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金會的人也在澤宇走後的第一時間通知了封啟年,封啟年聽完拿起電話就想打給蘇晚,他知道蘇晚此刻一定很難過很難過,可能小丫頭又在掉眼淚了。他知道如果看到蘇晚那樣,自己會有多心疼,會多想抱著她,給她安慰。


    可是,手機握在手中,他卻沒勇氣撥通那個銘記於心的熟悉號碼。算了,她一定有人安慰,他對於她而言算什麽,可有可無,甚至扔掉了也無所謂。


    封啟年靠在辦公椅上,覺得內心無比憋悶,哪怕他多麽想安慰蘇晚,他都沒辦法打這個電話,哪怕他多想忘記蘇晚,她都深深刻在他的心裏。蘇晚於他而言,曾經是放在心裏的一塊寶玉,於今是橫在心中的一根刺。


    封啟年歎了口氣,坐在對麵的榮成一臉的緊張,剛聽到封啟年打電話他就知道是什麽事情,也知道封啟年又想起了蘇晚。如今封啟年最多的就是歎息,仿佛心被什麽揪著,如果不偶爾深深唿吸一下,可能下一口氣就上不來般的難受。榮成跟傅南棟也說了好幾次,傅南棟更是拉著封啟年去診所做了全身檢查,好在除了體重不達標,心裏不痛快,其餘一切都還正常。


    “少爺,您沒事兒吧。”榮成問的小心翼翼。


    封啟年抬頭,看看擔心自己的榮成。“沒事兒,你安排一下,明天咱們去港城吧。”


    “好,少爺,我這就去安排。少爺,太太打了好幾次電話了,您要不要出差之前迴家看看?”榮成接了葉惠婷好幾個電話了,這次封啟年去港城又不知道多久,他便問了一句。


    封啟年想了想,“算了,她要再給你打電話就說咱們出差了。”


    封啟年現在也不想迴去麵對葉惠婷,上次兩人發消息的時候,葉惠婷還一直讓他帶蘇晚迴老宅去,封啟年無奈告訴她兩人分開了,葉惠婷一直問蘇晚問他要了多少分手費什麽的,弄的他很心煩。加上現在他又不太能靠近女人,正好當借口,不迴去見葉惠婷了。


    蘇晚自從迴家就再也沒有露出過真正的笑容,就連跟十一玩,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陸雪和蘇明義心疼,他們擔心蘇晚之前的抑鬱症狀會再次出現,於是想著法給蘇晚做好吃的,讓她帶著十一每天出去玩,或者陪著女兒去散散步,跟她聊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可即便這樣,陸雪和蘇明義也經常在半夜起來的時候發現蘇晚房間的台燈是亮著的,推門進去,就看見蘇晚拿著素描本,卻一筆也不畫的發呆,甚至好幾次,陸雪去看蘇晚,都看到她即便睡著了,臉上也有淚痕。


    陸雪心疼自家女兒,還問蘇晚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蘇晚笑著搖頭,說十一就是最好的心理醫生,她也會慢慢好起來的,讓陸雪不要擔心。


    蘇晚經過一場大病的洗禮,得知澤宇離開的消息,終於將精神迴籠,她知道封啟年是不會來跟她說夢裏那樣的話的,她也知道,夢裏封啟年所說的,就是她之前那幾個月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跟她說過的,而她的一個夢,將這些都串聯在一起安在了封啟年身上。她對封啟年有沒有恨她不知道,但愛還是真正愛過的。可能,她就是固執的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分手的理由。而這個理由,怕是她這輩子也得不到了。


    可她還要活著,就仿佛她墜入深海尋死時候十一的一聲媽媽,成了她堅強下去的救命稻草,不為了別人,為了自己的父母,為了自己兒子,她也應該堅強的活著。她安慰自己,哪有人談戀愛不分手的,有多少人是能從一開始就能一起走到生命終結的,她隻是和絕大多數人一樣。不過分個手而已,分個手罷了。


    陶桃見蘇晚好久沒出現在姐妹群裏,自己也因為家裏生意忙,幾個小姐妹也就在群裏偶爾說上幾句,沒發現什麽異常,直到過年前給蘇晚打了電話。


    “蘇子葉,你放寒假迴家了?什麽時候迴來,你放假前咱們都沒聚聚。”


    “嗯,我打算在老爸這邊工作了,可能放完假暫時也不迴安城去了。等畢業前迴去把畢業證領了。”蘇晚淡淡的說。她跟封啟年分手的時候就在放假前,她忙著傷心忙著關初見,實在沒心情跟姐妹們說。


    “你說什麽呢?為什麽啊?不是說好了咱們三個開工作室的嗎?”陶桃一頭霧水。


    “我想陪著我爸媽。”蘇晚也不知道怎麽說,但她一點兒也不想提起那個人。


    “迴來嘛,我還想跟你一起開工作室呢。”陶桃央求道。


    “抱歉了,桃子,我要失言了。”蘇晚真的不好意思。


    “不是,你去你爸媽那,那封啟年怎麽辦?他同意你去那邊找工作?”陶桃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坐直了身體。


    “我們分開了。”再不樂意,這個人還是被提及。


    “什麽?為什麽?”陶桃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急切。


    “沒什麽,就是分手了。”蘇晚語氣淡淡。


    “分手沒有原因嗎?是不是封啟年有別人了?”陶桃生氣的問,她第一反應肯定這不是她家蘇子葉的問題。


    “我不知道,隨便吧。”蘇晚歎了口氣,她實在不想在迴憶那天晚上的情形。


    “蘇子葉,你又沒有過錯,姐們相信你,你對他那麽真心,他是不是有病!我找他去,他不給我們一個明確的解釋,我也不會讓他好過。”陶桃暴怒。


    “算了,桃子,你別生氣。你看我都不生氣了,也許就是不喜歡了吧,當初我們說好了好聚好散的,反正我們也已經分開差不多一個月了,就這樣吧。”蘇晚想著那晚,她從沒見到過的那麽可怕的封啟年,不想讓陶桃也卷進去。


    “一個多月?你怎麽一直不跟我們說?”陶桃著急了,她不知道一個多月蘇晚是怎麽熬過來的。


    “又不是什麽開心的事情,說了你們也跟著不舒服。”蘇晚迴答。


    “你們倆到底為什麽分手?是你看見什麽了?還是她媽媽又找你麻煩了?”陶桃不理解好好的兩個人這到底是什麽了?


    “什麽都不是,我也說不太清為什麽,就是吵了幾句,就說分手了。”蘇晚想起這個,頭就疼。


    “不是,男女朋友吵架怕什麽啊,今天分手明天就能和好呢啊,你倆這分開都一個月了,封啟年就沒來找你?”陶桃問。


    “沒有,他把我微信都刪了,算了,陶桃,我不太想提起這個人了。”蘇晚說多了都是無奈。


    “你怎麽這麽慫,你就不去問問他為什麽嗎?他憑什麽這樣欺負你?他算什麽東西。”陶桃聽完氣不打一處來。


    “你再嚷嚷,你家房頂要被你掀了。行了,我都放下了,現在迴來陪我爸媽,我挺開心的。”蘇晚聽到陶桃的罵聲,安慰道。


    “你在哪?我想去找你,蘇子葉,你不能再跟我和阮軟失聯了,即便你不迴安城了,也不能跟我們玩失蹤,你聽到了沒。”陶桃終於冷靜下來問。


    “不會的,我會一直跟你們保持聯係的呀。我就在濱海哪也不去,我父母一直在這邊,迴頭你和軟妹秋天過來吃海鮮,好不好?我跟你說,8月末這邊開海了之後那海鮮種類可多了,都是你愛吃的。”蘇晚笑了笑。


    “蘇子葉,你真的不迴來了嗎?”陶桃擦著眼淚,她現在哪裏還顧得上吃海鮮。


    “不了,桃子,提前祝你新年快樂。”蘇晚說完,說還有事就掛了電話。


    陶桃坐在沙發上緩了半天,才給阮軟打電話將事情說了。


    “什麽?分手了?”阮軟在那邊也是吃驚不已。


    “嗯,我剛跟蘇子葉打過電話,軟妹,我感覺她好傷心的,她說話語氣淡淡的,一點兒生氣兒都沒有,我感覺她就跟在冰海裏泡過那樣,我好想去抱抱她。”陶桃說話都是哭腔。


    “咱們去看她,桃子,我也想蘇子葉了。”阮軟聽完其實眼睛也泛著紅。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前段時間還那麽好,蘇晚還那麽開心,怎麽過了一個年底,兩個人就分手了。


    兩人唏噓不已,都覺得蘇晚真的太倒黴了,兩任男友沒有一個靠譜的,一個比一個渣。


    “跟誰打電話呢?”阮軟的男朋友王誌強問。


    “哦,跟桃子打電話呢,她說蘇晚分手了。”阮軟掛了電話,看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喝茶的王誌強。


    “就那個跟大款在一起的?我早就說,這樣的長不了,人家封總什麽人,身邊女人多的是,你這小姐妹也就是被玩玩而已,走的時候能要一筆錢就不錯了。”王誌強不屑的說。


    “你胡說什麽呢?我家蘇晚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管好你那張嘴,少瞎說。”阮軟頓時就怒了。


    “我瞎說什麽了,不都這樣嗎,以為自己攀了個高枝兒,結果還不是被甩。”王誌強不以為然。


    “王誌強,你要是再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就給我滾出去。我告訴你,蘇晚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少在這跟我瞎bb,惹急了我撕了你的嘴!”阮軟真的聽不得別人說自己姐妹不好。


    “我就是說說,你自己心思放正了,有我你就燒高香吧,你也別跟她學,她就是個例子,你踏踏實實跟著我,別總想些不切實際的。”王誌強看阮軟生氣了,也就不胡說了。


    “燒高香?你再說一個字,我給你上墳的時候燒三炷香你信不信?王誌強,你嘴上最好給我安個把門的,再敢多說我姐妹一個字,你就從我家滾出去。”阮軟指著王誌強,根本沒有客氣。


    “哼,不跟你說了,我學習去了。”王誌強看阮軟暴怒,轉身進了小書房,溜之大吉了。


    兩人吐槽完,陶桃還覺得不舒服,直接翻開微信將簡揚刪除了,然後還跟自家管理後台係統的主管打了電話,將簡揚那張貴賓折扣卡給注銷了。沒想到第二天簡揚正好去給自己母親買禮物,結賬時候發現折扣卡不能用,他打開微信想問問陶桃,發現這小姑奶奶居然把自己給刪了。無奈,他先結了賬,然後出來給陶桃打電話。


    “小千金,你給我的折扣卡不能用啊,還有,你怎麽把我微信給刪了?”


    “我認識你是誰嗎?”陶桃一聽簡揚的聲音冷冷的說。


    “小姑奶奶,我哪惹你了?”簡揚真是一頭霧水。


    “反正你們沒一個好東西。”陶桃語氣很不客氣。


    “小千金,不要把別人的問題遷怒到我身上,再說了,他倆分手也不是我二哥的錯。”簡揚一聽陶桃這樣說,自己也不傻,知道是什麽問題。


    “哼,渣男隻配和渣男玩兒,如果你們實在找不到合適了,自行配對就挺好。”陶桃說完就掛了電話。


    簡揚看了看手機,知道陶桃已經掛了電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姐們太護著蘇晚了,明明是蘇晚的錯,還來罵二哥,不僅罵了二哥,連帶自己也罵了。


    封啟年根本沒有過年的概念,趁中國過年,他就飛去世界各地忙碌,甚至比遇到蘇晚之前還要拚命。榮成覺得在這麽下去,不久之後他就會過勞死,而且死狀很慘烈。


    但他什麽也不敢說,他一提起,不是遭到少爺的白眼,就是工資被整月整月扣除,後來慕成風和簡揚幫他說話,才算好一些。從此以後,除了工作,除了照顧好封啟年的身體,榮成就什麽也不說了。他知道他家少爺需要盡快忘記蘇晚,就由著他借著工作的名義四處忙碌。


    葉惠婷過年也沒見著兒子,更沒有見到兒子帶蘇晚迴家,打封啟年的電話,多半關機或者不接。她隻能打電話給榮成,榮成隻說兩人應該是分手了,葉惠婷問分手時蘇晚問封啟年要了多少錢,榮成迴答說不僅一分沒要,還將之前封啟年送給她的珠寶首飾和禮物都全部退了迴來。


    葉惠婷頓了頓,但覺得兩人分手了也好,畢竟不是門當戶對,她也確實沒看上蘇晚。於是又開始想著給封啟年找合適的相親對象,又開始給封啟年發照片,可惜封啟年都沒有任何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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