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賈夫人來了。”院外傳來丫鬟通報的聲音。


    說話功夫便瞧見林墨快步走了進來。


    “歡兒,我抓到老鼠了。”林墨上前開心地說道。


    “我這邊的老鼠也露出尾巴了。”林清歡伸手拉著林墨坐了下來。


    “就是那馮三娘,在她服毒自殺前,被我的人給攔了下來,果不其然,那佛葉草便是她交予給一個叫春鳳的丫頭,許是這蕭府胡娘子的貼身丫鬟吧?”林墨說道。


    “她就這般招了?”林清歡奇怪地問道。


    “用了點手段,最後沒熬住交代了,我已經叫人給捆了起來,你這邊是什麽情況?“林墨問道。


    “那胡娘子深情到給我的夫君下藥,走,去清波院瞧個大熱鬧吧。”林清歡起身說道。


    柳溪一臉困惑地看著這姐妹倆,“表嫂,你同林墨姐姐這是在謀劃什麽啊?”


    “溪兒,李姐姐背著一身的委屈孤零零去了欒城,該是替她洗刷冤屈的時候了。”


    “少夫人,雀兒說大公子醒了,現在正在用午飯。”書音出去了一趟,又走了進來說道。


    “那便去瞧瞧這胡桃娘給夫君做了什麽好吃的吧。”林清歡說道。


    “這一頓飯,估計會食之無味了。”林墨呢喃道。


    “溪兒,書音,你們倆同我去落意閣,雲想你去請母親前來,就說夫君醒了,初夏,你喊上楠兒去紅蓮閣替我找一樣東西。”林清歡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同初夏耳語道,隻見初夏一臉驚恐,隨即趕緊點頭跑了出去。


    柳溪看著林清歡的側臉,似乎這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卻又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樣。


    清波院中,胡桃娘親手貼心的將魚刺一點點剃幹淨放進蕭奕的碗碟裏,院子裏傳來一陣喧囂聲,胡桃娘奇怪地抬起頭看向屋外。


    “少…少夫人,你…你怎麽來了?”春鳳看著林清歡帶著一幫子人走了進來,不由得磕巴起來。


    “怎麽少夫人迴自己的院子還需提前同你招唿一聲?”書音嗬斥道。


    春鳳嚇得一激靈,隨即撲通跪下朝林清歡磕頭道,“奴婢失言了。”


    “哼。”林清歡冷笑地看了一眼這個丫頭,隨即雀兒又招唿了一個丫鬟上前按住了她。


    “少夫人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春鳳連忙喊道。


    林清歡看了她一眼,隨即頭也不迴的往屋裏走去,雀兒從春鳳懷裏掏出了那瓶馮三娘給的藥,隻見那胡桃娘的婢女嚇得一下子跪坐到地上,又不停地在原地朝林清歡磕頭求饒道。


    “外麵怎麽這麽吵鬧?”蕭奕奇怪地問道。


    “我出去瞧瞧,好像是春鳳的聲音。”


    胡桃娘起身剛走到門口處,書音便一把推開了內屋的門,胡桃娘看見林清歡不由得愣住了,一時之間連禮都忘記行了,待林清歡瞟了她一眼,徑直走進去,她才慌忙地跟了進來。


    “少夫人,夫君身子還未痊愈,少夫人怎麽就迴來了,萬一被傳染了可不是小事兒…”


    胡桃娘連忙跟著上前行禮賠笑道,眼睛又不停地往外瞟著,不見那春鳳進來。


    “歡兒,你怎麽來了?”蕭奕也有些奇怪自己這嬌妻一進來什麽話也不說,隻是坐下來看著胡桃娘。


    “夫君,這魚湯好喝嗎?”林清歡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問道。


    “還沒來得及嚐,你就來了。”蕭奕看了看眼前的湯碗說道。


    “少夫人,奴家也給您盛一碗吧。”胡桃娘連忙上前殷勤地說道。


    “不忙。”林清歡擺了擺手,示意丫鬟雀兒將早上的藥渣拿了過來,柳溪上前接過,隨即打開聞了聞,又看著林清歡點點頭。


    “夫君,本不想叨擾你同胡娘子愜意的午飯,隻是夫君這病越喝藥越嚴重,讓歡兒不得不過來一趟了。”


    林清歡說完又看向一旁拿著碗的胡桃娘,“胡姐姐,你可真用心啊,是覺著溪兒的醫術不夠好,自己還要給夫君再加了些良藥嗎?”


    “少夫人,您…您在說…說什麽啊,我又不是女醫,怎麽會懂的用藥呢!”胡桃娘有些緊張地說道。


    “是啊,你不是女醫那為何要擅自主張給夫君的湯藥裏加了這個呢?”林清歡伸手,雀兒連忙將手裏的瓶子遞了過來,丫鬟春鳳也被帶了進來。


    胡桃娘看到瓶子和被捆住的春鳳時,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這是什麽啊,奴家不知道啊。”


    “毒藥啊!”林清歡抬起頭慢慢說道,隨即又看向蕭奕,“夫君,柳溪說了,這藥隻要加一指甲蓋的量便能叫你肝腸寸痛,頭昏腦脹的。”


    柳溪扯了扯嘴巴無奈地看向了一臉認真的林清歡。


    “你胡說,這才不是毒藥,隻是…”胡桃娘連忙著急地喊道。


    “隻是什麽?”林清歡扭頭看向胡桃娘問道。


    “沒什麽,我不知道這是何物。”胡桃娘連忙否認道。


    “那便就是春鳳要害死夫君了,還要嫁禍給主子,行,拖下去殺了吧。”林清歡慢悠悠地說道。


    “啊?”胡桃娘吃驚地看著林清歡,隨即又捂住了嘴巴。


    “少夫人饒命啊,不是我啊…胡娘子,你救救奴婢吧。”春鳳連忙哭著求饒道。


    “怎麽一迴事?”蕭奕皺著眉頭問道。


    雲想扶著柳姬柳蓉也趕到了清波院,一進來便瞧見裏麵十分的熱鬧。


    “嗯?這是怎麽了?”柳姬問道。


    “大姨母,胡娘子的丫鬟給表哥投毒,如今表嫂正在處理呢!”柳溪上前扶著柳姬說道。


    “投毒?”柳姬大驚失色地問道,又著急地走了過來拉著蕭奕一頓看,“我兒如何了?”


    “母親,孩兒無礙。”蕭奕說道。


    胡桃娘連忙上前跪了下來,聲淚俱下地磕頭道,“母親,夫君,奴家真的不知道啊。”


    “那胡姐姐可知道佛葉草啊?”林清歡又問道。


    “什麽草,我真的不懂醫理,不知道啊。”胡桃娘哭著看著蕭奕,一臉無辜的樣子。


    “那看來又是春鳳做的咯?”林清歡看向地上跪著的丫頭問道。


    春鳳小臉嚇得慘白起來,一臉驚恐的看著林清歡搖頭,嘴裏一直念叨,“奴婢不知,奴婢不知。”


    林清歡看了書音一眼,隨即書音朝外頭喊道,“給那婦人和婢女帶進來!”


    春鳳見到那婦人馮三娘和花影閣的婢女安子時,嚇得立刻失了言,隨即一直在哆嗦。


    “是她,是春鳳將那藥給了我,叫我泡了李娘子要用的絲線。”安子看到春鳳立刻開口指認道。


    “少夫人饒命啊,是胡娘子吩咐我這般做的,老夫人,大公子饒命啊。”春鳳哭嚎著不停地朝座上的幾人磕頭求饒道。


    “不是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夫君,桃兒是無辜的。”胡桃娘跪在蕭奕身邊哭著說道。


    “歡兒,這都在說些什麽啊?怎麽又提到嘉欣了?”柳姬有些迷糊地看著林清歡,蕭奕在一旁沒有言語,隻是一直看著林清歡。


    “母親,李姐姐也是被冤枉的厲害,明明這麽善良的一個人卻叫背了這麽大個黑鍋,那繡線便是這丫頭用藥水泡過才叫李姐姐拿去用了,如今才知曉,那藥水便是胡姐姐的貼身婢女春鳳給的。”林清歡說道。


    “什麽,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你,給我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何人指使你這樣謀害主子,還有這個婦人是誰?”柳姬驚愕地捂著嘴巴,隨即又提高嗓門看著春鳳說道。


    春鳳哆哆嗦嗦的將自己幫助胡桃娘同馮三娘合謀害林清歡一事盡數詳說了一番,隨即一直磕頭求饒。


    “豈有此理!你…你這個惡毒的女子,竟然會用此毒計,既害了歡兒,又嫁禍給嘉欣。”柳姬氣憤地指著胡桃娘說道。


    “不是我,夫君,我不知情的。”胡桃娘咬牙就是不願意承認。


    “難不成,她一個丫鬟還能有這般能耐去害你不成?”柳姬生氣的說道。


    林清歡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發的蕭奕,心裏有些鬱悶又有些奇怪。


    “柳溪,這瓶子是何藥?”蕭奕沉默了許久隨即開口問道。


    “是鉤藤粉。”柳溪說完,柳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是害人性命的毒藥嗎?”蕭奕又問道。


    “看用量,這藥渣子裏的量頂多讓表哥嗜睡,但是,若是一日三頓藥每次都放這麽多量,便會叫身體毒素慢慢沉積,病情加重,長久下來便能致命。”柳溪誇張了一些說道,而後又看了一眼林清歡,柳蓉也默許了沒多言。


    蕭奕冷冷地看著跪在自己身邊的胡桃娘,“你想我死?”


    “不,桃兒愛夫君都來不及,怎麽會害夫君呢。”胡桃娘搖頭說道,哭的叫一個梨花帶雨。


    “你這個毒婦,這麽多證據都擺在眼前,還在嘴硬什麽?”


    蕭倩楠罵罵咧咧地聲音從院外傳來,沒一會兒功夫便瞧見她帶著初夏走了進來,將那被胡桃娘紮了無數針孔的娃娃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什麽啊?”柳姬奇怪地問道,想碰又不敢碰。


    “她居然使用巫蠱厭勝之術,大哥哥,你瞧瞧著娃娃背後寫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是誰吧!”蕭倩楠生氣地坐了下來。


    蕭奕拾起桌子上的娃娃,瞧著肚子上還紮了一根銀針,而娃娃的背後正貼著林清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你居然在後院使用這麽惡毒的巫術來詛咒歡兒,真是…真是太狠毒了。”柳姬捂著胸口生氣的說道。


    “我真是小瞧你這個臭丫頭了,看起來人畜無害,沒曾想在我的院子裏也安插了眼線。”胡桃娘突然冷笑一聲,隨即看著林清歡說道,她是沒想到自己這般隱秘的東西也被翻了出來。


    “胡姐姐,還是你更厲害,都能同我母家一個已經處死的罪奴合謀來蕭府攪弄風雲,若不是因為那害死我生母和薛姨的佛葉草出現了,我還真不知道你有這般大本事。”林清歡冷冷的說道。


    “我最後悔的是自己應該更狠心一些,才不叫你如今還在此好端端的坐著。”胡桃娘恨意十足地看著林清歡說道。


    “快將這毒婦帶下去吧。”柳姬生氣的說道。


    胡桃娘眼含熱淚不舍得看著蕭奕,“夫君,我知道那藥如何使用隻叫夫君昏睡而已,桃兒是這個世上最不會害你之人,隻是桃兒想多照顧你一會兒,哪怕隻是多一個時辰也好,不至於叫我迴了那如同冷宮一般的紅蓮閣,夫君心中沒了桃兒,桃兒活的生不如死。”


    蕭奕沒再說話,柳蓉招來了幾個丫鬟將這主仆幾人帶了下去。


    “歡兒,這婦人該如何處理?”柳姬看著一直被捆著冷笑著看著林清歡的馮三娘問道。


    “既是母家林府的罪奴,便叫我帶迴去由祖母來定奪吧。”一直在旁如同隱身了的林墨上前說道。


    柳姬點點頭同意道,也才注意到林清歡這母家姐姐也在此。


    “也難為你了,自己一個人查清了這麽大個秘密,若是嘉欣知道你這般做了,也不枉費那孩子去吃了一遭苦,都怪母親沒看清楚那胡桃娘竟然是個這樣的壞坯子。”柳姬有些自責地拍了拍林清歡的手說道。


    “勞煩母親叫人去欒城將李姐姐接迴來吧,她是受了大罪的,迴來定是要好好補償她的。”林清歡說道,“好了,我也該迴落意閣了。”林清歡想起身,蕭奕伸手拉住她的胳膊。


    柳姬見狀隻是笑笑,“你們小兩口先說會話兒,奕兒,你身子還未痊愈,歡兒還是不可同你待時間長,知道了嗎?”


    蕭奕點點頭,柳姬領著一群人全出了屋子,隻剩蕭奕林清歡夫妻倆於屋內。


    “夫君,是要質問我何事嗎?”林清歡看蕭奕板著的臉有些生氣又委屈的厲害,隱忍著情緒地問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蕭奕看著林清歡問道。


    “你讓我告訴你什麽?”林清歡問道。


    “你很早就知道胡桃娘要害你,為何不告訴我?”蕭奕問道。


    “無憑無據地我同你說什麽啊,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再說了若不是那繡圖,我怎麽會知道她要害我。”林清歡說道。


    “你說什麽我都信你啊,為何要瞞著我自己去謀了那麽大的心思,就你這漿糊腦子,不累嗎?”蕭奕捏了捏林清歡的臉蛋說道。


    “什麽啊,我…我怎麽就漿糊腦子了。”林清歡被蕭奕一句話整的無語了,隨即撅著嘴鼓著臉看著他。


    “傻丫頭,我是你夫君,你說什麽我自然都是站在你身邊的,無論何時何事皆是如此。”蕭奕溫柔的說道。


    “真的嗎?”林清歡有些意外地看著蕭奕問道。


    “我何時騙過你?我說過,不會讓你在蕭府受一點委屈。”蕭奕伸手拉著林清歡於自己腿上坐下說道。


    “夫君,歡兒知道了。”林清歡淺淺一笑隨即撲進蕭奕懷裏。


    “這個娃娃哪裏像你了,醜死了。”


    蕭奕抱著林清歡,又伸手拿起扔在桌子上的娃娃仔細看起來說道,林清歡瞧了一眼噗嗤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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