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要迎接聖旨,所有人都不敢怠慢。香兒趕緊給我拿來衣服鞋襪,換下我穿的睡袍。七姐也不含糊,伶俐的給我梳頭,戴上玉冠。我之前參加祭天大典戴的那頂鑲嵌著寶石的帽子,早不知道是掉在冰泉的裂縫裏,還是後山的密林中去了。所以,這次給我戴的,是另外一種樣式的裝飾。與其說是帽子,我更願意稱之為冠,是一塊青玉,鑲嵌在一節雕滿花紋的木料上。這塊青玉已經是非常珍貴,想必,作為襯墊的木料,也絕非凡品。


    隻用了不到一盞茶的工夫,我就已經穿戴整齊,坐上了去往正殿的撚轎。小斯們大概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我剛一坐上去,他們立即就邁開腿飛跑起來。但即使如此,我依然感覺不到明顯的顛簸,隻能感受到風唿唿的從我麵頰掠過。我心中感慨,就抬轎而言,這些小斯的技術,恐怕已經算得上登峰造極了。


    到了正殿,不等小斯落轎,今世武已經翻身跳下,隨即又來攙扶我。我剛落地,他就迫不及待的拉著我往正殿裏麵走。


    越往裏麵走,我已經看出了這裏與平時的不同。在正殿的道路兩側,每隔三部,就有兩名士兵持刀對立。而且,這些士兵穿著紅袍金甲,不是王府中的王成軍,而是天子的禁軍。他們的數目應該是二十四個,分裂道路兩邊,一直排列到正堂門外。來到正堂門口,今世武便原地站住,示意我快點進去。


    我小聲問:“二哥,你不和我一起進去嗎?”


    金世文有些無語的皺了皺眉頭說:“四弟,你莫非是還沒睡醒。這天子詔書,也是隨便什麽人都能跪接的嗎?父王既然點名要你在場,那就是天子的詔書中,有關於你的內容,你讓我進去作甚。快進去,別讓劉公公等的太久。”


    我有些心虛,畢竟咱是農村出來的,別說天子使臣,大內總管,就算是我們縣城的縣長局長,也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隨便見的呀。這下好了,連跳八十級,直接見天使了。心裏這樣想,我腳下卻不敢耽誤,快速走到正堂中,就看到一個臉色雪白,沒有胡子的大胖子,神態自若的坐在原本屬於成王的位置上。而成王,則坐在原本世子坐的下垂手。


    見成王都對這嘴上沒毛的家夥低眉順眼,我哪裏還敢造次,連忙跪下磕頭說:“見過劉公公。”


    那白胖子眯著眼看了看我說:“四殿下何故對老奴行此大禮?老奴雖攜天子詔書,本質卻是奴才。四殿下之禮,老奴可承受不起呀。”


    成王也咳嗽了一聲說:“劉公公勿怪,是本王教子無方,讓公公見笑了。”隨即,他又對著我說:“劉公公還沒有宣旨呢,跪著作甚,快起來。”


    我聽的出,成王的語氣很不好。我也明白過來,劉公公雖然是天使,但我們也是皇族,地位身份是要比劉公公高的。說的好聽點,劉公公是天子使臣,是大內總管,但說的難聽點,他不過是個太監。他之所以能坐在成王的位置上,不是因為成王尊重他,而是因為他攜帶者天子詔書。見詔書如見天子,成王相當於是將詔書放在主衛上。而我進門就對劉公公磕頭,顯然是犯了大忌。哪有主子給奴才磕頭的道理。當然,並不是說我們地位高,就可以對劉公公不敬。他畢竟是皇帝身邊的人,我們要給予騎馬的尊重。隻是我進來就用了最高的叩拜裏,確實有些丟皇家顏麵了。


    劉公公並不急於宣召,反而是好奇的打量著我說:“老奴沒看錯的話,四殿下受傷了嗎?”


    成王歎了口氣說:“劉公公大概也聽說了,犬子頑劣,前些天聽說北郊燕山中有猛虎,便獨自去獵虎。未曾想,打虎不成,反被虎所傷。若不是一青衣女子撞見,將其救下,或許,早就落入虎口,成為虎食了。”


    劉公公若有所思的說:“哦,原來,前幾天京中傳言,有一青衣女子,將一傷者縛餘馬背上,穿過京城最繁華的街市,卻停留在成王府門前。原來,那馬背上綁縛之人,便是四殿下。可老奴聽說,那女子騎的,是正宗的蒙古馬。王爺可知,該女子是何方人士?”


    “這個本王便不清楚了。”成王迴答,“當時本王正在書房看書,忽然杜琪峰稟告說,軒兒迴來了。本王還以為,他是將老虎打死了。不曾想,卻是被老虎傷得不輕,差點喪命。據門口守衛說,那青衣女子將軒兒放在門口,轉身便離開了,並未留下姓名。”


    劉公公又哦了一聲,卻看著我問:“既然如此,那四殿下可知道,那女子是何來曆?”


    我已經從他們的對話中,聽出了八九分意思。劉公公今天名為宣旨,實際上也是在旁敲側擊的詢問我受傷的事情,以及青衣女子的身份。成王告訴過我,那天發生的一切,都必須要爛在肚子裏,對任何人都不能說。如果有人問起,就說自己是去燕山打虎,自己是被虎所傷。於是我搖了搖頭說:“慚愧慚愧,我實在不知。當時我與虎博弈,自知敵不過老虎,便想奪路而逃。不曾想一腳踩空,跌入一處深溝,便失去了意識。醒來之時,已經在王府的暖閣之中了。至於青衣女子,若不是聽人說起,我自己都完全不知。”


    劉公公見問不出什麽別的,便從懷中掏出一個黃色的卷軸,神情一遍,聲音洪亮的說:“聖旨到,金成,金世宣接旨。”


    見到聖旨,成王立即跪倒,雙手撐地,額頭都快要貼在地磚上了。我也學著成王的樣子,五體投地,就差趴在地上了。


    劉公公緩緩展開卷軸,雙手持握,大聲朗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成王金成,孝悌衷義,為國勤勉。於北境要塞一戰中,親率大軍,破賊十萬有餘,保天朝疆域不失,保天朝萬民安樂。特加封金成為天朝大元帥,掌管天下兵馬錢糧。欽此。”


    讀完,劉公公將卷軸遞到成王麵前說:“大元帥,接旨吧。”


    成王五體投地,口唿:“臣領旨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然後接過聖旨,起身站在一旁。


    我心中暗想,這聖旨和我也沒什麽關係呀,專門把我叫過來,總不至於就是為了看看我的傷勢,問問那天受傷的情況吧。我正要跟著站起來,忽然劉公公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小一些的卷軸,緩緩打開,高聲朗讀:“成王四子宣,不懼生死,勇冠三軍。餘斜穀一戰中,以區區五百兵力,破敵五千之眾,且斬殺匈奴第一猛將洛達達之首級,使敵十萬餘眾,群賊無首,大亂而逃,終被我天朝將士全部殲滅。特敕封成王四子宣為京師左校尉,掌管北營士卒五萬,加封三等侯爵,欽此。”讀完,劉公公也將卷軸遞給我說:“左校尉,接旨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別的我沒怎麽聽懂,但我好像聽到自己能夠掌管五萬軍隊,還被封為三等侯爵。也就是說,我現在也是領兵的大將軍,是京城排得上號的王侯了。這這這,且不說高不高興,關鍵是,什麽領兵打仗,咱也不會呀。


    見我愣在原地,劉公公咳嗽了一聲,加重了語氣說:“左校尉,請接旨。”


    我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連忙雙手就要去接過聖旨。不曾想劉公公卻將手往後一縮,我自然也就接了個空。劉公公提醒道:“左校尉不可興奮過頭,忘了謝恩呐。”


    我這才想起,五體投地,喊道:“臣領旨謝恩,萬歲萬歲萬萬歲。”由於過於激動,我的聲音都戴著明顯的顫抖,接過聖旨的手也是顫抖個不停。


    劉公公和成王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眼神中都帶著一些意味深長的情緒,仿佛是再說:“就這個貨,真的能夠以五百人全殲五千嗎?看這架勢,怕是還沒上戰場,就已經他娘的拉褲兜裏了。”


    宣旨完畢,成王再三挽留劉公公吃飯,都被劉公公以皇帝需要他在禦前侍奉為理由推辭了。成王似乎也早就猜到,劉公公不會在府中吃飯。於是叫了一聲“來人”,杜總管就捧著一個盒子,彎著腰低著頭走進了房間。


    成王客氣的說:“既然公共不變在府中用膳,這點小小的心意,還望公公不要嫌棄”


    劉公公看了看盒子,又將蓋子打開一條細縫,隻看了一眼,就接到了自己手裏,笑嗬嗬的說“既然大元帥看得起老奴,老奴也就不推辭了。大元帥可別怪老奴多嘴,今兒個看四殿下這狀態,似乎並未從傷病中恢複。若是這副尊容見了聖駕,怕是會惹聖上不悅。”


    成王點了點頭說:“公公說的是,此子一項頑劣,本王會多加管教。“


    劉公公歎了口氣說:“恐怕等不到大元帥調教四殿下,這京中風雲,就要變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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