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風和朱曉潔的婚禮定在一月十八日大年初八舉行,原本定好的伴郎團裏第一個就是封啟年,可慕成風此刻卻遲疑了。他知道如今這樣的場合不該叫封啟年來參加,不過封啟年還是在十七號早上迴到國內,下午就到了慕成風家。


    “啟年,你要是累就迴家,這邊人挺多的,沒關係。”慕成風看封啟年來了,上前摟住他的肩膀。他是想讓自己兄弟參與自己的人生大事,可他知道,這對於封啟年來說其實是一種折磨。


    “大哥結婚,我怎麽可能不來參加?放心,沒事兒?有什麽是需要我做的,盡管說。“封啟年語氣輕鬆,自己大哥的大喜日子,自己怎麽可能喪著個臉。


    “你真的沒事兒?自家兄弟,別跟哥哥見外。”慕成風問。


    “沒事兒,我第一迴當伴郎,也沒什麽經驗,你說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封啟年難得的勾勾嘴角。


    榮成在一邊看著,歎了口氣,這些天在國外,有哪一晚上封啟年是睡了好覺的,有哪一天是不喝酒的,如今讓封啟年來參加婚禮,真的是在他心尖兒上紮針。榮成也勸過封啟年,說不要參加了,可封啟年不同意,說自己大哥結婚,哪有不參加的道理。


    “榮成,幫我看著他,要有什麽不舒服的,你直接帶他走。”慕成風此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讓封啟年和榮成當晚住在他家,第二天去迎娶朱曉潔。


    封啟年這一晚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客廳裏一片笑聲,隻有他在屋裏一個人喝著悶酒。榮成進來看了他好幾次,看煩了,封啟年直接吃了片安眠藥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慕成風帶著十來人的伴郎團浩浩蕩蕩去迎娶朱曉潔的時候,娘家人和伴娘就看見伴郎團裏唯一不笑的封啟年,他擋在慕成風前麵,喝下了所有攔門酒,一杯接一杯,一口都不含糊,隻是沒有太好的臉色,原本想鬧一鬧的娘家人也都很識趣,忽然也不就不敢有太多為難新郎的想法了,都是意思意思,阻攔的時間也不長。而且新郎的紅包給的厚,幾個伴郎都是背著旅行包來的,很快就讓慕成風看到了朱曉潔。


    朱曉潔也沒想到慕成風能這麽快進了她房間的門,當看到封啟年硬擠出來的微笑的時候,她就釋然了。封啟年在看到滿屋喜慶的時候,心裏還是發緊的,隻是見到朱嘵潔,也一改剛才的冰山臉,麵帶了微笑。


    婚禮盛大而莊重,親朋好友齊聚一堂,整個婚禮過程十分順利。封啟年看著兩人說下結婚誓言的時候,他也在想要好好記住這一刻,畢竟自己應該是沒有什麽機會能夠有這樣的時刻,沒有一個人能跟他白頭偕老了。他為兩人祝福,這兩個人讓他知道,別人的愛情是真的。


    接下來挨桌進酒,主場就百來桌,封啟年幫著慕成風喝了多半,簡揚和榮成跟在後麵,兩人怎麽攔都攔不住,最後新郎什麽事情都沒有,伴郎喝的爛醉,婚禮酒席還沒結束,封啟年就被榮成扶著,迴了棕櫚。


    封啟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來的,用不省人事來形容也不為過。他躺在床上做了夢,夢裏是他和蘇晚的大婚,他帶著伴郎團進去接人的時候,發現蘇晚那滿是紅色的屋裏多了一個穿著新郎衣服的男人,封啟年氣不過,直接上去就跟那男人打了起來,然後,他看見蘇晚在哭,在護著那個男人,慢慢的,蘇晚的眼淚變成了紅色,整屋喜慶的紅色也變成了液體,一點點流滿了牆壁。封啟年驚嚇之後迴神睜開眼睛,才發現一切都是夢。


    可他不想起來,他還想再見到蘇晚,哪怕蘇晚護著的不是他。封啟年忍不住起身去了洗手間,吐到昏天黑地,榮成在樓下沙發睡著,聽到聲音,趕緊上去照顧封啟年。


    “榮成,你說,蘇晚現在在做什麽?她結婚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大哥結婚那麽熱鬧。”封啟年坐在馬桶上問榮成。


    榮成不知道怎麽迴答,他就知道封啟年忘不了蘇晚,可蘇晚早就是別人的妻子,別人孩子的媽媽,他能說什麽。“少爺,都過去了,你以後也會遇到跟自己白頭到老的那個人的。”


    “不會再有了,榮成,我可能就是那個注定孤獨終老的人,可我希望你們都幸福。”封啟年在榮成的攙扶下才迴到床上,然後陷入夢魘之中。


    第三天慕成風拉著封啟年叫了一幫新婚之日的伴郎團和朋友,大家一起聚聚,封啟年還是全程不怎麽說話,隻喝酒。總感覺熱鬧是他們的,而自己,隻配孤獨。


    “年哥,不至於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嫂子還不是說換就能換的。”有人喝多了,偏要去安慰封啟年。


    邊上的展嶽推了男人一下,示意他閉嘴,沒看見封啟年的臉已經冷的嚇人了。


    “推我做什麽,我說的不對?反正年哥的心理障礙也好了,那女人也算沒白在年哥跟前晃悠這幾個月,不能讓她便宜占盡了,甩手走了,留著年哥一人難受。”男人端著酒杯,衝著展嶽說。


    “你行了,喝多就迴家,別再這煩人。”展嶽扶著那男人就要找人送他迴去。


    “誰說她占我便宜了?”封啟年忽然出聲。


    “哪個女人靠近咱們不是為了錢,年哥你就說,你為她花了多少錢?她還這麽不要臉,你就應該找人廢了她,就讓她走了還不是便宜她了。”那喝醉的男人越說越過分。


    展嶽趕緊捂著那人的嘴,“年哥,你別聽他瞎bb,他就是喝多了。”不僅展嶽,在座的人已經全都感覺到封啟年的怒氣了。


    “我要怎麽做還要你教?誰給你的臉?”封啟年將放在桌子上的酒瓶拿起來,給自己倒了酒。


    “年哥,你別生氣,我這就讓他滾蛋。別生氣。”展嶽扶起那男人就要走。


    “就這麽走?展嶽,你也這麽想的?”封啟年站了起來。


    慕成風一看,趕緊拉住拿著酒瓶站起來的封啟年。


    “年哥,我沒這麽想,我就想讓他趕緊走,別在你跟前現眼。”展嶽趕緊說。


    “不關你的事就給我站一邊去,別濺你一身血。”封啟年推開慕成風,直接拿了酒瓶走過去一下敲在剛才那個胡言亂語的男人頭上。展嶽嚇的直接躲開,那男人沒人扶著,順勢倒在了地上,封啟年的力氣也順勢卸了大半,總算是沒把人敲出血。


    “年哥,算了,算了,他喝醉了,別跟他一般見識。”邊上的人趕緊起身,拉住了封啟年。封啟年今天這個狀態是他們沒見過的,在坐的都是平時依著這三兄弟發家的,封啟年就算不待見誰,直接斷了你的財路就好,沒動怒到當眾人拿酒瓶子砸人這個份上。


    “再怎麽樣,她也是我的人。以後要是誰在我麵前或私下裏說這些有的沒的,別怪我封啟年翻臉不認人。”封啟年說完,扔了手裏的酒瓶,直接推開拉著他的人往門口走,慕成風和簡揚趕緊追了出去。


    三人上車,跟著封啟年去了寂夜,看著封啟年再一次一聲不吭的喝醉,又把他送迴二十七層。


    “大哥,你說二哥是不是根本就沒放下蘇晚。”簡揚在迴去的路上問慕成風。


    “明擺著的。”慕成風迴答。


    “那怎麽辦?”簡揚問。


    “不知道。”慕成風歎氣。


    “要不,你跟大嫂商量商量,給二哥找個新女朋友?”簡揚問。


    “我看你是找死。”慕成風說。


    過完年沒幾天,蘇晚就收到一筆巨額的設計費,七位數,她立刻就給陶桃打了電話。


    “桃子,你家財務是不是匯錯款了?”蘇晚問。


    “沒有,那是我老爸授意的,我爸的意思是即便你去濱海了,還是希望能跟你合作,這個錢是你上次獨世係列的設計費還有未來跟六閣合作的定金。這都是你應得的。”陶桃在電話那頭,語氣輕鬆。


    “不行,不行,太多了,我不能要。”蘇晚著急的迴答。


    “那你請我們吃海鮮好不好?”陶桃笑著。


    “就這些錢,吃傷了你們也花不完。”蘇晚無奈的笑笑。


    “蘇晚,你答應請我們吃海鮮的啊,怎麽,要耍賴不行?”陶桃問。


    “不會,等你們倆來,我一定請,這錢我能退迴去一部分嗎?其實跟上次一個價錢我已經是沾你的光了。”蘇晚著急。


    “別廢話,再磨嘰信不信我跟你急?你現在趕緊收拾好了去機場,舉著牌子等著接駕,我和軟妹馬上就要起飛了,出去見不到你,你死定了。”陶桃笑著推了推邊上聽她打電話的阮軟。


    “什,什麽?你們要來濱海?這麽突然?”蘇晚問。


    “不說了,空姐提示不讓打電話了,一個小時後見,親愛的。”陶桃說完就掛了電話,留蘇晚一人在風中淩亂。


    “晚兒,怎麽了?”陸雪看到愣神拿著手機的蘇晚問。


    “媽,我那兩個閨蜜要來咱家吃海鮮。”蘇晚木木的迴答。


    “從安城來?那好啊,我和你爸爸去多買點兒海鮮迴來,那倆好閨女真是好久沒見到了。”陸雪高興的很,不過轉頭看到十一,又問,“十一在,沒事吧?”


    “沒事,早就應該讓她們知道了,否則以後她倆得把我吃了。”蘇晚笑著摟住陸雪。


    “那就好,還是要有好朋友的,一個人容易瞎想,沒事兒多跟朋友聊聊。”陸雪拍拍自己女兒的手,蘇晚這次迴來情緒低落,心情很不好,她看在眼裏很是擔心。陸雪問了,蘇晚也不說,現在陶桃和阮軟來找女兒,相信蘇晚一定很開心。


    “你快去接她們倆吧,我和你爸帶著十一去多買點兒菜,晚上熱鬧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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