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幽若尖叫:“你胡說,我沒這麽說過哥哥。”


    閱微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頓一下繼續道:“是不是胡說大家聽了再說。我不知道這京城有沒有一個叫做李雪薇的小姐,也不知道是誰家小姐,據說這小姐粉雕玉琢,肌膚勝雪,長得非常漂亮,皮膚特別好,而且還能歌善舞。然後我們的尚書公子就肖想她……此處省略木小姐編造雪地情趣六百字”


    我的媽呀!華之琅長大的嘴巴能塞進去一個雞蛋,怎麽竟然是這鬼故事,好變態,他眼前都莫名其妙有了那副畫麵。那個李小姐……。


    他這個浪蕩子都瞠目結舌了,其他人更是反應不上來,人人腦子裏一副唯美的雪上聞歌起舞的高清畫麵,人人長大了嘴巴呆呆聽著這奇葩的妄想,莫幽若都忘記了反駁。


    木閱微繼續道:“還有一位小姐好像叫做什麽蓁蓁,具體名字我忘記了,但據說這位小姐肌膚微豐身材玲瓏前凸後翹,在京城女子中當居翹楚,誰也沒有她身材好。所以呢莫少爺就想著……此處省略木小姐情澀腦洞七百字!”


    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叫:“莫幽若,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敢如此羞辱我!”


    木閱微看女子那邊騷動一會安靜下去,意味深長笑笑繼續道:“還有一個好像被稱作小辣椒的小姐,我怠於社交,不知道是哪個小姐,但願隻是這莫少珂憑空想象的。據說這小辣椒小姐不但人長得小巧美豔,而且性子活潑,才有了這小辣椒的美稱。這莫少珂又惦記上這小辣椒小姐了,他常常肖想……此處省略四百字。”


    眾人隻聽得目瞪口呆,屏聲息氣,半天迴不了神,因為這幾個故事畫麵感太強了,木閱微說的李雪薇,葉蓁蓁,還有名號小辣椒的,都是京城官中女子,大多數人都知道,隨著木閱微的故事,他們眼前就展開了畫麵。真是……太刺激了!他們被唬得喘不過氣,有幾個混賬男子的身上直接有了本能異動,還有幾個稍微好點的嘴巴大張眼睛發直眼底一片綠光。


    那幾個被提到的女子也是在木閱微語落好半晌之後,才突然想起來罵人:“莫幽若,你這混賬的女子,你汙穢不堪,你兄長也不知廉恥!”“你們莫家人都是混蛋,不是好東西!”


    華之琅沒想到自己一句話竟然引來這麽勁爆的故事,他猜想這個勁爆度木閱微應該編不出來,難道這莫少珂真這麽變態。一迴頭看國公府的雲楓不知何時站在木閱微之前站的地方,也就是瑤光郡主身側,不禁問道:“你姐姐說的是真的?她真的聽到莫小姐和你們五小姐如此說莫少珂?”


    雲楓看了瑤光郡主一眼,踟躕道:“應該是!”


    但華之琅認真思索一會,目光就變得深沉,深深看著木閱微。這個李雪薇在蘇硯眉出事後曾經在酒樓大肆放言侮辱蘇硯眉,聲音極大,語言極其放肆不堪,當時華之琅和月寰微在酒樓吃茶,聽了個一清二楚。至於那個小辣椒,木閱微說什麽活潑可愛,實際上就是飛揚跋扈,也沒少在人多場合說過蘇硯眉的壞話,極盡辱罵之詞。那個葉蓁蓁應當也是如此。木閱微拿她們做筏子,不像是漫不經心的。莫少珂也不會這麽巧隻肖想妄想這幾恰好羞辱過蘇硯眉的……


    卻聽見莫幽若扯著嗓子喊:“你胡說八道,我哪有說過這些!我沒有說過哥哥這樣子,哥哥也沒有這樣子!”


    莫少珂痛的滿頭是汗,陰森盯著木閱微:“你休要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我哪有如此不堪地羞辱這些名門閨秀?”


    木閱微冷笑:“你別替你的好哥哥遮掩了,莫公子也別否認了。當時你妹妹莫幽若和雲雪雅就在聽風閣那石頭上站著聊天,以為沒人聽到,可是我和我的丫鬟遠岫那天恰好躲貓貓,就躲在你們身邊那棵粗大榕樹的上麵,所以聽到了你們的聊天。不信問問我的丫鬟!”


    她看了遠岫一眼:“遠岫,你替莫小姐好好想想,就是那次我和你躲貓貓,我躲在聽風閣那棵榕樹上麵,結果你沒找到,後來你給我說你都找到聽風閣了,卻沒想到我在樹上躲著。”


    遠岫想了一想,木閱微提醒他:“就是那次我為了躲你結果躲到樹上,自己爬上去卻下不來那次,你好好想想。”


    遠岫恍然大悟:“哦哦,我想起來了,就那次我和你躲貓貓,我在聽風閣隱約聽見五小姐和莫小姐聊天,卻沒找到你,對,那天五小姐穿了件鵝黃色的衣衫,莫小姐確實一襲淺紫色襦裙。我確實聽到她們兩個說什麽李雪薇小姐,還有什麽小辣椒,卻沒聽清楚具體是什麽。小姐,你就別提這個了,那次你為了躲贏我,竟然爬了那麽高,結果自己上的去下不來,我又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事笑話你,後來隻能找到楓少爺扛了梯子你才下來的!”


    小姐,對不住,是你說自己爬上去下不來,我隻是順著你的話頭牽下去了,不怪我。你平日也說了,不自損個一二,怎麽能殺敵一百呢!


    聽故事的人都滿頭黑線,神情詭異地看了一眼木閱微,又看了一眼雲楓,沒想到這看上去清雅端莊的表小姐竟然這麽猴,為了和丫鬟躲貓貓,自己爬到大樹上結果下不來,還要楓少爺扛個梯子接她下來。


    雲楓臉上掛不住,大聲嘟囔:“姐姐,你上次警告過我,不許讓我告訴別人,你說你是端莊的閨秀,將來還要做奕王妃,不能讓別人知道這件事情,怎麽你自己說漏嘴了!”


    眾人無語:端莊的閨秀?爬到樹上的閨秀真少見。然而木閱微都如此說了,她的丫鬟連莫幽若和雲雪雅穿什麽衣裳都清楚,看來此話不假!


    木閱微仿佛剛剛迴神,急急忙忙遮掩道:“對對對,我沒有爬上樹聽到雪雅小姐和莫小姐聊天,我是躲在一快大石頭後麵聽到的,你們忘記那一茬啊,我可是奕王妃,怎麽能爬樹呢?我沒有爬樹。”


    才沒人信她這句話,且眾人看這三人的情形,不由自主就信了她口中莫幽若和雲雪雅聊天的事情,也就信了那莫少珂的妄想症怪癖。


    木閱微給遠岫一個眼色,又不著痕跡看了淩蓉一眼。


    遠岫打個寒戰,顫抖望著木閱微:小姐你真要惹那公主嗎?你真的要惹那公主嗎?她可是公主啊!


    但木閱微的話她拚死也會遵從,於是穩穩神,道:“小姐,你就別說了,你自己丟人,還讓這幾個小姐也不好看。那莫小姐說了莫少爺覬覦那李小姐和葉小姐,還說了他覬覦淩蓉公主,那是他妄想,你就別說了……”


    “胡說八道!”木閱微立馬厲聲何止,“雖然公主尊貴美麗,氣質傲人,但莫少珂那蠢物,豈敢侵犯肖想公主,他當日並沒有提到淩蓉公主!你聽錯了!”


    遠岫突然迴過神來似的趕緊改口:“哦,對,對。這個莫少珂,他可沒有膽子對公主不敬,莫小姐和五小姐也沒有提到公主,是我剛才說錯了。”


    然這主仆如此作態,旁人已經猜到莫少珂也曾經肖想公主,隻是這木小姐忌憚公主,閉嘴不言罷了。可是她越是賣關子,旁人越是想入非非,這莫少珂肖想那幾位千金小姐的畫麵都挺刺激,且和本人極為搭調,那他會如何肖想淩蓉公主呢?公主身份可是極為尊貴,還有這位公主霸道蠻橫的性子,那莫少珂會想著怎麽對待淩蓉公主呢?


    木閱微隻是唯唯否認:“對嘛,這莫少珂再色膽包天,又怎麽敢肖想公主?雖然公主身份尊貴,美麗霸氣,豔冠群芳,經常讓這瑤京城一幹男子都拜在石榴裙下,暗起相思。但他們也就單相思罷了,可不敢胡思亂想,遐想怎麽在秋千上一起頑耍,他們隻會被公主的魅力征服!”


    什麽?秋千上?這淩蓉公主喜歡蕩秋千不少人都知道,她甚至在自己的宮殿讓匠人做了不少秋千,以便隨時蕩秋千。這莫少珂竟然,真是……難以想象,難以想象又禁不住各色想象。這木閱微口風漏了一縫,隻更讓人浮想聯翩綺念邪生。


    木閱微對大眾的怪異好奇表情視而不見,不著痕跡瞥了淩蓉一眼,然後不屑看半躺地上有些發呆的莫少珂,暗想自己是不是還真撞著一些門道,這莫少珂能編出那個碧棲山的故事,腦子裏肯定胡七八糟轉過一些念頭。當然這半年來因為某些木閱微心知肚明莫少珂有口難言的隱秘原因這念頭轉的更甚。


    木閱微道:“你肖想不該肖想的人,有如此妄想,那不算什麽,畢竟這些女子各個貌美如花魅力四射,他人起了綺念也算人之本性。可是自己心思汙穢就罷了,你不該妄想過了頭,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將自己的妄念說出來,還將其當成了真的,這壓根就是失心瘋!妄想症!”


    莫少珂一介公子哥兒斷一臂膀撐到此刻已屬不易,實在是那報複的仇恨撐著,但此刻已經有些神思倦怠,加上場上情勢逆轉心氣漸弱,整個人都大不一樣,他呆呆看著木閱微清銳的目光,本能否認:“我沒有,我沒有妄想症,我沒有失心瘋!”


    但他那虛弱無力的神色舉止隻讓人覺得他心虛難辨。


    木閱微冷笑一聲還欲說話,卻聽一個傲慢跋扈的聲音道:“木閱微,那個莫幽若究竟對雲雪雅說了本公主什麽壞話,你如實道來!若敢違逆,本公主定不饒你!”


    木閱微眼簾低垂,鳳眸深處閃過一道危險冷光,抬起頭麵上卻一片驚詫:“公主,莫幽若和雲雪雅並沒有提起公主,她們沒這膽子!這莫少珂也不敢肖想公主殿下,想也是白想。”


    淩蓉見木閱微不敢說還假裝糊塗遮掩,眼底滑過一抹得意又滑過一抹歹毒算計:“本公主命令你立刻說,這莫幽若到底說了本公主什麽壞話?”她方才腦子轉了一圈,如果這木閱微堅持不說,她就以違抗公主命令為由讓人當眾羞辱鞭打她。她如果膽敢說什麽不中聽的,她就以不敬治罪,當然木閱微還是免不了吃苦頭。


    木閱微心底閃過冷嘲,麵上卻是笑靨如花,道:“莫少珂他可沒膽子肖想當朝公主,他隻是肖想一個喜歡穿紅色衣裳、喜歡使用鞭子、喜歡蕩秋千、有女王之霸氣的公主!”


    眾人白眼:那說的還不是淩蓉公主?難道還有第二個公主這般模樣?


    墨懷臻卻是仔細斟酌木閱微的話半刻,心間亮光一閃,然後眼眸深處浮出淡淡的笑影,暗道真是一隻小狐狸。


    淩蓉麵色陰冷戾氣隱隱,傲慢道:“他說什麽,你如實道來!”


    木閱微侃侃道:“他就是想這位公主性子跳脫飛揚,行事活潑驕傲,如此令萬人膜拜,他如果征服了這樣的女子……省略木小姐編造重口味八百字!”


    人人聽得瞠目結舌,如果說前麵莫少珂妄想那幾位千金閨秀還有幾分情澀美感的話,那現在肖想公主完全就是在施虐玩弄,不但自己玩弄還要讓其醜無比的奴才玩弄,自己還要在一旁看,簡直是混賬。最後剃光公主的頭發不但放肆而且滑稽,最低等的勾欄女子都不會有如此遭遇。這莫少珂是把公主當什麽了?


    不過話說迴來,這畫麵還真讓不少猥褻之徒臉上都泛著油光。


    木閱微看著掃一眼人群的表情清冷地笑。很多人的心裏都潛伏著一抹陰暗戾氣,那就是踐踏高貴,蹂躪權威,而這個片段恰恰迎合人性弱點,因為這個公主曆來跋扈高傲,自詡高貴,不知道被多少人暗恨,現在聽到她被如此糟蹋,基本上會有些快慰。


    木閱微不後悔利用人性的弱點,因為人群中墨懷臻、雲衍、華之琅、蘇禦寇、瑤光郡主、白琳琅甚至魏無諱等人依然風清月朗,沒有什麽油膩心理,如此具有深刻理智或善性至少其一的人是存在的。


    華之琅的眼珠子幾乎跌出眼眶,覺得自己腦袋裏那些浪蕩的想法簡直純潔呆了,和木閱微那重口味比起來他這隻懂風花雪月的浪蕩子簡直就是無知孩童。他抵死想不到自己引木閱微講故事聽到的卻是這麽驚世駭俗的葷段子。


    緩了好半晌,華之琅才喃喃道:“她是從哪裏知道這些鬼東西的,肯定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他隻是隨口一問,旁邊倒真有人淡定地迴答了他,雲楓坦然道:“應該是一些春宮野史吧!”


    華之琅猛然偏頭,一臉八卦:“你姐姐竟然看春宮野史?不是,你這小破孩竟然知道你姐姐偷看春宮野史。”


    雲楓理直氣壯,理直氣壯得令其他人紛紛閃腰:“姐姐才不會偷看,姐姐光明正大地看!”


    光明正大地看春宮,國公府表小姐?


    其他幾人的視線即刻落在雲楓那張年輕秀逸的臉上,卻見他竟然一臉坦蕩,似乎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華之琅試探著問:“那你也看過了?”


    雲楓看他一眼,又看瑤光郡主一眼,雖然略見幾分羞赧,還是如實道:“看過一點啊,不過現在不看了!”看華之琅翻白的眼睛和瑤光郡主詫異的眼神,又繼續道:“姐姐說了,我已經是成人,有些知識必須知道,不然連洞房花燭夜幹什麽都不知道,或者被哪個壞心思的人擺一道還懵懵懂懂。她說無知不是純潔,不解風情也不代表矜貴,看一看春宮圖了解人自身的秘密很正常,那我就看了點了解了解啊!”


    華之琅未料他如此坦然,噎了一下才道:“也就是說,你那個姐姐竟然給你這破小孩看春宮。”


    雲楓眼睛澄澈卻納悶地看著他,那眼神讓華之琅覺得自己這個問題特別土,當然,人家都習慣看春宮了,他還有色心沒色膽的。雲楓想了想說:“我記得姐姐說,人的欲望本來是美好的東西,隻要不去濫情湎色縱欲,那情與欲就是上天賜予人的一種美好本能。強者會正視自我欲望,然後用理智平衡它。弱者才會害怕而妖魔它。那些說情色肮髒的人,首先是自己心思本身就肮髒。看春宮也沒什麽啊!”


    華之琅立馬覺得自己雲楓說的那個心思不幹淨的就是他自己,於是更不幹淨道:“那你會和你哪個學識廣博的姐姐聊這些?”


    雲楓搖頭否認:“才不呢。姐姐說了,有些事情做著很快樂,和有情人,做快樂事。情到深處必有欲,不然那應該不是相思戀慕,而是友情或其它。但那是僅僅和深愛的人才能單獨分享的秘密快樂。但如果不知分寸在哪哪都隨便說出來,要麽就是腦殘犯二,要麽就是下流汙穢。她給我看這樣的書,卻不和我聊這些。我也不會和她聊。”


    他們兩個說話,旁邊的墨懷臻、魏無諱和瑤光郡主都閑聽著,聽著聽著神色漸漸認真起來,魏無諱黑寒眸底閃過一抹奇異沉思:這木小姐看個春宮都有這麽多想法,怪不得腦洞那麽顛覆。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對她的奇思異想相當共鳴,這個小姐是大膽而不褻穢。


    墨懷臻聽到那一句“和有情人,做快樂事”。想起某小姐給他整理敞開的衣襟時,澄黑靈動的鳳眸裏時時滑過色感的微光,想起那雙聰慧狡黠的眸子那一刻瀲灩一閃,不禁心潮微微起伏,胸腔某個地方溫潤而甘甜。


    瑤光郡主認真看雲楓一眼:“這孩子,說這些話看著似乎大膽放肆,實際上卻光風霽月甚合我意。人也通透幹淨,心思也通透幹淨,這番話本郡主聽著極入耳,倒是比那些衣冠楚楚內裏肮髒的虛偽男人看著讓人親切多了。”


    雲楓不同意了,鬱悶道:“郡主,你也就是比我長三四歲,不能叫我孩子了。你今天都叫我兩次孩子了!”


    瑤光郡主大笑:“好,竟然嫌我叫你孩子,看來果真長大了。雲衍,除了你和你家那個鬼頭鬼腦的表小姐,我看你家雲楓也不錯。”


    雲楓聞言迴頭一看,這才發現大哥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不禁麵色一驚,雖然他可以坦蕩蕩說方才那些話,可是雲衍曆來可是明禮恪律,知道自己竟然看春宮還不迴去收拾自己?順帶著連姐姐也被連累。今天他們已經兩次撞到大哥這裏了。


    他有點心虛道:“大哥……”


    雲衍卻隻認真看了他一眼,然後對瑤光郡主簡單謝禮道:“借郡主吉言!”就站在幾個人旁邊望著木閱微那邊,並未對雲楓多言。雲楓暗鬆一口氣,卻覺得方才第一眼看雲衍的神色有幾分異樣,帶有幾分惘然的異樣,卻說不清到底是什麽。


    他不知此刻雲衍站在那裏心潮暗起,心間反複咀嚼方才從雲楓嘴裏聽到的木閱微之言:情到深處必有欲,不然那應該不是相思戀慕,而是友情或其它!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那麽三年前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或者並沒做錯什麽?


    卻見那邊木閱微悠悠歎氣:“越是高不可攀難以企及,就越是妄想的汙穢難忍;越是肖想尊貴的人物,就越是下作不堪。這莫少珂的妄想症真是病入膏肓不可救藥了!”


    淩蓉公主渾身顫抖立在那裏幾乎站不住腳,渾身上下都在發毛發熱,似乎真有一隻肆無忌憚的手在她渾身上下遊走,令她毛骨悚然。更可恨的是,周圍各類目光閃爍躲避地看著她,她深知這些人在腦子裏已經像木閱微說的那樣將她放在秋千上任奴才羞辱折磨,這個認知讓她怒火攻心渾身顫抖。


    淩蓉旋風一樣走幾步,眾人隻聽見“啪”的一聲,卻見公主一個拚盡全力的巴掌拍在距離她兩三步遠的莫幽若臉上,完了淩蓉似乎覺得怒火未消,反手又是一個巴掌落在莫幽若另一邊臉上。頓時莫幽若那張有幾分姿色的麵孔掛著幾個手印腫脹起來。


    莫幽若沒有木閱微的思維和舌辯能力,有口難言,心中恨極,眼淚花花氣急道:“我沒有這麽說過公主,是木閱微那個賤人……”她的後半句話被淩蓉狠戾瘋狂的眼神盯了迴去。


    淩蓉抽完莫幽若覺得那股惱火泄去不少,胸口起伏平複半晌,才陰狠盯著木閱微大聲叫道:“木閱微,你竟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羞辱本公主,如此不敬,看本公主如何收拾你。來人,給我把這板子拿去打這大不敬的賤人,給我打她!”


    如果能當眾狠狠杖責這木閱微,那她這臉也沒白丟。畢竟莫少珂妄想了那麽多人,她也不是唯一一個。一會等她把木閱微打的衣衫盡破,她倒要看看丟人現眼的是誰!


    眾皆變色。


    墨懷臻和雲衍卻是雲水不驚,雲楓瑤光郡主等人知道木閱微既然敢如此放肆,那必然有的放矢,雖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也不著急,閑閑看戲。


    卻見木閱微不慌不忙道:“公主,無緣無故你為何杖責與我?”


    淩蓉有幾分得意:“你竟然口出狂言,眾目睽睽之下對本公主大肆羞辱,如此不敬,難道本公主讓人打你還錯了不成?”


    木閱微不解:“敢問閱微何時羞辱公主!”


    淩蓉氣急敗壞:“你不要裝糊塗,你方才誇誇其談說了那麽一大篇言論,可不就是在羞辱本公主。你以為你裝作沒事人的樣子就算了?”


    木閱微目光幽閃:“公主你想歪了,我方才說過了,這莫少珂壓根就不敢肖想公主,就算他肖想了,閱微也不敢肥著膽子將其妄想之言說出來侮辱公主。”


    淩蓉怒道:“你還沒說出來,你方才洋洋灑灑說那麽一大篇是什麽。不要狡辯。”


    木閱微眼底一抹冷嘲道:“在閱微說那些話之前,還說了一句這莫少珂他可不敢肖想本朝公主,他隻是肖想一個喜歡穿紅色衣裳、喜歡使用鞭子、喜歡蕩秋千、很有女王霸氣的公主!難道公主不記得這一句?”


    淩蓉越發生氣:“木閱微,你不要狡辯,難道這說的不就是本公主?”


    墨予珩也在旁邊道:“木閱微,你竟然敢大放厥詞羞辱公主,這麽多人瞧著,就不要托詞了。”他自己是男子,無緣無故當眾給木閱微不好看會招來非議,但淩蓉這性子如此慣了,誰也不能說什麽,況且她也不是無事生非,這木閱微方才說出那般言論怎麽都有理由懲治她。收拾了這木閱微,他還有機會收場。


    卻聽木閱微搖搖頭怒其不爭道:“真不明白殿下為何非要將如此羞辱難堪的事情安到公主身上。閱微方才都明明確確說了,大家有目共睹:莫少珂不敢肖想本朝公主,大家肯定聽到這句話了。這莫少珂肖想的,是前朝一位極有聲望的公主,叫夜華公主。這公主長相美豔,喜穿紅色衣衫蕩秋千,武藝不錯喜歡使鞭子,並且還因豔名遠播因此留名青史。史書記載她極擅尋歡作樂,有時一個晚上寵幸好幾個美貌男子。這位公主不但貌美如花而且野心勃勃,後來還當了一段時間那個王朝的女王,莫少珂是在肖想她啊!因為妄想這個女王更有征服滿足感。公主為何非要扯到自己身上?閱微之前說的清楚,不是當朝公主,而且還說了具有女王的霸氣。公主雖然也喜歡穿紅色衣衫蕩秋千,但卻是當朝公主,也沒做過女王,閱微說的可不是公主。這莫少珂也沒膽子肖想本朝公主!閱微更不敢亂議公主。”


    她如此為自己辯解,但這半天幾乎所有人都慣性思維,腦子裏刮過的是關於淩蓉公主的勁爆猛風,再說了那位前朝公主長什麽樣子誰知道,人的刻板印象太堅韌,就算木閱微解釋了不是淩蓉,他們也會用怪異的目光看著淩蓉。畢竟一個很重要的前提是木閱微講了前麵莫少柯肖想瑤京三個閨秀的故事後,淩蓉自己逼迫木閱微將她自己的。就算木閱微講的是前朝公主,觀眾也會帶入淩蓉。


    但這是觀眾自己帶入,在邏輯上木閱微說的很清楚,她沒提淩蓉。


    淩蓉怒極:“你……”卻又不知如何反駁,偏頭看墨予珩道:“皇兄,你看這木閱微竟然巧言令色,你要為我做主!”


    墨予珩也沒想到木閱微如此刁鑽狡猾,故意設置言語陷阱讓人誤會。現在若他們非要將木閱微故事裏的公主安到淩蓉身上,那壓根是自取其辱,還是非自取其辱不可;但若就這麽放過木閱微,淩蓉這受的羞辱可就白受了,而且她的羞辱比那另外幾個千金更甚。


    木閱微這是早就想好了金蟬脫殼。


    墨予珩半晌不語,踟躕不定。


    木閱微則譏諷地望了一眼淩蓉:你真的以為你那皇兄對你多好嗎?若他為你著想一分,方才就不會讓我將那些莫少柯肖想的故事說出口,前麵已經說了三個,什麽基調大家都能猜得到,傻子也能想到沒好話,可你這好皇兄為了捏到我的把柄,就那麽讓你當眾被侮辱。你自取其辱是愚蠢,你皇兄可精著呢!


    舜華長公主到此時長長舒一口氣,看一眼孫女蘇硯眉,見後者麵容已經放鬆下來,甚至偶爾閃過驚訝表情,她懸著的心也放下來,然後目光深深遙望木閱微。大概在場的人中,她是為數不多知道木閱微如此放肆言辭的根底,其最主要的目的其實是為蘇硯眉洗淨屈辱。舜華公主是過來人,又深愛了解孫女,當然知道莫少珂講的那個故事對蘇硯眉打擊多大,那基本可以毀滅她活下去的渴望。哪怕蘇家已經沒有欺君之罪,但隻要人們提起莫少珂甚至以後到了碧棲山,都會津津樂道這個虛假傳說,即使它是假的。那對蘇硯眉貽害深遠,甚至是毀滅性的。


    可是那個故事和木閱微後麵這幾個片段想較,頓時黯然失色。而且木閱微將數個閨秀拉著入局,淩蓉公主更是首當其衝,以後提起莫少珂大家最先想起的肯定是淩蓉這一茬,蘇硯眉基本被掩蓋了。舜華公主因此極為感念木閱微,可以說她再一次救了蘇硯眉,可是自己的孫女就算當初仗義出手幫她,值得她如此嗎?舜華公主當然知道木閱微眾目睽睽之下如此,冒的不是一般風險!


    於是舜華公主高聲道:“木小姐既然講的是前朝公主的故事,那就壓根和淩蓉公主沒任何關係,談不上羞辱公主。剛才也是公主非要逼迫木小姐說的,木小姐也是萬般無奈,這會倒是委屈了,被迫複述了這莫少柯的癔症。”


    又聽一個慵懶風情的聲音道:“既然木小姐沒有羞辱公主,那公主也不必如此惱怒了!不過誤會一場,這莫少珂肖想的,原來是前朝的夜華公主。本郡主倒是知道這個公主,木小姐所言不假,其實不少人也應當知道這個公主,畢竟那是豔名遠揚的,莫少珂妄想她倒合情合理。”


    淩蓉怒目一看,卻是瑤光郡主,帶著幾分曼麗的不經心說這番話,顯然準備揭過這一茬。


    淩蓉正要反駁,卻見一直一語不發的蘇禦寇道:“雖然木小姐皆是推測,但猜測也大體不差,本本世子有人證,可以明白證明這莫少珂算計謀權奪寵。”


    人證?大家一聽,立馬不關心眼前八卦,反正已經八卦完了,而是轉看蘇禦寇,想知道他有什麽人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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