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禾居內院。


    “歡兒,你怎麽不同我說這些事情呢?我才知曉娘親之前的婢女還活著。”林清婉一邊教林清歡撫琴,一邊說道。


    “婉姐姐,墨姐姐說了這些事情同你無關,所以也沒必要再叫你跟著一起煩心。”林清歡莞爾一笑說道。


    “我對馮三娘印象也不深,隻記得是娘親的婢女,沒想到她居然來害你。”林清婉有些無奈地說道。


    “嗯,都過去了。”林清歡拍了拍林清婉的手說道,“這一段我老是談不好,姐姐再教教我。”


    “好。”林清婉說完,悠揚動聽的琴聲又迴蕩在蘇禾居內,黃媽媽坐在樹下一邊摘菜一邊愜意地看著亭子裏的姐妹倆。


    待林清婉迴府後,林清歡一直迴想馮三娘同自己說的那句話,“你真以為我會叫你平安生下這孩子嗎?”


    “馮三娘到底還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林清歡十分無助的呢喃道,也不知道這婦人為何就要這般害自己。


    “姑娘,你在喊我嗎?”正給林清歡整理被子的初夏問道。


    林清歡搖搖頭。


    “少夫人,白芷來了。”雲想叩了門迴道。


    林清歡皺了皺眉頭同正走向自己的初夏說道,“她怎麽找到這裏來了?”


    “姑娘,我去開門瞧瞧。”初夏見狀說道。


    “算了,叫她進來吧。”


    林清歡總覺著這個白芷很奇怪,而且她曾經差點成了宇哥哥的通房,所以對她有些提防之心。


    “少夫人,白芷叨擾了。”蕭祖母身邊的大丫鬟走進來給林清歡行了禮說道。


    “有何事嗎?”林清歡看著她問道。


    “是因為白桃的事情。”白芷說道。


    “白桃?”林清歡一孕傻三年,一時半會兒沒懂何意。


    “就是曾經的胡娘子,如今已恢複奴籍名字白桃。”白芷恭恭敬敬迴道。


    “她怎麽了?”林清歡奇怪地問道。


    “大公子的意思是全憑少夫人處置,老祖宗吃齋念佛了大半輩子,又憐愛眾人,隻讓我來捎一句話,畢竟伺候了老人家二十幾年,隻望少夫人饒她賤命一條,送去欒城做苦力吧。”


    白芷說完又看著林清歡,隻見她麵上並無異樣情緒。


    “既是祖母屋裏出來的,便該是由祖母處置。”


    林清歡淡淡的說道,她一開始就沒想過要那妾室的性命,畢竟也是蕭奕的第一個女人,自己若真是趕盡殺絕,如今夫妻恩愛他自然是不會說什麽,倘若日後夫妻離心,這便是個隱患,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算著時日李娘子能趕迴府過年,希望少夫人也能忘了這件不愉快的事情,安心養胎,奴婢也叨擾了不少時辰,這便迴去伺候了。”


    白芷輕聲說道,隨即行了禮退了出去。


    初夏走到門口看著白芷離開了內院的身影,隨即又前去扶起要起身的林清歡。


    “姑娘,再過一柱香的功夫,姑爺也要來了,這會兒要不要去樓上休息一會兒?”初夏問道。


    “我不累,溪兒不是同我一起來的嘛,怎麽好大一會兒沒見她了?”林清歡甚覺奇怪地問道。


    “溪姑娘在幫紅琦一起收拾東西,今日不都要同姑娘一起去蕭府了嘛。”初夏說道。


    “溪兒待紅琦倒是挺特別的,不過紅琦還有細軟要收拾呢?我以為她和她的雙刀就是全部家當了。”林清歡開玩笑的說道,初夏見勢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姐在哪?”外院傳來林安才的聲音,林清歡好奇的看向外麵,便瞧見如今被金瀚女眷稱讚為大晟第二美男子的林安才走了進來,那第一美男子便是蕭皇後所出的六皇子寧司玨。


    “這還沒到飯點,你怎麽就來了。”林清歡看著自己的傻弟弟問道。


    “為什麽這幾次你迴來都不見蕭倩楠?”林安才奇怪地問道。


    “楠兒最近被姑姑喊去宮中學禮儀了,我日日在府裏也見不到她。”林清歡看著林安才,突然明白這傻弟弟有些開竅了。


    “我以為你們倆又鬧別扭了,畢竟之前是形影不離的。”林安才一屁股坐了下來,開始將那果盤裏的核桃腰果仁不停地往嘴裏扔。


    “我同楠兒要好的很,你今日怎麽迴來這麽早,兵營裏不用操練嘛?”林清歡也於林安才對麵坐下問道。


    “上午都操練過了,年節將至,我這段去宮裏比較多,宮宴的安保部署之事,二姐夫忙的很,我去瞧個樂子。”林安才有些愜意地說道,看來近日他十分的清閑。


    “祖母近來又想著帶至川迴洛風了,我看爹爹舊疾加新傷的,母親也有意開春便搬迴洛風,大姐姐生產將至,待出了月子也要同大姐夫迴義南,四姐姐同李大哥成婚之後,整個府裏也就剩你和小豬了。”


    林清歡說道,沒想到熱熱鬧鬧的母家這樣細數一下就隻剩廖廖了。


    “到時候我將黃媽媽安排在大廚房,我與小豬日日就在騰景閣用飯,反正你隔三差五才能迴來,也不止你一人,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每次都會一起迴來,到時候還是要去正廳用飯。”林安才說道。


    “你安排便是,如今你也大了,日後是要襲爵的,很多府中之事也要學著去處理了,大姐姐和大姐夫還要待上幾個月,你無事多同他們學習討教如何做一家之主,不可整日再這般嘻嘻哈哈了。”


    林清歡說完,又拍了拍自己孿生弟弟的肩膀,林安才一改往日嬉皮笑臉,倒是一臉認真的點頭。


    “紅琦是不是要同你去蕭府了?”林安才進來時看見外院的忙碌,又問了一句。


    “嗯,開春她還要同我出一趟遠門,有她在旁保護我,你姐夫去忙他的公事也比較放心。”林清歡說道。


    “那你們府上那個女醫是不是也同去,很兇的那個,要帶上她,你畢竟…”林安才指了指林清歡的肚子說道。


    “溪兒是同去的…你放心。”林清歡淺淺一笑說道。


    “姐夫怎麽還不來,我好餓啊,聞著小廚房又是做了不少好吃的。”林安才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埋怨地說道。


    “年下了,我看他同我公爹都是早出晚歸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忙什麽,但是也耳聞了一些事情,這八公主寧安若好像要去和親了,我記得在宮裏見過她,好像還沒楠兒年紀大呢。”林清歡嘟囔道。


    “公主和親最是正常不過,她還是不得寵的嬪妃所出,還沒那長郡主受寵愛。”林安才說道。


    “倒是可憐,連自己要嫁之人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更別提要嫁那麽遠。”林清歡小聲嘟囔道。


    “你怎麽還替不認識的人發起愁了。”林安才看了一眼正在一臉愁容的親姐姐有些不解地問道。


    “如今便是愛共情了點。”林清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餓死了餓死了,七寶,你快去門口看看姐夫怎麽還沒來。”林安才站起來朝著外院喊道。


    “好的,二公子!”便聽到那七寶的聲音傳來。


    待菜肴布置了一桌子,林安才坐下便開始狼吞虎咽起來,林清歡卻沒了胃口,蕭奕叫大元來迴話,留東宮了,林清歡看著一桌子都是蕭奕愛吃的菜,有些不高興起來。


    柳溪坐在林安才旁邊驚呀地看著這貌美男子卻能這般狂吃不停,一直不停地喝著水看著他。


    林清茹下了課便來了蘇禾居,這會兒心細的她看出來自己歡姐姐的不開心。


    “姐姐,你嚐嚐這個冬筍,我記得娘親說過,是姐姐最愛吃的。”林清茹乖巧的給林清歡夾著菜。


    林清歡看著妹妹的小圓臉,一掃陰霾。


    “還是你最貼心,瞧瞧某人,一門心思就在那好吃好喝了,還有更甚者,臨了飯點又爽約,真是見到都令人生煩。”林清歡一邊笑著捏著林清茹的臉,一邊又罵罵咧咧道。


    “歡姐姐,你別同姐夫置氣了,他也是忙於公事嘛,若真是氣不過,便朝二哥哥發發氣便好。”林清茹調皮的說道。


    林安才抬頭看著這一對姐妹倆無語的說道,“就會欺負我,從小我都是最大的受氣包。”


    “嘻嘻…二哥哥是最好的。”林清茹開心一笑說道,柳溪也看著這群姐弟們淺淺一笑。


    林清歡看著自己的至親,會心一笑,她真的好愛自己的家人,也暗自發誓要好好守護這來之不易的親情。


    蕭奕一臉嚴肅的看著船隻裏坐著的寧晉陽和明惠長郡主陶白晚。


    “奕哥哥,喝茶。”陶白晚將自己親手點好的茶水遞給蕭奕。


    “咳咳…我都沒有那榮幸喝晚晚點的第一杯茶水。”寧晉陽在旁風趣的說道。


    “我不渴,太子在此,你日後不可這般不懂禮數。”蕭奕搖頭說道。


    “哼,二哥哥,你看看奕哥哥這般正經,我們小時候不都是這樣的嘛,何時需要在乎那禮數了。”陶白晚生氣地將手裏的茶水放置在桌子上,力度大的將茶水顛了出來,撒了一桌子。


    “奕兒的性子便是如此,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寧晉陽見陶白晚板著一張委屈臉,隨即好生安穩道。


    “明明就是我這次迴來一切都變了,許是我母親過世了,再也不會有人像從前那般待晚晚了,世態炎涼,人心涼薄而已。”陶白晚委屈地蔫巴下來。


    “喲,怎麽還越說越委屈了,哥哥對你不好嗎?上次你跟老七吵到禦書房,父皇和我可是一直站著你身邊的。”太子寧晉陽看了一眼蕭奕,又哄著陶白晚說道。


    “舅舅待我自是最好的,可是有些人跟以前就不一樣了,娶了嫂嫂便不再理睬妹妹了,我們這麽多年的感情都白白送了那狼心狗肺去了。”陶白晚邊說邊看著蕭奕,隨即委屈的開始掉眼淚起來。


    “怎麽還哭起來了,奕兒這不是陪著你去聽曲兒了嘛。”寧晉陽對蕭奕使了使眼色,隨即又拍了拍陶白晚的背說道。


    蕭奕看了一眼那哭的十分傷心的女孩,隨即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喝起來。


    “你看,奕兒這不是喝了你親手點的茶了嘛,別哭了。”寧晉陽趕緊說道。


    “哼…”陶白晚見蕭奕如此,便嬌糯糯的悶哼一聲,隨即擦了擦眼淚,淺淺一笑。


    待木船靠了案,紫嫣同一眾丫鬟小廝在碼頭處迎接著幾人便進了樂音坊。


    “為何我這幾次來都不見常樂姐姐?”陶白晚奇怪地問道。


    “額…常…常樂生病了,如今正在院子裏養著呢。”紫嫣見蕭奕沒有說話,也隻能悻悻迴道。


    “那一會兒我去看看她。”陶白晚說道。


    “先去聽曲兒吧。”寧晉陽招唿著陶白晚說道,隨即幾人便去了樂音坊的前廳。


    蘇禾居中姐弟幾人也用完了飯,紅琦的東西也搬上了馬車,林清歡和柳溪上了馬車,紅琦坐在前麵趕著馬車往蕭府方向駛去。


    待迴了清波院,書音已經叫人將紅琦的小院子收拾妥當,因為紅琦要日日練刀,所以林清歡特意叫人將院子整理的十分寬敞,無任何阻礙。


    “少夫人,剛才第一眼瞧見紅琦,我還以為你們領了個少年郎來了,驚死我了。”書音一邊扶著林清歡進屋子一邊感歎道。


    “嗬嗬…紅琦自來都是這般打扮,我是瞧習慣了到不覺著有何怪異,之前溪兒一直以為紅琦是個男孩子。”林清歡每每想起此事總是好笑,此時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倒是俊俏的很,估摸著出門也是一群小娘子偷看著,隻是她好生奇怪,為何要帶著麵具遮眼?”書音扶著林清歡坐於梳妝台前,開始替她卸下精致的頭飾。


    “我也是不知道,或許高手皆是如此神秘吧。”林清歡說道 。


    書音點點頭亦是同意。


    “書音,這次找兇手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麽獎賞?”林清歡看著銅鏡裏的書音問道。


    “書音從來沒有想過要任何賞賜,也是心甘情願替少夫人分擔憂愁。”書音手裏的活停了下來說道。


    “你不說,那我便替你做主了,我替你想了兩個去處,你不必著急迴我,給你考慮的時間有的是。”林清歡扭過身子說道。


    “少夫人是何意?”書音跪坐下來看著林清歡。


    “你若想留於蕭府,我可以做主將你納入夫君後院,但是你是知道夫君的性子,你若安分守己,與世無爭便能過上李娘子的生活,清湯寡水的,但是如果你同那胡桃娘一般太過於個性,我自然也是不能留你。”林清歡說了一半停了下來看著書音。


    “少夫人,書音沒有這些奢念了,大公子一心一意待少夫人,書音又怎麽會看不出來的,書音隻想留在少夫人身邊伺候著您,別無他想。”書音連忙著急說道。


    “還有一處。”林清歡笑了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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