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是什麽人,在官場沙場摸爬滾打了一輩子,說是人精也不為過。劉公公最後的這一句話,一下子就戳到了成王的痛點。成王聽出劉公公話裏有話,連忙小生問:“公公此言何意呀?“


    劉公公大概是收了成王的好處,也不隱瞞:“不瞞大元帥,今兒個還有一道聖旨,是和老奴一塊兒出宮的,可這目的地,卻並非成王府。”


    成王趕緊問:“公公的意思是,今天聖上還有一道敕封的恩旨?”


    “然也。”劉公公靠近成王一些,小生說,“國師之子禦風,在北境要塞一戰中同樣亮眼,一人一刀,連斬敵軍一百六十七,其中包括三名將軍,十二名校尉。聖上龍心大悅,特敕封為京師右校尉,掌管南營兵卒五萬,加封三等侯爵。頓了頓,劉公公又說:“這些封賞,聖上原本是想在祭天大典上宣布的,誰料到四殿下竟然沒有出現在大典現場。若不是三郡主一曲舞畢,引來金鳳現世,使得龍心大悅,大元帥以為,憑聖上多疑的個性,能如此善罷甘休?”


    我聽的真切,皇帝對於李禦風的封賞,和我幾乎是一模一樣。成王聽了,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對著劉公公點了點頭說:“多謝公公指點。”


    劉公公也不在客氣,抱著盒子,大踏步走出門去。那些一直站在兩側的禁軍,也跟在劉公公身後,漸漸走遠。自然,杜總管早在劉公公左右相送。他在王府多年,這些小事,用不著王爺吩咐,他自然會去做。


    成王迴頭看著我,想說什麽,卻又沒說,隻是揮了揮手說:“你迴去吧,好好準備一下,明天一早,隨我進宮謝恩。”


    我點了點頭,就要往外麵走。成王忽然叫住我說:“聖旨留下,這是聖物,要供奉在祠堂中。還有,明天就要進宮見駕,你這禮數,要好好學習一下。一會兒我會讓落霞去暖閣,專門教你禮節。恐怕這王府之中,也隻有她的話,你還能聽聽了。”


    果然,我迴到暖閣中不久,長姐也到了。她一進來就笑著說:“恭喜四弟。”


    我卻已經從受封的興奮中緩過來了,麵無表情的迴答:“恭喜什麽?”


    長姐疑惑的說:“恭喜四弟受封侯爵呀,這天下多少人窮盡一生,擠破了腦袋,連一個小小的京官兒都做不上,四弟還未成年,便已經受封三等侯爵。正常情況下,要等到四弟成年,才有機會承襲王成軍四等伯爵的統帥之位。聖上對四弟,可謂是重視有加呀。”


    我看著長姐,不禁問:“長姐,你實話說,敗將封侯,出身貴胄,真的是好事嗎?”


    長姐更加疑惑的說:“四弟好像對封賞之事,並不感到高興,何至於此,何出此言呢?”


    我對長姐並不想有太多隱瞞,便坦誠的說:“在別人看來,這麽大的封賞,肯定是很值得高興的。可對我而言,卻並不那麽認為。就算是父王,被冊封為大元帥,掌管天下兵馬糧草,可以說是達到權力巔峰了。可那又怎麽樣呢,說到底,那些兵馬錢糧,都是皇帝的,不是父王的。皇帝一句話可以給父王,一句話也可以收迴去。說到底,我們不過是皇帝手中的棋子,有用的時候封賞,沒用的時候便可以舍棄。”


    長姐神情一下子嚴肅下來,左右看了看,好在馨兒和香兒都在門外,並沒有聽見我的抱怨。長姐低聲說:“四弟年方十七,何故有此等惆悵呀?”


    我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長姐,若二姐不是出身在王府,她是不是就不用去印天寺做什麽佛女。我的母親,如果不是認識了父王,是不是也不會死。”


    長姐一下子被我的話說動了,明亮的眸子有些暗淡下來,歎了口氣說:“四弟,古往今來,女子都是男人手中的玩物。你的母親是,秋橙是,長姐又何嚐不是。但四弟不同,你是男兒之身,又成為一代將帥。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你不能如此消沉,要振作起來。雖然父王還是皇帝手中的棋子,但至少是一枚有用的棋子,不至於被拋棄。我們選擇不了出身,不是嗎?”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我們選擇不了出身,卻可以選擇將來的命運。”在長姐驚訝的目光中,我笑著說:“好了長姐,時間不多了,快教我宮中的禮節吧。”


    長姐也不再糾結剛才的問題,而是開始教我作揖,跪拜,叩首的標準禮節,包括見到皇帝,皇後,以及太子公主時,應該怎麽樣稱唿,怎麽樣打招唿。最基本的禮節,四姐給我說過一些,但由於時間太倉促,並沒有講的很仔細。說真的,我上學的時候雖然算不上第一名,但好歹也是名列前茅,學習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可在學習這些繁瑣的禮節的時候,真的是像個弱智一樣,不是手的位置放錯了,就是語言上不夠得體,不是跪姿不端正,就是眼睛看的方向有問題。學了大半天,一直到深夜,我才算勉強合格。成王說的不錯,如果換個人教我,我肯定當場尥蹶子,老子不學了。可成王偏偏讓長姐來教我,我隻能服服帖帖的。一方麵是長姐對我好,我由衷的感謝她。另一方麵,是她給我做跪拜示範的時候,胸前那對碩大的兇器,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來。盡管我已經強行壓製邪念,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誰他娘的讓她們穿的衣服,領口這麽低呀。要是多塊兒布料,不知道能省多少新。我驚訝的發現,傳說中長姐自脖子以下,通體雪白如瓷,沒有一絲雜色。其他的我不敢說,單單就說長姐的那對玉兔,真的是雪白如瓷,一點雜色都沒有。注意,我說的是一點都沒有,就連兩顆花生米的位置,都是雪白雪白的,看的我差點流鼻血。這瓷美人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


    長姐比我還累,又要說,又要給我做示範,說的嗓子都啞了。等到長姐離開的時候,她忽然看著我,若有深意的對我說:“四弟,明日進宮,你無論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千萬要保持鎮定,不可亂了方寸。長姐知道,四弟對姐姐們好,可不能為了個人情感,耽誤國家大事,更不可為了些許小事,招惹皇帝不悅。千萬要記住了,要學會明哲保身。”


    我被長姐這一席話說的有些糊塗,木訥的點了點頭。看著長姐離去的背影,我暗暗想,不用長姐叮囑,我肯定也會老老實實的呀,那可是皇宮,我就算多幾個腦袋,怕也不敢在皇宮裏麵造次。可長姐的話,明顯還有深意,但她具體想表達什麽,我一時又想不明白。我有些鬱悶,長姐什麽時候也學會話說一半了。既然想不明白,我索性也就不想了,反正累了一天,倒頭便沉沉睡去。


    我有心理預期,第二天可能會起的很早。可我完全沒有料到,才三更天,我就被香兒從被窩裏拽出來了。按照時間算,大概也就林晨四點。香兒戴著阿珍阿雅,給我從上到下好一陣折騰,梳洗的像個要結婚的新姑爺一樣。這一次,我不再穿素色的尋常服飾,而是穿了一件深紫色,寬袖口的大長袍官服。官服的正麵左右,分別繡著飛鷹和猛虎。我頭上戴的帽子,也換成了一頂深黑色的官帽,上麵鑲嵌了一顆鵪鶉蛋大小的珍珠。我的鞋子也和平時不同,鞋尖是網上高高翹起的,上麵還有飛鷹的圖案。穿戴完畢,我連早飯都沒有吃,就來到王府的門口。讓我吃驚的是,成王居然比我來的還早,我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等了一會兒了。門口有三匹馬,其中一匹是我之前騎過的追風,另外兩匹都是黑色的,有點像那天青衣女子的手下騎的蒙古馬。更讓我吃驚的是,後麵還有一輛馬車。馬車的門簾還沒有放下,我看到王妃和長姐端坐其中,還有兩個侍女。王爺受賞,作為夫人和皇後妹妹的王妃一同進宮,當然無可厚非。但長姐也要進宮嗎,為什麽父王沒說呢?甚至昨天長姐和我相處大半天,也隻字未提呢?難道,她昨天臨走時說的那些話,和她今天進宮有關?


    不容我有更多的時間考慮,成王跨上一匹馬,杜總管跨上另外一匹。我也趕緊過去,跨上追風。我低下頭,在追風的耳邊小聲說:“今天走慢點,別把我衣服弄髒了。”追風似乎真能聽懂我說話,竟然好像還點了點頭。成王大手一揮,前後的隊伍就浩浩蕩蕩的開往皇宮。這一次的隊伍,前後的軍隊幾乎是我們上次去印天寺的一倍。看來,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出行,可以攜帶的護衛數量也是有講究的。


    在馬背上,我試探著問:“父王,你和杜總管騎的馬,好像是純種的蒙古馬。”


    成王笑了笑說:“是啊,蒙古馬力量大,耐性極好,正因如此,蒙古騎兵才能如此悍勇。北境要塞一戰,我們俘獲了大批的蒙古馬,便決定多騎一騎,了解其習性,以便於在未來和匈奴的戰鬥中,多一些取勝的把握。”


    我之所以會問馬,隻是想找個話題開端,我真正想問的,是關於長姐進宮的原因。沒有皇帝的召見,長姐是不可能擅自進宮的,加上昨晚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總覺得隱隱不安。於是,我轉移話題,裝作有意無意的問:“哎對了,我剛才看到長姐也在馬車上,她進宮去幹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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