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武官一揮手,眾禦遣軍分開法院內眾人,護著黑袍武官徑直步入法威堂。主審官荊詵見黑袍武官到來,即現喜色。


    主審官荊詵離開主審位,步下中正台,行至黑袍武官麵前,拱手躬身道:“下官不得已才請將軍前來相助!”黑袍武官大咧咧道:“我在城裏客店都坐等一天了!我還以為你們把事都辦好了呢!我剛脫鞋上炕,你就派個法遣務找我說,垢州州衙裏的官兒都反了。我尋思著,大王特意在王宮請我吃飯,讓我來垢州巡查州官紀律,現在已知道州官都反了,我要是不抓幾個迴去,也不夠意思啊!這不,我又穿好了鞋,換好了軍服,來這兒瞅瞅!”


    黑袍武官轉向垢州州衙眾官員大咧咧道:“你們都反了?反就反了!多大個事!走!我帶你們到國都去。你們在那裏造反才有意思呢!哈哈哈……”黑袍武官見垢州州衙眾官員沒有一人敢動,便催促道:“你們快點兒和我走啊!”垢州州衙眾官員多不認識此武官。故而,大多呆望。


    黑袍武官看了一眼手提人頭的矯忠衛,大咧咧道:“鄔蝕,你將垢州司馬的下屬還給垢州司馬。”矯忠衛鄔蝕向黑袍武官躬身應諾,旋即將那旅帥的人頭甩給垢州司馬。垢州司馬是行伍出身,動作敏捷,躲過飛來的人頭。那旅帥的人頭落到了垢州司馬身後的垢州官員群中。“啊!……啊——……啊!……啊——……”群官驚叫著四散奔逃,有幾個年老的,肥胖的官員竟摔倒在地,連滾帶爬,掙命價遁向大堂之外。黑袍武官向堂外群官笑道:“你們這是要和我去國都啊?”


    垢州刺史見黑袍武官到來戲弄本衙眾官員,忍怒飾笑道:“魯大人!你來鄙州,怎不通知我一聲啊?”黑袍武官向垢州刺史道:“老鞠!你現在是封疆大吏啊!我見你,還得下跪磕頭。麻煩啊!哈哈哈……”垢州刺史笑道:“你可免禮!”黑袍武官大咧咧道:“你免得!國法吏律可免得?我不敢失禮,更不敢不遵國法吏律!”黑袍武官雖說不敢失禮,卻不向垢州刺史施禮。垢州刺史聞言,麵上的顏色變了又變。


    “你們都不和我走,是不?那我也不走了!”黑袍武官見垢州州衙眾官員遁於法威堂外,空了堂內一片座椅,便在前排坐了好位置。“你們都在外麵站著幹什麽啊?進來!都坐,都坐。”黑袍武官向垢州州衙眾官員大咧咧道。


    垢州刺史見黑袍武官坐下不走,先讓垢州衛城營兵士將那被斬首的旅帥的人頭和屍身收走,再讓法院內州衙公員將法威堂內座椅與地麵上的鮮血清理幹淨,後讓本衙眾官員入堂,其親自向本衙眾官員介紹黑袍武官道:“這位是禦禁統將魯大人!”黑袍武官見垢州刺史向垢州眾官員介紹自己,便起身向垢州眾官員拱了拱手。垢州眾官員聞聽“禦禁統將”,皆心生畏意。垢州眾官員依吏律與黑袍武官互施官禮後,垢州刺史先請黑袍武官入座,繼而自己坐在黑袍武官身旁,笑道:“魯大人榮升都城禦禁統將實是可喜可賀啊!”黑袍武官大咧咧道:“整天關在都城裏,有啥可賀的?”垢州刺史笑道:“魯大人護衛大王安全,何等榮耀啊!”黑袍武官大咧咧道:“守衛邊疆,馳騁沙場,那才叫榮耀呢!要不是你們這些州官造反,何須我護衛大王!”


    垢州刺史聞聽此言,急忙擺手,慌道:“鄙衙官員全都在此遵旨觀審,哪有造反之人?魯大人切莫聽信謠言!”黑袍武官笑道:“反不反的,我都管不著。隻要你不下令讓你的衛城兵士和我的禦遣軍動武,我就算是到你衙內做客。”垢州刺史飾笑道:“歡迎魯大人到鄙衙做客!請魯大人與我到內衙休息去。”黑袍武官大咧咧道:“天都快亮了,還休息個啥?咱倆一起坐在這裏看審案,多有意思啊!哈哈哈……”黑袍武官讓垢州眾官員全都入座後,向主審官荊詵道:“荊禦史,你們的戲,唱到哪兒了?繼續,繼續!哈哈哈……”


    主審官荊詵並不向黑袍武官介紹案情,唯向黑袍武官拱手躬身應諾,繼而轉向堂內屬下十名文檢員道:“當眾朗讀垢州州衙眾官員向一枝花暗通非法的信箋!”十名刑部司文檢員每人手中拿著一摞信箋,一個接一個地當眾朗讀起信箋來。初時,黑袍武官靠在座椅上聽聞;中時,黑袍武官挺脊半坐聽聞;末時,黑袍武官離座叉腰聽聞。好不容易,忍到十名刑部司文檢員將所有信箋朗讀完,黑袍武官向後轉身,一腳踢碎了座椅,飛起的座椅碎塊擊中了黑袍武官身旁的數名垢州州衙官員。垢州刺史額角被飛起的座椅碎塊撞了一個包。


    垢州刺史揉了揉自己的包,呲了呲自己的牙,沒敢吱聲!垢州司馬見黑袍武官發威,即拱手躬身道:“將軍!這些信箋都是偽造的!這是娛暢園伎媨在陷害鄙眾官員!”黑袍武官看了看一直站立在側的垢州司馬,惱道:“你別和我套近乎!這裏不是邊塞軍營,你也不是我手下的武官。……當年,我要是讓你死在沙場,就好了!你還能落個忠義之名。家人也能沾個好光。……我萬萬沒想到,你最終不是為護民而亡,而是因害民而死。可恨,可恨啊!……我沒有耐心再與你們廢話了!”


    黑袍武官轉向主審官荊詵與輔審官尚簽道:“方才,那些信箋未提及垢州別駕有何不法之事,這垢州政務就暫由垢州別駕主持罷!垢州刺史與垢州長史、垢州司馬隨我入都麵聖去!此乃大王聖意!如有不遵者,即為抗旨!你們二人在垢州州衙仔細審訊垢州涉嫌犯法的官吏公員。傍晚向我報信的那名刑部法遣務告知我,你們已經動手後,趁宵禁前,出垢城往都城,向刑部尚書與刑部侍郎報信去了。明日早朝……哦!應該是今日早朝!大王就會知道垢州之事了!今日,我入都麵聖時,會申請三司會審,為你們減負。”主審官荊詵與輔審官尚簽同向黑袍武官拱手躬身道:“下官遵命!”


    垢州刺史向黑袍武官道:“魯大人為何隻信垢州官吏公員犯法呢?那娛暢園伎媨乃是罪身。她的話豈能為憑?既然無人能證明那信箋是垢州官吏公員親筆手書,又何必作假成真呢?”黑袍武官蹙眉道:“鞠大人是在責備我為難你們垢州州衙官吏公員?”垢州刺史看了看黑袍武官,既不應是,也不答否。黑袍武官向主審官荊詵道:“荊禦史,你說有人能證明信箋真偽麽?”主審官荊詵道:“鄙部法通務與文檢員皆為辨別筆跡的行家。讓垢州州衙涉事官吏公員每人書寫一份字樣,由鄙部法通務與文檢員當場辨別筆跡即可。”


    垢州刺史向主審官荊詵道:“倘若你們刑部法通務與文檢員居心不良,我垢州州衙眾官吏公員豈不冤不可訴了麽!”主審官荊詵正色道:“我等身為執法者唯有公正心,不藏私邪念。刺史大人不是如此麽?”垢州刺史向主審官荊詵惱道:“咄!大膽!你蚊蠅般的小蟲兒在我麵前‘嗡嗡’什麽?”黑袍武官向垢州刺史道:“老鞠,你說的對!這筆跡不應該讓刑部的人辨別。我認識宮內禦卷閣主官禦文正。其屬下眾禦文士皆是辨別筆跡的高士。我讓他們為你們洗白。”垢州刺史聞言,心內大忿。但垢州刺史麵飾和氣向黑袍武官道:“此等簡單之事,何勞魯大人費心。鄙衙自有刑院錄員可辨筆跡。”


    黑袍武官道:“此事無可無不可。老鞠,你讓方才提及的貴衙官員各書一份字樣。”垢州刺史自知躲不過此關,於是讓涉事垢州州衙官員各書一份字樣。而後,垢州刺史欲命本衙刑院錄員辨別筆跡。黑袍武官不待垢州州衙刑院錄員入堂,先收了所有字樣。垢州刺史訝道:“魯大人,你這是何意?”黑袍武官陰臉道:“州衙官員乃國之要員。正可興國,邪可滅國。此番辨字,不可有誤。我要親自辨別。”垢州刺史鬱悶道:“魯大人,你怎辨別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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