指剛放上去,江野的聲音再次傳來:“什麽時候手術?”


    謝雲凡:“明天上午。”


    話音剛落,電話被掛斷。


    謝雲凡歎了一口氣,胸口發悶,他抬手捂嘴咳嗽,抬腳朝外走。


    勞斯萊斯內。


    江子鈺和薑力大氣都不敢出,謝雲凡的話他們都聽到了,聞浠為了季雲深捐腎,可以想象到江野此刻是什麽心情。


    可出乎意料的是,江野什麽都沒說,隻是又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被接通,清亮的女聲從聽筒傳來。


    許晚清:“江少,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江子鈺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許晚清,有些不解:‘這個時候不應該給姐姐打電話嗎?’


    江野麵色不變,語氣有些沉:“許小姐浠浠要給季雲深的妹妹換腎,你知道嗎?”


    許晚清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誰要換腎?”


    “浠浠。”


    江野說完名字,對麵陷入詭異的沉默。


    此時,正在綠川一處山脈的許晚清,舉著手機,瞳孔瞪大不可置信,跟她來的人都有些不解她這是怎麽了?


    下一秒,許晚清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我操他媽的季家,一個人情還了他媽的十年了還特麽的不夠,


    現在約定要結束了,要浠浠一顆腎,真特麽的沒見過這樣的人,怪不得他媽的忽然去魔都,這算盤打的比原子彈還要響!


    真特麽地開門踩狗屎,惡心到家了。


    怪不得浠浠會說不再迴綠川,連好不容易創下的基業說打碎就打碎,有這麽個季家在這,誰特麽的想待。”


    勞斯萊斯裏。


    手機裏許晚清的罵聲,震耳欲聾,車廂內全是。


    江野臉色也尤為難看,在許晚清歇氣刹那間詢問:“也就是說,浠浠不是為了季雲深才捐腎的?”


    許晚清語速極快,帶著滿腔怒火:“當然不是,浠明麵上大哥大哥的喊,可是從未把他當作過是家人,隻能算朋友中的債主。


    季家當初看上浠浠的驚人的身手,才出手救了她外婆一命,可條件是賣命十年。


    十年裏,浠浠幾次差點喪命,季家除了季雲深會關心一下,誰來問了?他們看不起浠浠,卻又一味地命令浠浠,


    浠浠因為一個約定,整整忍受了十年。


    這十年裏,浠浠一半的錢給季家,剩下的錢全給了外婆和供應龍城發展,現在好不容易就要結束了,又要一顆腎,他們到底要不要臉?”


    許晚清反應過來追問道:“這件事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江野:“謝雲凡說看到浠浠的捐贈協議,明天動手術。”


    手機裏響起慌亂的腳步聲,許晚清焦急地聲音傳來:“江野,一定不能讓季家挖了浠浠的腎,他就算季雅彤要死了,要挖也不該挖浠浠的腎。


    我馬上趕迴來。”


    許晚清說完掛斷電話,手指飛快敲擊鍵盤,嘴裏不停嘟囔:“浠浠,你好樣的,把我們都支開,什麽都不說,


    去哪也不說,現在要挖腎還不說,真是不把身體當身體,你要是真的給了,我許晚清發誓再也不管你了。”


    江野看著被掛斷的電話,陷入了沉思。


    江子鈺和薑力對聞浠也有了新的認知。


    半晌,江子鈺低聲詢問:“舅舅,我們要去找姐姐嗎?”


    “去別墅。”


    話音落,薑力開車前往蘇家別墅。


    江野率先推門下車,直奔別墅而走,管家看到他有些疑惑:“江少,小姐不在,您有什麽事嗎?”


    江野停住腳步:“不在?她去哪裏了?”


    管家搖搖頭:“這個我不知道,小姐迴來拿了點東西就走了,說晚上不迴來,江少可以打電話問問。”


    江野抿唇不語,拿出手機給聞浠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稍後再撥.....】


    連續打了好幾個都是,江野有點煩。


    此刻薔薇墓園裏,聞浠靠在一處墓碑前,喝著酒。


    晚風拂過她的臉,發絲隨風舞動。


    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個小男孩,稚嫩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兩個小酒窩掛在臉上。


    聞浠看著夜空:“好久沒來看你了,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姐姐不稱職,說好每年你生日都來看你的,今年拖了這麽久。


    小南,姐姐明天就徹底不欠誰了,以後不用再給誰賣命了,你會替我高興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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