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湛槿初看完影一的來信,偷偷打量起了賀南泓。這人的占有欲和醋勁真大,張英俊的下場是他沒有想到的。原以為被下了藥那東西沒用了後已經算狠了,沒想到還有後手,幹脆讓張英俊嚐遍了被淩虐的滋味。


    “那些乞丐?”湛槿初笑著問道。


    “我讓萬景樓的人安排的,一人二兩銀子,乞丐們肯定蜂擁而至。這既能享受又能拿到銀子的事情,何樂而不為。”賀南泓冷哼了一下,張英俊淫欲的眼神看向湛槿初時,他就想直接一劍解決了這人,而後竟還敢用鹹豬手碰了槿初,更是不可饒恕。他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湛槿初放下手中的信起身到了賀南泓身邊,用手挑起了這人的下巴看了又看。下顎線棱角分明清澈骨感,鼻子英挺,薄唇微張,這麽英俊的男子歸了自己倒真是可惜了那些姑娘們。這麽想著,湛槿初心裏一甜,主動送上了紅唇。


    這主動送上門的獵物賀南泓豈會不吃,於是又是讓人血脈僨張的一夜。賀南泓終於用上了早已備下的上好的玉脂膏開拓了新的疆土,雖還是沒到最後一步,但湛槿初還是被欺負得雙眼蒙上了水霧,滿是春意。嚐到了甜頭的貓,又怎麽會想著吃素呢?這是湛槿初睡過去前最後的想法。


    ————


    賀南辰和宣潤在端王的助力下成功捉拿了昭陵堂堂主以及堂內一眾殺手。之後,又循著之前找到的線索,端了西林堂的殘黨,西林堂主及他身邊那黑衣人首領均被捉拿歸案。把這些人押到京城後,進行了一番審訊。


    果然,能到分堂堂主級別的人都是些難以審出東西來的人。之前的那些刑訊在他們麵前失了作用,嘴極為嚴實,反而耗費了宣潤他們的精力和時間。


    京城裏的老匹夫們一聽端王發兵的事,並沒有想要了解真相的意思,就像是終於找到了可以批評的事情,不管不顧的紛紛上了奏折彈劾。


    幾次朝堂上,大臣們對於此事吵了個天翻地覆,似乎明德帝不削了端王的位子他們就不罷休。明德帝就那麽看著他們在下麵一個個吵得麵紅耳赤,心裏的煩悶愈漸加深。


    端王的一封奏折在幾日後終於到了京城,其內容可謂臨表涕零。這裏麵的內容端王參考了湛槿初的說法,清清楚楚寫明了端王世子被這些惡賊擄走險遭殺害分食,端王妃險些隨子而去。端王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悲傷,這讀奏折的福喜都被其影響感傷,更何況那些子孫繞膝的老匹夫。


    加之宣潤與賀南辰也各自上奏,把同昔之事在朝堂一一托出,一時間朝廷之上嘩然一片,驚恐異常。一些文官聽了那描述,差點殿前失儀。努力克製住了惡心,一個個臉色青白發紫。


    就這樣,沒人再敢說端王一句不是,反而稱讚起他的除惡之舉。


    ————


    大理寺地牢,賀南辰與宣潤看著那兩滿是血痕的人,心裏一陣煩悶。這什麽刑罰都用了,就是打不開他們的嘴。無奈,兩人又隻能出了地牢,捎上了秦睦一起到鴻雁樓喝起了悶酒。


    “你們在想些什麽?”秦睦吃了一陣後杵著下巴看著兩人仿若飲茶似的一盅接一盅的喝酒。


    “沒有頭緒。那兩人嘴硬得很,敲不開。”宣潤倒了一盅酒,朝賀南辰的方向抬起敬了一下,一飲而盡。


    線條流暢修長的脖頸上那凸起的喉結隨著他的吞咽上下而動,旁邊的秦睦不由得也隨著吞咽了一下,眼睛一轉不轉的盯著那性感的喉結。


    賀南辰在秦睦對麵,看著秦睦這失神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替自己又斟滿了酒,“硯澤可有什麽好辦法?”


    “啊?辦法?哦,辦法......”秦睦突然被問懵了一下,收迴了眼神,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低著頭思考。


    秦睦腦中靈光一現,抬頭看向了兩人:“他兩不說不是還有別人嗎?那女護法!”


    “她應該不會知道,就像那胭脂鋪掌櫃的,最多知道那昭陵堂的事兒。”宣潤放下杯子看著秦睦,眼神溫柔。


    “嘖,她知道最好,不知道的話還有那昭陵堂主。女子一看就喜歡那堂主,我們就利用這份情敲打敲打。而且,那堂主表麵冷冷淡淡,但是你們把人帶迴來送進地牢的那天,我站在一旁觀察了一下,那堂主眼神隨那女子被關的方向看了一下。你們應該都沒發現,我這在外圍的人反而被引起了注意。”秦睦一臉驕傲的努著嘴看向兩人,一副快誇我的模樣。


    “哦呦,可以啊!硯澤什麽時候這麽細心入微了?不得了不得了,來,我敬你一杯!”賀南辰沒想到那天去湊熱鬧的秦睦有這麽重要的發現,倒是小看了這個一直大大咧咧的發小。


    “過獎過獎,嘿嘿嘿~”秦睦端起了酒往前一敬,笑著迴了一杯。


    宣潤看秦睦嘴角酒溢出來了,從懷裏拿出了錦帕遞給了他,“擦一擦。”


    秦睦習慣了身邊這人的照顧,自然而然的接過了錦帕胡亂擦了擦,然後塞進了自己懷裏。然後扶著袖子把手伸到了靠賀南辰那邊,夾了一塊炸的酥脆可口的魚放入宣潤碗裏,“快嚐嚐,可香了。”


    “呦~我咋沒這待遇,還有人給布菜,嘖,看我這可憐巴巴的眼神,誰給我也來一塊啊?”賀南辰故意逗他兩,想著幫宣潤一把,點一點這秦木頭。


    “想吃自己來,那就在你旁邊!”秦睦毫不猶豫懟了迴去,說完又夾了些清炒蝦仁放到宣潤碗裏。


    “可憐啊,真可憐。待會兒我就去找泠兒訴訴苦。”賀南辰裝模作樣的以袖掩麵,假哭了兩聲拭了拭那不存在淚,眼睛卻看向宣潤,朝他努了努嘴,做了個“上啊!”的口型。


    宣潤當然不會錯過這表現的機會,接收到信號後伸手也替秦睦夾了些他愛吃的菜,“硯澤說得對,想吃自己夾。”


    賀南辰一副被傷害到了的樣子,悶頭扒拉了兩口飯。


    第二節


    想出了辦法,三人的包廂也就沒了插科打諢,隻剩下了碗筷碰到的聲音額吃飯的聲音。秦睦看宣潤剛剛喝了這麽多酒,燒心得很,得吃兩口墊一墊,於是不停地給人夾菜。對麵的賀南辰在他沒看到的地方朝宣潤擠眉弄眼,這還不喜歡,明明就很喜歡!


    “好了,既然要從那女子入手,那就先讓她兩關在能看到對方的地方幾日。之後在當著對方的麵給他們上刑,刺激一下。”賀南辰吃完了那碗飯,抬頭看向那親親密密的兩人說道。


    “對,若是還不說,就隻能采取些卑劣的手段了!”宣潤停下了筷子,一臉的冷酷。


    “啊?怎麽個卑劣法,說來聽聽?”秦睦一臉好奇,把身子往宣潤那邊靠了靠,頭直接伸了過去。


    宣潤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臉上開始發紅,“額,就,就是當著他的麵讓人對那女子......無禮。”他說到最後改了口,換了個十分委婉地說法。


    秦睦聽完愣了一下,“再怎麽說那也是名女子,這事關貞潔的事......真要這樣嗎?”


    “不,不是不是,不會真,咳,就是讓他看見的是這樣,但我們不會真這樣做,讓獄卒換成女子的衣服來就行。隻是要若隱若現讓那堂主誤以為是這樣,不是真來!”宣潤連忙開口解釋,臉上出現了慌亂。


    這方法確實有些失德,但也是萬不得已。他們也不可能真的對女子做出那麽卑劣的事,他的本意其實就是當著那堂主演戲就好。


    “那就好。”秦睦挪了一下身子坐好,“可是再怎麽樣獄卒拌的也太不像了吧,就大理寺那些侍衛,一個個虎背熊腰的,這穿上人女子的衣服,這不妥妥告訴那堂主是你們演的。”秦睦吃了口青筍壓了壓剛才臉湊到宣潤跟前那一瞬的悸動。


    “嗐,這還不簡單。你上不就行了。”賀南辰看向了秦睦。


    “我?!”秦睦指著自己,“不行,我不要!”他驚訝過後連忙擺手,義正嚴詞地拒絕,讓自己穿女裝??!不可能!還要裝被男子......那更不行!


    “為了查案,也為了幫錦安,你就上唄,反正又不吃虧。”賀南辰在一旁慫恿到。


    宣潤聽到讓秦睦穿女裝,眼睛亮了一瞬,但很快被他壓了下去。他看向秦睦,一臉無害的溫柔:“硯澤,若是我來演那個,咳,你的男子,你願意嗎?”


    “你你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可以拒,拒絕嗎?”秦睦最怕宣潤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一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了。


    “當然,你也可以拒絕。唉,那我們該怎麽辦呢,重新想個辦法吧。不知道皇上還能再給多少日子的期限。”宣潤一臉失望,轉過了身看著滿桌的菜,歎了口氣,身上仿佛被烏雲籠罩起來。


    秦睦看著那讓自己心軟無數次的臉,這一次,還是抵抗不住。他張了張嘴,低下了頭小聲囁嚅道:“穿就穿嘛,真是服了你們兩人,那麽多男子不找,非要禍害我。”


    宣潤一聽他答應了,眼睛閃過別樣的光芒。他一臉正經的轉頭看著秦睦,伸手摸了摸那人低著的頭,“這不是身邊就有最好的,那還會想到別人。你那麽聰明,腦子轉的快,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問題肯定能打消那堂主的疑慮。”他笑著誇讚道。


    “對呀,除了你別人可沒那麽厲害,換了其他人可定搞砸!”賀南辰也連忙添一把火。


    “哼,這話我愛聽。”秦睦抬起頭,挺起了胸脯,“不就是女裝嘛,哼,穿上我也是最英俊的!”


    就這樣,可憐的禮部侍郎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甚至覺得沒自己不行。


    宣潤麵上正經,心裏卻十分好笑,這木頭傻得可以。幸虧,他也隻是對自己人傻。


    之後幾天,宣潤吩咐獄卒把女子關到了那堂主能看到一些的地方,然後時不時開門的時候讓兩人可以看到對方。


    他特意叫了府上一個店鋪的裁縫找了一樣的布料,還去給秦睦量了身,仿製了一身跟那女子一樣的紅衣。


    秦睦雖說那天頭腦發熱同意了,事後卻還是別扭得很。裁縫把衣裳做好的那天,秦睦不敢在自己府上換那衣裳,怕被他娘看見。於是特意囑咐了裁縫店裏的小廝給送到宣府。他像往常那樣大搖大擺的進了宣府,然後還為了拖延時間,拐去了後院宣夫人那,把宣夫人逗得笑個不停。緊接著,就被聞訊而來的宣潤一把撈起,朝自家娘親行了個禮後給人拖走了。


    宣夫人看著自己兒子與秦睦這動作,實在是有些腦子轉不過來,這兩兄弟感情也未免太好了些。然後她還未多想,就看見秦睦在兒子身上一通亂拳,口中還不停地罵著。好吧,是她想得太多。


    秦睦被宣潤扛迴了自己屋裏,忍受了一路的打罵和耍科打諢。他給人輕輕放在床上,從一旁的桌案上拿來了那襲紅裙。


    “這衣裳是用上好的絲綢製成的,你穿著不會不舒服,快些試試合不合身。”宣潤看著床上那把自己埋起來的人,一臉的期待。


    “拿走拿走!我不要!不要!”秦睦扯過一旁疊好的被子把自己蒙住了,掩耳盜鈴的喊著。


    看外麵天色差不多了,宣潤坐到床上,輕輕拍了拍被子裏的一團,“乖,穿不了多長時間,一會兒就脫了。”說完,把人從被子裏拉了出來,把衣服遞到人麵前。


    秦睦頭發一團亂,活活一副剛被欺負過的樣子。他不情不願地接過那衣裙,瞪了宣潤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給自己做心裏建設。


    “你出去,我自己換。”他閉了閉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會嗎?要不我幫你?”宣潤對他表示懷疑。


    “我當然會,脫我都脫過,這穿有什麽難的。”秦睦一聽他的話,嘴硬的來了一句。說完就有些後悔,自己拿脫過女子的衣裳啊,救命!


    宣潤卻聽進了心裏,眼眸瞬時暗了下去,他壓製住心裏想要詢問的欲望,“好。”說完這字,他就起身出了門,秦睦沒見到的是,他眼裏含了怒氣,衣袖裏的拳頭早已握起,青筋布滿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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